周莹
现实和梦想,永远隔着一堵墙。梦想像柔软的火,现实像坚硬的冰。现实很残酷,梦想很热烈。火一样的梦想,被残酷的冰包裹着。执着于信念的人,一旦火燃烧起来,就能够把坚硬的冰融化掉。
北京的地坛公园,一直是我想去的地方。知道“地坛公园”这个名字,是从史铁生的散文(我与地坛)一书中。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地坛。这个地坛,是属于史铁生的。
史铁生的地坛,深深地吸引着我的心。
地坛,从某种意义上理解,它不仅是一个地方,还是一种有着代表性的符号。地坛是北京的文化符号,地坛是史铁生的文学符号,地坛也是文学爱好者们的梦想符号。
阳历元月的北京之行,我执意要去地坛看看。先生自告奋勇地说他陪我去。我们从雍和宫地铁站出来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十分了。这个当儿,大街上的冷风,舞得正欢呢。冷风吹得太阳穴生疼,我只好把围巾当成帽子,在头顶上缠一圈,在颈后绕一下,在颚下打个结,然后系住。被包裹住的太阳穴,虽然还是不舒服,但我去往地坛的决心,一点没有减少。
我在北京市地坛公园散步,完完全全成了一副傻妞的模样。当天的北京市,西北风2到3级。行走在地坛公园,特别冷,我的心却是火热的。我在地坛,寻找著名作家史铁生的足迹。
时光如白驹过隙。接受过命运严酷考验、痛不欲生的史铁生走了;日日夜夜照顾史铁生的那位温柔如光、坚硬如铁的母亲也走了,史铁生摇着轮椅来到地坛公园的那些风风雨雨的日子流逝了。史铁生的母亲曾经坐过的那把长椅,它还在吗?史铁生曾经抚摸过的那些松树,它还在吗?史铁生曾经观察过的那只鸽子,它还在吗?
这些长椅,一把把孤零零地屹立着,沉默不语;这些古树,一棵棵寂寞地站立着,巍然不动;这些鸽子,一只只自由地飞上飞下,喃喃自语。安静空旷的地坛,偶尔有带着孩子的老人,慢悠悠走过。我左看看,右瞅瞅,冬天的地坛,冷清了很多,没有一点热闹的氛围。想起史铁生和他那伟大的母亲,我的眼睛,慢慢地就湿润了。
我对着先生说:“我想在长椅上坐一会儿。”
一株草,一棵树,一把长椅,一栋古楼,或者一只鸽子,它们都是地坛公园的生命。有了这些生命,地坛公园才成了有活力的公园。在这里,史铁生深刻的思考后,依然拿起笔,用文字抒写人性的疼痛和苦难。
我在地坛,沉思,忧伤。接受着梦想的拷问。
扭头的刹那间,看见前面有很多觅食的鸽子。
我在地坛公园,蹲下身子看鸽子。倘若,我能够像鸽子一样自由散漫,或者无欲无求,那该多好?有谁知道,一只鸽子最远大的梦想是什么?史铁生的梦,从地坛公园,开始飞翔。鸽子的梦,会不会破碎呢?破碎了一地的碎梦,还能否捡拾起来呢?这些鸽子,它们是否知道,这个人世间,这个地坛公园,这棵榆树下,曾经有一个著书立说的史铁生,当年在地坛公园的内心挣扎和痛苦不堪?
在地坛,史铁生的思想得到较大的改变。思想,从一个极端,转换到另一个极端。生命,从死亡的谷底,飞跃到活着的山峰。
活着和死亡之间,往往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活着,是一番别致的天地。死亡,却是一份灰暗的选择。
如果不是意外和疾病夺去生命,如果能够好好活着,谁愿意选择死亡呢?好好地活着,像那些自由可爱的鸽子一样,完成生命的使命,享受活着的过程。这是活着的理由。
好好活着,是我们每一个人,最基本的梦。
活着,好好晒晒太阳,也是一种姿态。
我在北京市地坛公园晒太阳!想起逝去的著名作家史铁生,内心颇为不平静。那天的地坛公园,北风那个吹,鸽子那个叫,小孩那个笑,心里那个梦,碎了一地影子。
梦,像玻璃一样,易碎,易粘。碎了一地的梦,我要把梦的碎片,一一捡拾起来。链接,粘贴,缝补,让梦再次变成一个完整的圆形。此刻开始,把这个圆形的梦,珍藏在心底。玻璃一样的梦,碎了,用信念支撑,也会变得坚强无比。总有一天,这个圆形的梦,会长出一对翅膀,带着我飞向光明又温暖的地方。
现实和梦想,永远隔着一堵墙。梦想像柔软的火,现实像坚硬的冰。现实很残酷,梦想很热烈。火一样的梦想,被残酷的冰包裹着。执着于信念的人,一旦火燃烧起来,就能够把坚硬的冰融化掉。
史铁生的地坛,他们的地坛,我的地坛。每个人的生命中,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坛”。从地坛出发,开启梦想的大门,眺望色彩斑斓的远方,感受温暖明亮的光芒。
在地坛,我收获到了一把人生的“钥匙”。这把人生的钥匙,让我改变了生命的姿态。原来,对于憧憬,不只是抬头仰望,还可以低头俯视。
低头俯视,亲近大地,亲近泥土,亲近内心,完成自我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