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凤情
(云南艺术学院,云南 昆明 650000)
浅析康德“崇高”在“哀悼基督”图式中的体现
方凤情
(云南艺术学院,云南 昆明 650000)
摘要:“崇高”最开始仅作为一个修饰词被朗吉弩斯提出,其后,康德把“崇高”定性为美学名词,并把它注解为“庄严而伟大”。对“庄严而伟大”,他从“想象力”、“绝对的伟大”、“合目的性”三方面,以人的心灵作为主体来阐述。“哀悼基督”图式作为人心灵的产物,它符合“庄严而伟大”,即“崇高”的特征。此文旨在对康德“崇高”特征的辨析,分析“崇高”在“哀悼基督”图式中是怎样体现的。
关键词:康德;崇高;哀悼基督图示;体现
“哀悼基督”图式取材于《圣经》故事中圣母和信徒在“耶稣基督声称他是上帝之子,到人间拯救人类,但遭到大祭司的嫉妒,怂恿百姓,要判处他死刑。然大祭司没有权利审判耶稣,于是就交由犹太行省执政官本丢·彼拉多审判。彼拉多迫于压力,最后判处耶稣钉在十字架上。为了救赎人类,耶稣没有刻意去反抗,而甘愿受死。[1]”死亡之后,哀悼的情节。《圣经》作为基督教教义手册在“黑暗的中世纪”得到了众多人的拥护。我们说那些年代黑暗,部分用意是想说明在那几个世纪里,迁徙、战乱和动荡频繁,人民陷于黑暗之中,得不到什么知识指导……,那几个世纪恰值新旧交替之际,既混乱又迷惑人,我们自己也所知甚微。[2]知识是文化教养的前提条件,康德认为:“文化教养对自然中的崇高之判断而言比对美之判断而言更是必要的”[3],“未有教养的人将只见悲惨的痛苦、可怕的危险、穷困的灾难等来围绕我们人类,而我们人类实是曾求其怜悯而终不可免而暴露于这些灾难之前者”[4]。康德把见悲惨的痛苦、可怕的危险、穷困的灾难认为是文化教养的缺失,这正暗合了中世纪思想混乱的人们对《圣经》的认同,并把“哀悼基督”图式化。
康德把“想象力”理解为“崇高”的激情,他说:崇高之情是一种“间接发生”的快乐,它是经由“生命力之暂时抑制而即刻继之以更有力的生命力之迸发”之情而产生的,因此,它是一种“似乎在想象之事中并无游戏而只有全然的最真挚”的一种激情。[5]这里的激情是生命力受到阻碍,随着阻碍消除而产生的一种激情,这种激情是愉悦的。
“哀悼基督”中,为拯救人类甘愿牺牲自己生命的基督,在精神上获得了极大的愉悦。当基督教徒面对悲惨的痛苦、可怕的危险、穷困的灾难之时,他们总会手捧十字架祈祷,十字架上有被钉的基督,基督是甘愿为人们受难的,他的死解除了人们思想上的苦难,使他们精神获得愉悦。
基督在人们心中是绝对伟大者,康德说:“伟大”之被归给于这对象是在许多同类的其他对象当中特优越一切而卓越地被归给于此对象,虽卓越地被归给于此对象,然而却也并无确定的卓越之度。……由于下判断的主体(人)之缺陷之故,是被限制于“具体的展现之主观条件”的。[6]显然,他承认人的思想起主观判断的作用,这些判断受到主观条件的制约,“哀悼基督”正是人们思想的想象力起主观判断的产物,其图式化是“因为有助于提醒教徒想起他们已经接受的教义[7]”。
“哀悼基督”图式中的特征是“绝对的伟大”,“绝对的伟大”是对“崇高”的反应,以我们所熟知的艺术家乔托在1936年完成(?)的帕多瓦的阿雷纳礼拜堂壁画“哀悼基督”为例,圣母抱着基督的头部,悲痛的注视着他,在图画中,我们能体会到基督的“崇高”,也就是说:是绝对的(不只是比较地)伟大的[8]。
基督的“崇高”是绝对的伟大,与此“无限”相比,一切其他“同属量度(或同属给予于直觉中的量度)”者相形之下皆是微小的[9]。这里的“无限”也就是绝对的伟大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为唯一的。基督教指出:“上帝是造物主,上帝只有一位,必须信仰他”。上帝能造万物,威力无穷,这就是人们信仰上帝的根源,作为渺小的人们来说,上帝是绝度的伟大,是“崇高”的。
作为受难的基督,在《申命记》中这样写道:“我将生死祸福陈明在你们面前,所以你要拣选生命,使你和你的后裔都得存活;且爱耶和华你的上帝,听他的话,专靠他,因为他是你的生命,你的日子长久也在乎他”[10]。这里,基督以自己的死亡保证了人们和后裔能很好的活着,这也正是圣母,圣教徒哀悼基督的原因,基督受的苦难在被钉在十字架上得到了陈明,在“哀悼基督”中这种陈明的精神得到升华,人们因为基督为其遭受苦难而在自己遭受苦难时,想起基督受的苦难,便得到了绝对伟大的“崇高”精神。
对于“合目的性”,康德是这样说的:“见到每一感性之标准皆达不到理性之理念”乃是合目的性的,因而也就是一种快乐[11]。他肯定人的主观能动性是有缺陷的,并且允许这样的缺陷存在,甚至认为这样的缺陷是正常的,也就是说,当人们不去与这样的缺陷抗争时,得到的反而是一种快乐。康德称之为“消极的快乐”。
从康德所说的“消极的快乐”,又以“哀悼基督”图式为例——基督是善良、美好、积极、奉献和永恒的代表;在尘世中的人们则代表着邪恶,堕落、消极、无知等负面形象。在尘世的人们的心中,基督所有正面的东西自己是无法拥有的,自己又希望向其靠拢。
“哀悼基督”情感上的合目的性表现为情感的消极的快乐,而图式上的合目的性则表现为圣母,圣约翰及众信教图对基督死亡的巨大的悲哀,他们是基督死亡的见证者,在他们心中,基督是“崇高”的,对于了解基督为拯救人类付出生命的人们来说,他也是“崇高”的,因为没有任何人有这样的勇气和精神。
“崇高”在“哀悼基督”图式中的体现为:想象力是“哀悼基督”图式的来源,想象力带来了激情和愉悦;图式中的基督是同其它一切相比较的绝对伟大的形象;对于基督正面形象是人们接受的,“合目的性”的。这三者共同构成了康德“崇高”说的关键点。
参考文献:
[1]白灿 悲剧与崇高——古典油画耶稣基督受难题材探析[J]艺术探索2014年8月第28卷第4期:80
[2][7](英)贡布里希著 范景中译 艺术发展史 [M] 1989年:84/73
[3][4][5][6][8][9][11] 康德著 牟宗三译 判断力之批判 [M] 2008年4月第1版:197/197/171/175-176/183/183/188
[10] 张忠成 试析基督教的生命观——从基督教信仰看生命的价值和意义[z] 金陵神学志 2012.1—2(90—91):76
作者简介:方凤情,云南艺术学院2014级美术史与比较美术专业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B5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1-015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