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斡尔族的春节

苏红宇

任何一种文化和风俗的形成都是在人们的不断交流中酝酿发酵的。内蒙古呼伦贝尔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区，汉族、蒙古族、达斡尔族、鄂温克族等都有过春节的习俗。这样多民族汇聚一处的春节年俗堪比传奇，好似醉人的美酒，经岁月着色，在这片神奇魅力大地上自由畅饮，继往开来，散发醇香。

今冬的强冷空气后发制人，春节前的半个月，-47.5℃的极寒入侵了平静的草原，呼伦贝尔再创入冬以来的全国最低温。猴年正月初三，逢春，在位于内蒙古呼伦贝尔市鄂温克族自治旗的巴彦托海镇，达斡尔族托雅一家的年味也到了最为浓郁的时段，拜年者一进门，蒸糕就递了过来，托雅告诉《经济》记者，“糕”在汉语中与“高”谐音，以糕款待，表示祈求在新的一年中生活越来越好。

达斡尔语把春节称为“阿涅”。托雅说，达斡尔族使用与汉族同样的历法，阿涅也同汉族的春节一样为农历正月初一，但在庆祝节日的活动中包含着达斡尔人许多独具特色的习俗。做“希日格乐”点心、蒸粘豆包和野果馅的馒头、炸果子，这都是达斡尔族新年必不可少的环节。

“过去，达斡尔人家的对联用满文书写，现在用汉文书写。”托雅说。除夕那天，每家每户要在大门外正前方堆起碎草和干牛粪，由长辈点燃。达斡尔人认为，点燃旺火能避鬼迎神，火越旺，燃烧时间越长，越象征着来年兴旺。同时，还要把熟肉、水饺和糕点投进火里，散出燎糊味，随着烟火升腾，祈求人畜安康，五谷丰登。

“现在这些习俗也少了，就是老传统不能忘，依旧要守岁。”托雅说，除夕之夜，“家里人都会守岁不眠”，达斡尔族人认为，除夕之夜通宵不睡的人最勤快，如果通宵看书，会使人变得聪明。

除此之外，达斡尔族人家要祭神和占卜，供奉酒肉，祈望神灵保佑。初一到初五，他们忌讳把室内灰土、汤水往外倒，认为这样会把新年的福气倒掉。吃完饺子，人们穿上新衣骑马、坐大轱辘车、乘雪橇到临近的亲戚家拜年，拜年活动一直持续到初五。

“现在很多环节已经汉化了，过去春节是不吃猪肉的。”托雅告诉记者，少数民族与汉族的不断融合让达斡尔族的新年更多了一层民族内涵。如今，既有历史时序的沉积，又有不同民族的交融，在古老的民族文化独特的神韵中，达斡尔族的春节更具特色。

阿涅期间，托雅与家人聚在一起，跳民族舞蹈“鲁日该勒”，节日气氛浓烈。在达斡尔族的春节里，人们相聚进行歌舞娱乐活动，摆玩“哈聂卡”（纸人）或“萨克”（踝骨），成年男子举行射箭、赛马、摔跤活动，少年男子则要分成两队，举行“坡列”（曲棍球）比赛，晚上还要举行火球比赛。阿涅活动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阿涅还没有结束，记者走出了托雅的家，热络的年味与这个寒冷的冬季似乎格格不入，又紧紧相连，平静的草原，午后的风吹化了枝头的堆雪，遮掩了乡音零乱，乡情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