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兆祥
在广袤的原野上,列车吐着白色的烟雾蜿蜒前进。5号车厢一隅,面对面坐着一对青年夫妻,也是兴趣偶至:“结婚十周年”旅游纪念。
久久对视着,难得这么闲情逸致,俩人心湖里荡漾着甜丝丝的情波,夫不禁话如潮涌,妻或颦或笑,偶尔插上一句,琴和瑟谐。
停靠一站后,上来一位摩登女郎挨坐妻旁,夫说话不那么流畅了,明明是对妻说的一个故事,却总拿眼睃那女郎,斜视的目光掠过粉嫩娇艳的脸蛋,酸酥酥的摔在妻的心上。妻愠愠地瞪他一眼,竟不能对上那飘忽游移的光的焦距。
“哟,你的白发!”妻低声惊叫。
“真的?”夫满脸疑惑地俯身垂下头,妻纤纤手指轻轻拔弄着油光发亮的乌发,细心的理出一缕银丝,弯指捏着一使劲,“瞧——”
直起身的夫,瞄眼瞅了瞅,迷惑地摇摇头说:“怪事!我从来不生白发的。”说着又瞟了女郎一眼,好象这话是告诉她的。
“来,再替你寻寻。”
窗外的景象飞一般向后逝去。妻深情地抚摩夫的头发,嘴里轻轻嘘了一口气,喃喃有声:“咳,白发有时候多像人的毛病,自己哪里知道呢?”
“呜……”列车汽笛声响,下一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