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永波译
托马斯·贝利·奥尔德里奇(Thomas Bailey Aldrich,1836-1907),美国作家和编辑。 出生新罕布什尔州的朴次茅斯市。他是数家杂志的撰稿人,南北战争期间做过战地记者。曾任《大西洋月刊》编辑(1881-1890),之后退休,投入写作。奥尔德里奇具有多方面的文学才能,除诗歌以其抒情技巧和明朗轻盈引人注目,还著有广受欢迎的半自传性小说《顽童故事》(1870)和短篇小说集《马乔里·多及其他人》(1873)等。诗集主要有《钟的谣曲》(1856)、《花与刺》(1876)、《温德姆塔》(1889)等。
记 忆
我的心遗忘了上千件事情
比如战争和国王驾崩的日期
却记住了那一个时辰
村里的钟楼,是正午时分
五月最后一个晴朗的日子
凉爽的清风活泼地吹起
吹皱了路旁的那一条小溪
然后,在这里停下,播撒
松树的香味,又从野玫瑰树上
懒懒地摇下两片花瓣
自然的触摸
当最初的番红花用金色的尖芽
刺穿花园仍然覆雪的土壤
幽暗树林中折叠的绿色植物
打开它们弯曲的长矛,突然的一阵战栗
进入我的血管,把我变成
每个野生之物的亲属,抖着喘着
坐在这碎煤块燃起的火畔
在城市不断的吼叫和喧嚷中
远离过去熟悉的荆棘丛生的小路
远离平静闪亮的潺潺溪水
桦树在那里领受它们的光辉
我分享蓓蕾和石楠的颤抖
以及藤蔓难以言喻的激情
一种情绪
一次枯萎,一种阴暗,我不知道是什么,在我
的欢乐上爬行——
某种模糊、遥远的祖传的哀愁,或者疯狂;
不是恐惧的恐惧,没有痛苦坚持的痛苦;
对往昔存在的一种渴望或丧失的感觉
一种笔永远无法写下舌头无法说出的微妙的
伤害——
这样的伤害像自然一样偶然,当一根开花的
树枝折断。
我不会与悲哀立约
我不会与悲哀立约
直到明天
而欢乐有她自己的方式
就在今日
哦,野蔷薇和水芹
做她的发辫
让烦恼这个乞丐
在门外等待
要哭就哭吧——但眼泪之后
要开怀大笑
然后,把双手叠在胸前
永远地安歇
冬天里没有歌曲
天空灰得不能再灰了,
枝头上没有一只鸟,
葡萄藤和树上也没有一片叶子。
现在,在尼本斯特的沼泽
柳树的枝条在风中发红,
因隐藏的雪的预感而颤抖。
这个冬天在我心中也是如此,
没有轻翼的幻想到来和停留:
一个粗野而无情的季节
时辰缓慢地爬行,日子缓慢地爬行,
黑墨水在钢笔上结了硬壳——
仅仅在等待蓝知更鸟、鹪鹩和松鸦
还有金黄鹂再度来临!
像克鲁索,散步在孤独的河岸
像克鲁索,散步在孤独的河岸
我在沙地上看见一个人的足迹,
这一天让我震惊,我发现
在棕色的土里,排列着春天
清晰的足迹——今年最初的番红花!
哦甜蜜的入侵!哦再见了孤独!
不久,田野和树林的动物
将从各个方向喧嚷而来,
使我成为最心甘情愿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