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碧洪,郑 静,魏 婷
(福建师大福清分校 外国语学院, 福建 福清 350300)
解构和建构:关于汤婷婷作品中的中国文化误读
颜碧洪,郑静,魏婷
(福建师大福清分校 外国语学院, 福建 福清350300)
美国华裔作家汤婷婷利用“误读”的策略在她的三大代表作《女勇士》《中国佬》《孙行者》中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解构和建构,从而达到她成功书写美国华裔文学、努力实现各民族文化的融合和世界和平的梦想。她的作品备受关注却也引起极大的争议,从而引发了著名的“赵汤论战”。汤婷婷通过有力的反击力证“误读”是她文学书写的一种方式,中国文化是她得以仰仗的文学创作的资源。
“误读”;“赵汤论战”;文化真实性;文化融合;世界和平
美国华裔作家汤婷婷(Maxine Hong Kingston)1940年出生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作品主要有华裔形象三部曲《女勇士》(The Woman Warrior)、《中国佬》(China Men)、《孙行者》(Tripmaster Monkey)以及以关注世界和平为题材的《第五和平书》(The Fifth Book of Peace)、《战争的老兵,和平的老兵》(Veterans of War, Veterans of Peace)等。汤婷婷在20世纪60年代开始创作, 彼时正是美国后现代主义盛行的时期。后现代作家们通过多元化的解构和建构颠覆着传统的文学理念,建立一种无中心和无秩序的文本模式,以求更真实更深刻地体现现代人的生存状态。正如这些美国后现代作家所追寻的那样,汤婷婷在她所创作的作品中从美国华裔的视角对中国文化这一母体进行不断地解构和建构,塑造出一种全新的中国文化形象。有人认为这是对中国文化的误读,有人认为这是对中国文化的再创造,而对作家汤婷婷来说,她却坚持这是对美国华裔故事的一种书写,是对美国华裔生存状况的真实体现以及生存之路的一种寻求。
“误读”理论在文学中的应用最早是由美国当代文学评论家哈罗德·布鲁姆(Harold Bloom,1930-)在他的诗学
系列理论著作《影响的焦虑》 (The Anxiety of Influence: A Theory of Poetry)、[1]《误读的地图》(A Map of Misreading)[2]中详尽阐述。布鲁姆认为,自从第一位主观诗人弥尔顿之后,诗人们一直为自己的“晚来”(belatedness)而不安,唯恐前辈诗人用尽了一切可利用的灵感,因而他们便经历一种俄狄浦斯式的情感,感受到前辈诗人对其的束缚和威胁。面对这样的一种影响,后辈强劲诗人通过阅读、误读、误释前辈诗人的作品,变被动为主动,改变时空上的延迟性,重新审视、重新评价、重新展现前辈诗人的作品,为自己作品的诞生创造条件。这里的“重新审视、重新评价和重新展现”其实就是布鲁姆提出的“具有创造性的误读”所必须具备的六种“修正比”(Revisionary ratio)。当后辈诗人重新审视前辈诗人的作品时,他/她会发现里面的新东西、新意义,在这新的发现之后便是重新评价前人的作品,这种评价既是在新的基础上,也是在以前的评价的基础上进行,从而替代了先前的评论。最后,根据自己的发现和评价,后辈诗人重新固定或者确定前人作品的主题、中心和意义,从而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再现前人的作品,这样也形成了自己的作品。狭义上的理解,“误读”就是后辈作家对前人已有的创造成果进行解构,继而通过创造性地重构产生自己新的作品,以求超越前人,争得自己在文学中的一席之地。
“误读”理论在美国华裔作品中应用颇多,尤以对中国文化的误读为甚。美国华裔作家作为特殊的群体有着与生俱来的双重性——双重族裔身份和双重文化背景,然而,他们所承载的双重文化身份既被美国主流文化所排斥,又不被中国本土文化所接受。如何在两种异质文化间找寻到平衡点以及摆正他们的文化立场是美国华裔作家长期以来努力的目标和方向。异质文化之间的传播和接受,总存在着有意与无意、积极与消极、主观与客观的误读,从而形成异质文化交流中的必然现象。一位思想大师曾这样评判“误读”:误读承载着破坏文化和建构文化的神圣使命,其恰如其分的在思想的暴力和思想的宽容中推行着人类文化生生不息的延伸。美国华裔作家就是以这样一种不断颠覆和重构中国传统文化从而促进了中国文化在西方的发展和延伸,并在异域绽放奇葩。
“误读”理论在汤婷婷的三大代表作品《女勇士》《中国佬》以及《孙行者》中体现明显。汤婷婷是当今美国华裔作家中最具影响力也是最受争议的作家之一。由于前辈作家的启发和激励,汤婷婷开始她的文学创作,然而如何摆脱前辈作家如美国华裔文学之母水仙花、黄玉雪等人的影响,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作品;如何在博大的中国文化面前谈异质的美国华裔文化;如何从美国的主流文化角度看中国的文化;又如何让中国的文化在异域大放异彩。这所有的困惑和焦虑让汤婷婷不断地误读创作。她的处女作《女勇士》一经出版就取得了重大的成功,成为美国华裔文学史上的里程碑,将美国的华裔文学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度。汤的《女勇士》在文学评论界引起了轩然大波,评论家们对其褒贬不一。有些人认为汤婷婷的作品是为投白人喜好而不惜亵渎篡改中国文化遗产,以赵建秀(Frank Chin)、Kathryn Fong和Benjamin Tong为代表的评论家们,他们对汤婷婷提出了尖锐的批评,认为汤为了迎合白人的阅读品味不惜编造出一个极具异国情调的、脸谱化的中国形象来讨好读者;而有些评论家则认为汤婷婷对中国文化的大胆推陈出新,极大地增补、丰富了中国文化的内涵,让中国文化在异质文化中得以繁衍生息。那么汤婷婷到底是如何对中国的神话故事、民间传说、史诗故事、传统风俗等“重新审视,重新评价,重新展现”, 运用“误读”理论创设了全新的自传写作方式,用后现代互文、拼贴、戏仿、杂糅等多样性的叙事技巧解构和建构了中国传统文化,从而创造出了与中国本土文化大相径庭的、却为美国主流文化所接受的异域文化的呢?
作为美国华裔的二代,汤婷婷对中国文化的了解并不可靠,她直言对于中国的文化一直有种熟悉的陌生感。汤婷婷1984年首次造访中国,在此之前她已经出版了《女勇士》和《中国佬》两部著作,在作品中她充分运用了自己的想象,结合母亲和身边中国人的口舌相传的故事,创造出了一个美国社会下的中国文化形象,彻底颠覆了传统的中国文化。汤婷婷在作品中的这种文化误读很难去界定说是有意还是无意,“文化不是移民随身携带的一件行李;它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新环境中不断得到修正”。[3]汤婷婷对于自己作品中中国文化误读是满意的,“她曾经如是说,她更害怕一个实在的、与梦境不同的中国,会将自己以往的想象和文字尽数摧毁。但在她造访中国之后,她肯定了自己的创作,收获的只有惊喜:‘我想象得多好啊’”。[4]
在《女勇士》中,花木兰女扮男装、驰骋疆场是对中国南北朝时期《木兰辞》中花木兰故事的一种忠实,但是传统文化中花木兰身上忠孝两全的民族精神已被阉割,取而代之的是美国精神中的自由思想以及自我价值的追求。“我们华裔女孩听长辈们讲故事的时候,便知道我们长大后若仅仅变成妻子和奴仆,那人生就失败了,我们可以成为女英雄、女剑客”。[5]花木兰的背上刻写着“保家卫国”,寄托着母亲的嘤嘤期待。在此汤婷婷将岳飞精忠报国的故事移植在花木兰的身上,自然是十分清楚这与中国故事的不符,但她结合的是美国华裔移民的历史真实,讲述的是早期移民们都有过的母亲相送时要他们勿忘国家、牢记家人的经历。显而易见,汤婷婷借误读的策略陈述的是美国华裔历史的真实,“我(母亲)要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个女孩救了她的整个村子”。[5]汤婷婷笔下的“花木兰”是能够为美国华裔寻求出路,能够拯救整个族群的代表人物。《中国佬》的“论发现”[6]中,汤婷婷误读了清代章回小说《镜花缘》,将原作中的唐敖改写成在寻求北美金山途中误入女儿国的华裔,被穿耳裹足,被封嘴噤声,以此揭露华裔男性长期在美所遭受到的性别阉割以及话语权被剥夺的不公平待遇;在“《离骚》:挽歌”[6]中通过对屈原故事的嫁接,讲述了如屈原般不为现行主流社会所理解和接受以至于无所适从的美国华裔的生活真实。《孙行者》中的惠特曼·阿新自称是“猴王在战斗”,[7]是对现实生活和文化思潮的一场变革。他具有孙行者的许多性格特点:性情反复无常,机智灵巧,不屈不饶。然而与传统的美猴王前往西天取经不同的是,阿新是代表了西行的美国华裔在反传统、反种族歧视、反战争路上的努力。他试图在两种文化夹缝中寻求华裔和其他同样被边缘化族裔的文化身份的建立;他反对战争,拥护世界和平,是坚定的和平主义者;他尝试跨越语言、文化以及民族的障碍实现文化的交流和融合,促进世界各民族的平等和和平。
除了文化的真实性惹人争议,汤婷婷作品中众多文化元素的堆砌和杂糅也是评论家们的聚焦所在。无论是《女勇士》《中国佬》还是《孙行者》都杂糅了不同时期的中国历史文化故事如孟姜女、岳飞、关公、曹操等;拼贴了不少西方的故事如《鲁滨逊漂流记》、英国的莎士比亚、美国的跨掉派等故事;并置了不同的宗教信仰理念如“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的儒家思想和“兔子舍生取义”的佛教思想……“不同时代、不同地域的人都聚集在这同一舞台上”。[7]这一切都说明了“汤婷婷的创作之中存在着众多的文化现象罗列,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很混杂,这从一个侧面也说明了华裔美国人对中国文化的记忆已经不再是鲜明的个体记忆,而是一种模糊的集体记忆,这种集体记忆面对强烈的美国意识必定变得零散和不确定。书中所描述的中国文化很大程度上,也是作者站在“他者”的立场对中国文化的“误读” 。[8]
那么这里的“他者”恰恰说明汤婷婷一直以来写作的立场。她在诸多的场合一直强调她是创作美国作品的美国作家。无论是《女勇士》中的“花木兰”,还是《中国佬》中“我的父亲们”以及《孙行者:他的伪书》中的“惠特曼阿新”,汤婷婷写的都是在美国奋斗的勇士。通过创作《女勇士》,她打响了用笔来战斗的第一枪。通过反对女性歧视和反对种族歧视来说明美国华裔为融入主流社会一直做的努力。通过创作《中国佬》向美国申明,中国移民在修筑铁路、种植甘蔗、开采矿藏以及部队服役等方面为美国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必须是美国社会大家庭的成员之一。通过创作《孙行者》再现美国华人后代在美国主流社会争取文化身份和话语权利艰难的成长历程。各种各样的中国故事在汤婷婷的笔下重新讲出,杂陈纷纭,似乎没有明显的联系,然而,深入探究,发现中国故事新说法恰恰是为了说明美国的文化应当包括和混合所有的故事,中国的故事当它移民到美国之后,它应当是需要结合美国的实际进行再创造,只有这样才能融入美国文化的大熔炉,从而达到真正意义上的中美文化的融通。同时,中国的文化纳入美国主流文化之时,美国华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才算是在美国社会占有一席之地。恰如惠特曼·阿新在《孙行者》中建立梨园社时说到,“社团的建立并非一劳永逸,人们需要想象,实践,然后再加以创造”。[7]
汤婷婷从创作的伊始就在美国文学界掀起了轩然大波。她的作品誉之者众,毁之者多,后者以赵建秀最甚。“赵汤论战”指的是20世纪70年代美国华裔文学界中的赵健秀和汤婷婷的一场旷日持久的文化论战。该论战起源于汤婷婷在1978年出版的《女勇士》对中国文化的大量挪用和改写,尤其是对中国民间传说花木兰故事的改编激怒了以赵健秀为首的另一派作家,双方就华裔文学作品该如何“真实再现”中国传统文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以赵健秀为代表的华裔作家认为汤婷婷作品中的中国文化并不准确,甚至是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诋毁和消解。他在《大唉呀!华裔与日裔美国文学选》(Big Aiiieeeee!:An Anthology of Chinese American and Japanese American Literature)中以一篇“真真假假华裔作家一起来吧”的文章中指名道姓地斥责汤婷婷是“伪”华裔作家,指责她为了迎合白人的阅读口味而故意“伪造中国文化”。[9]
面对赵健秀等人的指责,汤婷婷回应说:“幼稚的神话故事已经过时了”, 她所创造的神话故事“不是中国神话,而是美国人改写的神话”。[10]汤婷婷认为中国的文化属于全人类,而继续与发扬文化的最好方式是将其世代相传。因此她通过误读的方式解构了中国的传统文化,继而通过后现代主义的拼贴、转嫁、杂糅等方式重新建构了中国传统文化。《女勇士》中对汤婷婷对花木兰的误读和改写,“并不想要她们之间完全吻合。受花木兰的英雄行为和坚强性格的影响,她有目的地塑造了一个综合形象一一个集花木兰、岳飞等英雄人物的品质和行为为一体的人物形象一女剑客,借此来向读者展示一个女孩(她自己)与男女不平等现象作斗争的过程”。[11]《中国佬》中对唐敖的改写是借助唐敖来抨击美国主流社会对华人“女性化”的折磨,谴责美国社会对华裔男性性别属性的阉割和话语权利的剥夺,同时也深刻揭露了华裔男性在美的生存境况。《孙行者》中的惠特曼·阿新,被公认为是赵健秀翻版。整部小说以阿新寻求文化认同、构建自己身份的经历展开的。借助阿新之口,以揶揄嘲讽的笔调,汤婷婷对美国主流社会进行了批判,同时也表达了自我对文化平等、多元共存的寻求和努力。
对汤婷婷而言,中国文化的误读只是她的一种书写策略,“通过对众多中西方神话故事和历史传说进行积极误读和再创造,汤婷婷重新诠释和解读了中西方传统文化来丰富美国文学的题材,实施了她文化融通的书写动机和超越对立的创作美学”。[12]汤婷婷否认众多中西方学者认为她作品中误读是“毁坏历史和文学的一种手段”,[9]是为了迎合西方读者的阅读兴趣和吸引眼球的作用,她强调创作的自由,认为作家应该有思想表达的自由,“我常对我自己说,让我活得像个诗人吧。这样我就不必非得用某些言语,非得用某种风格”。[13]《孙行者》中的阿新动员各年龄群、各职业和各族裔的男男女女一起加入“西方梨园”,利用中国的梨园戏来表达改变现实的见解,创造出新的社群文化。汤婷婷将自己美好的愿望诉诸在阿新的身上,她笔下的阿新正是对美国诗人瓦尔特·惠特曼的戏仿,希望能写出为人民所喜爱的自由民主的诗。正如《女勇士》中的蔡琰,被匈奴掳走12年后,终于在异域唱出了一首自己的歌,而这首歌也深深打动了长期一起生活的蛮匪。蔡琰正是汤婷婷自我的写照,她希望也能用英语书写“美国的故事”,通过讲中国的故事融合生活在美国的不同民族,通过中国文化的再创造来搭建中西文化融通的桥梁。
“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博大精深的思想同样也适用于文学的创作。汤婷婷乐于汲取一脉相亲的中国文化,并通过解构和建构,误读和创作赋予其艺术的创造力。正是这种积极的学习、借鉴和创新,使得她的作品长久以来一直保持着文学的张力和活力。“误读”是汤婷婷文学创新的一种方式,仰仗中国的文化,努力实现用文学来改变世界,实现世界各民族的平等和和平的梦想。汤婷婷谱写出了美国华裔文学光辉灿烂的新篇章,她的经验是华裔文学的成功经验,同时也是其他被边缘化族裔可以借鉴的书写方式。
[1]Harold Bloom. The Anxiety of Influence: A Theory of Poetry [M].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97.
[2]Harold Bloom. A Map of Misreading[M].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0.
[3]卫景宜.改写的中国故事:文化想象的空间[J].国外文学,2003(2):116.
[4]蒯乐昊. 汤亭亭:颠覆美国偏见[J]. 南方人物周刊,2008(32):75.
[5]Maxine Hong Kingston.The Woman Warrior:Memoirs of a Girlhood among Ghosts[M].New York:Vintage International,1989:19,45.
[6]汤亭亭.中国佬[M]. 肖锁章,译. 南京:译林出版社,2005:15,121.
[7]汤亭亭.孙行者[M].赵伏柱,赵文书,译. 广西:漓江出版社,1998:85,138,312.
[8]钱连玉.对汤亭亭《女勇士》的跨文化解读[J].北京电力高等转科学校学报,2012(3):257.
[9]Frank Chin. Come All Ye Asian American Writers of the Real and the Fake. The Big Aiiieeeee!: An Anthology of Chinese American and Japanese American Literature [A]. Ed. by Jeffery Paul Chan, Frank Chin, Lawson Fusao Inada, and Shawn Wong, Meridian,1991.
[10]Maxine Hong Kingston. Cultural Misreadings by American Reviewers.Asian and Westerns Writers in Dialogue:New Cultural Identities [A].Ed. Guy Amirthanayagam. Hong Kong: MacMillan Press Ltd.,1982:56.
[11]Yan Gao. The Art of Parody: Maxine Hong Kingston’s Use of Chinese Sources[M].New York: Peter Lang Publishing Inc,1996:11.
[12]张鲁宁.将误读作为书写策略——华裔作家汤亭亭创作美学论[J].南京林业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12):83.
[13]徐颖果.华裔作家作品中的中国文化[J].文艺报,2005(13):2.
Class No.:I712.074Document Mark:A
(责任编辑:蔡雪岚)
On the Misreading of Chinese Culture in the Works of Maxine Hong Kingston
Yan Bihong,Zheng Jing,Wei Ti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Fuqing Branch of Fujian Normal University, Fuqing, Fujian 350300,China)
Maxine Hong Kingston, the Chinese American writer, applies the writing technique of Misreading to her three representative works The Woman Warrior, China Men and Tripmaster Monkey, by the constant deconstruction and reconstruction of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s, aiming at the successful creation of the Chinese American literature and the possible realization of her dream for the cultural integration and the world peace between different nations. While her works have attracted the great attention, they also arouse the great controversy for the cultural authenticity, which further brings about the famous cultural dispute between Frank Chin and Maxine Hong Kingston who argues against convincingly that Misreading is one of her writing techniques and Chinese culture is what she can rely on for her literary writing.
misreading; a cultural dispute between Frank Chin and Maxine Hong Kingston; cultural authenticity; cultural integration; world peace
颜碧洪,硕士,讲师,福建师大福清分校。
福建省教育厅社会科学研究资助项目( JB12430S)。
1672-6758(2016)06-0131-4
I712.074
A
郑静,硕士,副教授,福建师大福清分校。
魏婷,硕士,讲师,福建师大福清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