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与道家哲学思想生活化特征探究

王宏伟

(郑州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河南 郑州 450052)



老子与道家哲学思想生活化特征探究

王宏伟

(郑州大学 公共管理学院,河南 郑州 450052)

对于老子与道家哲学思想生活化特征这一问题进行探究，需要从道家思想哲学化、道家哲学精神以及道家哲学生活化三个方面进行阐述。老子及其道家思想具有其内在逻辑性，是一种自成体系的学说思想。把握老子及其道家思想这一学说体系，需要首先对道家哲学精神进行重点了解。而道家哲学精神所涵盖的一个重要方面，就是道家哲学思想本身所体现出的生活化特征，这种生活化特征是自道家学说产生之日便具有的。

道家哲学； 老子；生活化特征

“道家哲学生活化”一说可能会引起误解，因此这里首先言明，并非先有一种似乎游离于现实生活之外的道家思想理论，而后这种理论才对生活进行指导。对于老子与道家思想生活化的特征，不应仅仅静态地进行评述，而应从道家哲学自身发展过程来看。准确而严格地讲，道家哲学从产生之时便具有这种生活化特征。而道家哲学的这一特征是自老子以来就已经奠立的。

一、道家思想哲学化

在阐释道家哲学生活化特征之前，我们先对道家思想哲学化定义进行解释。道家有没有哲学？假如有的话，它所代表的精神又是什么？众所周知，二十世纪初期国内学界曾就“中国有没有哲学”或“中国哲学合法性”问题展开过热烈讨论，且迄今无定论。反对道家哲学一派其理由大致有二。其一认为中国思想传统自成一体，学术体系有其自身特征，不必遵照西方学术体系进行阐述。这也就是所谓的道家非哲学论。其二认为道家学说不外乎自然无为，所关注者皆为“天人、社会”之类具体而实际的问题。即使涉及了辩证的思想，也仅仅局限于内在范围的对立统一，并且在这种对立统一中不断循环往复。例如道家学说思想中较受推崇的“福祸相依”等思想，虽然从生活实践来看的确有其指导作用，但若以黑格尔所谓的“辩证法”思想来进行界定的话，则明显不是黑格尔所谓的“辩证法”。这种思想有其自身逻辑性与发展脉络，但以西方标准来衡量，则确实非西方意义上的哲学。由此来看，西方人便认为我们中国没有哲学，毕竟现代哲学所谓本体论、认识论之类形而上问题，以及严格逻辑理论体系，我们都缺乏。从这个层面理解，似乎道学是称不上哲学的。

哲学一词虽出自西方，但其所涵盖意蕴较为广泛，涵盖思路亦迁转不定，没有一定的规范来对哲学一词进行阐释。不过在《中国哲学十九讲》一书中，牟宗三先生讲到：“中国确有哲学，只是它没有西方式的以知识为中心，以理智游戏为一特征的独立哲学，也没有西方式的以神为中心的启示宗教。”[1]4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中国哲学侧重“主体性”与“内在道德性”。“主体性”的意思为，相较于西方哲学，中国哲学的关注点在于人们自身，在于人主客观所呈现的生活状态，如道家学说中就大量存在对于普通人如何生活的指导意见。而“内在道德性”则表明中国哲学逻辑的展开以道德伦理为依据，道德伦理也成为中国哲学发展过程中所坚持的律令。中国哲学所呈现出来的这种特点，有其自身内在存在体系，相较于西方严谨哲学体系，虽然侧重点不同，但在一些终极性问题上却又具有一定相通性。

再者，从形而上学这一说法来看，国内研究哲学的学者，将形而上学研究方法作为研究哲学的一个标准，而欧美分析哲学则曾长期视形而上学如洪水猛兽。后现代哲学也曾致力于解构传统哲学的逻各斯中心主义，拒绝宏大叙事。黑格尔当年即以反对形而上学著称，而他的哲学在后人心目中，却仍是一形而上体系而受到质疑。由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所谓哲学，并不存在一种严格的规范形态，而凡是对于宇宙人生所发生之根本问题寻求反思性理解的思想，都可以称为哲学。其所以不同于普通的道德政治观念，乃在于哲学试图探究此类问题之发生与存在之本，并寻求一种终极的理解与解答之可能。在《中国哲学史大纲》一书中，胡适给“哲学”下了一个定义：“凡人生切要的问题，从根本上着想，要寻一个根本的解决，这种学问叫做哲学。”[2]2他进一步根据此定义，将哲学划分为宇宙论、知识论、方法论、人生哲学、教育哲学、宗教哲学等。这样，中国古典智慧，即使不被称为哲学，也完全可以涵盖哲学所代表的内容。认为哲学思维必须以各类抽象观念为本，而以思辨逻辑的方式进行，这种想法是极度狭隘和荒唐的。

二、道家哲学精神

而道家哲学所代表的精神又是什么？以老庄为开创者的道家哲学，将“道”作为万事万物的最终本体，并由此道展开其学说逻辑体系，其最高的哲学范畴为“道”，认为“道”是万物产生和存在的根本。台湾中国文化大学教授陈鼓应把老子的“道”看成是中国人永恒的精神家园，他认为正如金岳霖先生所说的那样，“道”是中国文化的象征，中国人以“道”为安，以“道”为德，“道”就是中国人精神的家园[3]105。所以在研究道家哲学思想过程中，一方面要把握“道”的具体含义，另一方面要对道家哲学整体发展有深入了解。

从个人修养层面来讲，老子曾提出过“为学者日益，为道者口损”的说法。这种说法对中国哲学基本精神的形成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中国哲学的基本精神在某种层面就是对人与人、人与天关系的阐述。什么是“为学”，就是说从个人发展层面来看我们应不断加强自身修养，处理好个人与他人、个人与天的关系。而“为道”则是达到道的境界的另外一种方式。人们可以不通过一些外在手段，而从内在境界出发来达到这种和谐。虽然是两条路径，但殊途同归。

三、道家哲学生活化

“道”先于天地而生，是天地万物的根源，是一种原始的状态，进行着永不停息、周而复始的运动。一切事物之中都有道的存在，不可须臾离也。依此方面来说道家哲学是具有生活化特征的。

以通行本《老子》为例，全篇中对于“道”进行解释的共十三处，分别是第一、四、六、十一、十四、二十一、二十五、三十二、三十四、四十、四十一、四十二以及五十一章。每一章对于“道”的解释之侧重点亦有不同。例如在第十一章中这样说：“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4]100本章是说明“有”与“无”“利”与“用”的辩证关系的，重在论道。通过生活中的具体事务，使人们体会“道”的含义，同时又表明其实“道”不仅是形上之物，更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所以从这层表达来看，具有形上意蕴之“道”是具有生活化特征的。

当然，我们也可以从修养论在道家生活化哲学中的主导地位这个方面，来讲道家哲学具有生活化特征。道家的修养论，亦可称为“体道功夫”。体“道”的工夫与境界，首先就是为道日损。老子认为，获得知识靠积累，而体验或把握“道”则需一步步否定。具体说来就是我们在接触到客观知识的时候，一方面在于积累，一方面也在于舍弃，舍弃所固有的形式，得到内在实质，这就是损的工夫。其次，做到“致虚守静”，怎么做到，这就要求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应该不断对内在知识进行清除，使其不断空虚，去掉表面性东西，留下最内在的核心，不让各种巧利方法充塞自己的头脑，影响自己的判断，保持内在心灵的澄明，最后达到澄明境界。

对《老子》而言，修养论的核心，即是“自然”。从《老子》全文来看，对于修养的阐释在全文占有一定比例。对修身进行全面阐释的原因，正在于道家为实现与道为一的境界，必须提供一种修养方式，通过自身生命的提升与转换才能实现。而“自然”之则贯穿于修养方法的始终。也就是说我们可以通过秉承“自然”之则，以“道”作为思想行为的出发点，来通过生活中的点点滴滴进行修养，进而实现人道统一这一终极目标。所以修养其实就是教人怎么去更好地自然生活。因此，从在道家哲学中占有主导地位的修养论来看，道家哲学也是具有其生活化特征的。

四、结语

综合以上论述，无论是形上意蕴之“道”，还是具体修养之方法，老子及其道学都是具有生活化特征的，而这种生活化特征是道家哲学自产生之日起便具有的。儒家强调有用之用。儒家之“有用”，即构建人文，以人文化成天下。道家之“无用”，则要从人文世界中超越出来，回归到自然而然的自然境界。道家把“无”作为“道”最崇高的性相，儒家把“有”作为“道”最崇高的性相。道家修养论的核心即是“自然”，实现人与自然，人与道的合一。对于道家哲学生活化特征的把握，能够让我们对道家精神的理解更加具体，也使得我们能更为全面地理解先贤们的思想，并且赋予古代哲学以新时代阐释。

[1] 牟宗三.中国哲学十九讲[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2010.

[2] 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M].北京：中华书局,2013.

[3] 陈鼓应.道家的人文精神[M].北京：中华书局,2012.

[4] 王弼.老子道德经祝校释[M].北京：中华书局,2008.

(责任编辑：李翔)

Lao-tzu and Life-oriented Characteristic of the Philosophical Thoughts of Taoism

WANG Hongwei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Zhengzhou University, Zhengzhou 450052, China)

The exploration of the life-oriented characteristic of Taoist philosophy and Lao-tzu needs to be illustrated from philosophizing Taoism, philosophical spirit of Taoism and life-oriented of Taoist philosophy. Lao-tzu and his Taoist thoughts that have intrinsic logicality are self-contained thoughts. The realization of philosophical spirit of Taoism is the first step to grasp this theoretical system. Furthermore, one of the most significant aspects of philosophical spirit of Taoism is the life-oriented characteristic that is embodied in philosophical thoughts of Taoism. And the life-oriented characteristic has been possessed ever since the origin of Taoist thought.

Taoist philosophy; Lao-tzu; life-oriented characteristic

2016-06-23

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儒释道三教关系视域下理学发生问题研究”(15BZX048)

王宏伟(1989—)，男，河南内黄人，郑州大学公共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

B223

A

1008—4444(2016)05—0055—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