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学术要有大理想——访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刘家林

2016-03-06 03:57:21陈娜
新闻爱好者 2016年2期
关键词:新闻史刘家武汉大学

□陈娜



做学术要有大理想——访暨南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刘家林

□陈娜

著书立说成一家之言,这是刘家林的事业理想。这位生于20世纪50年代初期的农家子弟,穷不坠青云之志,达不隐书生本色,青灯黄卷,以梦为马,将考镜源流、自成一家作为矢志不渝的抱负,抒写了无悔的岁月人生。回忆往昔,刘家林虽嬉笑怒骂、臧否分明,却毫无怨尤、坦荡从容。他从那个倔强叛逆的寒门少年开始,道出了半生相随的性情与信念。不囿现状的灵动,嗜书如痴的执着,行事一力承当,为学心存敬畏。从流连忘返于图书馆的工农兵学员,到焚膏继晷的中文系教师,刘家林继承了荆楚大地的才情与坚韧;从受教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史师资进修班的青涩后生,到潜心南粤撰述通史的中国新闻史学界知名学者,刘家林在矢志不渝的勤勉中将耐得住寂寞的毅力化作了守得住繁华的惊艳。“选择决定命运,选择决定前途,选择决定成败,我们这代人都是胸怀壮志的,我们创造了历史,不负于我们的一生。”安贫乐道却又豪情万丈,刘家林用非凡的定力与专注的耕耘讲述了人生故事的无怨无愧。

一、“我没有虚度人生”

“我生在湖北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家境比较贫寒,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从小人家就叫我‘读书种子’,小学的时候我还跳过一级。12岁那年,我考上了武昌一中,还当上了班级的学习委员。”刘家林快人快语,回忆就从读书生涯开始。“1968年,我初中毕业后就回乡了,在武昌县范湖中学念高中。受‘文化大革命’的影响,高中学得不是很规整,但还不像许多人说的那么混乱,我也没有怎么被耽搁。”刘家林回忆道,“1971年高中毕业后,我在家乡的余林学校教了一年多语文。结果1972年国家开始招收工农兵学员,我就去参加了考试,据说最早是要把我分到华中农学院,后来看我考试的文章写得不错,就把我留在了武汉大学中文系。”

记忆会影响人的爱恨,刘家林在意地用真实的个体经验力证着主流历史叙事中无法令其认同的判断。对于国家和时代的步履维艰,他不仅极力维护着自己的感观与理解,这份坚持甚至还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书写历史的抱负与决心。“所以我将来要好好写一部历史,全面客观地反映那个时代。现在很多历史都被颠倒歪曲了。新中国一直在不断地探索试错,没有前30年的摸爬滚打,后30年哪能发展得那么快。‘文化大革命’虽然很‘左’,但是也有很多成就都是‘文化大革命’时期取得的。包括我个人,我也没有被耽误。”可以理解的是,刘家林的这番独白有着对自己个体记忆的坦诚与尊重,而这期间,武汉大学无忧无扰的书海生涯无疑对刘家林产生了至深至远的影响。“大学的那三年,我学得很刻苦,也很充实。2013年,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庆祝三十年华诞,我作为武大新闻教育的创办人之一被采访,当时我用三句话概括了我与武大的感情。”刘家林记忆犹新,“第一句话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诗句: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第二句话是汪峰《北京北京》歌曲里的歌词:我在这里欢笑,我在这里哭泣,我在这里寻找,我在这里失去。第三句话是阿根廷诗人博尔赫斯的名句:我常常暗想,如果真有天堂,那应该是图书馆的模样。”刘家林解释道:“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我、我太太、我女儿,我们一家三口都是武汉大学毕业的。我在这里工作了几十年了啊,以前对它是爱恨交加,但我现在对它只有爱没有恨。”刘家林笑道:“我一辈子都对图书馆很感兴趣,从南看到北,我看的东西很多。早期都是看文史方面的,搞古代汉语、古典文学一定要把文言文搞好,所以我拼命在这方面下功夫。”他不禁感慨道:“武汉大学的学风很扎实。那时候图书馆员是一位老先生,他对我很好,很大的书库里放了一张桌子、一盏台灯、一把凳子,就为了我,我非常感动。刘家林叹道:“那时候并不像人们所说的那么压抑,风景如画的珞珈山,烟波浩渺的东湖,美极了。我们穷得快活,也从来没有因为穷而感到可耻,就是觉得一切都会改变。所以说,武汉大学的学风和传统对我影响很大。”

埋头苦读的刘家林,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就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他兴致盎然地回忆起了这段过往,不由得提起了当年那份潜藏在心中的梦想:“我19岁的时候就在《光明日报》发表了一篇诗评文章,评论的是湖北著名诗人黄声孝的诗集。能在《光明日报》发表文章,那是很大的荣誉。那一年我还在《武汉大学学报》上发表过文章,我当时的发表欲很强,潜滋暗长地想成名成家。早期我是想学写作的,包括写剧本、写小说、写楚剧。武汉大学很注重实践能力,也培养出了很多有名的作家,像湖北省作协主席方方、武汉市文联主席池莉都是武大中文系毕业的。我以前看过很多小说,很崇拜那些作家,一直都有作家梦。”

封面人物·对话学者

无论是金水河畔踽踽独行的中学时代,还是珞珈山麓寒窗苦读的大学生涯,刘家林都直言没有虚度。“我上学的时候,读了大量的书,特别是在武汉大学期间,一天到晚埋头于图书馆,对图书馆有很深的感情。可以说,整个‘文化大革命’期间我没有耽搁,没有虚度此生。”

二、“著书立说自成一家是我从小的理想”

1975年,面临大学毕业的刘家林迎来了命运的转折。“我们没有选择,都是分配工作。我当时想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但是没有被分过去。学校觉得我这个孩子不错,搞学问能坐得下来,另外他们说我年龄小,有可塑性,所以尽管我其实不太愿意,书记还是找我谈话,问我留校怎么样。”刘家林坦言当年很羡慕班里被分配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那十几名同学。“我们四五个留校的同学想到将来就是教书的老夫子了,心里面很泄气。”他笑称。

然而,令刘家林倍感挫折的除了职业的分配外,还有其后专业的安排。“留校后我是想搞古典文学的,恢复高考后国内第一次研究生考试我就报考了武汉大学古典文学方向,可是初试通过后,学校就不让我参加复试了,因为古代汉语教研室缺人,他们想让我搞古代汉语。”说到这里,刘家林颇感无奈,“我后来就参与编写了《汉语大字典》。”1975年,为改变我国辞书出版落后的状况,国家出版局制定了一个全国辞书编纂规划,决定出版150余种辞书,而这当中规模最大、最难编写的就包括刘家林所提及的这部《汉语大字典》。“那部《汉语大字典》有八卷本,很大部头,是国家重要的文化工程,那上面也有我的名字。从1975年到1983年,我一天到晚在翻图书、找例句、编解释,经历了非常规范严格的学科训练。虽然一开始很枯燥,慢慢也就喜欢了。编了八年字典,为我打下了很好的古文基础,这对我后来研究古代报刊史都是有好处的。”

“1983年以后我就转到新闻学了。那时候全国的新闻教育青黄不接,但是大量的新闻媒体需要人才。当时武大校长刘道玉从中央开会回来后表示,要发展新闻教育,培养新闻人才。”正如刘家林所言,1983年是中国新闻教育发展史上意义重大的一年,在中宣部和教育部联合召开的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次全国新闻教育工作座谈会之后,国家出现了兴办新闻教育的热潮。同年,中宣部委托中国人民大学开办了“新闻理论”和“中国新闻事业史”两个为期一年的师资进修班,为16所高等院校培养新闻教育的后备师资力量。正是在这一背景下,伴随着武汉大学新闻教育序幕的拉开,刘家林的学术人生再次迎来了转折。

“1983年武汉大学新闻系草创的时候,只有一位中文系的老同志牵头,他叫吴高福。他跟我关系蛮好,说正在组建新闻系,问我愿不愿意过来。”刘家林说,“我当时考虑,这是个新学科,学中文的光搞中文也不一定好。我一辈子都喜欢看报纸,也喜欢听广播,对新闻工作一直蛮崇拜,对新闻史更感兴趣,就觉得教新闻也蛮好。”很快,在吴高福询问其是否愿意参加中国人民大学办的师资进修班时,刘家林立刻同意了。“当时我女儿才两岁多一点,我老婆一个人在家带孩子很不容易。我克服困难,九月份还是去了北京。”而正是这个决定,改变了刘家林的学术轨迹,直到现在。

“当时我们新闻史一个班只有八个人,年龄很悬殊,老大是白润生,老二是乔云霞,我算小的,我和白润生同睡一间宿舍。”为期一年的进修班,无疑给刘家林带来了极深的影响,直到三十多年后的今天,他在回忆起这段经历时,依旧满怀深情。“当时人民大学很重视我们这个班,每个星期天都组织我们坐汽车到外面去采风,八达岭、清西陵,我们都去过。方汉奇老师跟我们很有感情,那时候相机很少见,方老师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个照相机,还鞍前马后地为我们拍照片。”刘家林回忆道,“那时候给我们上课的还有赵玉明老师,我记得他当时比现在胖,寒冬腊月赶来的时候,满头大汗。还有张隆栋老师给我们讲外国新闻史,他讲课不正对着学生,而是对着旁边讲,蛮有意思的。”

“1984年回来后我就开始搞新闻史了。我一辈子不喜欢随大流,喜欢单枪匹马。一个人搞出中国新闻通史的,我是第一个,我想历史自有公认的。”1995年,刘家林倾力完成的上下卷《中国新闻通史》由武汉大学出版社出版,这也是新中国历史上第一部由个人完成的新闻通史。“那时候方老师的三卷本通史还没有出,1995年我那本是最早的,有六七十万字。后来武汉大学出版社再版了八次,2005年又出了修订版。在此基础上,2012年又改名为《中国新闻史》再次出版。”不仅如此,刘家林再次凭一人之力,耗十年之功,于2010年完成的120万字的上下卷《新中国新闻传播60年长编》告竣杀青,他在后记中用“身心俱疲,如释重负”总结了这十年的心路艰辛。刘家林坦言:“《长编》应该是《中国新闻史》的接轨之作,把这两部书接续起来,就成名副其实的《中国新闻通史》了。《长编》出版后,获得了教育部第六届高等学校科学研究优秀成果奖人文社会科学类二等奖、第二届中国大学出版社图书奖优秀学术著作一等奖、广东省首届南岳出版奖一等奖等奖项。不管人家瞧不瞧得起,这些都证明了它的价值所在。”鉴于刘家林在新闻传播教育研究领域的杰出贡献,广东省新闻工作者协会还于2011年向他颁发了第九届广东新闻“金钟奖”,用这项广东新闻界的最高荣誉表达了对刘家林忘我治学精神的崇高敬意。

封面人物·对话学者

笔耕不辍的背后,是刘家林不忘初心的志向。“一辈子只教书有什么意思啊,在大学里就要著书立说成一家之言,这是我从小的理想。我不羡慕当官的,也不羡慕有钱的,学习到老,写作到老,奋斗到老,这就是我的生活方式,也是我的人生理念。在学术上最重要的就是要有大的理想,要有学术野心,安贫乐道死而无憾。”

三、“我们要在中国南方做一番事业”

“从1972年到1997年,我在武大学习工作了25年,之后就到广州来了,在暨南大学工作了18年,我人生最好的时期就在这两个地方度过了。”1997年,43岁的刘家林举家迁往广州,开始了他学术人生的第二个阶段。谈及其中的缘由,他这样说道:“武汉的书看得差不多了,图书馆的资料有限,经费也太少了。南方人的思路要活一些,另外这里的工资待遇要比武汉高好几倍,气候也不错。一直到现在,我都说广州是我的第二故乡。”

“我调过来后不久,蔡铭泽也从广州师范学院过来了。我们就商量要搞博士点,要搞国家实验室,还要挖人才。当时暨南大学的校长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刘人怀,他很有眼光。我记得他有一次拍着我的肩膀说:‘家林老师啊,这个系就拜托你们了,你们好好搞,出了问题算我的!我们这个地方很苦,但是我们要在中国南方做一番事业。’你看他说得多好啊!”正如刘家林所言,在刘人怀校长的大力支持下,暨南大学新闻教育自20世纪90年代末期迎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阶段,不仅在短时间内汇聚了一批优秀的新闻教育人才,并且在学科建设上百尺竿头突飞猛进,先后于2006年成功获批新闻学博士学位授予权,2007年获准建立新闻传播学博士后科研流动站,2008年获评国家级实验教学示范中心……而兴办学院、干事创业的背后,刘家林却依旧没有放下学者的本色。

“从2000年3月到2011年3月,我先是担任了新闻系副主任,后面又是新闻与传播学院党委书记兼新闻系主任及副院长,白天有很多行政工作,但是我一直没有间断自己的学术研究。我们农家子弟很吃得苦。”白天开会,晚上熬通宵,成为那段时间刘家林的生活常态。2011年在暨南大学为刘家林举办的《新中国新闻传播60年长编》研讨会上,女儿刘佩也谈及父亲为了完成这部长篇巨著总是趁夜晚忙里偷闲专心治学的场景。刘家林说:“没有办法啦,我只能在晚上下功夫。我喜欢锻炼,身体好,经常工作到半夜两三点。说老实话,我确实是很刻苦的。”他坦言:“我现在活着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实惠,而是在追求信念。人啊,是要有点追求的,有人说很苦,可一辈子搞我喜欢的工作,有什么苦的呢?”

说到下一步的研究计划,刘家林兴致盎然:“我现在还有点野心啊。粤港地区是中国新闻事业的发源地,我要把广东的新闻史写出来。我还是一个人搞,因为团队力量很复杂,先从当代开始。”刘家林聊道:“我前段时间去图书馆查阅《南方日报》《广州日报》《羊城晚报》的创刊号,只能看到影印本。我就跟管资料的负责人提出要看原件,他说影印本把过去的破旧报纸处理得又好看又干净,何必非要看原件。我解释道:‘我坚持要看原件,是因为我要亲手摸一摸,看看当时用的什么纸张,印的是什么样的油墨,选的是多大的开本,编的材料齐不齐,广告呈现是什么样子。你把它处理得干干净净,就不是以前的原汁原味了。我研究报纸是很认真也很麻烦的,要把当代报刊史搞得很清楚,也不容易。’”

年逾六旬的刘家林依旧思维敏捷,语速很快,行为灵动,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身上还有着丝毫不逊于年轻人的朝气与激情。“我是2012年评上的博导,应该是65岁退休,听从党的召唤,我还在岗。我每天都在锻炼身体,我还有事要做,我要活下去。”回顾过去的岁月,刘家林坦然且自信:“我在学术上是很贪婪的,总是不满足。我到这个世界上来,一辈子总要留下点东西。我们这代人很刻苦、很勤奋,有非常坚定的信念,有非凡的毅力和开阔的眼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份士大夫精神就是我们的追求。对国家充满爱,不负自己的一生,我们能做的一定都会做到。”

封面人物·对话学者

四、“我以方汉奇老师为榜样”

令人感到意味深长的是,在刘家林的回忆中被提及最多的人就是中国人民大学的方汉奇教授。“萧军以前这么比喻过自己和鲁迅的关系,他说‘我就像一缸豆浆,鲁迅先生就像卤水,他点了几滴卤水,我就慢慢变成了豆腐’。方老师对我们也是一样,他就是卤水,点化了我们,他对我们的影响很大。”说到这里,刘家林竟眼眶红润,片刻凝噎,“为什么他能对我们产生这么大的影响,这个说来话长。”刘家林对方汉奇先生的这份感恩之情可谓发自肺腑,对他来说,方汉奇既是引领他走进新闻学殿堂的启蒙导师,又是手把手教给他基本功的授业师傅,更是学高身正、以德服人的精神伯乐。

“方老师的成就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做学问很扎实,课也讲得清清楚楚。他告诉我们,一堂课45分钟要写至少4000字的讲稿,两堂课就最好写10000字。讲课要学手艺人‘宽打窄用’,讲稿多写一点,课前下功夫做准备,一上台后就不能紧张,要有自信。他还提醒我讲话不能太快,说‘铁冷了不能打,话冷了可以说’。这些话可能都是他随便偶然说出来的,但是都在我心里扎下了根。”刘家林记忆犹新,“在人大进修的那一年多时间里,我们一天到晚都在一起,方老师的板书,他做的卡片,他的古文修养,他的眼界和知识,他刻苦的精神,我们都在暗中向他学习。说句玩笑话,我谁都不怕,就怕方老师。好的老师就是有这么大的感召力,人格的感召力,学术的感召力!所以就像萧军说的那样,如果没有鲁迅的点化,他还是一团乌糟糟的豆浆。方老师对我也是一样,正是因为他,我才慢慢变得方方正正、有模有样。”刘家林用“与人为善,成人之美”来概括方汉奇先生的人格魅力。“方老师总是鼓励我们。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开会,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做学问就要像刘家林这样’,当时还有一些海外学者在场,我真是不好意思。”刘家林不无感恩地回忆道,“1989年我最早的那本《中国新闻史漫话》出来的时候,请方老师给我题写书名,他横着写一遍又竖着写一遍供我挑选,还谦虚地说自己的字写得不好。我这辈子就是还没有请方老师给我写过序言,我将来一定要下点功夫写出一本好书来。”

而除了方汉奇先生,还有一位令刘家林诚意敬服的就是中央民族大学的白润生教授。“白润生说起来是我的同学,也是我的老大哥和老师。1983年在人民大学进修的时候,我和他同住一间宿舍。他为人忠厚,很谦虚,很刻苦,很勤奋,文章也写得不错。他曾经跟我说自己一生很曲折,我和他一样,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我们这辈子都不顺,但也是大顺。2014年他新出了一本《守护好我们的精神家园》,我看后直落泪,很感动。白润生虽然是老人,但写文章的笔调完全不同,我们在一起进修的时候他就已经出过书了,当时(我)很羡慕他。直到现在,我都是以方老师和白润生为我的榜样。”

无论是方汉奇还是白润生,让刘家林由衷敬佩的,是他们高尚的人格与扎实的学风,以及淡泊的追求与刻苦的精神,而这份惺惺相惜的认同也恰恰是刘家林自身精神特质的写照。刘家林说,他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校长秘书,而仅仅几个月后他便直言拒绝了这份在许多年轻人看来求之不得的工作,理由只有简单的一句——“这不是我的人生。”寡欲专注不求闻达,淡泊名利不改初衷,他得到的恰恰是人生的至大至刚。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当代杰出新闻学者口述实录研究”(项目批准号:10CXW001)及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资助“百年中国新闻史史料整理与研究”(项目批准号:15ZDB140)的阶段性成果。特别鸣谢天津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2011级莫思思为本文整理原始录音素材]

(作者为天津师范大学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国家行政学院博士后)

编校:赵亮

封面人物·刘家林

刘家林,1953年9月出生,湖北武昌(现为江夏)人。1975年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旋留校任教。1975年至1997年,在武汉大学中文系古代汉语教研室、新闻系史论教研室工作。1997年7月正式调入暨南大学任教。2000年3月至2011年3月,先后任暨南大学新闻系副主任、新闻与传播学院党委书记兼新闻系主任、副院长等职,2014年任中国新闻史学会副会长。

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汉语、中国新闻传播史、中外广告史等。先后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独著有《中国新闻史》《新中国新闻传播60年长编(1949—2009)》(上下)《中国新闻通史(修订版)》《新编中外广告通史》《中国新闻通史》(上下)《中国新闻史漫话》。参编著作有《成舍我新闻学术论集》(上下)《中国新闻事业史新编》《中国新闻史教学大纲》。合译著作有林语堂著《中国新闻舆论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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