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商颂》为商人旧作

2016-03-03 20:03闫孟莲
关键词:诗经

闫孟莲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文学研究·

《诗经·商颂》为商人旧作

闫孟莲

(信阳师范学院 文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摘要:商王朝出于祭祀的需要,创作了大量的颂歌,这些诗歌在商朝灭亡之后,经过商之后裔宋国乐官和周王朝乐官的保存而得以流传下来。由于历史的变迁,周代宋国所保存的祖先乐歌在流传过程中已发生变异,甚至残缺不全,至西周晚期,乐官正考父以周太师所保存的商代诗歌为范本加以校正。正考父只有校《商颂》之功,而无作《商颂》之说。今本《诗经·商颂》为商人旧作,它是商人众多诗歌的一部分,这些诗歌是周太师在旧商作品中经过筛选之后收入《诗经》中的。

关键词:《诗经》;《商颂》;商人祭祀诗;正考父

《诗经·商颂》收录有《那》《烈祖》《玄鸟》《长发》和《殷武》等5篇诗歌,这些作品到底是商人的旧作还是周代的宋人之作,这是《诗经》研究界长期争论的焦点问题。笔者认为,无论是从文献记载来看,还是从《商颂》的文本来看,《商颂》的文本应当是殷商时期的旧作,商朝灭亡之后,其诗歌保存于周王室,也同时存于商人后裔宋人手中。《商颂》的行文风格与用语既不同于西周时期的《周颂》,也有别于春秋时期的《鲁颂》。从周初至春秋时期,《商颂》在流传过程中,经过宋人的再加工,在某些用语上留下了周代的痕迹,但这并不能否认它是商代的作品。

一、否定《商颂》为商人旧作的证据不足

从魏源、皮锡瑞到王国维,再到今天学者,认为《商颂》非商人旧作的理由很多,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9个方面,然而这些证据并非确证,不足以否定《商颂》为商人旧作。

其一,否定者认为诗中有“自古在昔,先民有作”之语,又有“顾予烝尝,汤孙之将”之词,当为“易世之后”的追述之作[1]326。

今观《商颂》之内容大都是颂祖先之功德的,至于说它们到底作于商代的什么时候,每首诗为祀哪位先王而作,今天我们无法一一确证。确切地说,其所祀之祖先均已不在人世,有些可能距离作诗时代相去上百年,甚至更远,所以诗中出现追述之语也属正常。今天学术界公认的《周颂》大都为西周时期的周人所作,然其中也有类似追述的字句出现,如《载芟》曰“振古如兹”,《良耜》曰“续古之人”,而《维天之命》也说“骏惠我文王,曾孙笃之”。我们不可能据此就认为《周颂》为周朝灭亡之后的作品,所以也不能因为《商颂》中出现“追述”之语就断定是易代之作。

其二,否定者认为从《春秋》《左传》来看,春秋前期楚国只称“荆”,鲁僖公二年(前658年)以后才开始称“楚”。而《殷武》诗称“奋伐荆楚。深入其阻,裒荆之旅”,“维女荆楚,居国南乡”等,可见非旧商产物[1]327。

由于西周史料不足,以前我们尚不能断定西周史料中是否有“荆”“楚”同出的现象,仅凭《春秋》《左传》的记载,尚不足以为据。而清华简《清华大学藏战国竹简·楚居》为我们提供了新的史料。《楚居》载:季连娶盘庚之女名隹,生盈伯、远仲,其后又有穴熊妻妣疠,生侸叔、丽季。丽季从妣疠的肋下而出,巫者用楚(荆条)将妣疠之肋骨逢合,楚人因此称为楚。《楚居》也第一次为我们提供了楚之所以称为楚的原因和时间:楚人称楚是因为“楚”这种植物曾经救了他们祖先的命,以楚为民族之称号有图腾崇拜之意义,因为楚即荆,所以后来称为荆楚;楚人自称为楚,是从穴熊以后,即商之中期之后也,历史可谓悠久矣。所以,商代诗歌中以“荆”和“楚”来称楚人实属正常。

其三,否定者认为《万舞》不是商乐,《商颂》中有《万舞》,可见其为周时作品[2]46。

从现当代出土的甲骨文来看,其中记载了很多不为人知的商代乐舞之名称,当然也包括《万舞》等。赵诚编著的《甲骨文简明词典》引甲骨卜辞有“乎多老舞”“乎万舞”等[3]61。裘锡圭《释万》认为,“万”就是商代从事乐舞的人员。“大万”是万之长[4],宋镇豪在《夏商社会生活史》中说:甲骨文中所能见到的商代乐歌主要有《商》《美》《戚》《新》《各》《嘉》等,其舞蹈则有《万舞》《羽舞》《林舞》《围舞》等[5]332-333。由此可见,《万舞》不仅是商乐,而且还是商人十分喜欢的舞蹈。

其四,否定者认为《殷武》诗有“陟彼景山,松柏丸丸”之句,此景山是商丘附近的景山,由此可证《商颂》当为周代的宋诗[6]113。

中国古代以景山为名者不限于一处,据臧励和《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载:北京有景山,亦曰“煤山”,明思宗死于此;湖北房县亦有景山;邯郸西南有景山,釜水所出;山东曹县有景山,《诗经·鄘风》所谓“望楚与台,景山与京”是也;河南偃师南也有景山,曹植《洛神赋》所谓“陟通谷,陵景山”是也;山西闻喜县有景山,即中条山最高峰,一名汤寨山,又名玉山[7]901。而与《商颂·殷武》有关系的“景山”只有宋地附近的景山和邯郸的景山。商丘附近的景山,西周至春秋时期属于曹国之地,宋人即使因建宗庙,也不会到曹国地界去伐木。邯郸的景山又叫鼓山,在武安市南,距安阳90余里,当商人迁都于安阳之后,为建宗庙而大肆伐木,此景山正是其地也。所以从《殷武》“陟彼景山,松柏丸丸”之句可见,此诗作于盘庚迁都的商代中期以后,更证明其当作于商时而非作于周代。

其五,否定者认为甲骨卜辞中称国都曰商不曰殷,而《商颂》则殷商并出[6]113。

在《商颂》中确实可以看到“殷”与“商”并出的情况。如《玄鸟》诗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商之先后,受命不殆”,“殷受命咸宜”;《长发》有“濬哲维商,长发其祥”,“有娀方将,帝立子生商”。《殷武》诗有“挞彼殷武,奋伐荆楚。深入其阻,裒荆之旅”,“维女荆楚,居国南乡。昔有成汤,自彼氐羌。莫敢不来享,莫敢不来王,曰商是常”,“商邑翼翼,四方之极”等。

“殷”“商”错出,在甲骨文中已有,于省吾《甲骨文字释林》中的《释殷》与胡厚宣论文《论殷人治疗疾病之方法》均已考证出甲骨文有“殷”字[8]321,且《尚书》之《商书》中,亦往往“殷”“商”并见,《商书》中称“商”者凡9例,称“殷”者凡11例。凡是作于盘庚迁殷之前的作品均只言“商”而不言“殷”。只有迁都于殷之后,才称“殷”或称“商”。由此说明,商人自称“商”或“殷”,只是一种习惯,而与字义的贬褒无关。在今本《商颂》中提到“殷”和“商”与都城有关的只有“商邑翼翼”一语,如果这个“商邑”是指国都的话,它正合甲骨文“称国都曰商不曰殷”的旧例,也正说明《商颂》是商诗。

其六,否定者说卜辞中称商汤为“大乙”不称“汤”,而《商颂》则直称为“汤”[6]114。

经过郭沫若先生的考证,甲骨卜辞中有“汤”字,只不过它写作“唐”,“卜辞之唐,必汤之本字”[9]320-321。由此可知,《商颂》中直接称商王汤,在甲骨文卜辞中是有先例的。

其七,否定者说《商颂》中的很多句子都是抄袭《周诗》的,如《那》之“猗那”,即《桧风·隰有苌楚》之“阿傩”,《小雅·隰桑》之“阿难”;《长发》之“昭假迟迟”,即《云汉》之“昭假无赢”,《烝民》之“昭假于下”;《殷武》之“有截其所”,即《常武》之“截彼淮浦,王师之所”等。可证《商颂》之为周诗[6]114。尽管时代在变化,但人类的语言是有传承性的。当周灭商之后,它不可能消除商人的语言系统而另创一种能够被人们所接受的语言系统,而是继承了商代的甲骨文和商人的语言习惯,从而加以发展。正因如此,在周人诗歌中才会出现《商颂》中的个别词句,这正是周人对商人书面语言继承的结果。我们却不能反过来说《商颂》抄袭了周诗,这才叫本末倒置。

其八,否定者认为从《诗经》“三颂”来看,《周颂》最好,《商颂》次之,《鲁颂》最下,由此可见它们写作时代的先后[1]328。

这种说法其实没有道理,如果写作时代晚的作品一定要比写作时代早的作品质量好的话,那么,魏晋南北朝之文一定要好于先秦两汉之文,中、晚唐之诗一定要高于盛唐之诗。实际上并非如此。所以,同类作品的优劣与时代先后没有必然的联系。

其九,否定者认为商颂繁复,且多有铺张之处。如果《商颂》为商人所作,不应该比《周颂》的篇幅还要长。而《商颂》与《鲁颂》文体相似,故为同时代作品[2]45。

于此,刘毓庆在其《雅颂新考》中早有论说:“以诗的简繁,断定诗的时代,这是很不合理的。西周《大雅》诗中的多数篇章,繁于东周的风诗,西周的《七月》,远长于陈风《株林》。”[10]171

综上所述,前人从内容、用语、体式等对《商颂》为周人旧作的否定,证据皆有瑕疵。

二、《商颂》为商人旧作,经正考父加工而定型

由于今天所见到的商代文献,没有关于《诗经·商颂》的直接信息,而出土的甲骨卜辞也没有关于《商颂》内容的文字,这就为判定《商颂》的时代带来了诸多的困难。尽管如此,从先秦时期《左传》《国语》等史籍的记载以及今本《商颂》的内容等方面来看,我们依然可以找到有关《商颂》写作时代的有关证据,以证明其为商代旧作的真实性。

1.正考父非作《商颂》者

最早关于《诗经·商颂》源流的文献信息出自《国语》,《国语·鲁语下》云:“昔正考父校商之名颂十二篇于周太师,以《那》为首。”韦昭注曰: “正考父,宋大夫,孔子之先也。名颂,颂之美者也。太师,乐官之长,掌教诗乐。”[11]74《商颂·那》毛序曰:“微子至于戴公,其间礼乐废坏,有正考甫者,得《商颂》十二篇于周大师,以《那》为首。”[12]620

而至汉代,齐、鲁、韩三家诗都认为《商颂》的作者为生活于西周后期的宋代乐官正考父。关于正考父是否可能在宋襄公时写作《商颂》,司马贞《史记索隐》早就提出质疑,他说:“《毛诗·商颂序》云正考父于周之太师‘得《商颂》十二篇,以《那》为首’。《国语》亦同此说。今五篇存,皆是商家祭祀乐章,非考父追作也。又考父佐戴、武、宣则在襄公前且百岁许,安得述而美之?”[13]1302

正考父之事迹见之于《左传·昭公七年》,孟僖子曰:“吾闻将有达者曰孔丘,圣人之后也,而灭于宋。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共。故其鼎铭云:‘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鬻于是,以糊余口。’其共也如是。”[14]1301-1302可见,正考父为宋国戴公、武公和宣公的三朝元老。

据《史记·十二诸侯年表》和《宋微子世家》载,宋戴公元年当周宣王29年,即公元前799年。襄公于公元前650年继位,公元前637年去世。自戴公至襄公,中间经历武公、宣公、穆公、殇公、庄公、涽公、桓公等7世,其中戴公在位34年,武公在位18年,宣公在位19年,穆公在位9年,殇公在位10年,庄公在位19年,涽公在位11年,桓公在位31年,襄公在位14年,从戴公继位到宋襄公继位共150余年。如果加上襄公在位时间,则长达160多年之久。

我们姑且不说一个年纪在160多岁的人是否还能做出《商颂》,关键是,如果正考父果真能活到160多岁,且历仕9朝,那么如此推崇正考父的孟僖子不会说他仅仕于戴、武、宣三朝。

又据《国语·晋语四》载:“公子过宋,与司马公孙固相善,公孙固言于襄公曰:‘晋公子亡,长幼矣,而好善不厌,父事狐偃,师事赵衰,而长事贾佗。狐偃其舅也,而惠以有谋。赵衰其先君之戎御,赵夙之弟也,而文以忠贞。贾佗公族也,而多识以恭敬。此三人者,实左右之。公子居则下之,动则谘焉,成幼而不倦,殆有礼矣。树于有礼,必有艾。《商颂》曰:汤降不迟,圣敬日跻。降,有礼之谓也。君其图之。’襄公从之,赠以马二十乘。”[11]125公孙固引《商颂》在宋襄公时,是年为宋襄公十三年(前638年),如果《商颂》果真是宋襄公时期的作品,且是赞美襄公的,公孙固断不会以美襄公之诗来劝谏襄公。

又,《鲁颂》多为颂鲁僖公之诗。所以诗中多出现鲁侯字样,如《鲁颂·泮水》云:“鲁侯戾止,言观其旂。”“明明鲁侯,克明其德” 。如果《商颂》确实作于周代之宋国,那么诗中一定会有关于激励宋人汲其灭亡教训之类的诗句,或有宋公、宋侯之类的词语出现。而在作品中我们看不到这些。

由此可见,正考父作《商颂》而美宋襄公之说是不成立的。

2.《商颂》经正考父校正而定型

在甲骨文中能见到“奏商”“舞商”之类的词语,学者认为,这里的“商”当与《商颂》有关,所以徐宝贵先生说:“卜辞中的‘学商’‘奏商’‘舞商’之‘商’,既然是祭歌名,那无疑就是《商颂》,传世《诗经》中的《商颂》是其历代传抄的本子。甲骨刻辞所提供的资料,可以证明《诗经》中的《商颂》就是商代的作品。”[15]380

刘毓庆从《商颂》的用语证明《商颂》的称谓与语言习惯不同于周代,当为商代作品,他说:

《商颂》的称谓与用词,与周诗有所不同。如《玄鸟》:“商之先后。”“先后”指商的先王,在《盘庚》中则云:“古我先后,惟图任旧人共政。”“古我先后,罔有惟民之承”。而在《周书》与周诗中这种称谓却很少,只周初偶然见之。再如《殷武》“天命降监”,“降监”即下视的意思,在《商书·微子》中则有“降监殷民”,而在周诗中多用“天监”,不用“降监”。名称用词之异,正说明《商颂》实商诗。[10]174

刘毓庆之考证可谓较为精细,也很有说服力。

商人十分重视祭祀,商人以帝子而自居,不仅崇拜鸟、太阳,同时也对天帝和自己的远祖充满敬畏之心,所以在甲骨文中有很多关于祭祀的卜辞。有祭祀,必有祭歌。如果说在文字尚没发现之前,那些祭歌在流传的过程中因为时代久远而慢慢失传,一些保留下来的歌词也比较简短。但最晚到商代中期,商人的甲骨文已形成系统的文字,这些文字是可以记录当时祭祀歌词的。江林昌在其《甲骨文与〈商颂〉》一文中说:

西周末年,正考父校《商颂》时尚存十二篇,到春秋末年孔子编《诗经》时,《商颂》只存五篇了。不到三百年时间就佚失了七篇。而周人灭商建国为前1046年,至西周末年前770年,历史已发展了近三百年。这期间《商颂》肯定又有遗失。由此再往前推,商民族从夏代初年(前2070年)的“玄鸟生商”、“契宅殷土”开始,到商汤建国(前1600年)己经历了先公先商时期的470年,再由汤到商末又发展了550多年。也就是说商民族从其起源到商末被周族推翻政权,其间已发展了一千余年的历史。我们再联系上文关于商族重祭尚声,祭司众多,诗舞繁盛的实际情况,完全有理由相信,在这一千余年的历史长河中,商民族有过十分丰富的颂诗、雅诗等史诗流传。今传五首《商颂》,只是商代众多《商颂》中极少的遗存而已。[16]

至于说,从商王朝流传下来的诗歌有多少,我们今天没法考究。如果说《商颂》非正考父所作,那么正考父与《商颂》又是什么关系呢?

《国语》与《毛诗序》所记载了关于正考父与《商颂》的关系,《国语》说是正考父校《商颂》于周太师,而《毛诗序》则说正考父得《商颂》于周太师,“校”与“得”一字之差,看似相互矛盾,其实则具有相互补充的作用。按《国语》所言,《商颂》本来有之,它不仅存之于宋国乐官之手,同时也保存于周王室。这些作品当是周人灭商之后,存之于周王室的。郑玄《商颂谱》说:“‘周太师何由得《商颂》?’曰:‘周用六代之乐,故有之。’”[12]620郑玄的观点是有理的,也正因为周人对商乐的继承,才使得《商颂》得以保存。而宋人本为殷商之后裔,手中固然有祖先留下来的诗歌,但从微子到正考父时,已过了200年,宋人所保存的《商颂》经过传唱、转抄,其曲调、歌词发生了变化,甚至错讹,为了恢复其原貌,乐官正考父才带着宋人世代流传下来的《商颂》到周太师那里去进行校订。《诗序》所说的“得”,只不过是省略了校的过程而直接说明了结果而已,以表明正考父所得到的《商颂》是存于周王室中的商代原本。

我们只能说正考父曾校正过《商颂》,而非作《商颂》。正考父所校《商颂》12篇,而今本《诗经》中只有《那》等5篇,从西周晚期到春秋中后期,《商颂》又少了7篇。论者以为,这7篇是春秋时期佚失的。我们认为,既然当年正考父能够从周太师那里校正《商颂》,说明周王朝太师保存了最完备的原始商代作品,即使宋人在春秋时期又丢失了7篇好不容易得到的旧商作品,而周太师也不会丢失。《诗经》最初编辑成书的是周太师,既然周王朝的乐官保存有完备的《商颂》(至少有12篇),为什么没有全部收入到《诗经》的《商颂》之中呢?这里只有一个解释:其他的商颂作品中有一部分内容涉及了商代中后期对各个方国的征伐内容,尤其有涉及周王朝先祖的内容,从政治角度看不宜编入《诗经》。换言之,收入《诗经》的是经过周太师筛选后的商诗。

综上所述,在商代漫长的历史时期,出于祭祀的需要,创作了大量的颂歌,这些诗歌在商代灭亡之后,经过商之后裔宋国乐官特别是周王朝乐官的保存而得以流传下来。由于历史的变迁,周代宋国所保存的祖先乐歌在流传过程中已发生变异,甚至残缺不全,至西周晚期,乐官正考父以周太师所保存的商代诗歌为范本加以校正。今本《诗经·商颂》为商人旧作,它是商人众多诗歌的一部分,这些诗歌是周太师在旧商作品中经过筛选之后收入《诗经》中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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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皮锡瑞.经学通论[M].上海:中华书局,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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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刘毓庆.雅颂新考[M].太原:山西高校联合出版社,1996.

[11] 国语[M].上海:上海书店,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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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杜预.春秋经传集解[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

[15]徐宝贵.出土文献资料与诗经学的三个问题论考[C]//出土文献与古文字研究(第2辑).上海:复旦人学出版社,2008.

[16]江林昌.甲骨文与《商颂》[J].福州大学学报,2010,(1):38-47.

(责任编辑:韩大强)

收稿日期:2016-01-21;收修日期:2016-03-20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14JJD810016);河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4BKS016)

作者简介:闫孟莲(1973—),女,河南孟州人,副教授,研究方向为中国古代文学。

中图分类号:I207.22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3-0964(2016)03-013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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