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凤
(孔子研究院,山东 曲阜 273100)
【历史文化研究】
先秦时期的孔氏家学考论
陈以凤
(孔子研究院,山东 曲阜273100)
先秦时期孔子教育子孙,传授经书,初创孔氏家学,开古代中国家学之先河。其后经孔伋、孔穿、孔谦、孔鲋等孔氏后裔的继承、恪守与弘扬,形成了“儒林相继”“世业不替”的家学范式。他们保存典籍、传习经书、著书立说、弘扬儒道,代代相承,促使孔氏家学逐步发展与兴盛,并对于儒学及中国古代学术的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
先秦时期;孔子;孔氏家学
孔氏家族号称“天下第一家”,是我国乃至世界延续最长、声名最显赫的家族。这一家族的安富尊荣既与王朝尊孔崇儒的治国思想密切相关,也是孔氏家族成员们自觉努力的结果。孔氏子孙以积极入世的态度精忠报国,坚守读书教学,传承与弘扬道德人家的本色,使孔氏家族逐渐成为经师多有、独具特色的文化世家。在这一文化世家形成中,家学的传承功不可没,其由先秦时期的孔子创立,代代传承于家族内部,历代绵延不绝,所积累的学术成就斐然可观,堪为我国古代学术发展的一条重要线索。在这条线索之端,先秦时期的孔家学人传习经籍、教育子弟、弘扬儒道,对当时和此后的学术发展影响深远。然而,因对于一些“伪书”的辨用存有争议,目前学界对先秦孔氏家学尚乏深入而系统的研究。本文即在梳理、辨析相关文献的基础上,试对此作一论述。
孔子是春秋末期伟大的思想家和教育家,他一生敏而好古,“祖述尧舜,宪章文武”,服膺先王之道、诵习礼乐文化,删《诗》《书》,定《礼》《乐》,修《春秋》,序《易传》,整理上古三代的文化典籍。在学有所成后,他首开私家讲学之风,“有教无类”,广收弟子,“以《诗》《书》《礼》《乐》教”。[1]同时还非常注重家庭教育,授学子孙,要求他们尊师道、守礼制、修德明仁,初创孔氏家学。具体表现以下几方面:
首先,孔子督子劝学。《论语·季氏》①杨伯峻:《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80年版。下文所引皆此版本,不再注明。载:
陈亢问于伯鱼曰:“子亦有异闻乎?”对曰:“未也。尝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诗》乎?’对曰:‘未也。’‘不学《诗》,无以言。’鲤退而学《诗》。他日,又独立,鲤趋而过庭,曰:‘学《礼》乎?’对曰:‘未也。’‘不学《礼》,无以立。’鲤退而学《礼》。闻斯二者。”
此处孔子要求儿子孔鲤学《诗》、学《礼》,并阐明学《诗》《礼》的重要意义,可谓语重心长。“趋庭”一词亦因之被赋予特殊的含义,成为承受父教的代称。《论语·阳货》又载:
子谓伯鱼:“女为《周南》《召南》矣乎?人而不为《周南》《召南》,其犹正墙面而立也与。”
此处孔子又具体要求孔鲤研究《诗》之《周南》《召南》。《论语》中的这两段记载,简要而生动地描述了孔子在家训子的情况,堪称我国士人家学的最佳写照。
综上即是史料所见孔子在家教子的情况,虽资料相对匮乏,仍可从中管窥其重视家庭教育之一斑。孔鲤也正是在孔子的亲自教导下明《诗》《礼》、通儒术的。
其次,孔子对其孙子思(孔伋)也进行了谆谆教导。《孔丛子》*《孔丛子》一书曾被疑为“伪书”,其内容虽有不真的成分,但据当代学者考证记载孔子、子思、子高的三部分内容均有原始材料,文字基本上属于采辑旧材料或据旧材料加工而成,故可选择使用。参见黄怀信:《〈孔丛子〉的时代与作者》,载《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7年第1期。本文所用《孔丛子》,为《四部丛刊》初编本,上海书店1989年版,下文所引皆此版本,不再注明。之《记问》篇记载了不少孔子答子思问学的事迹,即是明证。如云:
子思问于夫子曰:“为人君者,莫不知任贤之逸也,而不能用贤,何故?”子曰:“非不欲也。所以官人失能者,由于不明也。其君以誉为赏,以毁为罚,贤者不居焉。”
子思问于夫子曰:“亟闻夫子之诏,正俗化民之政,莫善于礼乐也。管子任法以治齐,而天下称仁焉,是法与礼乐异用而同功也,何必但礼乐哉?”子曰:“尧舜之化,百世不辍,仁义之风远也。管仲任法,身死则法息,严而寡恩也。若管仲之知,足以定法。材非管仲而专任法,终必乱成矣。”
子思问于夫子曰:“物有形类,事有真伪,必审之,奚由?”子曰:“由乎心。心之精神是谓圣,推数究理,不以物疑。周其所察,圣人难诸。”
当然,上述记载或许经过后人润色,但子思曾问学于孔子,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又《孔丛子·杂训》载子思答子上曰:“吾昔从夫子于郯遇程子于涂,倾盖而语,终日而别,命子路将束帛赠焉。”可见子思确曾随于夫子身旁。所以,孔子对子思亦必有家教,前引《记问》篇所记,当有可信者。总之,孔子曾亲授学问于子思,祖孙二人在问答中相互切磋,相得益彰。
孔子身体力行,教育子孙,使得孔氏家学初步创立,而真正最终形成,还需其后人不懈的努力。《阙里文献考》载:孔子死后,其子孙“即宅为庙,藏乐服礼器,世以家学相承,自为师友”。“自为师友”说明其教育者为孔氏后裔,其受学者亦不超越孔氏子孙。可知孔子的言行深深地影响了他身后的孔氏子孙,家族内部有了学术相承的传统,源远流长的孔氏家学也由此开启。
孔子的第一代后人孔鲤早卒,未能为孔氏家学的发展作出突出的贡献,但其子孔伋后来居上,上承与下传,担当起了发展孔氏家学的重任。《孔丛子·记问》载有孔子与子思的对话:
夫子闲居,喟然而叹。子思再拜请曰:“意子孙不修,将忝祖乎?羡尧舜之道,恨不及乎?”夫子曰:“尔孺子,安知吾志。”子思对曰:“伋于进膳,亟闻夫子之教:‘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负荷,是谓不肖。’伋每思之,所以大恐而不懈也。”夫子忻然笑曰:“然乎?吾无忧矣。世不废业,其克昌乎!”
从中可见,子思以孺子之年即怀继承祖业之大志,以昭明圣祖之德为己任,并不懈于学,因而孔子为后继有人而忻然无忧。事实上,确如孔子所愿,子思“世不废业”,在学仕著述中继承发展了孔子思想和孔氏家学。具体表现在:
首先,继承发展了孔子思想。子思生逢战国初年,面对着整个社会礼崩乐坏、人伦不理、生灵涂炭的严峻局面,他踵武其祖,力倡儒学,或学或仕,为恢复有道之治而四处奔忙。据《礼记》《孔丛子》等书载,子思早年曾在鲁国收徒授业,后又周游宋、齐、卫等国,并有过鲁、卫从政的经历。尽管最终“为其事而无其功”,以儒家思想治世的方案并没有得到当政的认可与采纳,但这并没有动摇他持守儒道的志向。出自其手笔的《子思》二十三篇当为发明孔子思想之作,现在所见的《中庸》《坊记》《缁衣》和《表记》及楚简《五行》等,即属于此。子思学术对孔子思想做了发展与创新,成为儒学名派——思孟学派的逻辑起点,对后世儒学的发展影响深远。
其次,传承儒家文献。除了孔子思想,子思所传承的还包括儒家文献。《孔丛子·居卫》载他曾与宋大夫乐朔讨论《尚书》,年仅十六的子思就精熟《尚书》,其书学造诣当与家学有关。又《礼记·檀弓上》载子思曰:“丧三日而殡,凡附于身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三月而葬,凡附于棺者必诚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之忘矣。故君子有终身之忧,而无一朝之患,故忌日不乐。”[2]《檀弓下》又记子思答穆公问“为旧君反服”之礼。可见他也颇谙熟礼学,这自然当得益于从父亲那里就开始的学《礼》的家学传统。
再次,下传家学。《孔丛子·杂训》记载了子思对其子孔白子上的悉心教导和家学传授之事。如云:
子上请所习于子思。子思曰:“先人有训焉:学必由圣,所以致其材也;厉必由砥,所以致其刃也。故夫子之教,必始于《诗》《书》,而终于《礼》《乐》,杂说不与焉。又何请?”
子思谓子上曰:“白乎,吾尝深有思而莫之得也,于学则寤焉;吾尝企有望而莫之见也,登高则睹焉。是故虽有本性而加之以学,则无惑矣。”
他直接以“先人之训”为教,要求其子学《诗》《书》《礼》《乐》,并注意学思结合。他还提醒儿子要立志于学,要有一颗平常心,使“欲不累志”,如《居卫》载:
子思谓子上曰:“有可以为公侯之尊,而富贵人众不与焉者,非唯志乎?成其志者,非唯无欲乎?夫锦缋纷华,所服不过温体;三牲大牢,所食不过充腹。知以身取节者,则知足矣。苟知足,则不累其志矣。”
子思不仅面授机宜于儿子,而且还以书信相教。《杂训》载:子思在鲁,使以书如卫问子上。子上北面再拜,受书伏读。
远在他乡,子思还要以书问子上,督促其学业,可见家教之严。孔白亦不负父望,史载他“通习群书,又善兵法”,[3]61成为一名博有专长之士,以贤能闻名于世,曾被齐威王两次传召为相。
总之,子思上承其祖,下启其子,习儒弘道,是孔氏家学得以发展和传承的关键一环。
继子思之后,孔穿子高、孔谦子顺皆为当时名儒,他们通晓经籍,在学与仕中,不遗余力地宣传孔子思想精义,成为传承与发展孔氏家学的杰出代表。
孔穿字子高,孔子六代孙,史载“笃志博学,沉静清虚,有王佐之才”。[4]从《孔丛子》之《公孙龙》《儒服》《对魏王》《执节》诸篇可见,他曾与公孙龙辩论、答魏王问、答信陵君问、答齐王问、与齐君论车裂之刑,在言行中宣传儒道、弘扬家学,是一个相当活跃的政治人物,在当时有“天下之高士也”之美誉。
子高还曾著书立说,促进了儒学和孔氏家学的发展。据《孔子家语·后序》载:“子高名穿,亦著儒家语十二篇,名曰《谰言》”。[5]《孔氏祖庭广记》亦曰:“七代穿,字子高……著儒家之语十二篇,名曰《蘭(谰)言》。”[3]62考“《谰言》十篇”著录于《汉书·艺文志》。但班固自注“不知作者,陈人君法度”,[6]使得《家语·后序》之言难以完全取信于人。不过,班固谓其书“陈人君法度”,而今《孔丛子》之《公孙龙》《儒服》《对魏王》三篇,恰有符合这一命题的内容。如子高答魏王“人主之所以为患”“如何可谓大臣”,答信陵君问“古之善为由国者其道何”之类,无疑可以属之。而这三篇叙事具体详尽,作者应该就是子高本人。结合《孔丛子》一书多辑前人之书而丛编的性质来看,《公孙龙》等三篇应该就是取自“《谰言》十篇”之书。所以,《孔子家语·后序》之言亦可信,《谰言》当为孔穿所著。子高专著儒家语之书,也正是对孔子儒道和孔氏家学的弘扬和发明。
子高之子孔谦字子顺,也是一代大儒。他受惠于深厚的家学积累,学识渊博,曾为魏安釐王相,以“圣人之后,道德懿劭”闻名诸侯,还曾担任赵、魏两国国师,积极向当政者宣扬儒家的为君治国之道,对家学的传承发展贡献突出。据《孔丛子·陈士义》载:
子顺相魏,改嬖宠之官以事贤才,夺无任之禄以赐有功。诸丧职秩者不悦,乃造谤言。文咨以告,且曰:“夫不害前政而有成,孰与变之而起谤哉?”子顺曰:“民之不可与虑始久矣。古之善为政者,其初不能无谤。子产相郑,三年而后谤止。吾先君之相鲁,三月而后谤止。今吾为政日新,虽不能及圣贤,庸知谤止独无时乎?”文咨曰:“子产之谤,尝亦闻之,未识先君之谤何也?”子顺曰:“先君初相鲁,鲁人谤诵曰:‘麛裘而芾,投之无戾。芾之麛裘,投之无邮。’及三月,政成化行,民又作诵曰:‘衮衣章甫,实获我所。章甫衮衣,惠我无私。’”文咨喜曰:“乃今知先生亦不异乎圣贤矣!”
上引文,子顺言“民之不可与虑始”,与《论语》所载孔子语“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如出一辙,可见其传孔子之道;又言“吾先君之相鲁”“先君初相鲁”,念兹在兹地以先祖为例,继承祖业弘扬家学之心切,于此亦昭然可见。
子顺有弘扬孔学儒道之心,亦有其才,他熟稔《书》《诗》《礼》。《孔丛子·执节》载:赵王以平原君及邹文之事问子顺,而子顺答曰:“先父之所交也,何敢不知?”可见父学子承,学有所源。尤其是知《诗》《书》《礼》《春秋》,更与孔子、子思以来的家学有关。子高、子顺都继承其家学传统,通过学行著述发展了孔氏家学。
孔子八代孙孔鲋,亦是先秦孔氏家族中的佼佼者。他在战乱之时,恪守儒学,保存典籍,为孔氏家学的继续发展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孔鲋又名孔甲,字子鱼,《孔丛子》之《独治》《问军礼》《答问》《诘墨》诸篇,记录了他的学术事迹。如《独治》记:“子鱼生于战国之世,长于兵戎之间,然独乐先王之道,讲习不倦。”其友季则对他不合时宜的做法很不理解,劝道:“今先生淡泊世务,修无用之业,当身不蒙其荣,百姓不获其利,窃为先生不取也。”孔鲋对曰:“武者可以进取,文者可与守成,今天下将扰扰焉,终必有所定。子修武以助之取,吾修文以助之守,不亦可乎?”可见孔鲋生逢乱世,却倾心家学,对传承家业矢志不渝,有修文之恒心,对先祖孔子之儒道亦抱有坚定的信念。后来他终成深受时人器重的一代名儒贤士,有“通才足以干天下,博知足以虑无形”之誉。
在思想方面,孔鲋继承了孔子重礼的思想,对各类礼制有全面系统的了解。如《孔丛子·独治》记载了孔鲋答陈涉所问社会伦理之礼,《问军礼》又记其答行军出征之礼、命将出师之礼、将居军中之礼。足见他精通各种礼制,而其所言诸礼,不见于其他典籍,必是家学传承。
孔鲋博学多识,在学术上承祖业,倡儒抑墨,竭力维护先祖孔子之学。他曾作《诘墨》一篇,对墨子诬称孔、晏之事一一诘辨,维护了儒宗声誉,对儒学之发展亦有重要影响。孔氏家学发展到孔鲋一辈,已卓有成绩。孔鲋为彰显家学,垂训后人,特集祖上之嘉言懿行,编集了《孔丛子》一书,是书《隋书·经籍志》有著录,直署“孔鲋撰”。而后人多疑其伪,实则不尽然。据黄怀信先生考证,《孔丛子》中记孔子、子思、子高、子顺的十六篇,确应是为孔鲋所收集编撰。[7]
特别值得称道的是,孔鲋面对秦王焚书的命令,冒险藏书壁中,保存了先人典籍。《孔丛子·独治》载:“陈余谓子鱼曰:‘秦将灭先王之籍,而子为书籍之主,其危矣。’子鱼曰:‘……然顾有可惧者,必或求天下之书焚之,书不出则有祸。吾将先藏之,以待其求,求至无患矣。’”于是他便将古文《尚书》《论语》《孝经》《礼》等儒家经典藏于祖堂夹壁之中,以待后世之求。孔鲋不畏高压的文化专制政策,藏书卫道,为孔家后人进行学术研究、传承家学提供了文献资料,难能可贵,这在中国文化典籍流传史上也是一段佳话,影响深远。[8]
综上可知,先秦时期孔子教学子孙,传授经书,开创了孔氏家学。以孔伋(子思)、孔穿(子高)、孔谦(子顺)、孔鲋(子鱼)为代表的孔子后裔,是孔子思想和儒家学说的忠实继承者与发展者。他们保存典籍、研习经书、著书立说、积极入仕、弘扬儒学,促进了家学的兴盛与发展。《孔丛子·执节》记载赵王对孔子顺言曰:“寡人闻孔氏之世,自正考甫以来,儒林相继,仲尼重之以大圣,自兹以降,世业不替,天下诸侯咸宾礼焉。先生承绪,作二国师,从古及今,载德流声,未有若先生之家。”即彰显了先秦时期孔氏家族数百年的家学传承,这一家族也因孔子开创的儒道相承的传统,“载德流声”,为世人敬仰。而先秦时期孔子、子思等孔家学人的嘉言懿行、优良学风,深深影响了后世孔氏子孙;其所传治的儒家经典、所著或编集的诸多作品,为孔氏后裔留下了宝贵的文化财富。这些都成为后世孔氏家学兴起的渊蔽。孔氏家学与中国古代学术的密切关系在先秦也初显端倪,并在两汉时深度发展,此后也不同程度地体现在历代学术发展的图景中。
[1]司马迁. 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59:1938.
[2]孔颖达.礼记正义[M].十三经注疏本.北京:中华书局,1980:1275.
[3]孔元措.孔氏祖庭广记[M].孔子文化大全影印本.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1989.
[4]孔德成总裁,孔广彬等编次.孔子世家谱[M].孔子文化大全影印本.济南:山东友谊出版社,1990:72.
[5]王肃注.孔子家语[M].四库全书第695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109.
[6]班固.汉书[M]. 北京:中华书局,1962:1725.
[7]黄怀信.《孔丛子》的时代与作者[J].西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7,(1):32-35.
[8]舒大刚.典范初成:西汉儒学文献的发展与演变[J],西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1,(4):3.
[责任编辑朱小琴]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Confucius Family Learning in Pre-Qin Period
CHEN Yi-feng
(ConfuciusResearchInstitute,Qufu273100,Shandong,China)
Confucius, the forerunner of Chinese ancient family learning, started up Confucious family learning by teaching Confucian classics to his descendants. KONG Ji, KONG Chuan, KONG Qian, KONG Fu and the other Confucius’ descendants gradually developed the Confucious family learning model by preserving ancient books, studying classics scriptures, writing books for their thoughts and propagating the Confucianism. The development and prosperity of Confucious family learning significantly influenced Confucianism and Chinese ancient systematic learning.
the pre-Qin period; Confucius; the Confucius family learning
2015-11-10
陈以凤(1981—),女,山东曲阜人,孔子研究院副研究员,史学博士,主要从事先秦两汉儒家文献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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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77X(2016)03-004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