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跃锟
我的知青岁月
■文跃锟
1976年6月,刚满18岁的我毕业于德宏州民族中学,回到自己家所在农场参加劳动,故而称之为回乡知青。当时我被分配在嘎中分场嘎中一队,实习期的工资是28.5元,一年以后转正是36.54元。我们嘎中一队全队有老职工52人,有上海、成都、昆明知青67人,老职工及我们回乡知青7人,共126人。
割橡胶
橡胶树是一种对管理技术要求很高的热带作物,不但栽培管理要有技术规范,割胶也有严格的要求。如果上午七时前割胶的产量为百分之百的话,十至十一时割胶的产量则下降百分之七十。因此,清晨五点左右割胶产量最高。割胶是用一把呈三角形状有二十五公分长的刀,刀把与刀体呈四十五度角,用磨得锋利的三角形的刀口对准树皮绕六十度的一圈割开,乳管被割断后贮藏在树皮部里胶乳,顺着树干中央插有五公分长的小铁槽,离小铁槽六七公分的树干中央按了一个铁支架,支架上放着一个比吃饭碗稍大一个敞口碗,牛奶般的胶乳,不断地流淌进这个胶碗里。当时我们管理橡胶树的工人,每个人管理一个和几个山头的橡胶林地称之为一个树位,每一个树位的橡胶树株数不相等,我管理的这个树位有橡胶树180余株。上午十一时左右收胶时,我把胶碗里的胶水倒进桶里,担着一对铁桶,每一只铁桶能装15公斤左右的胶水,从距离我们生产队驻地有五六公里的山上,担到队上牛圈旁的空地上,这是我们生产队收集橡胶水的地方。对每一个人所担的胶水上秤过磅后,登记在每一个人的名下,过磅数就是每一个人的劳动成果,这是年终评比先进的重要依据。
在我两年的知青生活里,最苦的要算每人每年要用业余时间积七千市斤的绿肥的生产劳动。这积绿肥的方法是:把橡胶树林带上的各种杂草割了后,将捆好的杂草拉到生产队的牛圈旁,由饲养员把草拖进去喂牛垫牛圈。德宏的雨季杂草不择地势地一个劲地在胶林里疯长,密密的拉都拉不开,成片的杂草有一人多深。夏天的夜晚,蚊子很多,割草时,被蚊子叮咬是家常便饭。仲夏的雨季一阵雨,一阵太阳,我们也是全身湿一会,干一会的。除了旱蚂蟥,茂盛的杂草上还爬着一种全身碧绿、有一尺左右长的蛇,这种蛇叫青竹彪,颜色和草的颜色一模一样,根本看不出来。让这蛇咬一下真的要命的,不出半小时人就死了,我就亲眼看到一老职工被这蛇咬死的。
作者在练习手枪射击
德宏州三面与缅甸接壤,边境线长503.8公里,是中国通向缅甸最便捷的陆路通道,境内有瑞丽、畹町2个国家级口岸。国营农场一般都地处边疆,因国防和政治的需要边境线上的地方政府和国营农场都建有民兵组织,即不脱离生产的群众武装组织。上世纪60、70年代,中国民兵广泛开展军事训练,实行“三防”、“三打”方针。德宏边境,有国民党军队溃败滇南后组成“复兴部队”,经常出入中缅边境甸进行“反共救国,反攻大陆”的武装骚扰。基干民兵基时常配合德宏分区主力团,在外围对国民党残匪进行搜捕、堵截。
我们每天的工作都由生产队长安排,每一组有七、八人不等,各组都由组长领着锄草、割胶等,在劳动中大家边干边说话,甚至讲故事、说笑话,因而并不沉闷。我所知道的许多民间故事、旧闻轶事和笑话大多是那时在群众中听到的。
当时边境农场干部职工生活用品的一些小百货,都是缅甸商人偷运过来卖给大家的。这些生活用品大到尼龙蚊帐、日本松下录音机,小到吃的还有炼乳、奶粉、各种罐头、大烟子香油等。
生产队的许多知青,他们都有各自的特点。有一个叫赵玉国的上海知青,人长得细瘦,只有1米6左右的个子,绰号“麻秆”。他喜欢下象棋,每天下午收工吃完晚饭后,就抬着象棋盒约人下棋,嘴里叫着“下棋啰!下棋啰!”生产队里的绝大多数知青都下不赢他。另一成都知青他叫姚中浩。他人长的头大,个子大,耳朵大,手臂又粗又长,手指也是又粗又长。但眼睛很小,鼻子大,耳朵大、嘴也大。据说在家里他母亲“宝儿、宝儿”的叫他,于是大家都叫“姚宝”。他是我们生产队收割胶水最多的职工之一,所以每年评选分场的先进生产者都有他,而且“姚宝”还多次评为遮放农场的先进生产者。还有一个叫魏永的昆明知青,据说因外表有点傻,在家排行老二,大家称他“魏二哥”。这“魏二哥”有点耍小聪明,自己爱鼓捣点顺口溜、打油诗,还用上《满江红》《浣溪沙》等词牌名和七律什么的。魏二哥”的这些文字在我们生产队算是好的文学作品了。另一个成都知青,叫晏冉,成都知青把她的名字倒过来叫她“冉燕”,生产队人人都这样叫她,她也答应。因个子只有一米五左右,长得小巧玲珑,大家有时又叫她袖珍人。
国营农场生产队劳动和生活已经是38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回忆起来还是感到非常快乐,这段经历已经成为我人生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并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来越宝贵。
作者单位:禄劝县委统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