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文整体医学模式是在包容超越型创新理念指导下而构建的21世纪人类医学新模式。基于人类医学的特性与宗旨,凸显医学的人学本质,实现医学科学精神和医学人文精神的契合与统一,建构德才兼备的医德观念,是构建人文整体医学模式的核心内容之一。传统中国的大医精诚思想与国际医学职业精神对构建人文整体医德观有重要借鉴意义。人文整体医德观的完整建构与切实践行,不仅有益于东西方医学的融合贯通和国际国内医德的规范统一,更有利于复归复兴医学的人文精神、逆转当今医学的异化倾向和营造科学与人文并重的医德风尚。
关键词:人文整体医学模式;医德观;人学本质;大医精诚;医学职业精神
中图分类号:B82-05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1-1254(2016)01-0013-06
The Research on Medical Ethics Construction
Based on Holistic Humanistic Medical Mode
JIANG Geli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cupuncture and Rehabilitation Technology Center, Tianjin Military
Sanatorium, Tianjin 300191, Tianjin, China)
Abstract: The holistic humanistic medical mode is a new mode constructed in 21st century guided by transcendental innovation concept. Based on the characteristics and principles of human medicine, the cardinal points in building holistic humanistic medical mode are to highlight the nature of the medical humanism and implement the fitness and unity of the spirit of medical science and humanistic medicine in order to construct the medical ethics culture concept of possessing both abilities and political integrity.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virtues of “Jing (Excellency)” and “Cheng (Integrity)” of great physician in medical practice and international medical professional ethics offer a referential significa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of holistic humanistic medical ethics. The construction and the practice of holistic humanistic medical ethics are conducive not only to the fusion of the eastern and western medicine and the standardization of international and domestic ethics, but also to the revival of the medical humanistic spirit, which will help reverse current medical tendency of alienation and build the medical ethics of possessing ability and political integrity.
Keywords: holistic humanistic medical mode; medical ethics; human nature; “Jing (Excellency)” and "Cheng (Integrity)" of great physician in medical practice; professionalism
人文整体医学模式,是我国学者基于恩格尔医学模式(即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的诸多学理缺陷[1-2]与医学伦理学内涵缺失[3],在包容超越型创新理念指导下,旨在融合东西方医学精华,而倡导构建的21世纪人类医学新模式(以下简称“新医学模式”)[4]。其中,倡行“基于人类医学的特性与宗旨,凸显医学的人学本质,实行医学科学精神与医学人文精神的契合与统一,建构德才兼备的医学职业精神修为观念”,是构建新医学模式的核心内容之一和重点所在。本文基于中国古今核心价值观和传统医德观,拟就新医学模式的医德修养取向与意义,做一阐释性探讨。
一、新医学模式及其医德修养取向
(一)人文整体医学模式的内涵
一定的医学模式总是与相应时代人类科学技术及哲学思想的整体水平相适应。恩格尔医学模式1977年问世时的科技与哲学思想的发展水平,已无法与近半个世纪后的当今科技与哲学思想的现实高度相提并论了。随着世界经济科技的迅猛推进和医学实践的不断发展,恩格尔模式(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已越来越暴露出其局限性、消极性[5],对现代医学模式进行反思升华和整合重构,建构更完善、更科学和更适宜的新世纪医学模式,已成为医学模式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时代赋予业界精英的神圣使命。人文整体医学模式正是基于这一背景应运而生的。
人文整体医学模式,是根据人类医学的本质特征和调治宗旨,顺应当今医学发展趋势及身心整体健康需求而创立的,以人为本,汇集生命哲学、中西医药精华与现代生命科技于一身,融合生物(机体及其活动与代谢)、生态(人体内外环境)、情志(心理—精神—灵性)、社会(家—单位—国等人群关系)于一体,实行“身—心—灵—境四维”整体的调治与维护,以人文科技、自然绿色、整体调节为基本特征的人类医学新模式,也可称为“生物—情志—社会—生态”医学模式[6-7]。这一新医学模式,在“人文整体医学观”指导下,力图将生命哲学、现代医学科技、中医药针灸精华和世界卫生组织最新的健康理念汇集一身,将生物、心理、社会和自然生态融为一体,整体映照。这必将大大有利于传承和光大“天人同序、阴阳平衡、整体辨治”等传统医学的思想、理论和技术,有利于汇通融合中西医学和利用转化现代科技成果,从而有力推进人类医学的发展,做到与时俱进。
(二)医德修养价值取向的理论依据
人文整体医学观,既是新医学模式的思维范式和思维范畴,也是确立新型医德修养价值取向、建构正确医学职业道德精神的指导思想。
“人文”是人文整体医学观的思维本源和思想旨归,这是由人类医学的人本特性所决定的。其基本依据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认识人的生命真谛和生理规律、揭示病理变化和消解病痛、维护人类生命健康,是医学存在的理由与使命价值;二是仁心人学是医学的本质,人性良善、人文关怀、仁慈呵护为医学的本质属性和特性,尊重关怀完整的病人、以命运共同体心态“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是基本的医学人文精神;三是总体而言,所有的医学思想、理念和理论,任何的医疗措施、技术和行为,都必须基于医学的人文本质和特性,都必须尽量做到完全、完整和完备,尽心尽力尽量地满足病人“身心灵境”四维生命的整体需要。
“整体”是人文整体医学观的映照对象和思维范畴,这是由人类医学的终极依附与服务对象——人的多元整体性特征所决定的。其根本依据主要体现于三个方面:一是医学服务的患者是一个或一群有尊严、自由和情感需求的“人”;二是医学研究和服务的是罹患病痛或有健康需求的“人”,是灵肉合一并具有生物属性、思维属性、情感属性、社会属性和生态环境归属的“人文载体”;三是完整的医学应该既要明确自身的使命宗旨(生命卫护)、聚焦中心着力点面(人文内涵),也要明确和映照自身多元多维的思维范围及边界(整体外沿)。
只有以上两方面的高度契合与有机统一,才能完整地涵盖人类医学的全部意义,才能精准地体现人本特质和永恒追寻的终极归宿。所以,我们认为人文整体医学观是科学的医学思维观念和适宜的医学模式,也是确立医德修养价值取向、建构医学职业道德精神的指导思想。
(三)人文整体医德观念的建构
1.人文整体医德观建构的思维路径。人文整体医学模式下的医德观建构,应以人文整体观为指南,才能保证它的纯度和特性。那就是必须基于以下两方面进行纵横交互式的深化与拓展:一是医学人文的纵向维度,本于医学人本论及其人性人心的纵向升华,即人性良知良能的自觉张扬;二是整体医学的横向维度,基于生物—心理—社会—生态四维医学观和身形—情志—心态—环境四维医疗观,并将患者的人文素养、健康意识和就医问药道德(病德)纳入医学修养的范畴,在“医患命运共同体”“医患利益共同体”思想的映照下,拓展医德观念的取向。我们认为,只有在融合国际医学职业精神和中医医德精髓基础上,实行以上纵横两个维度的契合与统一,才能建构起更高境界、更适宜新世纪需求的人文整体医德观念。
我们从修养的释义,便可了解医德修养的丰富内涵及其多维要求。现代汉语对“修养”的释义:修养,人的综合素质。一是培养高尚的品质和正确的待人处世的态度,求取学识品德之充实完美;二是科学文化知识、艺术、思想等方面所达到的一定水平;三是指逐渐养成的待人处事的正确态度;四是智力,性格[8]。
2.人文整体医德观建构的人学根源。如果我们用心灵的智慧审视人类医学模式的发展历史,不难发现,作为人学内核的人性良知良能一直未被给予应有的重视,更没有被纳入医德修养的映照核心。六大医学模式中,古代神灵医学模式、自然哲学医学模式、机械论医学模式和生物医学模式,这四种医学模式根本就没有真正认识到人心良知的生理、病理意义;现代医学模式尽管考虑到了心里因素,但并未做深层次的探究与阐释;中医学模式,虽然早就意识到了“心主神明”及“五脏藏神”,然而遗憾的是并没有结合儒学文化进行深入系统地挖掘升华。这些医学模式忽视了人类智慧之源、善恶之枢、健康之本与疾病进退所系的人性内核——人的“天性本心”!正如当代鸿儒裘沛然所指出的那样:“我们在漫长的历史探寻过程中,太过于依赖外在的力量,要么是寄托于宗教幻想中的上帝,要么是寄托于科技理性的物质力……几乎所有失去灵魂的人都患了某种‘远视症,亦即,只看到人身外的偶像,看到远处的镜像,却没能内视一下自己的心,探寻真正的解决途径。”[9]
医德观念的问题,追溯到根本上,其实就是“人心的从善修为”的价值取向问题。“心”的问题,只能用“心”来解决。“心”是博大深邃的。我们不能因为它的深邃而畏惧,更不能因为它的博大而迷茫或对心理的认识满足于浅表,而应当进行深层次的探索与发掘。尤其是在建构主要取决于医者内心高度自觉的医德观念时,万万不可忽视从人心本性的“仁义礼智”着眼,从这个最高的、明确的仁学原理出发,透过人心的良知良能的价值取向去构建德才兼备的人文整体医德观。
3.人文整体医德观的核心内涵。通过对思维路径、人学根源的探讨,我们顺理成章地推理出了人文整体观映照下的医德观念,其核心内涵可表述如下:
自觉履行孙思邈大医精诚精神与希波克拉底誓言,遵守国际医学职业准则,坚持“精专与博学相宜、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并举”的治学原则,树立“以人为本、科技为用”的人文科技观念,践行“仁—义—礼—智—信”人性良知和“信—达—雅—善”医疗执业观,持续追寻并努力实践“以更人文的言行、更精妙的技艺、更快捷的进程,实行更和谐的医患互敬互动,实施身—心—灵—境四维整体调治与维护,力求更显著、更理想的诊疗效果”的大医梦。这就是我们倡导的人文整体医德观。为了完整表述其内涵,有必要对其中的人文整体医学的两个新观念做一简要陈述。
(1)关于“以人为本、科技为用”医学人文科技观。无论从“本然”意义上讲,还是从唯物史观视角来看,均可得出如下推论:人是医学产生的本源,更是医学研究与医疗服务的终极归属;任何与医学相关的科学技术、医用药物和干预措施,都必须以人为本体、“效忠”于人命人体,都必须有关爱生命、维护身心安全的人性特质和人文属性,都必须有益于人的生命健康和病痛消解,而决不能背叛或伤害人的生命、加重病苦。因此,可以得出以下结论:第一,所有的医学理论、医疗科学技术,应该是“正面单刃”的(面向病魔、护卫生命),不能是“双刃”的,绝不能是“反面单刃”的;第二,人文,是目的性、本源性、主体性和旨归性的,技术、疗法和药物,只是手段性、途径性、过程性和派生性的;第三,医学人文重于并大于医学科技,引入应用与医学领域的科学理论和技术,都必须服从于医学的人文特性和服务于医疗的人文目的。为此,我们将“人文为本,科技为用”升华为处理医学人文与医学科技关系的基本观念。
(2)关于“信—达—雅—善”处世执业观。简言之,信达雅善执业观既是一种现实完美主义的处世和执业观念,也是人文整体医德修养观的一个重要组成要件。具体地说,在此语境中,“信达雅善”的具体意指为:“信”,其意有三:①信物,包含客观条件、能力水平、技能实力等客观基础;②信念,包含理想目标、决心愿景等主观愿望;③诚信,包含公平公正、正义公心等道义品德。“达”,其意指亦有三:①通达,即对所要解决的问题、所面对的事物和所从事的工作,应认识透彻;②豁达,即对事务(尤其是不如意的事物)要想得开,豁达淡定;③到达,就是应坚持不懈,尽力实现目标。“雅”,其意指有二:①儒雅,即自身要加强道德修为,尽力富于知识技能、正气德性,朴实大度,富于儒家风范;②优雅,一则思想意识、道德精神严谨高尚,二则言行端正,张弛有度,既不张扬浮躁,也不颓废消沉;③高雅,所思所想、所言所行、所学所用具有独特独到之处,达到较高的品位和境界。“善”,就是“好”,于人于世、于己于他、于物于事俱佳,既是一种状态、境界,又是一种结果、效果。其意有三:①心态良善,处世为人、处事待人均出于公心、利人利己,具有人性温度、良心良知;②修为慈善,思想认识、技能历练和社会行为,既符合社会法制,又符合道德规范,还能展现融合东方仁爱和西方博爱的大爱情操;③功利福善,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所能事,惠及大众;己所创造,利国利民”。我们的所作所为应能利人利己,我们的才智技能或发明创造能最大限度地造福于国民大众、造福于社会。
秉持以上四字所要求的心态、素养和境界,去看待对待他人和社会,去生活和工作,便是我们所提倡的“信—达—雅—善处世执业观”。
二、国内外医师职业精神与医德修养
(一)大医精诚精神与医德修养
以医术精湛、医德高尚闻名于世的著名医药学家孙思邈(公元581-682年),全面继承、系统总结和高度浓缩了我国唐代以前的优良医德传统,著有《大医精诚》《大医习业》等医德名著。《大医精诚》提出了大医医德修养的两个方面,即“精”与“诚”。精,就是有作为医者应该医术精湛;诚,就是要求医者应该品德高尚,以“见彼苦恼,若己有之”的感同身受的心态,策发大慈恻隐之心,进而立誓“普救含灵之苦”,而且不得“自逞俊快,邀射名誉”“恃己所长,经略财物”[10]。孙思邈告诫医者要把人的生命看得高于一切,必须具有高度的仁爱之心,把挽救患者的生命作为医者的最高职责。 由于孙思邈的医德思想具有较强的人民性,其道德观念在很大程度上代表和反映了当时劳动人民对医者医德的要求和愿望,千百年来一直为人民所称颂。故《大医精诚》被誉为“东方的希波克拉底誓言”,至今仍被许多中医院校作为医学誓言和医学生准则,对建构人文整体医德观念具有重要借鉴意义。
(二)国际医学职业精神与医德修养
国际医学教育专门委员会指出:敬业精神和伦理行为是医疗实践的核心,应把职业价值、态度、行为和伦理同医学知识、临床技能一样,作为保证其毕业生具备的基本要求所规定的核心能力和基本素质之一[11]。
美国外科医师学院(ACS)认为:医师职业精神是医师在职业活动中应具有的医学科学精神与医学人文精神的统一。其中医学科学精神是指求真务实、推崇理性、勇于创新,以及追求医疗技术卓越的精神;医学人文精神是指向善、求美、利他,以及关注服务对象情感体验的精神[12]。
我国将医师职业精神的基本内涵概括为:“医术精湛,医德高尚,服务病人。”医德是基础,服务患者是目标。高尚的道德不能等同或替代精湛的医术,但高尚的道德是精研医术的动力和基础[13]。
三、人文整体医德修养理念的指导意义
(一)有利于复归复兴医学的人学本质
对以上国内外医师职业精神与医德的内在联系的探讨表明,人文整体医德修养观念与古今中外的医学职业精神实质是一脉相承的。它既广集了人类医学道德智慧,又赋予了人文整体的新特质,更凸显了复归与复兴医学“仁爱”特性和人文精神的时代追求。
“仁”是孔子思想的核心,也是中国伦理学说的根本;“仁”是“爱”的演绎和诠释。医者仁心,仁者方显大爱;大医者,以解决众生疾苦为大,然而只有具备精诚者,方可承大医之名。“精”于高超的医术,“诚”于高尚的品德。
中华文明史册中记载的名医名家们无不胸怀大爱,如扁鹊救世济人直言不讳,华佗广施仁爱不分贵贱,孙思邈为民济世力求精诚,李时珍遍尝百草著书济世,叶天仕谦逊好学再树新风[14]。自古以来,中国良医均视道德修养为职业生命,将“大医精诚”奉为圭臬,以自己的一生传递着心中的大爱。西方医学把尊重生命、救死扶伤视为医者的天职,这是对医学仁爱特性的另一种诠释。加拿大援华名医诺尔曼·白求恩“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和“对技术精益求精、对同志对人民极端热忱”的崇高境界和高尚品质永被世人铭记。被誉为“提灯女神”的弗洛伦斯·南丁格尔,毕生致力于护理的改革与发展,坚持信念、忠于职守、无私奉献,排除一切困难建立了特殊功业,取得举世瞩目的辉煌成就。这些感人事迹和高尚品德,就是对“精”“诚”兼备、富于人性仁心的医学职业精神的最佳诠释,就是对中国传统医学“大医精诚”文化和道德内涵与西方医学尊重生命的人文思想和道德理念的具体实践,就是对由伴随我国解放事业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发展形成的救死扶伤的革命人道主义精神总结凝练而成的医疗卫生职业精神的生动说明。
中国卫生部现任党组书记张茅指出,当前医改进入攻坚阶段,尤其需要构建、培育和弘扬充分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医疗卫生职业精神……深化医改既需要物质条件的改善和体制机制的创新,更需要精神引领、价值支撑和道德坚守[15]。
(二)有利于逆转当今的医学异化倾向
1.医师职业精神不良现状与医学异化倾向。我国医务人员在中医学“医乃仁术”“大医精诚”传统道德引导下,医师职业精神有着良好职业基础。但是,一方面,随着现代医疗体系的迅猛发展和现代医疗科技的过度运用,随着资本对医学的入侵及其负面后果[16],导致医学人文精神受到严重侵蚀,医师的职业精神受了严重影响[17],临床医学发生了明显异化[18];另一方面,市场经济追求利益最大化的特点,使医疗服务出现一些违背职业使命和职业精神的不良现象,如一些医师职业精神严重缺失,加之患者群体的自主意识日渐增强,公众对医疗卫生服务的不满情绪高涨,对医生的不信任状况普遍存在,医患关系高度紧张,医疗纠纷频发,恶性医闹事件和伤亡案件时有发生,并已对学医者从事医师职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和冲击,严重侵扰了学医者的思想品德。因此,加强医师职业精神教育,提高医师医德修为的自觉性和境界,复归复兴医学的人文关怀特性和人文精神,对促进社会稳定和发展、维护医学的纯洁性和崇高性是完全必要的,也是十分迫切的。
2.新医学修养观对医德不良现状和医学不良趋势的变革作用。我们认为,如能严格、规范地践行人文整体医德观念,可以从根本上对扭转医界的不良现象和趋势产生积极作用。(1)对一些医师职业精神严重缺失的消解。新医德修养观深刻发掘人性之善,强调高雅诚信的医德修为和人文整体的医疗执业观,提振医者的人性良知和职业精神。(2)对医学资本化的消解。新医德修养观倡导追求医学医疗的人文本性、高超医术的艺术性、医疗过程又好又快的经济性,强调人文关怀与文明言行、精妙技艺和快捷调治,如此可促使医者和医院树立正确的道德功利理念,防治唯利是图、过度医疗。(3)对医患关系紧张和医疗纠纷频发的消解。新医德观首倡医患协同一致、相互尊重、相互促进的医德整体性,强调医患关系的和谐性,这可以从源头上、过程中预防医患矛盾,防止恶性医疗纠纷或事件的发生。(4)对医学异化倾向的消解。医学异化偏离了正确的科学发展轨道和人类的价值取向,它凸显物性、遮蔽人性,造成医学与人文分离、医学与人性分离及医学科学中真与善的分离[18]。新医德观旗帜鲜明地提出并论证了凸显医学的人本归属的人文与科技辩证关系,即“以人为本、科技为用”医学人文科技观,着重强调“医学人文重于并大于医学科技”,强调引入与应用医学领域的科学理论和技术必须服从于医学的人文特性、服务于医疗的人本目的,力图从根本上消解了医学异化的发生或加剧。
(三)有利于营造科学与人文并重的现代医德风尚
构建人文整体医德观的意义是多方面的,它对创建人类医学新体系、新模式的指导意义是深远长久的。客观而言,在全球范围推行、实践这一崭新的人类医学医德观念或模式,本身就是一个渐进的、长期持续的和复杂的系统工程。整体而言,上文阐释的“复归复兴医学的人学本质”,是呼唤、重振医学人文精神的基础和根源;“逆转当今的医学异化倾向”,是呼唤、重振医学人文精神的现实使命和紧迫任务;建构人文整体医德观的真正意义和长远目标,在于造就一种既人文又科学、既重人文精神又重科学精神、既追求人文关怀又寻求科技突破的21世纪医德风尚。
对此,我们充满信心、满怀期待,因为简短的医德修养新观念蕴涵着丰富的创新内涵和特性:(1)有着涵盖国内国际医学执业道德准则的广泛代表性;(2)有着融合东西方医学道德精髓的历史传承性;(3)有着基于整体人本论提出的合格医者的知识结构与内容的高度兼容性,即精博相宜、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并举;
(4)有着凸显医学人本归属的人文与科技辩证关系的明确性,即人文科技观念;(5)有着发掘人性之善与强调高雅诚信的医德修养的深刻性,即人文整体的医疗执业观;(6)有着追求医学医疗的人文本性、高超医术的艺术性、医疗过程快捷的经济性;(7)有着首倡医患协同一致、相互尊重、相互促进的医德整体性,并强调医患关系的和谐性;(8)鲜明体现了人文整体观思维范式和人文整体医学模式所倡导、追求的既人性人文又全面整体的医学境界和医学理想,充分显示了人文整体医德观念的先进性、科学性,即身—心—灵—境四维整体调治;(9)充分展现了人类医学促进生命健康、消解病苦的学科使命和行业本分,充分揭示了医学医疗永无止境地提升生命质量、提高诊疗技艺、追求更好效果的学科本质与恒持理想。
以上优势与特点充分表明人文整体医德观是科学、完整和缜密的,它的广泛传播和切实践行将催生一场人类医学医德风尚的变革浪潮,从而深入人心、感召万众、造福医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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