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艳,陈美爱
突围与重构:城市休闲供给优化的理念走向
赵春艳,陈美爱
[摘要]休闲供给对城市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是城市宜居形象的重要指标。但与此同时,当下城市休闲供需之间却出现了严重的错位、失衡:旅游导向理念下城市休闲供给整体外向化发展;均衡化理念下城市公共休闲供给系统失衡;高利润驱动下城市商业性休闲供给脱离大众休闲消费及现代性理念下城市休闲供给中本土性休闲的没落。此四方面的分析不仅从学理及现实的层面为现代城市休闲供给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找到了症结之所在,而据此提出的突围与重构的理念更为城市休闲供给的优化改革指明了走向,这无疑是当下及今后宜居宜闲城市建设的一盏指明灯。
[关键词]突围;重构;城市休闲;城市休闲供给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当下休闲已成为人们日常生活的一种常态,甚至已成为衡量城市居民生活幸福感及城市宜居度的一个重要指标。“城市作为居民休闲生活的核心空间,其功能的升级和品质的提升受到了极大重视。大多数人已经开始反感用前半生的透支换取后半生生活费的生活方式,城市的文化品位和休闲功能越来越被看重,这也逐步成为评判城市活力、潜力、影响力的一个重要指标。”[1]各个城市都在大力拓展自己的休闲供给,通过或是官方的,或是民间的;或是公益的,或是商业的等各种形式完善城市休闲设施、空间及产业。但与此同时,不断见诸传统报刊资料及现代新兴网络媒体的新闻事件不断飙升:诸如本地居民对由于外来游客不断推高了的城市休闲消费发出的抗议;本地居民不同群体间由于城市公共休闲空间的挤压产生的矛盾争端不断升级(以小区居民与广场舞大妈之间的争端为典型);城市居民在不断高涨的休闲需求下对本地某些“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高消费休闲场馆发出的质疑之声……。所有这些问题看似五花八门,其实质最终都缘于城市休闲供给在一定程度上不能满足城市居民的休闲需求,而造成这一现实问题在很大程度上并不是由于城市休闲供给总量的不足,即使是如此造成的,城市休闲总量的增加也必然是以城市总体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为前提。因此,不管怎样,对城市休闲供给与当地城市居民内在的休闲需求之间出现的错位、失衡进行纠偏与矫正,从而最大程度地实现当前城市休闲供需的尽量平衡在当下及今后都极具现实必要性。
当前我国城市休闲供给由于受旅游理念的影响呈现出了外向化的发展现状及趋势,长期以来由于旅游产业产生的巨大经济效益,特别是以“黄金周”为代表的旅游假日经济的增长而使然:从政府行政管理部门来看,每个城市的旅游部门都在不遗余力地推进旅游产业的发展,当然也涵盖城市休闲产业于其中,但无疑不是将这些产业的受众对象定位于对外地游客旅游、休闲满足的基础之上,当前各级旅游部门不断发布的游客满意度调研报告便是只针对外地游客,而较少关注本地居民休闲需求及满意度(即便城市部分周边游景区游客中有大量的本地居民)。也因为政府层面上对旅游发展在政策、制度上的倾向性,所以当前城市服务产业也往往多着力于对外地游客的满足,即往往是根据旅游部门发布的游客满意度调研报告来调整自己的休闲产品供给结构,缺乏对当地居民休闲需求的关注,忽视了对本地居民休闲产品需求的供给,是城市多数休闲服务产业的常态。由此从形上制度层面及形下产业层面造成了城市休闲整体供给上的外向化发展——即城市更多的是关注旅游功能,关注如何吸引更多的外来旅游者;城市中的企业更多的是注重外地游客的旅游需求。正因如此,也造成了人们前些年休闲观念及方式的旅游化趋向,即错将旅游当成休闲活动及方式的代名词,即休闲就是出去旅游,殊不知每一个旅游黄金周各地旅游景区的爆棚便是此观念在现实中大行其道的明证。正如旅游学者指出的:“在我国,旅游业是所有与休闲活动有关的行业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特别是以‘黄金周’为代表的假日旅游对整个消费领域造成了巨大的影响。”[2]如此旅游导向理念下产生的城市休闲供给外向化发展,一方面造成了城市旅游供给系统的非正常化发展——黄金周时供不应求的超负荷运行,造成了对旅游资源景观环境的极大破坏,旅游产品及服务品质的下降,由此不断挫伤了人们旅游的热情;旅游淡季时大量城市旅游供给体系的闲置与浪费。这一问题当然也引起了学界理论研究对之的探讨,都倾向于认为这是由于当下休假制度的不完善所造成,大多建议从分时度假的实施来解决这一问题。可是学界呼吁了这么久,分时度假制度的实施却在生活节奏不断加快、生活压力不断加大的现实层面遭遇了尴尬:有制度保障的公务员及事业单位工作人员由于工作系统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关性不能实施分时度假;更不要说占城市居民人口多数的企业及公司员工,他们的工资常常是与自己的绩效挂钩,有时甚至连国家法律法规三令五申的正常法定假日都不能享受,都在加班加点,因此,分时度假对他们而言就更是可遇而不可求。那么,难道这一问题就没有解决之道了吗?其实对之的解决不在于对外在分时度假制度的调整与重新安排,而在于对常言之“以人为本”四个字内涵的赋予与实践——人都是有求闲、享闲的内在需求的,鉴于当下的现实情况(如人们享闲的心理需求、闲暇时间的现实构成),发展、提升城市休闲供给体系不失为一剂良方。一方面,能使大部分城市居民的休闲需求得以释放、满足,使他们能够在工作之余的日常闲暇时间、周末及现在以3天为主的几个小长假得以高质量的享闲;另一方面,城市休闲供给的丰富多样性,在一定程度上也缓解了当下旅游景观、环境的超负荷运行。
总之,从“以人为本”的理念出发,注意城市居民强烈的休闲需求,纠正旅游理念下城市休闲供给外在化的发展取向,从而实现城市休闲与旅游的协调化。如此城市休闲供给系统才不会出现错位,才能使城市居民的幸福感及归属感得以真正提升,这样的城市才是让当地居民喜爱、外地游客倾慕的充满活力的城市。
因为城市公共休闲供给系统的公共属性,所以城市管理部门为了凸显其公共性与公平性在城市公共休闲供给中大多秉持均衡化的发展理念,即尽量照顾满足城市所有居民的休闲需求。但其实从当下城市生活现状来考虑,在城市公共休闲供给体系中对特殊群体的倾向性满足较之针对城市所有居民的均衡化满足更为必要。毕竟城市居民中青年群体的休闲消费观念、休闲消费实力及休闲消费缘由及时间都更加适合于城市商业休闲供给方式;与之对应,城市居民中的特殊群体如老年群体、残疾人群体的休闲观念、时间及休闲消费支出都是更加适合于城市公共休闲供给体系。比如说,当前城市中的公共图书馆,在图书的购买及设施、设备的引进方面,就应该考虑给这些特殊群体更多的关照。因为工作日其上班时间与一般城市工作人员几乎一致,去图书馆的中青年城市居民基本少之又少,而老年群体、学龄前儿童才应是这些公共休闲供给部门可能的读者群;从观念上说,年轻人多倾向于网络图书的购买与阅读,就算是周末休息时间有读书需求,也会首选具有更多小资情调、氛围的实体营业书吧。由于篇幅所限,此仅选择城市老年群体作为典型论述对均衡化理念下城市公共休闲供给系统失衡的矫正的原因及必要性所在。
老年人是城市生活中的特殊群体,休闲在他们的生活中有着重要的地位,特别是在当下物质需求较之以前满足、提升之后,在休闲中获得的精神满足往往比物质需求更为重要,休闲对他们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随着城市社会结构多层面的转轨发展,又使得城市老年群体的休闲生活问题更加突出:城市家庭的核心化和小型化趋势,一方面出现了大量的“空巢”老年家庭;另一方面由于城市子女家庭生存压力的增加,与子女居住在一起的老年人群体除了照顾儿孙辈生活之外,他们的空闲时间虽不及“空巢”家庭老人的多,但较之社会其他群体也是享有较多的闲暇时间。因此随着城市老年群体空闲时间的增多,其休闲需求普遍增加应是不争的事实。与此同时,随着城市社会制度的变迁及现代生活的发展,一方面,老年群体原有的休闲生活模式正在逐步消失。随着城市职工社会供养体系由单位制向社区制的转换,单位对年老退休职工休闲生活的关注正逐步减少。同时,随着商品房政策的推进,使得老年人居住地社区在退休之后邻里关系不像原来分单位居住地社区一样邻里之间熟悉,原有生活中日常的串门、聊天,志趣相投的同事间下棋、打牌、做操等休闲活动消失不见。另一方面,城市新的休闲活动供给体系尚未完全建立。从大的城市居住环境来看,受经济商业化利润目标的驱动及市场效益运作机制的影响,城市休闲娱乐设施和场所,从整体规划到细节设置几乎都是以身心完好、具备一定甚至是相对厚实经济基础的城市中青年群体的需要为依据,几乎难见针对老年群体身心需要消费档次的休闲设施、场所及产品;从老年人居住地社区小环境来看,由于土地使用有偿化后,房地产开发商或是后期社区运营商都不愿在社区中添加影响其利润回报率的老年康体休闲服务设施,甚至连原来在开发初期打着老年人康体休闲活动的社区公共空间,也在后期不断减少甚至是转为其他商业性用途。这些都加剧了城市老年群体休闲供给系统的不足,导致老年人日常休闲规模的萎缩及休闲生活质量的降低。其实,对这一现状城市管理部门已开始注意到,如很多城市都有规定对65岁以上老人乘坐城市公共汽车、进入公园、博物馆等公共场所实行免费制。但此举依然对城市老年群体休闲改观不大,这主要还在于均衡化理念下对城市公共休闲供给系统如城市公园、博物馆、图书馆等在设施上、内容上没有对老年群体进行有针对性的满足;生活社区中如老年活动中心、老年之家等休闲设施、场所还未普及性地出现,针对老年人身心、闲暇时间等的休闲活动还处于缺失状态。
社会的发展及人们多样化的休闲需求都决定了城市公共休闲供给的有限性,因而一直以来城市商业性休闲供给都是城市休闲供给一个重要而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城市商业性休闲供给的实现依靠城市休闲企业供给的休闲产品及服务。作为企业,追求利润的最大化也是无可厚非的。但是,目前城市商业性休闲供给企业都存在过度重视高收入群体休闲需求的满足与消费,而忽视了占城市绝大多数中产群体休闲需求产品的开发。由于一直以来受休闲是有闲阶级特殊身份表征的活动观念及现实的影响,如西方休闲学社会学家凡勃伦就在其《有闲阶级》一书中对此历史现实进行了详细的论述,其要点可以概述如下:在闲暇过程中对奢侈品或是对休闲娱乐活动进行无节制的消费,是一种社会差别的象征,是富裕阶层带有的社会优越感和阶级荣誉感的消费心理的表现。虽然凡勃伦评论的是19世纪晚期美国社会中有闲阶级在休闲生活中的非理性消费行为,但休闲是一种具有炫耀性消费的表征依然为当下城市休闲商业性供给企业所借鉴。由此,我们看到在当前城市商业性休闲设施、休闲场所定位的主要客源市场主要是城市高收入群体,而它们对普通的城市居民而言往往是不可能经常进行休闲消费的,甚至有些还是可望而不可及,即城市商业性休闲供给企业往往都只注重对占城市少数的高收入群体的休闲满足而忽视了对占城市绝大多数居民休闲需求的满足。可是,依据由美国学者克里斯·安德森在其著作《长尾理论》中提出的对传统“二八定律”作了彻底颠覆的“长尾理论”认为,在互联网的影响下,商业及文化的未来并不在于大规模的热门产品,不再是传统需求曲线的头部,即商家不再仅仅关注曲线头部那百分之二十,而在于那些大大小小不断细分的产品,也就是传统需求曲线中的尾部,即商家应关注尾部这百分之八十,对尾部百分之八十的关注、满足完全有可能为企业带来超过对头部百分之二十关注、满足带来的利润,即关注“尾部”产生的总体效益甚至会超过“头部”,而且其还特别提到这一点在媒体业和娱乐业中尤为明显[3](P424)。显然这与城市休闲商业供给企业关系尤为明显。如果说在休闲产业发展的初期,在社会休闲观念和需求还集中于少数富有阶层的时期,城市休闲商业供给的企业将休闲产品和服务侧重于高层消费客源市场的开发及满足是可行的,但在当下及未来休闲观念及需求全民高潮,休闲支出不断提升的当前,还将休闲商业性供给定位于少数高端群体,那就是城市休闲商业性供给企业的固步自封了,因为“按照产业经济学的原理,消费需求结构变动将引导产业结构与产品结构的变动”[4](P242)。因此,根据“长尾理论”,休闲企业应该注意到未来及当下在全民休闲需求高涨的时代,城市商业休闲供给企业的产品与服务满足的不应该仅是城市居民中占极少数的高收入阶层休闲需求,而应注意“大众共享”,也就是说一定要注意多样化的细分市场,应针对不同的社会阶层,设计出不同层次的休闲产品及服务,制定不同的、多样的价格档次,力图满足城市居民各个阶层的休闲需求。“针对不通阶层消费者的休闲需求,开发多元休闲产品,赢得更多的消费群体,是加快中国城市休闲产业发展和城市经济繁荣的重要途径。”[5]城市居民的休闲需求及休闲方式会因为收入、教育水平和职业的不同而呈现个体差异性,因而休闲产品及服务的供给企业应根据自身的实力和优势,量体裁衣地确定以某个社会阶层的休闲者需求作为自己的目标市场,而不是一窝蜂地以提供高端休闲产品及服务作为企业定位。当然,这里一再强调城市商业性供给应该满足城市一般民众的休闲需求,提供他们需要的、消费得起的休闲产品及服务,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对当下高利润驱动下城市商业性休闲供给脱离大众休闲消费的纠偏,让城市休闲商业供给企业在发展中兼顾到精英与平民的需求,做到既有雅又有俗的休闲产品及服务,极大满足城市社会各阶层居民的休闲需求,使城市休闲商业供给的企业在两个甚至是多个层面上实现多样化的发展,使各个城市休闲供给企业在休闲市场竞争中处于良性的协同发展,避免失衡错位的发展态势。当然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的是我们并不是不主张城市休闲商业供给企业对少数富有阶层休闲需求的独特满足。毕竟社会学的研究一再表明,休闲活动在当下也还具有一定社会地位表征符号的作用,处于社会某一个阶层的人会试图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方式,这其中当然包括休闲方式以炫耀其与众不同的社会地位及品味。因此,正视这一现实使城市休闲企业在进行休闲产品及服务的定位时应充分考虑这一因素,也是此论述中的题中应有之义,只是不再像初期那样只满足这部分富有阶层的休闲需要。所以,当下及未来城市休闲产业的发展,既有精英化、独特性休闲服务及产品的供给企业,也有多层次、大众化的休闲产品的开发企业,由此形成百花齐放的现代城市休闲商业供给的完整体系,使有不同休闲需求的民众都能在此体系中找到适合自身的休闲产品。
一般而言,休闲是个体层面的选择与行为,但个体总是生活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其行为往往由所处社会环境所塑而成,即作为个体的休闲总是带有所在社会文化的印记。如西方人多热衷冒险、极限运动的休闲活动,东方人特别是东亚文化圈的人多偏爱静闲养身的休闲方式。正是在此意义上,我们才说休闲是具有一定民族情结及地域特色的文化现象,是维持族群凝聚力及价值认同的重要方式。休闲如此,作为下属类别的城市休闲亦然——有着所在城市的地域文化特色,其应该具有浓烈的本土性色彩。然而,伴随着不断推进的现代性理念及不断加快的全球化进程,中国当下各城市休闲中的个性及本土特色已正在衰落甚至是已消失不见。殊不见在当下中国从南到北、从大到小不断增加、建成的城市中,都有着如同一个模板刻出来的高楼大厦,随处可见的是从西方城市休闲中不断引进的有着统一标识的肯德基、麦当劳、星巴克、咖啡吧、茶吧、酒吧等休闲场所,而且统一休闲标识场所的引入似乎还不够西化、现代化,所以部分此类的休闲场馆还要花钱请一两个黄头发、蓝眼睛的“洋人”站在门口以装点门面,以此宣示其彻底的现代性与西方性。如果说,只是少数城市或是城市中的少数休闲空间场所是这样,还能给城市居民带来新鲜感,但现实是这样的休闲设施是当下中国几乎所有城市的标准配置,如此便丧失了中国城市休闲的地域个性及特色,这一方面让生活于其中的城市居民在统一化的休闲中出现了审美疲劳,不再对休闲抱有兴致与热情,因为如此隔裂了历史脉络、阻断了地域特色而有千城一面的城市休闲无疑是不能满足人们多样化休闲需求的,无疑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当下及未来城市休闲之间的恶性竞争,而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导致城市休闲发展中的内耗与受伤。对此也有学者指出:“城市虽已更新,但已千城一面,并且魂不附体、形神皆散。历史的脉络已割断,传统的神韵已消失,留下的是一座座受伤的城市。”[6]与此同时,还将使在这样西化的休闲境域中成长起来的青少年群体不知何为中国城市休闲,在此现代西化的城市休闲方式狂欢中不断浸染西方价值观念,唯西方休闲马首是瞻,认他乡为故乡。“一个不容回避的事实是,在‘全球化’时代,西方人的休闲理念与方式、西方国家的休闲产业与设施更成为了引领世界休闲之潮流,直接引领着、影响着多数国家民众的休闲欲望和需求。毫无疑问,休闲领域同样存在着不容忽视的‘霸权’。弱势地区休闲文化会受到强势地区文化的激烈冲击,面临着被摧毁的可能,休闲作为一个国家或地区民族认同与民族凝聚的活动已面临挑战。”[7]
之所以中国城市休闲一味追求现代化、西化的外向发展方式,大致是两方面原因使然:一是在全球化浪潮中西方城市休闲方式的快速扩展。“全球化不仅是一种经济现象,而且是一种文化现象、政治现象。”[8](P78)全球化使得作为经济、文化甚至是政治重要民间表现方式的休闲得以时间范围类融汇交流。但这样的融汇交流并不是同等进行的——一般而言发达国家、发达地区的影响总是会有胜于落后国家和地区。由此在城市休闲“全球化”过程中就产生了这样一个无可避免的事实,即西方人的休闲理念及方式、现代化的城市休闲产业及设施成了引领众多城市休闲发展的标杆。二是在“现代体系”之下本土休闲的不断落寞。如果说全球化浪潮中西方城市休闲方式的快速扩展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发展趋势,那么在对城市休闲“现代性”盲目崇拜下对本土城市休闲的挤压致使其不断没落则是人为因素造成的结果。在当下城市休闲空间的规划中,不是将现代性作为城市个性休闲彰显的手段,而是往往认为彻底的“现代性”就是好的,就是受欢迎的。所以,当下城市休闲中总是一味地引入现代性、表现现代性,而忘记了在现代性中融入一个城市本有休闲的特色,愈来愈忽视城市休闲发展的本土性。当然除了对“现代性”的顶礼膜拜之外,也还因为对自己本土城市休闲文化的价值判断出现了偏差而产生的对本土城市休闲文化的不自信。忘却了鲁迅先生所言“越是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其实,这里并不是否认城市休闲的现代性,而是提倡重拾城市休闲的本土性,在发展城市休闲现代性的同时,一定要将之融入其中,只有实现了城市本土休闲的现代性重构及城市休闲现代性中本土性的融入。“全球性和地方性变得同样重要,共同成为了当代的城市文化特色(Cultural Identity)的一部分。城市中全球共性与城市特色之间的关系日益表现为多元文化的融合。”[9](P240)如此,才能使当下及未来的中国城市休闲供给呈现百花齐放的局面,才能真正满足、引导城市居民休闲需求,使两者在供需的互促中不断向前发展。
其实供需的协调发展一直是各大领域、产业都在追求的理想发展状态,当然也是城市休闲发展所追求的愿景。只是基于城市休闲涉及的面较广、牵涉的行业太多、与之相关群体的需求差异大,因此,较难平衡把握城市休闲供给的度。但是,只要在城市休闲发展中树立突围与重构的理念:对旅游导向理念下城市休闲供给整体外向化发展的纠偏;对均衡化理念下城市公共休闲供给系统失衡的矫正;对高利润驱动下城市商业性休闲供给脱离大众休闲消费进行引导及对现代性理念下城市休闲供给中本土性休闲没落的重视,便能实现城市休闲供给的优化,尽可能实现城市休闲供需之间的平衡。一方面,有利于城市休闲的良性循环发展与提升,对城市休闲的长远发展甚至于对城市未来的稳定、和谐都有着重要的价值与意义,从而实现休闲与城市的和谐发展;另一方面,也使得城市各个阶层居民的休闲需求得以最大化的满足,让休闲真正成为城市居民幸福的源泉,在休闲的满足与欣喜中不断增强对城市的认同感,最终实现人与城市的和谐共存。简言之,休闲与城市、人与城市的二重和谐无疑彰显了宜居宜闲的城市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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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烜显]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基金项目(13YJC760030);贵州省科技厅软科学研究课题(黔科合LH字[2014]7273号);贵州省普通高等学校智慧旅游创新团队项目(黔教合人才团队字[2015]60)
[中图分类号]C91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 4434(2016)04- 0073 -05
[作者简介]赵春艳,贵州财经大学副教授,博士,贵州贵阳550004;陈美爱,浙江农林大学讲师,博士,浙江杭州311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