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林 (黑龙江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80)
当代西方政府价值的转换与融合①
◎崔志林 (黑龙江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80)
18世纪末至今,伴随西方社会的变革与发展,当代西方政府发生较为明显的价值转换与融合趋势,路径由“自由”向“平等”价值转换,再向“公正”价值融合,转换与融合的出发点并非否定和消弭资本主义制度,而是西方政府试图通过渐进式改良,解决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中长期存在的固有矛盾,借以影响西方政府的现实实践活动,促进资本主义制度改良和政府发展。以价值哲学和政治哲学作为理论背景,理性分析当代西方政府价值转换与融合的内在实质,即为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自我救赎和西方政府实践活动的价值指向。
政府价值;转换;融合
现代意义的政府作为一种对全社会实行管理和服务的公共政治组织,因其公共权力的主导性和排他性,在社会各要素间占据主体地位,在主体地位相对稳定后,政府往往基于自身的实践与认识活动,建立起一种以政府为尺度的主客体关系,进而形成一种适应社会各要素及自身总体需要的价值体系。政府价值是通过政府与国家、政府与社会、政府与公民以及政府自身的矛盾运动实现的,是政府适应国家、社会、公民和自身总体需要的一种效用和思想价值观念的体现,它体现了政府的理念和政府对政治价值的信念和追求[1]。政府价值并非一成不变,它随着历史变迁和社会发展发生转换或融合,这种价值转换以及融合基于政府对于自身及其客体要素的判断标准不断地改变、更新和提高,其本质在于前后价值的“扬弃”和“蕴含”关系,原有价值部分地在转换或融合后的价值中继续得以延续,转换或融合后的价值更加适应主客体需要和社会历史环境,这种转换或融合具有历时态特征,转换和融合永远是未结束的,没有终极意义的“尽头”。
自18世纪末至今,当代西方政府发生较为明显的转换和融合趋势,路径由“自由”向“平等”价值转换,再向“公正”价值融合。18世纪末19世纪初,西方政府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初期,伴随工业革命的进行,工业化生产初见规模,自由贸易不断扩大,政治自由、信仰自由以及思想自由蕴含在当时的民主诉求之中,自由成为政府价值的首要选项。19世纪末开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入一个“变革时代”,面对社会主义思潮带来的社会变革和西方经济形势的巨大压力,“平等”作为一个争议的主题,出现在政府价值选择之中,由此发生“自由”和“平等”的价值转换。20世纪70年代至今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重新崛起的时代,全球化带来诸多冲突与融合,诸如关于善与恶的评判标准、混合经济路线的选择以及伦理道德重构等问题,这对西方政府既是挑战又是机遇,无论在价值选择还是现实的实践行为上,西方政府都做出相应的调整与改变,以期在融合和务实的背景下向前发展,贯穿这一时期政府价值的主线是自由与平等价值的融合,公平和正义,亦即“公正”成为当代西方政府的融合型价值取向。基于此,本文尝试以价值哲学和政治哲学作为理论背景,描述当代西方政府价值的转换与融合,理性分析转换和融合背后的内在实质,以期对政府价值问题研究有所裨益。
西方社会自18世纪末进入资本主义自由竞争时期,也是资本主义制度从确立走向发展的时期。以传统自由主义为代表的政治学说反映了当时正由工场手工业向机器大工业过渡的产业资产阶级的利益要求,反映了经济力量已经成长壮大起来的自由资产阶级向外扩张的利益要求。新兴的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进一步发展迫切要求消除封建残余,取消一切不利于资本主义发展的限制措施和政策,实现自由竞争的市场经济、自由的社会环境、自由的政治氛围等。随着西方政治民主运动的蓬勃发展,新兴的工业资产阶级为了巩固和寻求其政治合法性,在政治领域积极谋求改革,试图影响甚至占据议会中的领导权,完善资产阶级民主制度。基于对西方当时社会政治状况的认识,信仰自由与思想自由突出地表现在当时的民主诉求中,其主旨认为政府应当维护思想自由,提供更多的自由思想的条件。并且“每个人都是自己思想的主人,这是不可转让的天赋权利。为了维护国家安全,统治者应当让人们自由思想,自由发表言论,允许自由思辨的政府才是最好的政府,反之必是暴虐的政府”[2]。因此,在这种以自由价值为主线的社会背景下,西方政府在维护其自身阶层利益、发展资本主义经济的过程当中,迫切地需要形成一种支撑政府实践行为的价值取向,而在这时最突出的理论支撑便是传统自由主义的繁荣和普及,在这一时期,虽然传统自由主义各个流派在其发展中的关注点和侧重点略有不同,但其主导价值始终以“自由”为依归,具体表现在呼吁个人自由、政治自由和经济自由等方面。因此,可以看出,无论是理论学家还是政府工作者在理论与实践两方面论证了这一时期的政府价值:“自由比任何事物都更珍贵。”[3]
资本主义萌芽时期是当代西方政府价值的真正起点,同时也是自由价值确立其西方主流地位的开始,虽然自由构成了这一阶段西方政府价值中的首选范畴,但其本身存在难以解决的弊端,这为其今后出现的诸多争议埋下了伏笔。譬如,“自由”价值在政府具体实践活动中倡导限制政府干预个人生活,并且赋予个人以极大的权利,但在其逐渐的发展过程中,个人逐渐意识到资本主义早期的自由完全是一种放任意义上的自由,从而在某种意义上只是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自由。其结果,对于处于弱者的个体来说,实际上仍然无法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再如,在自由价值指导下的政府实践活动中,政府对于市场过度放任,任由“看不见的手”调节自由竞争的关系,这同样存在其自身无法弥补的弊端,周期性经济危机矛盾凸显、市场无序竞争等现象尤为突出。因此,资本主义初期的西方政府价值并不完善,它所倡导的自由只能是一种消极的自由,尽管其出发点是为反对封建专制统治以及争取民主权利,但其实际效果过于消极,思考方式过于放任和极端,所得出的结论也有失偏颇,这就导致其无法发挥政府价值对政府实践活动的指导作用,与此同时,自由价值与当时的政府实践活动行为保持高度一致,从而也表明,随着社会环境的变革以及政府实践活动的向前发展,自由价值也必将发生根本性的转换。
自19世纪末开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进入一个“变革时代”,这一时期并不是一个连续性很强的阶段,在时间上涵盖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资本主义由经济繁荣转至大萧条时期、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大论战等几个看起来相对独立的发展阶段。一方面,各国的政治改革大相径庭,但基于资本主义民主制度的政治改革却一直在进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通过各种改良后的民主制度保证了个人在政治以及法律上的平等,尽管并未从根本上解决当时其他阶层成员对于经济平等的呼唤,但这一诉求仍然推动了政府价值的转换。另一方面,受社会主义思潮的影响,个人主义被渗入更多的国家主义和平等主义的成分,间接推动自由放任的政府角色被迫改变,这为自由价值逐渐向平等价值转换埋下伏笔。
在经济层面上,西方主要资本主义国家已经完成由自由资本主义向垄断资本主义的过渡,工业革命以及海外殖民地带来的巨大利润使得西方资产阶级占据大量的资本财富。然而,伴随资本主义经济的辉煌,其自身难以克服的弊端也逐渐显露:自由经济破坏了市场经济的公平竞争,对市场经济的有序发展带来了严重的威胁;伴随市场经济赖以生存的公平机制的失衡,“看不见的手”也失去其原有的调控能力;越来越频繁的周期性经济危机引发国家安全和社会秩序的动荡;激烈的自由竞争导致对利润的极端追求,产生了阶级对立和“人的异化”现象。为了缓和与解决这一系列矛盾,政府开始转变过去那种消极的“守夜人”角色,进而积极、主动地干预社会经济事务,政府对于个人、市场、社会的干预程度日益增强。同时,伴随资产阶级的聚敛财富,工人阶级遭受更为残酷的剥削,生活日益窘迫,这迫切使其思考并争取自身应有的平等地位。于是,在阶级矛盾激化、西方社会主义流派的“平等”诉求、经济危机等一系列的社会背景下,资产阶级意识到危机的严重性和紧迫性。因此,自由资产阶级政府在继续维护和发展原有的自由价值的基础上,通过价值转换来应对出现的危机。从新的历史任务可以看出:早期西方政府价值已经不能再适应资产阶级的需要,必须有一种继承自由价值,又能适应新的政治需要的政府价值来指导现实的政府实践。于是,一种反映国家垄断资本主义的政府价值浮出水面,即平等。
在近代西方社会,平等观念是在启蒙哲学理念中诞生的,虽然在西方政府价值选择初期,自由与平等混沌统一于政府价值之中,始于1789年法国大革命以“自由、平等、博爱”为口号和旗帜,摧毁了法国封建专制制度,促进了法国资本主义制度的发展,也极大地震撼了欧洲封建社会,推动了西方各国的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但当代西方政府以及传统西方政治哲学始终对平等价值持争议态度,即便是自由主义的温和派也主张“平等既可以成为自由的最佳补充,也可以成为它最凶恶的敌人”[4]。伴随自由价值显现不足,平等作为政府价值选择之一更加凸显。西方社会在经历过暴风雨般的政治革命洗礼后,个人在政治上的平等已然实现,但几百年过去了,西方社会惊奇地发现,个人之于经济、机会、权利上的平等远未实现,而西方政府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也从未扮演积极角色,更多地扮演放任自由、消极的“守夜人”角色。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伴随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内在矛盾的凸显和爆发,以及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的激烈论战,西方政府通过各种转换方式寻求自身的延续,平等作为一个争议的主题,出现在当时的政府价值转换结果当中。
20世纪70年代至今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重新崛起的时代,其间西方经历全球化浪潮、资本主义经济滞涨、苏联解体、社会民主主义的复苏、新公共管理运动以及“第三条道路”理念的兴起等诸多影响西方资本主义社会格局的重大事件。“全球化”作为一种难以阻挡的发展趋势,或者作为一种价值观和意识形态,渗透至西方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在经济层面上,全球经济的融合是这一时期西方政府从事实践活动所处的重要国际环境,资本主义制度内在的扩张倾向决定了经济全球化的必然性,贸易自由化、金融国际化、生产一体化是世界经济融合趋势的三个主要组成部分,也是经济全球化的催化剂和驱动力,经济全球化给政府带来的冲击和挑战不言而喻,随之产生的政治、经济和社会效应,客观上对政府价值的转换和融合产生重大影响。在社会层面上,全球化的影响不可避免地延伸到社会领域,世界不可避免地呈现出“小冲突、大融合”的发展态势,全球化带来诸多冲突与融合,诸如关于善与恶的评判标准、社会成员的价值观选择、伦理道德的解构与重建等问题,这一过程同样给西方政府的价值选择及其实践行为带来一系列的挑战和改变。
与此同时,每一阶段的政府价值都与当时的政治理论发展息息相关,政府价值不同于一般的政治思想,它关注的不仅仅是现实政治以及政府实践活动在社会成员意识中直接、简单的反映,更是对政府行为和政治生活中所存在的各种问题进行系统性的哲学反思,而这种反思恰恰构成政府价值的一项重要内容。20世纪70年代以来的政治哲学繁荣,对于政府价值的转换与融合产生深刻的影响,它不仅体现在对于现行政府价值的一种批判,还可能表现为一种对于理想政府价值的设计。譬如,罗尔斯在《正义论》一书中试图在自由主义的框架内对自由与平等这两种价值取向进行融合,这引发来自自由和平等两个阵营的热议,“对于罗尔斯的平等自由主义,自由和平等都非常重要,缺一不可。没有自由的平等是专断的,没有平等的自由是形式的”[5]。因此,罗尔斯的伟大历史地位和他饱受争议的正义理论就在于他完成西方政治哲学中两个价值主题——自由与平等的融合。“作为公平的正义”是他的解决路径,正如罗尔斯所言,正义是社会制度的首要价值,虽然罗尔斯并未针对西方政府实践活动提出真正的解决路径,但他仍然是这一时期政治哲学理论中的代表,公正价值的选择对于该时期政府价值具有极为重要的理论借鉴意义。
面对西方政治格局的变化、政治思潮的融合以及全球化的冲击,西方政府也在思考自身的价值选择及其实践行为的调整,首要问题即寻找解决当时西方国家政治、经济问题的全面方案。伴随冷战的结束,意识形态的淡化,西方政府的重心已由单纯的意识形态转为更广泛、更深刻的社会问题。因此,西方政府意识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必须突破原有的思路和模式,政府所要做的就是从政治、经济、社会、文化价值等诸多领域入手,找到一个全面、务实的解决方案。因此,面对一系列复杂的机遇与挑战,西方政府适时地调整自身的价值取向,期望从传统的自由与平等之间得出一种相互借鉴、相互融合的政府价值,并最终对政府的实践活动以及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发展产生积极的影响,“公正”价值应运而生。公正是西方社会不懈追求的价值目标,“人类对于公正的追求有一个由个体公正到社会公正,再将两者有机结合的变化过程”[6]。当代西方政府在自身价值追求中向公正倾斜,原因在于其试图避免在自由与平等之间进行简单的二元抉择,取而代之的是对二者进行融合,汲取二者的优点,规避二者的缺陷,这标志着当代政府价值的又一次成功转换,也从另一个角度说明当代西方政府的日益成熟,尽管二者融合的被动性和折中性为其以后不利的发展埋下了伏笔,但仍然不失为当代西方政府价值的理性选择。
进一步讲,自由与平等始终是传统西方政府价值的重要两极,二者间的转换是基于早期西方政府价值矛盾与差异所引起的,自由价值强调政府的理性、效率以及社会其他要素的自由空间,平等价值则侧重于正义、民主等价值观。事实上,政府价值从本质上即是这两种属性的有机统一,自由不可能脱离平等而存在,因为任何社会要素的自由权利的实现应当置于社会公平和公共利益的框架体系之中,否则将毫无意义。相反,如果没有自由价值,政府难以为社会发展做出贡献,真正的公共利益以及社会平等也无法得到实质性的维护。因此,正如人类的前行需要双腿作为支撑,政府价值也必须兼顾才能实现良性发展,“公正”价值的出现更好地融合了西方政府长期强调自由与平等的价值二元对立,弥合了西方政府价值取向出现长达几个世纪的范式分离和对立。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来说,公正价值融合了自由和平等的优点,试图超越两种价值在政府与社会各要素关系上的对立观点,在政府与社会各要素之间寻求一种合理的张力,实现政府自身平衡,这对政府实践活动的未来发展有着积极且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纵观西方社会的改良与革新历史,我们不难发现,当代西方政府价值经历由“自由”向“平等”价值转换,再向“公正”价值发生融合的大趋势,理性分析转换和融合的内在实质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西方资本主义制度的自我救赎
当代西方政府价值转换和融合的出发点并不是建立在对资本主义否定基础之上,亦不是消弭资本主义制度,而是西方政府试图通过渐进式改良,解决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中长期存在的固有矛盾,是西方资本主义制度自我改良和修复的手段之一,借以影响西方政府的现实实践活动,以此来更好地促进资本主义制度改良和政府发展。因而,它所面临的并不是资本主义制度的存废问题,而是如何在资本主义制度下更好地实现西方政府价值的问题。换言之,政府价值转换和融合的目的,并非消灭资本主义制度本身,而是在于医治西方资本主义本身所存在的各种弊端,无论是平衡政府与市场,还是兼顾效率与公平,都是在资本主义制度的框架内,对西方政府的实践活动方式和社会管理方式的改良与革新,其目的都是为了解决当代资本主义所面临的各种问题,使资本主义更加具有活力。这也从另一角度证明,政府价值转换和融合是西方政府发展的内在基础和动力,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政府价值之所以不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由于当时政府所面临的困境不同。每当西方资本主义制度及其政府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如果政府价值不足以应付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时候,西方政府就会有意识地结合当前形势,在总结经验教训的基础上,对自身价值取向进行转换或者调整,以期有效地缓解西方资本主义基本矛盾。
(二)西方政府实践活动的价值指向
政府实践活动为政府价值取向提供基本的思想素材,同时作为一种实际行为的存在,为政府价值取向的反思提供现实的指向。因此,政府实践活动不仅是政府探索现实的政治制度以及政治行为的过程,还是对现存的政府价值取向进行辩护的实践行为。当代西方政府价值发生转换和融合的本质,亦在于更好地指导政府的实践活动,以使政府和社会各要素建立一种相互协调、相互促进、相互融合的关系,在社会各要素发挥积极作用的领域,让社会各要素充分发挥能动性,在社会各要素失灵的地方,充分发挥政府的监管和调控作用,在这一点上,政府价值转换与融合的必要性更为凸显。
以政府职能调整为例,政府价值的转换和融合,指导政府职能在不同时期表现出各自不同的特征,在自由价值主导时期,政府更多地扮演“最弱意义的国家”,其主要职能仅限于保卫国家安全、维护社会稳定等统治职能,即“守夜人”职能。自由价值向平等价值转换后,政府职能有意识地调整其职能范围,其基本趋势是全面地放大和深化,其中包括对经济、社会乃至个人生活的全面干预,实行从摇篮到坟墓的社会保障制度,政府成为无所不能的“君主”,这在一定程度上对二战后西方国家的复苏起到关键性作用,尽管这种政府职能在当时是有效率的,并且强有力地阻止了西方经济危机的扩大,但与此同时,政府高度集权,机构膨胀、政府过度干预市场等一系列潜在问题为以后政府职能的再次转型埋下伏笔。
作为自由和平等融合的代表,公正价值指导下的政府更多地运用服务职能,服务职能呈现职能范围缩减趋势,其具体职能仅仅包括经济调节、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公共服务以及保卫功能,缩小职能范围后,政府职能凸出集中于公共服务领域,有利于向社会成员提供优质的公共产品和服务,并为现代西方资本主义经济体系的正常运转提供所必需的制度和规则。然而,服务职能不仅仅是简单地对传统政府职能加以缩减,它试图在政府职能转变后,扮演缓和社会冲突与矛盾的“裁判员”,通过规则和框架的制定,努力维护社会正义和平等,服务职能有效地避免管理职能模式下的全面干预所带来的一系列负面效应,减轻了政府的职能负担。因此,政府价值转换和融合的最终目的之一即在于更加有效地指导政府实践活动,政府价值只有被深深内化为一系列政府实践活动当中,才能提供积极有效的价值指引。
综上所述,当代西方政府在价值选择当中,通过价值转换和融合,实现了由自由到平等再到公正的价值演进,虽然当代西方政府在价值选择过程中面临一系列的困境与局限性,但其中的转换以及融合仍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对于当代西方政府来说,它实际上在延续资本主义的内在矛盾的同时,又在积极寻求解决的方案,特别是重建了由于冷战结束后而陷入困境的西方主流政府价值取向。从这个角度来说,政府价值转换和融合不会停止,伴随现代西方社会的再次变革和重构,价值转换和融合的趋势不可避免,因此,更加值得我们重视和研究。
[1]谢庆奎.政府学概论[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106.
[2]吴春华.当代西方自由主义[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20.
[3]斯宾诺莎.神学政治论[M].温锡增,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272.
[4]乔·萨托利.民主新论[M].冯克利,等,译.北京:东方出版社,1993:343.
[5]姚大志.何谓正义:当代西方政治哲学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133.
[6]何颖.行政伦理与社会公正[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9:12.
(责任编辑:于健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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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5-460X(2016)06-0112-05
①从历史发展或者地域外延的意义上来看,西方政府价值主要是指西欧和北美地区的政府价值,因为在这一地域范围内,政府关于自身价值的思考表现出某种完全可以识别的延续性和继承性,从而与世界其他地区对于政府价值的理解形成明显的区别,构成一个相对完整的价值体系。
2016-06-28
黑龙江大学研究生创新科研项目资金资助(YJSCX2015-018HLJU)
崔志林(1982—),男,辽宁盘山人,管理哲学专业博士研究生,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助理研究员,从事管理哲学理论与实践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