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乐嘉祖,黄春鑫,陈洁,王海萍
23例郎格汉斯组织细胞增生症临床病理分析
周珏,乐嘉祖,黄春鑫,陈洁,王海萍
目的探讨郎格汉斯组织细胞增生症的病理诊断及临床预后。方法复习23例郎格汉斯组织细胞增生症的临床资料并进行随访,采用免疫组织化学SP法进行免疫表型检测,选用的抗体包括CD1a、CD68、S-100、Vim、CK(pan)、CD45、CD3、CD20、Ki-67等。结果23例患者中男11例,女12例;中位年龄32岁;单一病灶19例,多灶、单一系统2例,多灶、多器官2例;最常见临床表现为病灶受累处局限性疼痛为主。本组病例免疫组化检测23例均恒定表达CD1a、S-100,15例获随访资料,14例存活,1例病情恶化死亡,生存时间为15个月。结论郎格汉斯组织细胞增生症是一种少见的单系统或多系统疾病,确诊必须依靠临床资料、组织病理学、免疫组织化学及超微病理。
郎格汉斯;免疫表型;诊断;预后
郎格汉斯组织细胞增生症(LCH)是郎格汉斯细胞的肿瘤性增生,包括3种主要综合征[1],相互之间有部分重叠。孤立性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占大多数,只有单一病灶,通常累及骨(头骨、股骨、盆骨、肋骨等),淋巴结、皮肤或肺的累及少见;Hand-Schuller-Christian病:为多灶的、单一系统疾病,在一种系统器官内累及多个部位,大多数是骨组织;Letter-er-Siwe病:为多灶、多器官的疾病,多个系统器官可被累及,包括骨、皮肤、肝、脾和淋巴结。该病较为少见,现将经手术治疗和病理证实的23例LCH进行回顾性分析并结合文献总结。现报道如下。
1.1 一般资料收集2011年8月至2015年12月宁波市临床病理诊断中心诊断的23例LCH患者,男11例、女12例;年龄1个月至59岁,平均(32±10)岁;单一病灶19例,多灶、单一系统2例,多灶、多器官2例;其中发病部位累及骨20例,颈部淋巴结2例,皮肤1例,软组织1例;23例病例中临床发现骨、淋巴结等占位性或溶骨性病变21例,其中1例伴发突眼症状,1例伴发肝、脾、淋巴结肿大及全血细胞的减少;1例发现皮肤溃疡,1例发现胸壁肿块,均行手术切除(挖除)或活检。
1.2 方法手术标本经10%中性甲醛固定液固定,常规取材(骨组织先行脱钙),石蜡包埋,4 m切片,HE染色。复诊23例所有病理切片,免疫组化采用Envision二步法,VETANA机染,选用的抗体为CD1a、CD68、S-100、Vim、CK(pan)、CD45、CD3、CD20、Ki-67等(各抗体均按要求稀释浓度比例)。所选试剂购自福州迈新生物技术开发有限公司(CD45、CD3、CD20、S100、Ki-67)和北京中杉生物技术开发有限公司[CD1a、CD68、Vim、CK(pan)],并严格按照试剂说明书进行操作。染色结果判断:细胞质、细胞膜、细胞核等出现棕黄色反应为阳性,Ki-67按阳性细胞的百分比计数。
2.1 临床表现及治疗23例中<32岁11例(47.8%),>32岁12例(52.2%),病程1~22个月,发病部位累及骨20例,累及颈部淋巴结2例,皮肤1例,软组织1例;临床症状病变部位疼痛15例,影像学发现骨、淋巴结等占位性或溶骨性病变4例,其中1例伴发突眼、尿崩症等症状,1例伴发伴发肝、脾淋巴结肿大及全血细胞的减少,骨折2例,皮肤溃疡1例,胸壁肿块1例。治疗:23例中14例行肿块切除(挖除)术,5例行肿块切除术+术后放疗,3例行肿块切除术+术后放化疗,1例行皮肤活检术。23例中15例获随访资料,随访3~24个月,14例存活,1例病情恶化死亡,生存时间为15个月。
2.2 病理改变23例中22例为肿块切除(挖除)标本,1例为外阴皮肤活检标本;6例行术中冰冻检查。肿块大小(肿块切除或搔刮碎组织体积)从1.0 cm×0.5 cm×0.5 cm~7.0 cm×4.0 cm×2.0 cm,肉眼观为骨隆起性质硬肿块或灰红灰白含骨质碎组织,淋巴结为直径0.8~2.0 cm结节状物,胸壁为附有少量脂肪的不规则肿物,大小2.0 cm×1.0 cm×1.0 cm,外阴皮肤为梭形皮肤活检标本,冰冻检查3例诊断为嗜酸性肉芽肿,2例诊断为化脓性炎症,1例则给出倾向性诊断意见,可见术中冰冻对少见病种的诊断仍有所欠缺,准确性有待提高。常规镜下均可见郎格汉斯组织细胞过度增生,弥漫或灶状分布,组织学特征为细胞具有核沟、折叠、凹陷或分叶状,染色质细腻,核仁不清,核膜薄(封四彩图7~8)。胞质轻度嗜酸性,电镜下可见棒状或网球拍样的Birbeck颗粒,23例均诊断为LCH,其中2例为单系统多部位(Hand-Schuller-Christian病),2例为多系统多部位(Letter-er-Siwe病),其余均为单部位(孤立性嗜酸性粒细胞肉芽肿)。
2.3 免疫组化23例病例均恒定表达CD1a、S-100(封四彩图9~10),20例表达Vim,其中5例弱表达,18例表达CD68,12例表达CD45,不表达CD3、CD20、CK(pan),Ki-67表达指数5%~20%。
LCH是Langerhans细胞的局限性或系统性克隆性增生[2],主要发生于儿童和年轻人,但任何年龄均可累及,男性多发,男女比率为3.7:1,发病率为0.2~0.5/10万,骨和皮肤为其好发部位[3]。本组病例<20岁患者8例,占34.8%(8/23),累及骨的病例为20例,占87%(20/23),患者分为单系统疾病(单部位或多部位)以及多系统疾病。出现单灶性病变多为小儿或成人,表现为累及骨干的溶骨性病变,多灶性单一系统累及的多为幼童,呈现多灶骨破坏性病变,常并发周围软组织肿块或累及头骨,可伴发突眼症、尿崩症和牙齿脱落。多灶、多系统病变多发生于婴儿,表现为发热、皮损、肝、脾、淋巴结肿大、骨的病变等。
本组病例有2例为多灶性单一系统病变,年龄分别为4、5岁,累及部位分别为顶骨、额骨、胫骨以及额骨、下颌骨,其中一例伴有突眼症状;2例为多灶性多系统病变,年龄分别为1个月、1岁,累及部位分别为软组织及额骨,淋巴结及顶骨,后者同时伴有发热及肝脾肿大,全血细胞减少。临床症状多以病灶受累处局限性疼痛为主,病因未明,有一些特殊但未证实的病毒感染因素,包括人类疱疹病毒6、EBV、巨细胞病毒或人类免疫缺陷病毒等[4]。但近年来某些病例分子学研究证实LCH为单克隆增生性疾病,且多数LCH患者存在体细胞BRAF基因突变[5]。但另一些病例则不然,尤其是局限于肺的病变常为非克隆性[6]。影像学CT或MRI表现为骨的实质占位性或溶骨性病损,组织学特征为增生的Langerhans细胞及数量不等的嗜酸粒细胞、组织细胞(包括多核巨细胞)、中性粒细胞和小淋巴细胞增生,而Langerhans细胞镜下形态极富特征,表现为长形或不规则形核,伴有明显的核沟、折叠、凹陷,其胞浆丰富,嗜酸性,大部分为单核,偶可含多个核,晚期病变见Langerhans细胞稀疏,常出现严重的纤维化。如果核出现明显的恶性的细胞学特征,则应考虑为Langerhans细胞肉瘤。
LCH病变累及淋巴结时常最先出现在窦内,表现为窦的扩张,窦内Langerhans细胞浸润,并混有不同数量的嗜酸粒细胞,坏死灶常见,继而出现在副皮质区。Langerhans细胞增生症也与恶性淋巴瘤有一定相关性[7],可发生在淋巴瘤、白血病之前或之后,也可伴发,当Langerhans细胞增生症与恶性淋巴瘤伴发时,经常小灶出现在淋巴瘤内或瘤旁。与LCH有关的淋巴瘤大部分为经典型霍奇金淋巴瘤,少数为滤泡性淋巴瘤。超微结构可见特征性的具有诊断意义的胞质内Birbeck颗粒,Birbeck颗粒呈特殊的网球拍样或拉链型结构形态,长200~400 nm,宽度为33 nm。早期病变中通常有大量的Birbeck颗粒,所有病变中出现的概率则为1%~75%。肿瘤性的Langerhans细胞与正常的Langerhans细胞免疫表型相似,恒定表达CD1a、S-100[8],表达Vim、HLA-DR、花生凝集素和胎盘碱性磷酸酶,CD45、CD68及溶菌酶弱表达或表达不定,不表达B细胞和T细胞抗原,上皮标记阴性,Ki-67表达指数通常为2%~25%。Langerin(CD207)是近期发现的Langerhans细胞增生症的限定性标记物[9],比CD1a更具特异性,染色定位于细胞膜及细胞浆,因国内试剂公司尚无此标记物提供,本组病例未进行此标记的测定,有待日后进一步总结研究。
LCH的鉴别诊断广泛,包括Rosai-Dorfman病、Kimura病、寄生虫感染、猫抓病、皮病性淋巴结病、Erdheim-Chester病以及某些恶性淋巴瘤,通常通过特异性的免疫表型及电镜表现可以鉴别。临床治疗局部单发病灶以手术治疗为主,部分辅以小剂量局部放疗,而病变广泛或不能手术者,可采用单一或联合药物治疗,糖皮质激素是有化疗指征的所有LCH患者的一线治疗药物[10]。LCH的预后与发病年龄、受累器官多少及受累程度及治疗反应有关,与显微镜下细胞学特征或DNA倍性等无直接关系[11]。现多采用Lavin-Osband分级法评分,年龄≤2岁为1分,受累器官≥4个为1分,器官功能受损为1分;Ⅰ级为0分,Ⅱ级为1分,Ⅲ级为2分,Ⅳ级为3分,分值越大,预后越差[12]。本组1例病死病例按照Lavin-Osband分级法评分为2分(年龄≤2岁,器官功能受损)。临床如多个内脏累及却无骨的受累者预后较差,而多个骨受累但无内脏累及则预后较好。10%的患者可由单一病灶进展为多系统疾病,单一病灶的患者总生存率>95%,而出现2个及以上器官的累及时则总生存率下降至75%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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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969/j.issn.1671-0800.2016.03.061
R365
A
1671-0800(2016)03-0397-03
2015-11-10
(本文编辑:陈志翔)
315020宁波,宁波市临床病理诊断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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