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视网李黎：洗脑，不洗初心

罗东

对于2016，李黎期待，忐忑。

由她担纲监制、知名主持人陶晶莹主持的互联网明星美食生活秀《你看起来很好吃》已经于1月9日在乐视网全平台与广大观众见面，开播后24小时播放量突破1800万。这不但是有“互联网自制女王”称号的李黎的又一次探索，也是她自2015年10月加盟乐视，担任乐视网内容高级副总裁兼内容总编辑后，给内部和外界的一份重要答卷。

在接受《二十一世纪商业评论》记者专访时，李黎并没有对这档节目大造声势，她只是带着些俏皮地说：“王不王之类的称号不重要，重要的还是自己做了什么。先做后说，要不然说了没做成，那多丢人。”但还是谈到一些做新节目的理念——希望带着真诚和尊重，同屏幕前每一个用户，输出节目，收获反馈，沟通与交流。

这是李黎从电视台、光线传媒到优酷土豆，再到乐视，从传统媒体的精英文化圈到生态型科技公司的互联网思维过程里最大的收获。

没有“牛人”的牛人盛典

入职优酷土豆前，李黎是标准的传统内容生产者：曾参与过《晋察冀文艺兵》、《麋鹿王》等项目，并荣获金鹰奖最佳纪录片和华表、欧洲电影节最佳3D动画等20多个奖项，也参与过《爱情呼叫转移》、《命运呼叫转移》等著名影视剧的工作，可以说有特别丰富的传统影视节目经验。至于晚会制作这种“基本功”更不在话下，但入职优酷土豆时，李黎面对的第一个坎儿就是“晚会”。

李黎回忆，刚入职时，就接到一个筹备“优酷牛人盛典”的任务，时间非常紧急。但让她痛苦的还不是筹备时间短，而是这个盛典的主角并不是所谓的名人、大V，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普通人，甚至一些人在身体上还有残疾。李黎熟悉的现场舞美、追光等体系其实都是针对明星的，而面对这些彩排时甚至跑调的普通人，李黎对于这个牛人盛典，心里其实并没有底。

但是盛典现场，李黎却被震撼到：表演者是真正抱着热情和对舞台的敬意、观众的感激在演出，甚至在演出结束一小时了，都不愿意离开舞台，而台下的掌声经久不息。

李黎说，这让她第一次深刻领略了什么是互联网文化。传统媒体人面对内容输出方不可避免地会有一些高高在上的感觉，但是在互联网世界里，当自己真正面对那些人群时，才会发现自己以为的并不重要，用户认为有用的，才有用。简单来说，就是三个字：你别装。

这个认识让李黎在做《晓说》的过程里受益匪浅。《晓说》是2012年3月上线的网络脱口秀，但是主持人高晓松在网友里的形象却存在争议，因此一开始负面声音很多，但是高晓松随后在用户面前表现出了姿态和诚意，比如对网友说：“不好意思，我太丑，对不住大家。”很快，网友的态度开始转变。《晓说》成为李黎互联网自制生涯的一个重要产品，其名气甚至可能超过她在传统媒体时的作品。

李黎得到的经验就是：真诚到底，尽管有时会遭受一些委屈。就像她后来做《男神女神》时，一位女选手被淘汰后复活，不喜欢她的网友就用“制片人一定是男的，有潜规则”来表达不满。但李黎还是坚持用真诚的态度来做这档节目，慢慢的，李黎发现网友们开始分化，支持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多。

用《侣行》的例子也可以解释李黎所说的真诚。李黎在做《侣行》时已经有了“去导演化”感觉，她坚持节目不要事先安排和剧本，反映行程中的真实事件，可能唯一需要“编排”的就是希望传递给网友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如何感受旅行和世界地理。相比如今屏幕上已经泛滥、和电视剧差不多的真人秀节目比，这大概就是真诚的意思。

变化的和坚持的

离开优酷土豆到乐视，李黎再一次给了自己挑战。

李黎直言不讳地说，刚到乐视时，看到有这么多的子公司、业务线，再听董事长贾跃亭讲生态、讲化反，“真的有点晕”。尤其是当《芈月传》开运营工作会议的时候，李黎看到网酒网推出的芈酒、芈月传版乐视超级电视、超级手机，她的第一个反应是：这得内耗成啥样啊？

但随着《芈月传》项目的大获成功，李黎发现每一个工作其实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电视推出了芈月定制版，周边产品也纷纷上线，而自己主导的运营工作推进非常通畅。这归功于乐视内部特有的企业文化和机制，让如此纷繁复杂的业务线得到非常好的协调和执行，同时李黎自己也逐渐领悟了乐视生态化反的精髓：“过去我们传统媒体人做事有点像放二踢脚，嗖的一下，声音很大，但一下子就是一下子，乐视推进一个事情有点像放炮仗，一个接一个响声四起，四处开花。”

李黎说，你自己完成一件事和许多人一起为同一个目标奋斗，感觉完全不同。

借此，到乐视的工作经历对李黎来说是又一个“洗脑”的过程，尽管工作内容和过去差不多，李黎想要的“打破边界”和乐视生态化反的文化理念也相同，但她面对的毕竟是这个时代前所未有的组织和商业模式，贾跃亭正领导乐视尝试一条别人没走过的道路，乐视的打破边界在内涵和外延上都要比李黎基于内容生产出发的“打破边界”要复杂得多。每一个人都在摸索中前进，而李黎一直在寻求变化，寻求接触和尝试新的东西，无论多少次“洗脑”都不会变。

另外一个不变的是：尽管生产方式变了，但看得出李黎初心没变。她不喜欢自己只是做一些流量为王但没有任何价值甚至底线的节目，她还是希望自己制作的节目能真正启发观众，比如《你看起来很好吃》，李黎希望节目生产和制作接地气的同时，能够对国内消费者的生活方式有所关注，不但要吃得好，还应该了解如何既吃得好又能减肥，既吃得好又能有礼仪……

李黎并不急于给自己贴上标签，“互联网每天都在迭代，每天都在产生新的东西，且行，且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