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小梅,李文革
(陕西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62)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以诗歌享有盛誉的徐志摩既是中国现代著名诗人、散文家,也是一位优秀的翻译家、短篇小说作家。他翻译了包括诗歌、短篇小说、戏剧等许多优秀作品,受到胡适等名家的赞赏;在翻译的同时,他善于借鉴吸收其译作的精华,以丰富自身的写作。作为中国译介凯瑟琳·曼斯菲尔德作品的第一人,他深受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精湛技艺的触动,开始其短篇小说的创作之旅,写下了许多瑰丽而奇异的短篇小说,并以《轮盘》为名合集出版。经研究,笔者发现徐志摩的短篇小说创作与曼斯菲尔德的短篇小说之间的互文关系在叙事艺术上最为突出。
互文性理论是由朱丽娅·克里斯多娃提出,认为“任何作品的文本都是其它文本的吸收和转化”,文本间相互参照,形成潜力无限的“开放网络”[1]。互文性理论注重文本内容的形成过程,注重研究那些“无法追溯来源的代码”、无处不在的文化传统的影响[2]103-104,理论覆盖了包括写作、文学修辞、文学影响等许多重大文学问题。本文以“文学影响”为关注点,拟从叙事学视角下的叙事聚焦、叙事结构和叙事空间三个层面,探析徐志摩短篇小说创作与其译介的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在叙事艺术上的互文关系。
五四运动前后,中国现代文学正处于起步之际,文学研究会先驱们通过翻译西方文艺作品为中国文学界打开了一片新的艺术天地,以丰富我国现代文学体系。徐志摩曾指出:“翻译在文学上有时是一种有效果的异种播植”[3]。正是他对翻译这一文化活动的正确认识,使他在翻译的同时不忘对译作进行自主、积极的吸收融合,既丰富其本人创作,更给整个中国文坛带来新鲜血液与养分。
徐志摩极其推崇曼斯菲尔德的短篇小说,时常称赞其短篇小说作品为“纯粹的文学,真的艺术”[4]22。因而在翻译时也格外用心,他精心翻译的八篇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不仅受到胡适的赞赏,还以《曼斯菲尔德小说集》之名结集出版,使这位“英国契诃夫”的名作得以流传。在对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的翻译中,徐志摩开始创作短篇小说,其创作的15篇短篇小说在题材、主题、艺术技巧上皆能看到曼斯菲尔德作品的影子,体现了翻译对其短篇小说创作的有效“播种”。受到曼斯菲尔德独树一帜短篇小说叙事技巧的感召,他着力将其短篇小说与曼斯菲尔德作品的精华进行创造性融合,以确立其独具特色的叙事风格。
笔者试以曼斯菲尔德的《一杯茶》和徐志摩的《老李》为例,探究徐志摩作品在叙事聚焦上对曼斯菲尔德作品的吸收。
在《一杯茶》里,曼斯菲尔德先以客观描述对罗斯玛丽·费尔进行介绍,接着转向罗斯玛丽的内心世界,引领读者追随罗斯玛丽的意识流动:她对小古玩店的喜爱,因没买成小珐琅盒子而心情抑郁,决意把年轻姑娘带回家,却在发现丈夫夸赞姑娘漂亮后,担心丈夫爱上年轻姑娘而用钱将其打发走。客观描述与主观意识的转换间,寻常妇女的心思变化跃然纸上。
米克·巴尔把叙事作品中所呈现出来的诸成份与视觉之间的关系称为“聚焦”。她认为,“处在素材之外的无名的行为者在起着聚焦作用”的聚焦形式为外在式聚焦;当“聚焦与一个作为行为者参与到素材中的人物结合”时则可称为内在式聚焦[5]168。
根据这一定义,我们可以对《一杯茶》进行更为深入的解读:关于罗斯玛丽·费尔的客观介绍是外在式聚焦,对罗斯玛丽的意识流和内心世界的描写则是内在式聚焦,曼斯菲尔德笔下对客观描述和主观意识流畅转换则是内外在式聚焦的交替转换。正如徐晗所言,曼斯菲尔德的短篇小说运用“崭新的叙述技巧”,采用“多重叙述视角”,在很大程度上“丰富了短篇小说的叙述技巧”[6]1。由此可见,曼斯菲尔德的作品避开英国小说界常用的全知视角,多采用内在式聚焦与外在式聚焦交替转换的方式,既让读者通过外在式聚焦获知人物之外的社会现实,又通过故事人物的内在式聚焦,让读者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喜人物所喜,急人物所急。
徐志摩模仿曼斯菲尔德的叙事聚焦特点,在《春痕》、《两姊妹》、《老李》、《浓得化不开(新加坡)》等作品中频繁采用内在式、外在式聚焦转换手法。如在《老李》中,他先采用大段的外在式聚焦,客观表现了老李的“怪”和“品格”,点明了老李毕业后回乡的场景,接着以内心独白转向内在式聚焦,表现老李对见官的困惑,对小学校长这一任命的当仁不让,以及被猛三捣乱后对人心险恶的顿悟。最后,徐志摩笔触一转,借用外在式聚焦手法,客观描述老李被害后的“惨剧”,行文戛然而止,出乎读者意料。通过这一内在式、外在式聚焦的灵活转换,徐志摩灵动地推动了情节的发展。
外在式聚焦能超越人物的险隘眼光,有利于对人物、事件进行客观的描述,但却对一切和盘托出,毫无神秘感;内在式聚焦因其有限的视角,往往给读者产生亲切感,让读者与聚焦人物感同身受,却总给人不真实、不客观之感,二者的有机结合则使行文流畅自然。
通过对曼斯菲尔德作品叙事聚焦的模仿,徐志摩的笔端时而如相机般如实客观地记录生活;时而聚焦到人物内心世界,对某一人物进行“心理特写”,使内在式、外在式聚焦优势互补。这种内在式、外在式聚焦交替转换的模式使行文灵活自如,既有利于情节的推动,同时方便作者刻画人物心理活动,丰满人物形象。这种交替转换的模式可明显看出徐志摩在叙事聚焦上对曼斯菲尔德的创造性吸收,体现翻译这一“播植”在徐志摩创作这一块合适的“土壤”上生根发芽。这不仅给新中国的短篇小说补充了新鲜血液,更对后来的短篇小说作家带来了影响。
徐志摩短篇小说与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艺术的互文关系还表现在其叙事结构,即情节的建构上。情节是叙事作品的形式结构,是叙事作品中所呈现的故事的结构[7]102。无论是西方文学还是中国传统小说,情节都是其中最不可或缺的表现形式。一般而言,小说遵循“开始—发展—高潮—结局”这一叙事程式,或循序渐进,或高潮迭起。
徐志摩曾称赞曼斯菲尔德的短篇小说是“形式与本质化成一体再也分不开的妙制”[8]159-160。受其影响,徐志摩的短篇小说作品也不受小说固定程式的约束,自诩其文如“跑野马”,他敢于在寻常小事上做文章,打破传统小说叙事规定的行文风格,与曼斯菲尔德作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普遍而言,曼斯菲尔德的短篇小说往往淡化情节,截取生活的某一个片段进行描绘,通过寻常场景展现社会上的小人物[6]1。她的短篇小说并不追求欧·亨利式跌宕起伏的情节,相反,她敢于描述平凡人普通的生活场景,往往靠人物的意识流式的心理活动以及人物的对话来推动情节发展,使人意犹未尽、浮想联翩。除了情节淡化外,曼斯菲尔德的小说结局设置也是其高超叙事技巧的集中体现。其小说结局往往戛然而止,擅于采用留白的手法,让读者产生意犹未尽、余音缭绕的未完成感。切瑞·汉金认为“曼斯菲尔德可以在某部作品的结局中使读者与作品人物从心理上联系在一起”[9]。
笔者以《夜阑》(徐译为《夜深时》)为例,探索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的情节淡化。《夜阑》这部小说讲述了“弗吉尼亚坐在火边看信——弗吉尼亚放下信哼歌——弗吉尼亚继续看信——弗吉尼亚上床”这样一件寻常小场景。通过女主人公看信,引发其种种回忆,最后以女主人公上床告终。故事结局和故事开端一般毫无征兆,戛然而止。细细追究,这篇短篇小说似乎既没有什么情节,也没有高潮和结局,只是对女主人公生活中的寻常小事的描写。
结构主义叙述学家查特曼认为“一个叙事作品从逻辑上说不可能没有情节”,因此他将情节区分为“结局性情节”和“展示性情节”[10]。我们所熟知的传统情节属于结局性情节,而现代意识流作品中的情节则多属于展示性情节。“展示性情节”以“无变化”、“偶然性”为特点[11]55,通常以琐事、人物的内心活动来展示人物性格。
根据查特曼的区分,笔者试图对《夜阑》的情节做进一步分类,即“结局性情节”和“展示性情节”。《夜阑》的结局性情节为:“弗吉尼亚坐在火边看信——弗吉尼亚放下信哼歌——弗吉尼亚继续看信——弗吉尼亚上床”;其展示性情节则表现在:弗吉尼亚收到男子的来信,引发自己的猜疑和懊恼,想唱歌摆脱苦恼却忍不住读信,继而想到自己之前与别的男子之间的不愉快经历,并因此联想到自己青春不再,内心烦躁想把信件烧毁,却又想起他的动听声音和强壮双手,最后火灭,她决定上床睡觉。整篇小说充分表现了弗吉尼亚的心理活动,注重瞬间的感悟,其情节虽淡化,但主人公的形象和内心活动却逐渐丰满。由此可见,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的“情节淡化”并非无情节,而是淡化结局性情节,凸显展现性情节。在结局设置上,火灭,弗吉尼亚上床,故事戛然而止,仿佛刚才弗吉尼亚因信件而引发的万般思绪皆是读者的南柯一梦。一如徐志摩所言“它去是去了,它的余痕还在着,也许永远会留着:丁香花枝上的微颤,你心弦上的微颤”[8]159-160。这样的结局设置恰恰表现了曼斯菲尔德高超的叙事技巧——结局看似戛然而止,实则余音绕梁,引发读者万千情思。
徐志摩称赞曼斯菲尔德是个“心理的写实家”,认为“她手里擒住的不是一个个的字,是人的心灵变化的真实”[8]159-160。这说明徐志摩对曼斯菲尔德注重展示性情节、淡化小说结局性情节这一叙事结构技巧的赞赏。而这样的淡化结局性情节、以人物的心理活动为导向的情节构建方式在徐志摩短篇小说中也常有出现,如《一个清清的早上》、《船上》、《轮盘》等。在《一个清清的早上》一文中,徐志摩采用“展示性情节”对叙事内容进行刻画,讲述了主人公“咢先生醒了——不想起床——浮想联翩——起床”这一平淡无奇的生活场景,结局性情节相当简单。如曼斯菲尔德一般,徐志摩想要“擒住”人物心灵的变化,因此花大量笔墨勾勒展示性情节,充实人物的心理空间。他描写咢先生因早上醒来不想早起,窝在床上浮想联翩,想念自己仰慕的女子,想起她“令男人拜倒”的眼睛和双手,联想两人婚后旁人艳羡的眼光,一如自己捧着一束“又香又艳”的百合花;紧接着开始担忧她今天是否会搭理自己,最后回到现实,让老崔打洗脸水。此外,徐志摩也不忘打磨小说结局设置,行文仅以咢先生招呼老崔打水这一举动戛然而止,给故事留空,一如中国画中的留白,引发读者揣测。在阅读徐志摩作品时,我们能明显观察到其作品中曼斯菲尔德式情节淡化、注重人物心理描写的痕迹,这也是其文如跑野马般的成因。整篇小说情节结构遵循人物心理活动规律,以主人公的心理活动安排情节,打破了约定俗成的情节顺序,对咢先生琐碎的生活片段进行描写,充分表现了人物的心理,情节虽淡化,但主人公的形象和内心活动却逐渐丰满。
由此可见,徐志摩短篇小说中情节淡化、注重心理描写等特点,是他从曼斯菲尔德作品中汲取其叙事结构模式的精华,并将之创造性地置于中国语境的结果。这种随人物自由联想、内心独白而引领文章走向的“跑野马”式写作风格,以及注重结局留白的情节安排,不仅使徐志摩的短篇小说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绮丽而独特的一笔,更丰富了中国小说界的写作结构范式,为后来中国的意识流小说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曼斯菲尔德和徐志摩的作品均重视展现性情节而淡化结局性情节。展示性情节因其“无变化”和“偶然性”[11]55而显得琐碎、无规律。如何能够有效地表现其展示性情节而不纷繁琐碎?曼斯菲尔德的作品做出了榜样:徐志摩曾称赞“她的艺术,是在时间和空间的缝道里下工夫”[8]159-160。这说明,要想着力在小说中呈现展现性情节,作家必须灵活处理时间与空间的关系。作为曼斯菲尔德的中国知音,徐志摩对其的阐释相当到位:曼斯菲尔德对叙事时间和叙事空间的灵活把握,更凸显了她在时间与空间中表现其小说叙事的高超技艺。下面笔者试以曼斯菲尔德脍炙人口的《园会》为例,探究其对叙事时空的艺术。
《园会》中主要描写了要举办花园茶会的薛家以及赶大车工人斯考特所居住的小房子这两个实际空间。在小说开始,曼斯菲尔德分别从正面、侧面描绘了即将举办花园茶会的气派“花园”,接着通过萝拉的位移,将空间由花园转向了薛家宅里,为我们描绘了一个气派的富人之家。随着情节转换,时间的推移,邻居家简陋、漆成巧克力色的寒酸小房子也展现在我们眼前。除了对故事里两个实实在在空间的描述外,曼斯菲尔德还将其叙事转向人物的心理空间——通过萝拉一步一位移,对气派花园、简陋小房子描述的同时,她更注重表现萝拉的内心活动,萝拉的内心活动时刻贯穿于整个故事中。故事以其心理活动为中心,按照其心理时间进行构建,以期表现其心理空间,让人物跳出时空限制,在心理空间里遨游。
曼斯菲尔德这一时空处理手法恰恰和巴赫金所提出的“艺术时空体”相符。巴赫金认为,“在文学中的艺术时空体里,空间和时间标志融合在一个被认识了的具体的整体中……时间的标志要展现在空间里,而空间则要通过时间来理解和衡量。这种不同系列的交叉和不同标志的融合,正是艺术时空体的特征所在”[12]。随着叙事学空间化的转向,龙迪勇探析了现代小说故事空间叙事的四种类型:神圣空间、空间作为时间的标识物、空间变易与叙事进程以及意识的流动与叙事的支点[13]。
结合以上龙迪勇对故事空间叙事的分类,笔者发现,《园会》对故事空间的叙事主要有三种类型,即空间作为标识物的叙事、以空间促进故事进程的叙事以及心理空间叙事。曼斯菲尔德对叙事空间的成功构建,使她笔下的人物形象丰满,同时极大地丰富了其短篇小说的表现力。
这一独特的短篇小说构造技巧无疑给徐志摩带来极大的启发意义,他避开中国传统文坛上注重按照时间来安排情节构建、忽略小说的空间,尝试在短篇小说中着力通过空间叙事对情节进行推动,对人物形象进行润色,进一步丰满人物形象,同时注意构建人物心理空间,增加叙事活力,如《“死城”(北京的一晚)》、《肉艳的巴黎》、《轮盘》等作品。在《“死城”(北京的一晚)》中,徐志摩跟随廉枫的脚步,透过他之眼,刻画了北风萧瑟、凄凉无比的北京城,对偌大而空荡荡的“死城”这一空间进行叙事。从“忧郁”的城楼、荒凉的城墙、无人的大街到凄凉的坟山,这一系列的空间描写促动了主人公廉枫的万般愁思,情景交融,触景生情——廉枫的联想被故事空间的物体所触动,向遥远的时间、空间延伸出去,又折回来到故事空间中去。《“死城”(北京的一晚)》中的空间是动态的,徐志摩既将空间的交替作为情节发展、表现叙事进程的手法,同时,空间还是此文叙事的支点,人物的所有情思、浮想和回忆皆因空间而引起,最后又回到空间去。
徐志摩对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的创造性吸收,展现了空间在小说叙事中的完美运用,突破了空间只是故事发生的场景这一桎梏,用动态的空间对叙事进程进行推动,同时注重刻画心理空间,增添了作品的表现力和活力。不难发现,徐志摩对动态故事空间以及心理空间叙事的运用是受到曼斯菲尔德的影响,同时给后来的文学作品带来影响,体现互文理论中的“延异”。
作为中西方文化大交汇背景下中国文坛上的一颗璀璨的明星,徐志摩被视为中西文化交流的桥梁,积极进行中西文化、文学的译介工作。其翻译为创作提供了宝贵且丰富的资源,而创作也反过来促进了翻译水平的提高,二者的相互影响成就了徐志摩不朽的文学创作活力。
在对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的翻译中,徐志摩迸发出短篇小说创作的灵感,其小说创作与翻译的互文关系在其叙事艺术上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受曼斯菲尔德短篇小说独特叙事艺术的影响,徐志摩奠定其短篇小说的叙事基调,确立其叙事手法,从而增添其小说表现张力,突破了传统小说叙事的范式,更丰富了我国现代文学体系,给后世作家带来深远影响。当然,徐志摩的短篇小说创作决不是对曼斯菲尔德的盲目模仿,其创造性融合具有较高的文学性,这是他通过发挥主观能动性,配合创作意图并结合时代背景和作家个人写作特色的最终产物,这种创造性融合为全球化语境下的中西方文学交流与融合提供了有益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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