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队要练好调查研究的基本功

陈 敏、储小华（国家统计局浙江调查总队，浙江 杭州 310012）

随笔漫谈

调查队要练好调查研究的基本功

陈 敏、储小华
（国家统计局浙江调查总队，浙江 杭州 310012）

调查队就工作性质而言，就是运用抽样调查、典型调查、网络调查等方法，客观真实地反映事物本质和发展变化的规律，找到问题的所在，提出符合实际的对策建议，为科学决策提供依据。因此，调查研究是调查队的基本工作方法，是调查队发展乃至安身立命的根本。回顾我们党的发展历程可以清晰的看到，在党的革命、建设和改革的各个时期，什么时候重视和坚持了调查研究，党的事业就能顺利发展；什么时候忽视了调查研究，就会造成决策失误，使党的事业蒙受损失。在我们党的历史上，坚持和重视调查研究，毛泽东是光辉典范。1930年毛泽东通过“寻乌调查”等一系列调查研究，为当时党领导土地革命提供了决策基础，写就了《寻乌调查》、《反对本本主义》等重要文献，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先河。正是有了这些调查研究工作做基础，才使毛泽东拥有了对于中国革命的发言权、指挥权和领导权，确立了武装割据、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全国胜利的战略策略。习近平同志高度重视调查研究，他在浙江工作期间，每年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深入基层调查研究，几年间跑遍了全省90个县市区。提出了“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论断，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指明了发展方向。

一、调查研究是我们党的光荣传统

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中国道路的选择、重大治国理政方略都来自于决策之前的调查研究。1930年毛泽东在江西寻乌开展的“寻乌调查”和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安吉余村”的调查，为我们开展调查研究提供了典型的范例。

寻乌调查发生在大革命失败后，中国革命向何处去的历史关头。毛泽东在这期间对中国革命的前途和命运进行了深入的思考，开展了大量的调查研究，发表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寻乌调查”、“反对本本主义”等多篇著名文献，开辟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道路，建立了井冈山革命根据地，为中国革命探明了前进道路。

1929年12月的古田会议后，毛泽东、朱德指挥红四军回师赣南，分兵发动群众，深入开展土地革命，形成了赣南根据地。1930年1月发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提出了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思想。

1930年3月红军夺取兴国，毛泽东在兴国开展了著名的兴国调查，成立兴国苏维埃政府，颁布了《兴国苏维埃政府土地法》。期间，毛泽东找来了8位兴国籍的红军战士，开了一个星期的调查会，得出了中农、贫农、雇农都是土地革命的收益者的结论。写就了著名的《兴国调查》。

1930年5月红四军攻克寻乌，毛泽东经过10多天的调查，整理成5章39节共8万多字的《寻乌调查》，同月还写下了《反对本本主义》一文。初步形成了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的三个基本点：实事求是、群众路线和独立自主的思想。

仔细分析这短短的150多天的时间，军事斗争的任务那么紧迫，形势那么严峻，为什么毛泽东还要锲而不舍地搞调查研究。当时党内盛行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把共产国际决议和苏联经验神圣化的错误思想，使得革命多次遭受重大损失。中国革命处在紧要的历史关头，道路怎么走、往哪里走？城市暴动为什么在中国行不通？毛泽东通过大量调查研究总结经验教训，提出了在农村建立根据地，开辟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道路，挽救了党和中国革命。他在《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指出“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深刻阐明了坚持理论与实际相结合原则的极端重要性。

二、习近平高度重视调查研究

习近平总书记十分重视调查研究，他认为“调查研究是做好领导工作的一项基本功”。他说“当县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村，当地（市）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乡镇，当省委书记一定要跑遍所有的县区市”。在浙江工作期间的几年间，每年至少用三分之一时间深入基层和部门调查研究。几年下来，他跑遍了全省90个县市区。

进入2000年以后，浙江经济的快速发展与资源环境的矛盾开始凸显出来，习近平同志主持省委工作并提出“建设绿色浙江”目标。浙江作为东部比较发达的省份，如何解决山水问题，解决工业发展与生态环境的尖锐矛盾，这在浙江是一个带有全局性的问题。他常说“凡是忧愁没有办法的时候，就去调查研究，一经调查研究，办法就出来了，问题就解决了”。他先后8次到丽水、衢州两个山区市深入调研，13次到舟山群岛调研，7次到基层联系点淳安县下姜村调研，跑遍了浙江的山山水水。在安吉县余村调研了9天之后，习近平在“浙江日报”发表评论《绿水青山也是金山银山》。他思考，如果能够把“生态环境优势转化为生态农业、生态工业、生态旅游等优势，那么绿水青山也就变成了金山银山”。这是在调查研究的基础形成的理性总结，也是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得出的科学论断。这个论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充满着辩证的逻辑，蕴含着哲理的远见，体现着历史的担当。

三、毛泽东寻乌调查和习近平余村调查的启迪

86年前，毛泽东在江西寻乌做了一次影响深远的社会调查，第一次提出“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调查就是解决问题。”等著名论断。寻乌调查在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发展中具有重要地位，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典范。70年后，与寻乌调查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余村调查，习近平同志也演绎了调查研究的经典范例。今天，我们学习毛泽东寻乌调查和习近平余村调查，不仅要认识他们的伟大贡献、重要地位和历史价值，还要学习深入实际、实事求是、艰苦奋斗和科学严谨的调查研究精神，更要传承好我们党的好传统、好作风。

一是要坚持理论联系实际。毛泽东坚持用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方法，实事求是地分析寻乌县各阶级的阶级性，把马克思主义经典理论与寻乌具体实际相结合，历史地、具体地分析寻乌县的阶级状况。他认为，“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以寻乌县小地主阶级为例，毛泽东在调查中发现，寻乌小地主占到全县地主阶级总数的80%，在数量上占有绝对优势。小地主做小本生意，商业化水平要远远高于中地主和大地主；同时，他发现“这个阶级接受新文化的形势是比哪一个阶级要快要普及”，小地主的政治地位在地主阶级中处于最底层，受到大、中地主的排挤和打压，因此在政治权力结构上，他们在地主阶级中属于“被统治者”，是一个在经济上富裕而在政治权力上贫困的“弱势”力量。对小地主阶级的分析，既看到了其阻碍生产力发展的一面，同时也注意到了地主阶级内部不同派别的具体特点，认为小地主阶级具有革命性一面，可以将其改造成为革命战线的力量。毛泽东指出：“共产党的正确而不动摇的斗争策略，决不是少数人坐在房子里能想出来的，它是要在群众的斗争过程中才能产生的，这就是说要在实际经验中才能产生。因此，我们需要时时了解社会情况，时时进行实际调查。”正是通过深入实际调查研究，不断深化对中国革命道路的正确认识，从而开启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先河。

二是在调查研究对象上要具有典型性和代表性。寻乌是中国南方农村地区的微缩景观，对寻乌县的深入调查有助于从整体上把握中国南方农村地区乃至整个中国农村社会的经济状况和阶级结构情况。寻乌县地处闽粤赣三省交界地带，地形以山地为主，“以土地谋生、靠山吃山”是这一带农民的生活景象，联结三省的交通网络为寻乌县商业、手工业、运输业的发展创造了条件。这是寻乌县人文地理环境的特殊性，也折射出中国南方农村地区的一般特征。正如毛泽东所说：“寻乌这个县，介在闽粤赣三省的交界，明了了这个县的情况，三省交界各县的情况大概相差不远”。不仅要有典型性还要有代表性。毛泽东指出：作为我们社会经济调查的对象的是社会的各阶级，而不是各种片段的社会现象。他认为，社会问题特别是经济问题、阶级结构问题、利益关系问题相互交织、错综复杂，在研究分析此类问题时容易只看局部、忽视整体，只看个别、忽视联系。

三是要运用科学的调查方法。调查研究要运用科学方法，选取方法和运用方法是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关键。在寻乌调查中，毛泽东创造性地运用“开调查会”的方法展开调研，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近于正确，才能抽出结论。那种不开调查会，不做讨论式的调查，只凭一个人讲他的经验的方法，是容易犯错误的。那种只随便问一下子，不提出中心问题在会议上经过辩论的方法，是不能抽出近于正确的结论的”。在寻乌调查期间，毛泽东主持召开多场调查会，并亲自做主持和记录。他《寻乌调查》中一一罗列出寻乌市场上销售的131洋货清单，就连水货店中39种货品的名称、销售情况、制作工艺等都做了详细记录，足见毛泽东寻乌调查之全面、细致、科学、深入的特点。毛泽东说：“将群众的意见（分散的无系统的意见）集中起来（经过研究，化为集中的系统的意见），又到群众中去作宣传解释，化为群众的意见，使群众坚持下去，见之于行动，并在群众行动中考验这些意见是否正确。然后再从群众中集中起来，再到群众中坚持下去。如此无限循环，一次比一次地更正确、更生动、更丰富”。

四是要以问题为导向。毛泽东《反对本本主义》一文中提出“调查就是解决问题”。他强调：解决实际问题是调查研究的根本目的。只有不断深入地开展调查研究，才能了解实际情况，发现问题并找出解决问题的途径。寻乌调查体现了毛泽东强烈的问题意识和谦虚谨慎的务实态度，他把寻乌调查比喻成“小学生”的一次学习机会，目的在于了解中国农村社会的富农问题和农村商业状况，正如他在《寻乌调查》的开篇中所说：“汀州会议之前，关于中国的富农问题我还没有全般了解的时候，同时我对于商业状况是完全的门外汉，因此下大力还做这个调查”。找到解决问题的科学方法，必须建立在对实际问题的科学判断和准确把握基础上，他指出：“一切结论产生于调查情况的末尾，而不是在它的先头”，“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调查就是解决问题”。

五是要有统计思维，善于从统计数据中发掘事物的规律。毛泽东把寻乌县的人口成分划分为大地主（0.045%）、中地主（0.4%）、小地主（3%）、破落户（1%）、新发户（2%）、富农（4%）、中农（18.25%）、贫农（70%）、手工工人（3%）、游民（1%）、雇农（0.3%）等十一大类。为了进一步区分富农与地主的差异性，毛泽东按照生产方式和剥削量把地主划分为大、中、小三类，其中新发户子的小地主“是半地主性质的富农，是农村中最恶劣的敌人阶级，在贫农眼中是没有什么理由不把它打倒的”，而富农“是一种特殊的阶级”，尽管富农不以剥削他人的方式积累财富，但他们手中占据着大量的生产资料和资本，贫农对此十分不满。由此可见，毛泽东在分析寻乌县的阶级结构时，运用各个阶级的数量关系，从经济结构入手考察了各个阶级内部的差异性和不同阶级之间的政治态度，从整体性、全局性的高度摸清了寻乌县城的阶级构成、阶级关系、阶级态度和权力运行方式。类似的数据采集通篇俯拾即是。运用科学的统计思维和统计分析方法对调查得来的数据资料进行整理、加工和分析，将其有用信息清晰地显露出来，有效地认识所研究现象的内在规律，揭示各事物之间的必然联系，并预测可能的发展趋势。

六是新时期要坚持和加强调查研究。习近平指出：调查研究是一门致力于求真的学问，一种见诸实践的科学，也是一项讲究方法的艺术。他在浙江日报“之江新语”撰文，《调查研究就像“十月怀胎”》：我们担任领导工作的干部，在对重大问题进行决策之前，一定要有眼睛向下的决心和甘当小学生的精神，迈开步子，走出院子，去车间码头，到田间地头，进行实地调研，同真正明了实情的各方人士沟通讨论，通过“交换、比较、反复”，取得真实可信，扎实有效的调研成果，从而得出正确的结论。在新的历史时期，新问题、新矛盾层出不穷，是坐在办公室看材料、听汇报，还是深入基层、深入实际调查研究，习近平同志为我们做出榜样。在余村的一次调研中，习近平同村支书进行了一次对话，调研起初想了解社会综合治理的情况，而村支书更多的是汇报生态方面的内容。习近平仍然兴趣浓厚耐心听取汇报，并顺着村支书汇报的内容聊起了村里的经济和村民收入的家长里短。当汇报到关掉村里的污染小矿山和水泥厂来修复绿水青山时，这位朴实的村支书显露出有些不舍。习近平当时就很关切地追问，关掉了小矿山和水泥厂，村民收入靠什么？村支书回答靠发展乡村旅游，办起了农家乐，收入也不错。就是在这个特定的话语场合，触动了习书记的思想火花，当时就说“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深邃的思想顷刻之间自然流淌出来。

四、调查研究是调查队的核心价值之所在

调查队自成立之日起，调查研究就成为其必备之义、立身之本。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特别是全球金融危机以来，新问题、新矛盾层出不穷，党委政府和社会各界对统计调查的需求越来越多，要求越来越高，我们需要有新思路、新举措。今天，我们学习毛泽东和习近平调查研究的方法和艺术，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要改进作风、求真务实。习近平总书记在《学习时报》曾经刊文提醒全党，调查研究工作不仅要“身入”基层，更要“心到”基层，给广大党员提了个醒，调查研究一定要扑下身子，真正寻找问题，然后拍板决策。现在交通通信手段越来越发达，获取信息的渠道越来越多，但都不能代替深入一线亲历亲为的调查研究。因为直接与基层接触，面对面地了解情况和商讨问题，对于我们在认识上和感受上所起的作用与听汇报、看材料、查资料是完全不同。通过深入实际调查研究，把大量零碎的材料经过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里的思考、分析、综合，加以系统化、条理化，透过纷繁复杂的现象抓住事物的本质，找出它的内在规律，由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在此基础上形成正确的结论和有价值的政策建议。

二要学以致用、理论联系实际。“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在我们调查队队伍中，不乏精通统计理论的专家、高级统计师，也有不少学士、硕士，甚至博士。但是，并不是高级、精专就能解决实际工作中的所有问题。譬如，工作任务变了，需要我们重新学习，调查研究，适应新工作要求。而不能拿着原来的本子照念照唱，凭经验办事。工作环境变了，需要我们尽快适应新的环境，了解新环境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开展调查研究，而不能老套路、老方法，拍脑袋决策。事物都是在不断变化的，新矛盾新问题每时每刻都在发生，要求我们对层出不穷的新情况新问题敏锐把握，对形势发展变化提出的新课题新挑战妥善应对，而不能一成不变，“刻舟求剑”。

三要科学严谨、讲究方法。搞好调查研究，一定要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广泛听取群众意见。要有小学生的心态，拜人民群众为师。人民群众的社会实践，是获得正确认识的源泉，也是检验和深化我们认识的根本所在。要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见金”的勇气。要发扬“深入实际、实事求是、艰苦奋斗、科学严谨”的苏区调查精神，开展调查研究。那些自认为在基层工作过，平时掌握的信息量多，对基层情况熟，用不着下去再搞调研；认为自己见多识广、知识渊博，什么情况都懂，无须下去调研；还有一些忙于事务性工作，总认为抽不出时间到基层，舍不得花时间去调研，都是不可取的。我们要以科学的态度，严谨的方法，与群众做朋友，只有置身这样的情境中，真话才能听得到，问题才能把的准，招数才能谋的实。

四要服务导向、提高质量。统计调查肩负着为党委政府制定宏观调控、精准施策提供统计调查数据支撑的重任，为企业和行业发展提供动态监测信息的职能，为民生发展提供即时需求的任务。不仅需要提供宏观经济全面系统的数据与分析，而且需要一些专业性强、针对性强和实施性强的动态监测和深入一线的调查研究报告。要做好调查研究，就得“沉得下”，不能简单地“走马观花”做样子。要以人民为师，向人民学习，多问计于基层，问计于百姓，求知于实践。体察民情，倾听民声，了解民意，集中民智，架起党和人民群众的桥梁，做到知民情、懂民心、顺民意。总之，我们要练好调查研究这个基本功，从实践和人民群众中寻找解决现实问题的“灵丹妙药”。

（责任编辑：施越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