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道路”之世界意义研究述评

马丽雅（上海社会科学院 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所，上海 200235）



“中国道路”之世界意义研究述评

马丽雅
（上海社会科学院 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所，上海 200235）

[摘要]自2004年高盛资深咨询顾问J.C.雷默（Joshua C.Ramo）提出“北京共识”并以之概括中国发展经验以来，国内外学界就出现了有关“中国模式”“中国道路”的讨论热潮。人们在总结中国道路的经验教训并揭示其基本特征的同时，也对中国道路的世界意义或影响力进行了思考。梳理他们对中国道路之世界意义的解读，有助于我们正确认识当前我国在国际社会以及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长河中所处的地位和坐标，增强理论自信、道路自信和制度自信，从而深刻认识和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与优势。综合而言，近年来相关研究成果主要基于三个维度：一是中国道路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二是中国道路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三是中国道路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意义。

[关键词]中国道路；世界意义；人类文明

一、中国道路对人类文明的贡献

“中国应当对于人类有较大的贡献。”这是新中国成立之初，毛泽东在《纪念孙中山先生》一文中的名句。从中国道路对人类文明的贡献这一视角出发，国内学者侧重于探讨中国道路作为一条民族复兴的道路，在人类文明历史和现代化进程中的作用和意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不断开拓，本身就是对于人类文明和世界和平发展的伟大贡献”。“这就使中国在与经济全球化接轨、利用全球化提供的机遇实现自身的发展的成功经验，具有重要的世界意义。”

1.增强了人类文明的物质基础

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1883年德文版序言中深刻地指出：“每一历史时代的经济生产以及必然由此产生的社会结构，是该时代政治的和精神的历史的基础”。在这里，恩格斯不但揭示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客观历史规律，也说明了人类文明社会的物质基础是这一社会赖以存在的最终根基。在这一意义上，判断一种发展模式有没有对人类文明社会作出贡献以及贡献究竟有多大，主要是看这一发展模式有没有增加人类文明社会的物质财富，有没有增加其经济实力以及究竟增加了多少。在陈学明看来，中国的富裕与强大将直接增强整个人类文明社会的物质基础；中国综合国力的增加在一定意义上也是整个人类文明社会物质基础的增加；在整个人类文明社会的经济总量中，“中国部分”是举足轻重的，“中国部分”增加了，总量也上去了，即使“其他部分”下去了，也可以用“中国部分”的增加来弥补和充抵。此外，中国道路所孕育的

2014年，美国著名经济学家J.斯蒂格利茨（Joseph E.Stiglitz）根据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最新研究，发表了引起广泛关注和争议的《中国世纪》（Chinese Century）一文。正如他在文中所言，当人们书写2014年的历史时，一个很少被人关注但很重要的事实是：2014年是美国能够宣称自己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的最后一年，中国正在回到她在人类历史上曾长期占有的位置。现代化是世界体系的塑造者与推动力量，中国对世界现代化历史进程的贡献实际体现出“中国道路”对于世界体系的影响力、重塑力。香港《亚洲时报》刊登的《中国，世界经济的灵丹妙药》一文指出：“一个正在崛起的中国将使整个世界而不仅中国自身受益”，“中国与全世界共同分享其进步，这与过去截然不同。欧洲以往向全球扩张，导致产生了几十个殖民地，并让欧洲以外成千上万的人民痛苦不堪。过去，日本和德国的兴起，引起了血腥战争，但发展中的中国却为全世界提供了机遇”。

韦定广指出，在执行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中，世界银行肯定中国的效果是最好的。因此，论及中国发展对世界现代化进程的贡献，首先表现在为解决世界性贫困问题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其次是对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作用。进入21世纪，世界公认中国与美国同为全球经济发展的“双引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从世界历史整体出发，正确把握世界历史发展的趋势和规律，准确把握“和平与发展成为时代主题”显著特征，立足于自身国情，走出一条在现有国际经济政治秩序下，加速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崭新道路。

2.丰富和发展了人类社会发展模式

强调人类文明社会发展既是统一的又是多样的，是唯物史观的重要内容。刘宗涛认为，由于各国历史和文化传统的不同，各国的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也必然存在着不同。即便是同一个国家，随着国内外形势的发展变化，其发展道路和模式也是会变化的。中国道路和模式取得的成就说明，不同的发展道路和模式，特别是不同于西方发展道路和模式的中国模式，是人类文明多样性的具体体现。台湾学者朱云汉认为，中国发展模式的出现将加速一元现代性框架的式微和多元现代性框架的确立。陈锡喜教授认为，如果我们把视角定位于民族复兴道路的探索，把革命和改革都视为手段而不是目的本身，那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给人们展示的世界意义，无疑应该是提供了不同于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选择的可能性，并由此证明了人类文明发展道路的多样性而非单一性。

世界各国在实现现代化的进程中孜孜以求不断探索，在各自现实的基础上形成了多种多样的发展模式。如崇尚放任自由主义市场经济的“盎格鲁-撒克逊模式”；坚持经济出口导向型的“拉美模式”；强调有限的国家干预的“莱茵模式”；倡导政府主导型经济的“东亚模式”等。从与不同国家现代化道路的比较视野出发，一些学者认为，中国道路的成功进一步证明了世界各国现代化道路选择的多样化。

在他们笔下，中国发展道路被视为“在渐进主义改革的基础上，通过‘纲领性’的计划来促进经济发展，发挥政府对于市场经济的宏观调控作用，形成了独特的发展道路”，是人类社会实现现代化发展的一种新的实现路径。这一独具特色的发展道路可能形成新的现代化模式：它应该以市场经济为基础，具有独特的政治和社会结构，而且这些结构正在不断地调整，以适应经济和社会持续发展的需要。不同的国家在走出自己不同的发展道路的时候，给人类社会保留了很多珍贵的制度和文化基因，在一个和谐发展的世界中供不同的国家相互借鉴。“作为经济文化落后的东方大国从传统社会走向现代社会的路径抉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仅实现了中国经济社会持续发展和政治基本稳定，也为探索现代化发展道路的社会主义国家或后发国家提供了一种新的可供参考的发展范式，为人类文明发展道路作出了重要贡献。中国道路的成功再次表明：要维护世界文明发展道路的多样性，尊重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不同文明的多样性，克服因为意识形态、社会制度、发展模式的差异而进行对抗、战争的误解和偏见，进而推动不同民族、不同文明之间的对话、交流和交融。”

3.彰显了人类文明的多样性

从与“西方中心主义”的比较出发，是对中国道路世界意义进行研究的一个重要视角。对此，有学者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解构了“西方中心主义”的话语体系，揭示和彰显了人类文明发展的多样性，“中国模式”突破了“西方中心论”，彰显了复线历史模式，它因此而具有丰富的人类思想史意义。郭万超研究员指出，立基于东方文化之上的中国道路真正使西方模式走下神坛，解构了西方中心主义的话语体系，丰富了人类发展的道路。中国道路所包含的富有生命力的价值观念、制度模式，对人类社会发展具有独特的宝贵价值。陈学明分析道，中国道路实际上开辟了和平发展的人类文明进步的新路，它把不以扩张主义为出发点也不以霸权主义为必然归宿的人类文明发展前景鲜明地展现在人类面前。在他看来，正如马克思所指出的，资本主义文明的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编年史”的，资本主义的文明从来都是建立在对内剥夺农民、剥削工人，对外掠夺和侵略的基础之上的。中国道路是一条和平发展的道路，这条道路的开创对人类文明更重大的意义在于使人类文明摒弃了“独占”“独有”“独霸”思维，树立起“共有”“共享”“共赢”的理念。

为进一步阐释中国道路对人类文明的独特性贡献，一些学者在探讨了中国道路所体现的文明在当代的独特性。张维为在《中国震撼》一书中，论述了“中国以西方不认可的模式”迅速崛起给世界带来的震撼，揭示了中国的崛起不是一个普通国家的崛起，而是一个五千年连绵不断的伟大文明的复兴，是一个“文明型国家”的崛起。在他看来，中国这一“文明型国家”把“数千年古老文明与现代国家形态几乎完全重合”，具有独特性和“超强的历史和文化底蕴，不会跟着别人亦步亦趋，不会照搬西方或者其他模式，它只会沿着自己特有的轨迹和逻辑继续演变和发展；在崛起的道路上它也可能经历磕磕碰碰，但其崛起的势头已不可阻挡，其崛起的方向已不可逆转；这种‘文明型国家’有能力汲取其他文明的一切长处而不失去自我，并对世界文明作出原创性的贡献，因为它本身是不断产生新坐标的内源性主体文明。”

4.用事实回应了所谓的“中国威胁论”

随着中国的发展与崛起及其对世界的影响越来越大，国外尤其是西方社会不断抛出甚至热炒“中国威胁论”。对此，郑永年提醒人们注意中国模式对于西方发达国家和其他发展中国家具有不同的意义。对于西方发达国家来说，他们本以为中国的改革开放会让中国变成另一个西方式的国家。而当他们意识到中国不可能变成另一个“他们”时，就出现了“中国威胁论”和“中国不确定论”。等他们意识到中国的崛起不可遏制，意识到中国事实上已经崛起时，他们又有了“大国责任论”和“利益相关论”。对于西方国家特别是美国来说，中国模式是一种价值问题，是对西方价值的挑战和竞争。杨其静提出，中国模式对西方世界的挑战之一，在于它可能使部分人所认为的以美国为代表的民主发展模式具有普适性受到质疑。

针对某些西方人士近年来热衷于炒作的“中国威胁论”，国内也有学者对此作出了回应。陈岳教授的《“中国威胁论”与中国和平崛起——一种“层次分析”法的解读》一文，总结了“中国威胁论”的几大表述，如“中国经济威胁论”“中国意识形态威胁论”“中国文明威胁论”等。有的学者分析了“中国威胁论”出笼的缘由，比如一些西方人士对社会主义制度和意识形态的曲解；冷战思维的继续；用资本主义崛起的经验和西方国际关系理论妄断中国的和平与发展；西方媒体故意妖魔化中国，炮制“中国威胁论”。其目的是为了掩盖西方某些国家的扩军备战，或为某些战略行动寻找口实等。

有的学者从驳斥“中国威胁论”的角度出发，论述了中国道路对周边国家的影响，认为中国成为带动亚洲经济发展的火车头，为周边地区稳定发展作出了积极贡献。中国坚持互利共赢、促进共同发展的方针，为亚洲的经济发展带来良好机遇和巨大市场，使亚洲国家经济发展得到益处。张明之指出，从“中国威胁论”到“中国责任论”的舆论转向可知，后危机时代中国和平发展面临的外部挑战依然十分严峻。在西方强势国家的思维定势中，无论中国做什么，无论中国怎么做，都是错的。中国发展模式取得的巨大成功，是人类文明与社会进步的重要成果，无论是赞誉还是诋毁，无论是效仿还是围堵，中国的和平发展依然步履坚定。那种要拉帮结派对付中国、遏制中国的图谋，那种在地区国家间挑拨离间以及在中国近海搞联合军演的做法，更是典型的冷战思维，既不合时宜，又阻挡不了中国的发展，更会失去同中国发展合作关系的历史性机遇，注定是行不通的。

有的学者则认为，任何超出中国的范围来谈论中国模式的意义都是对中国模式的错误理解。在西方模式遭受金融危机重创的情况下，中国模式对包括部分西方国家在内的不少国家都产生了一定程度的示范效应，所以西方感到中国模式作为西方模式的现实挑战已经不可避免。在西方看来，不只是中国的经济模式所产生的巨大“产出效应”早就对西方产生了“经济威胁”，而且中国政治模式的超常动员能力充分显示出中国的举国体制和民主模式的巨大优势，更是对美国民主价值观的“嘲讽”，是美国政治制度的强有力的“竞争者”。实际上，西方有意把中国模式“推广”到世界其他国家，从而导致中国模式“被具有”普遍性的意义。而在中国看来，中国模式是中国沿着人类民主政治发展的逻辑创造了中国自己的民主模式，并不会使中国模式成为具有普遍意义的“全球共识”。

二、中国道路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

从传统农业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过渡是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是每一个国家都要经历的现代化进程。第三世界国家大多仿效过发达国家早期实行过的现代化模式，但结果并不理想。一方面，历史条件发生了变化，发达国家的现代化模式已经不可复制；另一方面，发达国家的现代化模式并不完美，存在着明显弊端。尤其是“发展=工业化=经济增长”的观念，导致了工业化的盲目发展以及对经济增长速度的片面追求，结果物质生产虽取得了很大发展，但环境污染、资源危机、社会问题严重。改革开放以来，特别是苏东剧变以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打破了发展中国家对西方发展模式的路径依赖，走出了一条有别于西方模式和苏联模式的独特道路，在收获成绩的同时，也影响着诸多发展中国家对发展和现代化模式的认识。正如美国著名地缘政治学家Z.布热津斯基（Zbigniew K.Brzezinski）在《大失控与大混乱》中所预言的：中国的发展如果取得成功，即使不从意识形态角度宣传其模式，许多发展中国家也会趋之若鹜。同时，中国的非西方背景以及有别于西方的政治和社会组织形式，对广大发展中国家具有天然的吸引力。从这一视角出发，国内学者近年来的相关研究主要有以下几种基本判断。

1.打破了发展中国家对西方发展模式的路径依赖

邓小平曾经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成功，“为占世界总人口四分之三的第三世界走出了一条路”。正如雷默在《北京共识》中写到，中国的经济发展模式不仅适用于中国，也是追求经济增长和改善人民生活的发展中国家效仿的榜样。

有的学者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背景进行了深入剖析，并以此来论述中国开创了有别于西方的新模式。在他们看来，西方国家的现代化转型具有两个所有后发国家都不可能具备的历史条件：第一，西方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是基于社会的自然发展；第二，西方国家的现代化进程是建立在全球殖民化的基础之上的。首先，对于占全球80%人口以上的后发国家来说，现代化的进程几乎都是在西方国家的枪炮下被迫卷入的。其次，在近代以来的大部分时间中，全球化几乎就是殖民全球化的同义语。西方先发国家的现代化进程，其实是踩在非西方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国家的背上实现的。由于上述原因，当今所有的发展中国家都面临着一个巨大的现实困难：一方面，在西方先发国家的巨大冲击下，必须开启现代化之路以追赶西方，否则将被时代所淘汰；另一方面，当年西方国家得以完成现代转型的历史条件在今天并不存在，西方之路根本不可重复。中国道路最重要的意义在于打破了西方国家在人类发展模式上的霸权地位，让以“普世”自居的西方发展模式还原为原来意义上的地方性发展模式，从而终结了断定人类社会必定万流归宗的“历史终结论”。由于中国道路的成功，多种发展模式并存和相互竞争将是21世纪的主流。

有的学者总结了中国发展道路相比于西方的特殊性。赵穗生指出，如同其他成功的东亚国家一样，中国的现代化道路也曾向西方模式取经，但其独特之处在于，共产党政权能够掌握何时、何处以及如何采用外来观念的政策主动权。在取经“华盛顿共识”对市场、企业家精神、全球化的重视时，中国模式拒绝，或者说是修正了会大幅度降低政府作用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

这就是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重要意义在于，对世界上那些正在寻找一条既能发展自身又能保持本国特色和政治选择的发展道路的广大发展中国家来说，中国提供了一种新思路。中国的经验表明：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不仅可以进行改革，而且可以建立一种比震惊全世界的亚洲四小龙那样的资本主义社会更快地推动经济发展的机制。”“中国模式”的成功鼓励广大发展中国家积极寻找适合自己国家国情的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破除了发展中国家对西方发达国家发展道路和发展模式的迷信。

正如《中国道路：全球视野与历史维度》一文所指出的，中国经验、中国模式、中国道路、北京共识，这些不同的表述却同时表达着同一个意思，针对着同一个对象，蕴含着一个同样深刻的价值指向，即“中国”已经超出中国的意义，而是具有了“世界历史”的意涵。中国道路，很可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条非西方化的现代化成功之路。它是一条富裕之路，也是一条文明之路、和平之路。

2.提供了发展中国家可资参考的经验

广大发展中国家和中国的社会发展面临的境况十分相似，这就决定了他们和中国一样都面临谋求本国经济与社会迅速发展的艰巨任务。“面对发展，发展中国家的普遍困境在于如何在现代化初期有限的历史条件下，同时解决累积性和共时性矛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成功实践，对广大发展中国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鼓舞。

有的学者总结了一些中国道路对于发展中国家可能有参考价值的经验。复旦大学的陆铭将中国发展的经验具体化为两个方面：其一是全面开放，开放是中国经济高速成长的基本途径；其二是继承传统，因为其他国家的制度是不可简单移植的，必须通过渐进改革，把制度革新与历史传统对接。有的学者指出，中国道路“对发展中国家摆脱贫困、加快发展发挥着榜样效应，同时也为整个世界提供了新的发展经验和建设理念”。

从经济发展的经验出发，刘宗涛指出，发展中国家完全可以借鉴中国政治相对集中的特点，实行政府主导下的市场经济，在保持国内局势稳定前提下发展经济。发达国家“放任自由”的原则不是万能的，市场自身并不能解决市场经济中存在的所有问题，过少的政府干预会增加经济运行中的盲目性和不可控性，美国金融危机正是由于一些投机金融家的投机行为和贪婪而造成的。西方国家也开始重视研究中国国有经济的作用并借鉴其中做法，比如奥巴马的“国有化”运动和救市行动。陈学明等人认为，由于中国的崛起，广大第三世界国家深切地认识到“后发现代化国家”实现现代化不但是必要的，而且也是可能的。广大第三世界的国家从中国创造经济奇迹的过程中，领悟到了许多可供借鉴的经验。徐崇温研究员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消除贫困方面的成就，特别受到一些发展中国家的推崇。尼日利亚学者费米·阿科莫莱夫在《没有人再嘲笑亚洲人》一文中说：“上世纪70～80年代，中国和大部分非洲地区处于同样的经济落后局面，正因为如此，中国今天的经济腾飞为非洲人提供了特殊的经验”，“非洲可以从中国这个经济巨头身上学到很多经验，首先并且最重要的是，相信万事皆有可能，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中国的经济表现都是一个奇迹。它展示出一个拥有自信、决心和远见的民族可以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我们可以借鉴的另一个经验是，要想发展本国经济，只能靠自己民族的努力和决心，历史上没有哪个国家的经济是靠外国人发展起来的”。

以政治制度为视角，姚洋教授认为，中国保留了古代以科举制度为基础的贤能体制的核心价值，这些价值曾经激发了欧洲启蒙运动思想家的想象，当前也对发展中国家的民主化建设具有重要的参考意义。相比其他国家，中国政府更多地关注来自表现的合法性——即由为老百姓提供的实质性福利改进获得的合法性，而不是来自程序的合法性——即由既定程序赋予的合法性，其结果之一是中国的高速经济增长。许多发展中国家尽管实行民主制度，却没有实现对政府的问责和监督。中国的实践虽然不能全盘适用于其他国家，但对政府表现的关注对于其他发展中国家改进民主的效能具有启示意义。一些发展中国家在进行制度转型和制度建设的过程中，曾经一味地信奉“移植”他国的制度，特别是西方的制度。中国“强调制度有效性”的做法，对于这种“移植制度”的观念“具有颠覆作用”。还有的学者提出，“中国超越了西方单一的西化-民主化-私有化-自由化的政治框架，有效地吸纳了经济转型和社会调整的张力，防范了一些国家出现的民族分裂和地区分离势力，维护了国家统一和领土完整。”

3.带动了发展中国家的全面崛起

2006年英国《生存》季刊撰文指出，蓬勃发展的中国经济为国际社会树立了光辉榜样，为发展中国家开具了一个成功“良方”，“影响着许多国家的道路”。近年来，在概括中国道路发展经验的同时，一些学者讨论了中国模式的可复制问题。他们对中国现代化进程的一大共识是，中国正在同时经历着不同阶段的发展——一些东部沿海地区可以与发达国家的金融中心相匹敌，而其他地区则仍在与无休止的贫困进行着斗争，因此，中国能为处于不同现代化发展阶段的发展中国家提供经验借鉴。张森林指出，虽然中国模式是特定国情和历史条件的产物，是不可复制的，是需要不断完善的，对别的国家也不是万能的。但是，中国在历史遭遇、现实问题、发展任务等方面，同广大发展中国家有许多共同或相近之处。所以，中国的发展历程对广大发展中国家具有很大的启发作用，中国的发展经验可供广大的发展中国家借鉴和参考，也向广大发展中国家展示了一个大有益处的走向现代化的发展模式。陈学明指出，对于广大第三世界的发展中国家来说，中国道路的意义就在于这一道路究竟能否成为既有别于苏联模式又相异于“华盛顿模式”的一种“替代模式”。在苏联模式被唾弃以后，很多采用“华盛顿模式”的发展中国家没有因此而得到社会经济的发展，正是在这样一种背景下中国道路对发展中国家产生了强烈的吸引力。有人把中国道路对第三世界的示范效应视为中国的一种“软实力”是正确的。既然是一种“软实力”就成了全世界所共享的公共财产，它的吸引力就是不可抗拒的，也就是说，其示范效应是不随国家的主观意志而转移的。

一些学者认为，中国正在悄然改变国际社会和政治格局，结果是，西方在北约集团之外施加影响力逐渐受到限制。这一进程在发展中国家非常明显，甚至在叙利亚、印尼和伊朗等国家也有地区性影响，它们都在吸取中国榜样的某些经验。这意味着，在中国道路的启示下，发展中国家将逐步摆脱西方世界在政治和经济发展上的话语霸权，在世界舞台上获得更多的独立自主。20年前，苏联解体宣告“两极”格局瓦解，世界体系从此进入一个充满变数的转型时期。目前，一方面，人们翘首以盼的国际格局“多极化”并未真正到来；另一方面，美国又始终没有放弃以单边主义或霸权主义为内涵的“世界领袖”目标。在此背景下，“中国因素”的存在与壮大，对于推动国际格局多极化显得尤为重要。随着中国道路的发展，中国已经在许多方面成为重要角色，在全球事务和决策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影响力。

在一些研究者看来，中国能够从自身独特、多样的文化视角出发，去理解全球问题，其中既包括发达国家的问题，也包括发展中国家的问题。因此，中国具备一种非常特别的桥梁优势，能够为世界提供新的思想。此外，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能够在帮助其他发展中国家表达意见方面扮演重要角色。这让过去“南北经济不对等交换关系”出现根本性的变化，也带给发展中国家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加速了生产活动重心向非西方世界转移，加速了全球财富与权力的重新分配。在这一意义上，中国道路的发展也提升了非西方国家在全球协调与治理体制内的发言权，西方国家主导世界政治经济秩序的时代即将结束。

三、中国道路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意义

正如胡锦涛在纪念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30周年大会上所指出的：“近一个世纪以来，我国先后发生3次伟大革命。第一次革命是孙中山先生领导的辛亥革命，推翻了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君主专制制度，为中国的进步打开了闸门。第二次革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推翻了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在中国的统治，建立了新中国，确立了社会主义制度，为当代中国一切发展进步奠定了根本政治前提和制度基础。第三次革命是我们党领导的改革开放这场新的伟大革命，引领中国人民走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广阔道路，迎来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光明前景。”中国人民刚刚走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时，这一道路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就预言这一道路将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具有深远的意义，这一道路“更重要的是向人类表明，社会主义是必由之路，社会主义优于资本主义。中国道路的几十年实践证实了这一预言，也显示出这条道路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所具有的深远意义。

1.振兴了世界社会主义事业

自20世纪70年代末以来，几乎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发展中国家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改革及社会转型。欧洲开发银行曾经对29个独联体国家和转型国家作过调查，结论是“转型”15年后，只有30%的人认为现在生活得比以前好。也就是说，经过多年改革，这些国家获得成功的只是少数，大多数遭遇惨重失败。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东剧变使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遭受了空前挫折。在东方，苏联解体，东欧一些社会主义国家易帜；在西方，一些共产主义政党受到了极大冲击，就是一些社会主义政党日子也不好过，大多被迫解散或改变性质，余下的则处境艰难。毫无疑问，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了低谷。国防大学夏兴有研究员指出，社会主义在全世界处于低谷之时，在中国这一古老的大地上却“风景独好”。中国在牢牢坚守社会主义阵地的同时，也振兴了世界社会主义事业。中国的成就是在社会主义旗帜下、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取得的，这一成就理所当然地与社会主义联系在一起。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扭转了20世纪后半期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陷入低潮的趋势”，“拯救了社会主义在全世界的威望”，挽救了“要失事的社会主义大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使全世界人民认识到：苏东剧变并不是资本主义向社会主义历史演变的结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重新塑造了社会主义在世界人民心目中的形象，这一道路实际上已成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基点、基地和生力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开启，不但成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复兴的新起点，而且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它把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重新推向高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振兴中华民族的同时，也振兴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

不少学者针对以中国发展为代表的这一轮社会主义运动的复兴进行了分析。陈学明认为，20世纪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经历了高潮—低潮—再高潮—再低潮—又一次高潮的过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成功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走向第三次高潮的主要标志。从运动的广泛性看，这次世界社会主义运动高潮不如前两次，即它并没有像前两次那样有这么多的国家涌入社会主义阵营。如果仅仅根据这一标准，尚不能说当今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已走出低谷、正在走向高潮。但是，这次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高潮主要不是表现为广泛性的扩大，而是其内涵的深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是对传统社会主义的简单复兴，而是在理论和实践上实现了对传统社会主义的创新，在创新中坚持和推进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夏春涛研究员认为，“复兴”的本义是指恢复历史上的兴盛状态，但今天所说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不是简单地复制汉唐雄风、乾嘉盛世，而是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中国的崛起说明，世界社会主义具有旺盛生命力，仍有走向复兴的希望。

2.破解了世界社会主义难题

马克思曾经预言，世界社会主义革命将会在生产力先进、民主意识浓厚的一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率先取得胜利。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实践并没有按照马克思所预言的那样发展，社会主义革命首先发生在生产力落后、文明程度较低的一些国家。原来经济文化落后的一些国家建立社会主义制度、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后，马上面临这样一个问题：它们究竟如何在经济文化落后的环境中建设社会主义，如何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这一问题成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一个时代性难题。针对这一难题，一些学者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实现了马克思晚年关于东方落后国家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社会主义的设想，从而很好地探索和回答了马克思主义在现时代富有极大挑战性的历史课题。也有学者把“社会主义究竟什么样子，建设社会主义到底要走怎样的道路”称为“事关人类命运的世界政界尤其是共产党人极为关切的”“世界之问”，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世界性价值正在于科学地回答了这一“世界之问”，使经济文化落后的国家在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以后如何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这一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时代性难题也随之破解。

围绕着这一话题，周弘研究员对中国道路的特征进行了概括，他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不同于改革开放前的以计划经济为主要特征的社会主义模式，也不同于西方发达国家的社会发展模式。中国一方面简政放权，加快市场建设，另一方面改善政府管理，对经济和社会生活进行调节；一方面引进资本与技术，另一方面坚持对外来资本与技术的有效利用和自我创新；一方面抓生产促增长，另一方面关注民生、保护环境，谋求平衡发展。简言之，中国把市场和社会主义有机地结合了起来，不实行全盘私有化，而实行以公有经济为主体的混合所有制；采取市场经济，但通过政府对经济和社会生活的干预，实现社会公平；不搞多党制和议会政治，而是走社会主义民主集中制的道路。这些根本制度上的特征，这种协调与平衡的艺术来源于中国独特的社会和历史经验，以及丰富的政治智慧遗产，这些特征又将塑造中国未来的发展。汤光鸿则集中分析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特殊性。他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造了社会发展道路的新模式。在社会主义的前进道路上，人们曾长期认为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特有的东西，计划经济才是社会主义的基本特征。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既不同于传统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也不同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既与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结合在一起，又遵循现代社会化大生产的一般规律。这种新模式包含了中国共产党人运用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最新理论成果，并将其成功地与中国实践相结合，从而使我们所说的马克思主义是与中国国情相结合的马克思主义，所说的社会主义是结合了中国国情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相结合新模式最显著的思想成果之一，便是弄清了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经济性质及其相适应的经济体制，完成了由计划经济向现代市场经济的历史性转变。

3.创新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

在郑必坚看来，中国的现代化道路是在同全球化相联系而不是相脱离的进程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目的是使中国在社会主义基础上实现现代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世界近代以来后兴大国崛起的历史上是一条前所未有的全新战略道路，在世界现实社会主义的历史上是一条前所未有的全新战略道路，在马克思主义发展史上也是一条前所未有的全新战略道路。”一些学者对中国道路背后所蕴含的理论创新进行了总结。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坚持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的基础上，以新的丰富内容构建了当代科学社会主义新的理论形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对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意义最根本的方面就是创新和发展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按照陈学明的概括，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对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创新和发展表现在如下五个方面：第一，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对科学社会主义的社会主义发展阶段理论作出了重大贡献。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理论的确立，不仅对正确认识和把握中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根本任务、战略步骤具有奠基性的意义，而且对于经济文化落后国家进行社会主义建设也具有普遍的指导作用。第二，社会主义本质理论在科学社会主义发展史上对什么是社会主义这一最基本问题第一次作出了最精辟、最完整的概括，体现了中国共产党对社会主义的认识达到了新的高度，在最深的层次、最完整的意义上揭示了社会主义的本质所在。第三，社会主义动力理论使科学社会主义关于发展动力的观念得到升华。第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谱写了科学社会主义的新篇章。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社会主义的构想是实行无市场的计划经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解决了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上社会主义公有制与市场经济能否结合和怎样结合这一难题，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上最伟大的理论创新。第五，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理论端正了科学社会主义的思想路线。“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既是中国共产党所倡导的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基石。它不但为中国人民认识和解决什么是社会主义、怎样巩固和发展社会主义这一重大而复杂的问题提供了思想路线，而且也对端正整个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思想路线产生了积极的影响。

就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而言，韩朝华指出，中国的发展有助于当代市场经济理论的丰富和深化，因为西方的市场经济理论只服务于既有市场经济体系维护，而不涉及如何创建市场经济。乔榛则分析了“中国模式”下的“社会经济人”假定、竞争的新形式和经济制度绩效的稳定标准对西方主流经济学核心范畴的挑战。也有学者结合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理论进行了分析。研究认为，19世纪的社会主义者把资本主义视为死敌，把消灭资本主义视为自己的历史使命。20世纪的世界格局总体上说是社会主义阵营与资本主义阵营这两大阵营的对立和抗衡。斯大林曾经这样描述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势不两立：对内，社会主义因素不可能在资本主义内部产生，它必须在“空地上”创造出新的经济形式；对外，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之间的矛盾与斗争是不可调和的。其“经济结果，就是统一的无所不包的世界市场瓦解”，以及“两个平行的也是相互对立的世界市场”的出现。20世纪的社会主义者正是从两个平行、对立的世界市场理论出发，认为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不再有和平共处的可能。只有严重的对立与对峙。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重构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关系，以科学的态度对资本主义进行具体分析，致力于把资本主义所创造的属于人类文明的成果与资本主义制度剥离开来，即把资本主义的基本制度与其体制、机制、方法等区别开来，强调对基本制度不能简单照搬，但对具体文明成果要积极吸取和借鉴。为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正确处理两者关系提供了成功的范例。以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相结合为例，这一实践摆正了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既对立又相互联系、借鉴和协作的关系，使之在“交流与合作”中达到“共赢和共存的目的”。

小结

1994年，美国著名马克思主义批评家和理论家F.詹姆逊（Fredric Jameson）在与李泽厚的谈话中，曾对中国发展模式的价值进行过阐述，他指出：“如果中国的社会主义能够成功地建立一个不同于西方资本主义的选择，这毫无疑问对于全球的任何一块地方都是重要的，将有深远的意义。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中国产生出一种理想社会的新的乌托邦观念，我以为这也是非常有意义的。因此，我想这恰恰是当代西方社会不断失落的东西。”这段话对于我们今天探讨中国道路对世界的影响依然具有启示意义。

第一，坚持马克思主义历史观，评估中国道路对人类文明的贡献。“中国在没有接受西方发展模式的条件下，通过对于西方经验独立自主的借鉴和消化，找到了一条适合中国的发展道路，从而丰富了人类的社会实践，挑战了西方经验是唯一正确的神话，中国将市场和社会主义管理有机结合的国家结构也会通过继续的自我完善而影响到市场主导的世界力量格局。它证明了发展并不是发达国家独享的特权，只要道路正确，发展是可以预期的。”“中国模式”的出现日益促使人们反思现代化路径的多元性，这甚至可能需要我们重新界定和思考“现代”一词的含义，而不是以西方的一切作为标准来判断一个民族或国家是否进入了现代文明。评估中国道路的世界意义，必须正确解读现代化的世界历史进程的统一性、世界各国发展道路或发展模式的多样性、中国发展道路或发展模式成功的必然性，而马克思主义历史观则为这些方面的解读提供了明确指导。

第二，客观评价中国道路对发展中国家的借鉴意义。在中国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发展中国家本着合作共赢的目标，共同致力于在发展自身经济的同时，改变现有的世界经济格局，这已是不争的事实。不论是对新兴国家、非洲还是拉美地区，中国道路将产生更大的示范效应。王战指出，从宏观层面看，“中国道路”的世界意义，不是像自然科学那样为世界奉献出一种新的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而是从辩证法的意义上说，体现了每一个特殊性对自己内在普遍性价值的肯定与自信。换句话说，中国道路是在中国国情之根上生长出来的发展道路，体现的是对自己国情、本民族的特殊性的自信。但是，在别国讨论中国经济输出时，我们自己也应该保持清醒的头脑，正确认识“中国道路”的独特性与可持续性，面对成就和问题，既不能盲目乐观，也不能妄自菲薄。明白自身发展中的不足，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为目标，继续探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第三，努力增强中国的国际话语权。有学者指出，“中国崛起带来的可能是一种全新的思维、一种深层次的范式变化、一种西方现存理论和话语还无法解释的新认知。”在分析中国道路的世界意义时，面对“中国威胁论”等西方学者的判断与评估，如何提高其自身的阐释力，也成为了一项重要课题。对中国道路世界意义的考察，不仅需要研究在全球化进程中，中国发展道路的特殊性和差异性，而且更要研究中国和平崛起后对世界所带来的改变；不仅要研究“向世界开放自主输入什么，而且要研究向世界辐射什么”；不仅要研究迎接全球多元化思潮的挑战、与世界各种文化思想的对话，更要研究“中国道路”“中国价值”正在并将如何影响世界。“对中国发展道路的世界影响，既不要刻意回避，又不要讲过头话，关键是对此要作出如实的、谨慎的而又充分的估计。”正如宁骚所说，对中国道路成功的必然性的揭示和阐释，能够从根本上积极回应国际社会对中国经验的关切，使中国发展道路获得更加广泛的理解和认同。因此，认真分析西方学者质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动因，全面阐释中国改革开放取得成功的原因，辩证地看待中国道路对发展中国家的启示与影响，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研究的话语体系，有助于深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认识，更好地向国际社会解释中国的发展，坚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自信。

[注释]

责任编辑：梁一群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4479（2016）04-0021-12

[收稿日期]2016-04-22

[作者简介]马丽雅，上海社会科学院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所助理研究员。经济体量和活力已成为当今整个人类文明社会经济稳定和发展的重要因素。韩振峰认为，中国作为当今世界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用短短30多年时间成功探索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发展道路，极大地提高了广大人民的生活水平，以不到世界10%的耕地解决了占世界近22%人口的吃饭问题，创造了奇迹，为世界减除贫困作出了实质性贡献，为世界和平提供了稳定性和建设性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