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用预设与香港人身份的话语构建
——基于回归前后香港政府施政报告的批评性分析

2016-02-11 22:23王加林申智奇
天津外国语大学学报 2016年5期
关键词:施政报告预设身份

王加林,申智奇

(华南师范大学 外文学院,广东广州 510603)

语用预设与香港人身份的话语构建
——基于回归前后香港政府施政报告的批评性分析

王加林,申智奇

(华南师范大学 外文学院,广东广州 510603)

对比香港回归前后22年的香港政府施政报告后发现,语用预设在施政报告中成为构建香港人身份的重要话语策略。回归前施政报告语用预设极力构建中国大陆以及中央政府的负面形象,使中国大陆成为“他们”,由此疏离香港与中国大陆的关系,构建有异于中国大陆的港人身份;回归后施政报告语用预设试图构建中国大陆以及中国政府的正面形象,使中国大陆成为香港的“我们”和内群体,构建香港人认同中国大陆的中国香港人身份。本案例为语用预设研究提供了一个新视角,并从社会语言学角度丰富和推进了身份理论的研究。

语用预设;身份;施政报告;香港

一、引言

近年来语言学、心理学、人类学、社会学等领域十分关注语言与身份研究。学者们普遍认为,语言可以构建身份(de Fina,2006)。语用预设是语言普遍存在的一种方式,“在一定社会中被人们所共识,但以潜在的假设形式存在的信条和理念”(Nida,2005)。语用预设在话语身份构建中的作用成为了社会语言学和批评话语分析近年来关注的一个焦点。学者们认为,由于语用预设为生活在同一社会的群体所共享,发挥语言的社会符号功能,因而具有意识形态功能,在群体及个人的身份构建中发挥重要作用。本文基于香港回归前后22年的政府施政报告,探讨港英总督(香港回归前)和香港特首(香港回归后)如何通过语用预设在施政报告中构建回归前后香港人不同的身份,尤其是如何表述香港与中国大陆的关系,如何构建中国正面或者负面的形象,是否调整香港利益与价值观等。

二、语用预设

预设(也称前提或先设)最早于1892年由德国哲学家弗雷格提出。语言学家最初讨论预设时没有考虑非语言语境,从语义关系的角度定义预设为两个语义命题之间的真假关系。语用学家认为,预设与语言外因素(如说话者)有着密切的关系,预设因此用于指“那些对语境敏感的、与说话人(有时包括说话对象)的信念、态度、意图有关的前提(即预设)关系”(何自然,1997:68)。而对于语用预设,不同语用学家有不同的理解。Lakoff(1987:107)主要强调了预设和语境之间的关系,Keenan(1998:80)强调预设是用以理解话语所需要满足的适当条件,Grundy(2000:51)认为,预设是交际双方共有的知识或背景,何自然和冉永平(2002:144)指出:“语用预设是言语交际双方已知的共有知识,或至少是听到话语之后能够根据语境推断出来的信息。”也就是说语用预设是说话者与听话者的共同知识,也是话语的一种普遍现象(严轶伦,2007a),具有特殊的复杂性(王军,2015)。Givón(1989)从话语分析角度将语用预设定义为“说话者对听话者可能会毫无疑义地接受的内容所作出的假设”。这表明语用预设在功能上至少可分为两类:一类是说话者所假定的基本常识,即说话者认为听话者已有的知识或背景,属于已知信息;另一类是说话者的意图,即说话者期待听话者从其话语中推论出来的信息,属于新信息。由此可见,说话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假设将信息以隐含的方式表述为预设命题。语用预设可以是客观事实,也可以为非事实,即说话者所认为的事实,甚至还可以是假定的情况,如Barbara(2000:1432-1433)

所说的“预设是一种假设”。

语用预设传递的是说话者对听话者知识状态的假设。作为一种假设,它不一定具有真实性,也不一定是交际双方所共同已知的,但必须是说话者根据交际意图对听话者知识状态的假设和通过不同途径对不同信息的主观规划。从范围上讲,语用预设是话语通过语言手段体现出来的背景信息,不是语言交际中的全部背景知识。因此,语用预设是主观的断言,本身不具有客观真实性和正确性,它具有单向性、主观性和隐蔽性等特点。

三、语用预设的批评性分析

1 批评话语分析

批评话语分析研究话语与社会及意识形态之间的关系,透过表层的语言形式,分析各种语言手段的运用,揭露意识形态中隐藏的权势、政治操控和支配关系,尤其是对事实的歪曲及人们习以为常的偏见和歧视,解释意识形态在权力斗争中的作用,指出为了维护自身利益,权力阶层如何运用话语来影响人们的思维过程,构建维护权力的意识形态。批评话语分析把研究重点放在话语的生成、传播和接受的非语言语境和社会历史背景上,全面揭示语言结构和话语生成过程背后隐藏的意识形态意义、社会政治意义及社会功能,以对社会过程起着介入或干预作用(辛斌、高小丽,2013)。 批评话语分析将语言研究与人类生活中的社会文化、权力、意识形态以及世界政治等领域相结合,使语言研究在原有意义之上加入了社会属性,成为一种工具语言学。它着重分析人们生成的符号(如词、短语、句子等)和交流意义两者之间的关系,揭示语言使用中语言、权力与意识形态之间的相互关联,即语言形式如何反映权力与灌输意识形态,或权力与意识形态怎样影响语言的表达形式。

2 意识形态与语用预设

ThomPson(1990:56)从政治学角度研究意识形态,认为意识形态由统治集团所操控,目的是“研究如何服务于建立和维护统治关系”,指出一个语言符号最初可能不含意识形态,而如果将它用于维护统治关系之后就成为意识形态。van Dijk(1997)认为,意识形态的基本功能是“调节和管理群体成员的行为和实践,一旦意识形态成为群体成员所共有,它可以使每个群体成员在相似的情况下做出相同的行为,由此构建群体的一致性和群体身份”。他还强调意识形态是社会群体成员所共有的心智表述及世界观的基础(van Dijk,1998:24)。换言之,意识形态是社会群体图式,基于群体不断累积的经验和社会交往过程,存在于群体成员思维中抽象的认知复合体,通过群体成员的思想、话语及行为反映出来,群体身份是意识形态的一种。

批评话语分析学者认为,所有话语都包含意识形态意义,意识形态之所以能发挥作用,是因为它融合到人们习以为常的常识性知识中,因此常识具有意识形态性质,在人们潜意识中经常不受任何质疑地被接受。预设就是常识在现实生活中的一种使用形式,因为预设提供的就是交际双方共享的经验和知识(Fairclough,1992),“在传播语篇的意识形态方面具有特殊的意义”(Fairclough,2003)。也就是说,预设不仅是使话语被理解而具有的共同知识和条件,而且它还具有意识形态的欺骗和操纵功能。虽然文本生产者未必确切知道读者具有何种认知,但在文本生产过程中仍然构建具有某种具体共同经验和知识背景的理想读者,由此操控读者的意识形态。语用预设还为操控性意识形态的表达提供了条件。预设的内容不是以断言的方式表达,而是在语篇中通过语言手段隐含地传递带有某种意识形态倾向的意义或信息,使其成为常识性背景知识的一部分。由于隐蔽性高,读者极少质疑或审视预设的内容,很容易想当然地接受其中的意识形态。话语中被公众普遍接受的信息通常都以隐含的预设出现,预设也因此用隐含的意义表达命题,将其中的意识形态隐含化,让人们难以辨认和拒绝,从而不知不觉地接受了话语生产者的影响而受到操控。

由于具有单向性和隐蔽性,语用预设在构建社会意识形态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意识形态的作用可以通过经常地或重复地对文本阅读者‘施加假设’而不被其发现”(Fairclough,1989:69)。可见预设是指话语中被话语生产者当作是共享知识传递给话语接收者的信息,是话语生产者隐性表达观点态度,将意识形态隐含化,操纵读者的一种有效手段。毫无疑问,从批评话语分析视角对香港政府施政报告中的语用预设进行考察和解读可以揭示语用预设如何被当作一种有效的语言资源和策略用于表达意识形态及参与构建香港人身份。

四、语用预设与香港人身份的构建

本文选取了11篇香港回归前(1986-1996)港英政府的施政报告和11篇香港回归后(1997-2008,2002年无施政报告)香港特区政府的施政报告,共292 185个词,回归前后各约一半。香港政府施政报告是香港政府最重要的工作报告,是香港政府对过去一年工作的总结和对未来一年施政纲领的阐述,由香港最高行政长官(回归前的港督和回归后的香港特首)在每年的第一次立法会上宣读,之后再向市民公布。作为香港最重要的政治语篇,施政报告代表的是港英政府或香港特别行政区政府的立场,是政府发表观点、表达立场以及向市民灌输主流意识形态的重要渠道。本文主要对回归前后施政报告中语用预设的使用进行定性对比分析。

1 意识形态与香港人的身份

身份是社会交往和社会关系的产物,由包括语篇实践在内的各种具体协商过程构建出来(Berger &

Luchman,1967;Burr,2003),因此具有意识形态的特质。它不是固定不变的,而是经常变动的、多面的(Woodward,1997;303;Martin,1995:7;Ainsorth & Hardy,2004:237;王加林、贺显斌,2012;陈新仁,2014)。而群体身份是社会认同的一种具体表现,可以通过语言进行构建、复制和改造(张蕾,2016)。

van Dijk(1995:18)认为:“意识形态代表一个群体的最基本的社会特征,诸如身份、目标、价值观、资源等”,“界定了社会群体在社会中的地位以及和其他群体的关系”,决定了群体的身份。意识形态规定了社会群体的归属特质,包括成员关系、行为方式、目的、价值观、行为准则、位置和资源等特征,使“我们”与“他们”二分法成为可能,通过正面的“我们”以及负面的“他们”规定了内群体与外群体,确立了群体界限与群体身份。

1997年香港主权回归中国无论对香港还是对中国都是一个具有跨时代意义的大事件,Flowerdew (2004)认为,与其说这是主权回归,不如说是身份回归。身份是个体对特定社会群体的认同,并依此调整自己利益、价值观与信仰,以便和该社会群体保持一致(Ivanic,1998)。身份是“我们”与“他们”的对照,可以通过关系来界定。话语分析可以发现说话者如何通过对某种价值观的认可而构建出不同身份,即构建正面的“我们”和负面的“他们”。就施政报告而言,正面的“我们”显然是其所需要构建的香港人身份。由于政治语篇隐含和表达的是权力,它的一个主要功能是灌输意识形态(van Dijk,1993:254)。身份属于意识形态,可以通过语篇构建,构建身份成为政治语篇的重要功能。施政报告是代表香港最高权力的最重要的政治语篇,分析回归前后施政报告中的语用预设所构建的意识形态能揭示回归前后香港政府如何构建正面或负面的中国大陆形象,即认同中国大陆还是疏离中国大陆,藉此构建出不同的香港人身份。

2 港英政府施政报告中的语用预设——中国“他们”形象的构建

笔者在回归前的施政报告中筛选出3个例句,这些例句中包含的预设都与构建中国大陆形象相关。

(1)For many years our community has recognised the imPortance of not becoming dire Ctly involved in China’s often comPlicated domestic Politics.(1989)

此例包含两个预设:not become directly involved in China’s often comPlicated domestic Politics is imPortant 和China’s domestic Politics is often comPlicated,预设了中国的国内政治一向是复杂的,“复杂的”这个词带有明显的贬义色彩,所以不牵涉中国的政治是明智的。两个预设一起构建了中国政府及中国政治的负面形象,并以此呼吁香港疏离与中国大陆的关系。如果读者未能发现句子的预设,未能对隐含的预设提出质疑,就会被操控性地说服必须远离中国政府。

(2)The Memorandum of Understanding shows that with Patience, Perseverance and goodw ill, even the most difficult Problems in our relationshiP with China can be overcome.(1991)

例(2)预设的内容是关于香港与大陆的关系,指出香港虽然不断忍耐,表示善意,仍未能与中国大陆建立良好关系。句中首先预设了香港与中国之间存在最困难的问题,其次预设香港单方面付出了努力,再次预设了香港与大陆之间这些问题是难以解决的,最后还预设这些困难是中国大陆单方面造成的,由此暗示中国大陆是香港的对立面,从而构建出负面的中国“他们”形象。

(3)We will, however be as unequivocal in a Positive direction in the helP that we give to the Chief executive(Designate).

“It is sometimes suggested that we would give more helP to a successful candidate whom we had favoured over other rivals for this onerous Post. That is nonsense. We have no candidate. The selection is not for us. We have not, will not, and would not seek to interfere in the selection Process.”(1996)

例(3)出现在香港最后一任港督彭定康的最后一份施政报告中。designate预设了香港首任行政长官由中央政府选择和指定,不是香港市民选举出来的;selection一词也预设了首任香港特首的选举并非真正的选举,而是挑选。首任香港特首的选举受到彭定康的强烈批评,他甚至称之为“一场奇特的闹剧”(Hong Kong Standard,1996)。上述预设对中国政府进行毫无根据、别有用心的指责,损害了中国形象,由此构建出港英政府不干预特首选拔的正面形象和中央政府缺少民主,指定特首的负面形象。

预设通过将经验及意识形态投射为常识来影响人的思维和行为。文本产生者将文本的某些未被证实的意义预设为毫无疑问或普遍接受的公众事实(支永碧,2011)。由于蕴涵在社会文化背景知识之中,意识形态被自然化和常识化,很少受到审视和质疑,而是被想当然地接受。换言之,例(1)至(3)中,话语生产者通过预设将中国大陆和中央政府的负面形象隐含在语篇中,使其成为常识性背景知识和语境的一部分,由此造成负面中国形象的常态化,对话语接收者产生潜移默化的效果,读者在不知不觉中受到可能虚假的命题影响,或直接接受它,从而受到话语意识形态的操控。

3 特区政府施政报告中的语用预设——中国“我们”形象的构建

语用预设往往是相对于文本中没有提及但已公认的或被普遍接受的东西。后者常以预设的隐含意义出现,具有重要的社会意义。回归后香港特区政府施政

报告预设了正面的中国形象。

(4)overcom ing the challenges faced in the Past two years has not been easy. It has only been Possible because of the Perseverance, initiative and Pragmatism shown by Hong Kong PeoPle and the amPle trust and full suPPort shown by our country.(1999)

例(4)预设了our country has amPle trust and full suPPort for us及our country’s trust and suPPort for us helPs us overcome the challenges,但中国具体给了哪些方面的信任和支持读者(听者)都不得而知,如何帮助香港渡过难关读者更加不会去追问,只会接受其中预设的内容——香港政府在中央政府的全力支持下渡过了难关,中国施益于香港,由此构建了中国的正面形象。

(5)This will enable us to make more timely and effective contributions to the develoPment of our country while maintaining Hong Kong’s irrePlaceable role in the course of national develoPment.(2007)

例(5)预设了国家是我们的,中国是我们的,我们的国家在发展,中国的发展有助于香港的繁荣,香港必须为国家作出贡献。施政报告把中国称作“我们的国家”,香港是其中的一部分,属于内群体,香港的繁荣离不开国家的发展,国家的发展才能使香港继续繁荣,构建出中国正面的“我们”形象。

(6)Building a democratic system on a shared sense of national identity is where our future lies.(2008)

例(6)预设了香港与大陆具有相同的国家身份,国家身份共同拥有的,民主体系是基于国家身份,香港的未来有赖于基于共同国家身份的民主体系。通过语用预设,施政报告把香港人归入了中国人这个大的群体,并且将香港的未来与中国身份相联系,只有拥有中国身份,香港才会有未来。“话语中公认的事实以预设的隐含意义出现,使意识形态自然化和常识化”(支永碧,2011),由此构建出中国正面的内群体的形象。

通过对回归后特区政府施政报告中的语用预设进行分析后发现,权力操控意识形态,话语背后所暗含的意识形态显而易见。特区政府通过语用预设将目的蕴含在没有说出的命题中,构建了中国大陆及中央政府的正面形象,将中国大陆以及中央政府构建成香港的内群体,从而让香港人接受回归后的新身份——中国香港人(王加林,2010,2012)。

4 讨论

话语不仅隐含着权力与意识形态因素,还对人的身份起着定形作用,并对人的社会关系及信仰体系形成起着制约作用。语言社会里不存在中立的话语,同一社会实践可以有不同的话语表达,如何选择话语主要取决于说话人的意识形态。意识形态本身就是操控社会群体及其思维的工具(van Dijk,1995:18),语用预设通过对共同知识的假设隐含意识形态(Levison, 1983)。这些隐含信息通常不是以断言的方式直接表达,而是在交际过程中隐蔽地传递,即说话者将预设信息隐含在话语中,通过一种特殊的语境和语言表达方式将预设信息加以暗示。预设往往表明了说话者所要强调的意图,传递了预定的意识形态,让话语接收者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对对方所表达的信息表示接受和赞同。因此,Wodak(2007)声称预设是一种激发赞同的有效方法,也是一种具有高度操控性的说服策略。

话语过程是一个认知过程,即话语只有通过影响话语参与者的社会认知才能影响社会结构。社会结构只有通过社会认知才能影响话语结构,即“不管是宏观的机制、社会结构、群体关系、成员关系、权力和支配关系,还是微观的情景结构和交流,都必须借助于他们在态度、图式和思维模式等方面对具体事件的表征,才能在话语中得到言说、标识、描述、实施和合法化”(van Dijk,1993)。任何话语都必须(至少部分)符合人们原有认知框架才能够被人们所接受,才能对社会现实产生塑造建构作用(尤泽顺、陈建平,2010)。

香港政府施政报告的受众是香港人,所构建的社会现实和香港人身份也必须符合香港人的认知框架才可能被香港人接受。回归前的港英政府在施政报告中通过语用预设构建了中国大陆的负面形象,由此构建了有异于中国大陆的香港人身份;回归后香港特区政府通过语用预设构建了中国大陆以及中央政府的正面形象,也构建了香港对中国大陆的认同,以及“一国两制”下新的香港人身份(王加林,2010)。意识形态的二分法——正面的“我们”和负面的“他们”以语用预设方式在香港回归前后施政报告中得到体现,两种中国大陆形象得到构建,不同的香港人身份——对负面的中国大陆的疏离抑或对正面的中国大陆的认同也在报告中被构建出来。

五、结语

对香港回归前港英政府和回归后特区政府施政报告语用预设的对比分析发现,两组施政报告的相同之处在于都借助语用预设传递意识形态,构建港人身份,区别在于回归前努力构建中国以及中央政府的负面形象,使中国大陆成为“他们”,从而疏离香港与中国大陆的关系,构建有异于中国大陆的香港人身份;回归后的施政报告构建了中国大陆以及中国政府的正面形象,从而使中国大陆成为香港的“我们”和内群体,构建出认同中国大陆的中国香港人身份。语用预设不再仅仅是传统语用学的研究对象,它隐含了意识形态,不同意识形态构建不同的社会身份。语用预设体现了社会意义(包括社会身份)的构建(严轶伦,2007b),是话语构建身份的一种策略。本案例为语用预设研究提供了一个新视角,揭示了语用预设的社会性和意识形态功能,并从社会语言学角度丰富和推进了身份理论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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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于 涛)

H030

A

1008-665X(2016)5-0013-05

2016-06-22;

2016-08-06

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香港回归后的政治话语及其建构模式研究”(10CYY011)

王加林,女,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社会语言学、话语分析申智奇,女,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语用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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