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雪运动文化的生发与迁移研究

王　燕

(河南理工大学 体育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



滑雪运动文化的生发与迁移研究

王燕

(河南理工大学 体育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

摘要：采用文化意象分析和跨国人种志研究方法，深入分析当代单板滑雪运动的跨国的、身体的文化生发与迁移机制。重点分析不同单板滑雪人，也就是游客、职业运动员和体育移民的旅行和文化体验。进一步深入研究了地理学家最近的著作和布迪厄的核心概念，即场域、资本和习性在滑雪运动文化的生发与迁移过程中的理论解释作用。通过以上的研究和分析，对“行动”、“替代性”、“极限”概念推动的当代青年人跨国主义和全球移民提出了独特的见解。

关键词：滑雪运动；文化生发；文化迁移

1青年生活方式：以单板滑雪酷爱者为中心

单板滑雪文化迁移现象正发生一系列变化。尽管如此，年轻、富有的男女依然是单板滑雪文化的主干力量。这些青年男女一般处于18~23岁之间。在这个年龄段，他们尚未担负成人社会责任，譬如结婚、抚养孩子、供楼、稳定的职业等。他们热爱单板滑雪运动，这项运动占据了他们生活的全部时间。单板滑雪运动专项记者这样写到：单板滑雪人是一个响当当的头衔，但是，不是任何一个踩上滑雪板的人都称得上单板滑雪人。毫无疑问，滑雪是一种生活方式。中学学期结束了，学生们走向大路，前往嵌在大山中的城镇。他们融入了一大群奇奇怪怪的、短暂停留的人群中，这些人的工作可能是上夜班清洗厕所或一大早为您端茶。尽管如此，他们能从口袋中掏出满满一手的小费，看看他们戴的黑黑的护目镜或下巴上套上的戈尔特斯布，你就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了。在这个世界，大家不问你“做什么”，而只问你“在哪里工作”，因为他们明白你来这里的目的和他们一样都是玩雪板，不管你的工作是什么，都只是为了让你能够单板滑雪的谋生工具而已。

事实上，很多单板滑雪酷爱者就像游牧民族一样，跨越国家各个地区甚至跨国界去体验新的地方，接触不同的人，或者体验“无尽的冬天”。高中或大学毕业后(或者暂停学习或工作)，单板滑雪爱好者常常千里迢迢跋涉来到藏于深山中的小镇。他们会在小镇住宿并找到一份工作，然后花上好几个月甚至多年在各种各样的地理(譬如大山)和社会(譬如酒吧、咖啡厅、商店)空间和地方练习、玩耍和表演。单板滑雪发烧友搬到他们自己国家内的滑雪胜地，以此开始自己的生活方式移民。譬如，生活在加拿大东海岸的滑雪人会搬到位于阿尔伯特和英属哥伦比亚的规模更大的旅游胜地。生活在新西兰北岛的滑雪发烧友往往搬到南岛的山区小镇。新西兰南岛经常在冬季主办激动人心的国际单板滑雪赛事并提供了很多旅游和酒店行业的就业机会。

有些更为狂热的单板滑雪人会追随两个半球的冬季而行动，有学者称他们为“游牧式的世界公民”，笔者称他们为“季节性生活方式体育移民”。为了使得他们的跨国单板滑雪生活方式方便起来并能够使之延长，很多人接受培训和教育以获得雪上体育行业的高级工作。有些人成为高级教师、教练、记者、摄影师、租赁式的技师、美容师或比赛裁判。尽管这些工作要求很高，但是大多数工资并不高。这些工作主要是酷爱单板滑雪生活方式的人承担，他们考虑的不是经济回报。正如优秀的滑雪摄影师所说，“如果你想维持这种生活方式，这份工作值得你去做。不管如何，在时间压力之下，这是你唯一能做的，这份工作不像时尚或领英摄影公司那么赚钱，它就是一种单板滑雪生活”。

虽然单板滑雪酷爱者在西方和东方国家(譬如中国、日本、韩国)之间游走，但是这种青年人的单板滑雪文化具有很强的导向性。在我做田野研究和媒体分析期间，我注意到季节性生活方式体育移民具有明显的方向，譬如澳大利亚、英国、新西兰人和日本的单板滑雪爱好者流向加拿大，特别是流向阿尔伯特省、英属哥伦比亚和美国，尤其是加州、科罗拉多州以及犹他州。美国、澳大利亚、英国、加拿大、欧洲和日本的单板滑雪爱好者在新西兰南岛度假，尤其是女皇镇和瓦纳卡小镇。英国的滑雪爱好者在法国的雪上运动旅游胜地，譬如沙木尼。尽管限于篇幅，本文无法讨论所有影响滑雪爱好者追求季节性生活方式体育移民的“推”和“拉”因素，但是我们需要注意到青年人跨国在雪上运动行业寻找滑雪生活方式和职业的机会和动机有很大的不同。青年人受到很多个人动机的影响，譬如民族、阶级、父母支持、性别、年龄以及更广范围的社会、文化、政治和经济际遇。

有很多因素既推动又限制了滑雪生活方式移民的跨国流动。这些因素包括工作和旅游签证、旅游和住宿费用、工作机会和薪酬、语言和外汇汇率。譬如，因为英联邦国家签发临时青年工作签证，澳大利亚、英国、加拿大和新西兰的滑雪者的流动很方便。J1签证使得很多国家的大学生在大学假期期间可以在美国的滑雪胜地小镇呆上五个月时间。大量的商业机构为越来越多的希望在滑雪胜地体验国际“工作假期”的中产阶级学生提供了便利条件，当然这些机构也从中获利。

与给大学生流动提供便利的情况相反，最近政府限制H-2B签证严重影响了高级单板滑雪行业员工的季节性移民。H-2B签证允许得到一名美国资助人支持的国际人士可以在美国短暂工作。美国国家滑雪协会(NSAA)意识到这种限制性配额的做法对美国雪上运动行业的不利，于是积极游说美国国会重新讨论这条法则。同时，成千上万的澳大利亚、欧洲、南美和南非的单板滑雪者不得不重新考虑他们的旅游、就业和生活方式选择。这些滑雪者中大多数重视投资体育行业，而且他们和美国的雪上胜地已经建立了长期的关系。正如案例所示，跨国生活方式体育移民和中产阶级移民的流动和全球资本的变化以及国力有着紧密的关系。

2滑雪运动文化生发的思考

生活方式体育移民的国外滑雪之旅往往激动人心，并且富有戏剧性。这些旅行笔记形式多样，包括讲故事、写博客、在博客上发照片、撰写诗歌和短篇故事以及自制录像。很多旅行故事谈论到所在地的地理(譬如地形和雪的条件)，个人或一群人的心理(譬如惊吓感、焦虑感、激动和流动)，以及社会与文化体验(譬如互动以及和当地居民或同游的人的关系)。有趣的是，很多生活方式体育移民对跨国工作、休闲和旅游的笔记也揭示了复杂的、流动的时空观。例如，“很快，一晃就七年了”，“过去的那些冬季回忆已经模糊了”，“夏天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现在生活进入了漫长而迷人的冬天”，“我太过于专注下一场大雪了，以至于我不再按星期和月份来计算时间，天气预报比日历更为重要”。

随着跨国生活方式体育移民深深地嵌在全球化运动和滑雪文化以及雪上运动行业的流动，很多体验具有时空发展的特色。生活方式体育移民往往非常注意天气和季候，以至于他们以冬天、风暴和每个季节“下雪”的天数来记叙他们的旅途。“背靠背”或连续的冬天数目，滑雪经过的地方都是文化体验的重要象征，因此成为滑雪发烧友常见的话题。

和青年旅行者的旅游笔记一样，很多滑雪者也写到自我成长和个人改变。譬如，一名新西兰滑雪爱好者在反思自己之前的生活方式体育移民体验时这样写到：回忆起来，我沉浸在单板滑雪运动中的那些年对我有很大的影响。我想我从我的经历中收获了很多自信和信念。搬去一个滑雪小镇，在那个地方没有一份工作，没有落脚点，这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如果你能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能生存下来并生活得愉快，那么你什么事情都可以做成。你会正确认识到很多事情。这段经历使得我思考“如果你可以这样做，还有什么不可以做？”它改变了我的未来方向。

对于某些移民，跨国移民可以促进自我成长，在某些情况下，可以促进对个人和社会更深的反思。对于富裕的生活方式体育移民，跨过具有不同文化、社会和性别价值观、规范和规则的当地、地区和国家“场域”有时候会产生不和谐和紧张感，所以会促进他们“反思自己的家乡和习性”。跨越当地、地区和国家的国际旅游，以及与来自不同国家的单板滑雪者的互动，促使有些参加者反思自己习性的很多方面，包括国家认同、社会阶层、性别和国内和国外的种族关系。

即使对于那些早已经退出跨国单板滑雪生活方式的人，旅游之地发生的故事和回忆，同好友分享过的体验依然深刻，无论是口头上的、虚拟的还是认知的。譬如，“我在工作的大部分时间还是会梦到那些雪并希望回到以前的日子里”，而且这些记忆和故事多年来一直影响他们的认同感和个人成长。曾在海外居住过的人总会留下对“另外一个时空”的“残余的记忆”，而且这些记忆可以“生成新的欲望和依恋”。进一步讲，一旦这些记忆和多地意识结合起来，就会产生“对固定不变的感觉的抗拒，这种感觉会导向反抗压抑的当地或全球状况。譬如，过去十多年来“全世界范围地从一座山到另一座山”变迁之后，不再以单板滑雪来组织自己的生活，但是会依然认为“滑雪将永远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依然记得那种生活方式的自由和滑雪中的个人表达，它将成为我生活方式中的一个明确的特色。我永远都不会安于早九晚五的生活方式，因为我知道还有很多其它的生活方式，只要你有创意、够灵活。”

正如这些长时间跨国关系所说明的，生活方式体育移民的移动和依恋不是线性也不是前后连续的，而是不断地来回轮转，而且随着时间不断改变方向，根据情况不同而不同。除了个人对国家、性别或文化认同、记忆、自反性和其它的意识之外，对于部分参与者来说，对集体的含义和生活方式体育移民的理解使得他们形成了“跨国思维”，在新的时空中超越社会界限。确实，很多生活方式体育移民对跨国流动有相似的体验，譬如创意的企业家行为、节俭、找到“一份真正工作”的压力，时空季节性的迁移节奏。这种体验产生了“共同的意识”或“虚拟的凝聚”，以至于很多滑雪酷爱者同时声称他们属于“地球文化”，这种文化超越边界和语言障碍。

3滑雪运动文化迁移的反思

本论文采用跨学科的研究方法和跨国人种志研究方法，通过讨论滑雪文化多种实体流动来分析当代实体文化参与者的旅游、生活方式和运动经历。滑雪者并不是一个同质化的群体，活动参与者有不同的动机和价值观，这些取决于很多因素，包括参与方式、投入程度、水平、年龄、性别、种族、阶级、民族等。而且，个人的参与目标和方式在一生中会有所变化。在这个高度片段式、动态的当代单板滑雪文化中，旅游的方式有很大的差异，从短途的公路旅行到当地的滑雪胜地，到国际旅游套餐预算，到前往国外偏远地区的奢侈单板滑雪探险，到工作假期和两个半球之间的季节性生活方式移民。

简单地说，当代单板滑雪文化包括多样的流动和“众多的参与者”(具有不同的跨国体验和表达)。但是，更重要的是，尽管前往大山和滑雪旅游胜地的国际雪上旅游是本论文的研究重点，但是我们要记住这种流动是滑雪体验本身附带的。对于大多数滑雪者来说，从白雪皑皑的山坡滑下来是美好体验是驱动国际旅行、旅游和生活方式体育移民背后的主要动力。

尽管在全球滑雪领域有很多跨国体验的方式，但是这些身体上的、心理上的、社会层面的体验一直和地方认同问题紧密相连。单板滑雪者的跨国经历、行为和行动和滑雪地点密切相关，而不是超越或远离当地情况。换句话说，他们散居的体验和当地的空间、地方的物质和社会关系密切相连，尤其是滑雪胜地所在地。确实，随着当代滑雪文化流动多样性，滑雪胜地和大山正在变成“综合的、多维的、多样的”居住空间。这对于某些重要的地方尤其如此，譬如沙木尼(法国)、女皇镇(新西兰)和惠斯勒(加拿大)。这些地方长期接待来自全世界的滑雪体育爱好者，主办各种各样的活动，譬如单板滑雪、滑雪、山地自行车、滑板、登山、皮划艇、滑翔、定点跳伞，接待不同身份的人，运动员、生活方式体育移民、游客、新手、喜爱自我表现的人。所以，笔者把这些地方称之为“跨国地理文化热点地方”。

笔者有充分的理由认为，这些跨国目的和其它受欢迎的国家和地区冬季运动场所的不同之处，在于这些跨国目的地结合了社会(高品质酒店、咖啡厅和夜生活)、地理(譬如雪的条件、天气和山形)和成熟的基础设施(可以轻松抵达国际和地区机场；住宿，方便用户的村庄设计等)。有滑雪爱好者认为，“这些地方周围有朝圣的地方，来自全世界的志同道合的爱好者在神圣的冬季荟萃在此”。确实，每年数以百万的冬季体育发烧友带着不同的动机、目标和意图来到这些特别的目的地。尽管很多人是为了体验新鲜的，更具有挑战性的或具有文化盛誉的山地而来，但是其他人是因为可以有机会和志同道合的青年人和文化人进行社交而聚集到这些地方。

当然，每个跨国社会空间的游客、地理文化酷爱者的全球和当地流动是独一无二的，受到很多因素的促进与限制，包括雪的质量、交通和住宿可行性、汇率、目的地的媒体报道、工作和旅游签证、语言障碍、全球和国家经济环境等因素。但是这些跨国靠山胜地里的雪山(譬如地形公园、空、中缆车、边远地区)和城市(譬如停车场、咖啡厅、酒吧和夜总会、商店等)内部和彼此之间的各种流动和互动引起一些常见的问题，即这些地方是谁的？谁可以享用社会和地理资源？不同的个人和团体在这些地方如何就空间如何进行协商？个人如何在这些地方展示或掩藏自己的特征，譬如民族、性别、种族、阶级等，以在当地的跨国社区保护或生成自己的特性？

当地的文化价值观体系很重要，因为它们决定了谁具有使用权和优先权，如果自然和社会与经济(譬如住宿和工作)资源有限。当地的居民、游客和生活方式体育移民用不同的行为形成自我和群体观、归属感、所属的界限和谁被这些山地旅游胜地所排斥。随着个人和群体在具有等级的跨国地理文化领域争夺领土和地位，不同空间和地方的文化等级受到质疑和强化。通过这样做，跨国地理文化空间的个人和团体“体验到不同层次权力并受到影响”或者“依此行事”。最后，尽管边界在某些地方，对于某些人变得越来越“具有渗透性”，我们不得被跨国主义的精英意识形态蒙骗，而没有注意情感和恰当的重要性。所以，笔者冀望在本研究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并继续探讨宏观迁移流动和地理文化参与者的跨国移民动机，微观流动和跨国地理文化空间内部的日常互动行为。我们有理由相信，这种研究能够帮助我们理解体育迁移的政治，并研究年轻人如何把对地方和空间的归属感和存在感带到全新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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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Generation and Migration of Skiing Culture

WANG Yan

(Sports School of Henan Polytechnic University， Jiaozuo 454000, China)

Abstract:Applying cultural image analysis and transnational anthropological method, this paper thoroughly expounded on the transnational and physical cultural generation and migration mechanism of skiing sports. Its emphasis lies in analyzing the tourist and cultural experiences of various snowboard players, namely tourists, professional skiers and sports migrants. This paper further studied latest works of geologists and the core concept of Bourdieu, which was the theoretical explanation function of field, capital and habits in the generation and migration of skiing culture. Based on the above researches and analysis, this paper proposed original insights on trans-nationalism and worldwide migrants driven by concepts such as “action”, “substitutablity” and “limit”.

Key words:skiing sports; cultural generation; cultural migration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5BTY041)；湖北休闲体育发展研究中心开放基金重点课题资助(2015Z002)

中图分类号:G863.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3624(2016)02-0028-04

作者简介：王燕(1982-)，女，陕西西安人，硕士，讲师,主要从事体育社会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5-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