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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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期末的成绩单反复端详,看着住宿生牢牢占据了成绩单的“状元榜眼探花”的部分,开学第一天,我终于决定放弃每天的长途跋涉,选择住宿。于是,我背着重重的行装,在爸妈不停的唠叨与嘱托中走进了男寝505室。
第一次晚自习,第一次睡上铺,第一次开卧谈会,可当一个个床铺都没了声响,我才发现,我又添了一个第一次:失眠了。第一个夜晚,根本无法入睡,我干脆坐起来,望着窗外的资江夜景发呆,睡意好似来了再躺下,就这样反复几次才朦胧入梦。尽管动作很小心,但在硬板床上辗转,还是让睡在我下铺的兄弟,一大早就顶着黑眼圈找我算账来了。
很奇怪,到了晚上,在一片安静中,人的感官总会很敏锐。近视的我在那个夜晚,很清楚地看到了江畔人造灯光映衬出的绚丽的火树银花,看到了江中那红色的航标灯,看清了那艘遮住灯的采砂船。我甚至听到了一声汽笛,不,更像一声轻叹,它在叹息什么?叹息有人仍在奔波?
总有人在你做着美梦时,选择去做一名斗士,哪怕有再多的艰辛不易。于是我早早起床,背好书包走进教室,只有我一个人的教室里阳光正好,前后一片和煦的金黄,我打开书,在这个世界里,我要做一名斗士。
2
“这个热水卡怎么用?”不知道怎样弄出热水洗澡,我赤裸着上身从浴室探出头来大声地问室友。
“你怎么这么笨啊!”一个戴眼镜的小帅哥风风火火闯进来,一边骂,一边用手把卡拔向感应区。“嘀”的一声,没关的喷头立即喷出水来,小帅哥还没来得及退出去,就被淋湿了头。惨叫响起,我们看着淋成落汤鸡的他到处找毛巾,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就是我们的寝室,四个住校两年的老兵加我一个刚入住的菜鸟。寝室里是不能带手机的,因此,开卧谈会是我们最好的解闷方式,五个人既不会太挤也不会太冷清,往往因为一只蚊子就能引发激烈的讨论。“啪!”下铺的兄弟用力拍在墙壁上:“今天拍死五只了,哼,我也算是个王牌飞行员了!”“算了吧,我上次用电蚊拍扫死一群,那是王牌中的王牌!”门外忽然有手电光扫过,舍长长嘘一声,宿管老师来了,马上住了口。可就在这时,对面的八号铺忽然发出一声闷响。“哎哟!”正在追打蚊子的他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我们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笑到捶胸捶墙捶床板,直到门上那个拳头大的洞里再次射来一束光。“笑什么笑,这么晚了,再笑当心把你们拖出去喂狼!”这年头的宿管老师都这么剽悍吗?不管了,继续笑吧,笑得尽兴,笑得抛却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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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班长,为人正直,行为果断,却仍被晚自习的吵闹整得焦头烂额,以至于最后不惜破釜沉舟,以辞职相逼,换晚自习一片安宁。这么看来,我们这个平行班第一名在这一点上,还真是与其他班一样呢。不过,副班长的举动看起来还是有些作用的,吵闹声奇迹般地消失了,以前那些一下课就盘个腿坐在后面斗地主的同学,现在下课都在刷题,从后门闯进来想抓现行的学生会干部绕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只好悻悻地离开。
上课的时候,更是只有空调压缩机运转的声音,那几个爱吵爱闹的依旧在,只不过他们选择了用书页代替他们说话。至于偶尔的说话声,也是这样的——“帮我看看,这个求爱,哦,求导没求错吧?”“春花秋月何时了,蚊子知多少,后面是这句吧?”……在这种氛围下,忽然觉得哪天我们超过两个珍珠班也不是一个小概率事件,要知道,我们班的外号可是“高大上的珍珠六班”啊!
指导教师 陈巧平
(编辑/张金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