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父山志》史料价值述略

2016-02-03 07:06安徽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
浙江档案 2016年11期
关键词:庐江县禅师诗歌

安 君/安徽师范大学历史与社会学院

冶父山,位于安徽省合肥市庐江县境内,乃安徽省十大名山之一,处于安徽省“两山一湖”(九华山、巢湖、黄山)黄金旅游线上,素有“江北小九华”美誉。“山高千仞,自山址至巅,盘旋而登,凡五里。仰摹霄汉,环顾诸山,而三百六十四峰,皆居其下矣。”[1]“无、巢诸山皆其支脉。”[2]至山巅“可远眺江光,俯视沙湖、黄陂湖、后湖、白湖、排子湖及巢湖”[3]。林峦崤密,群峦叠翠。“相传欧冶子(春秋吴国人)铸剑处”[4],“山巅有剑池,其遗迹也”[5],又“山比众山独尊”[6],故号“冶父”也。

“天下名山僧占多”,冶父山同时也是一座有着千年历史的宗教名山,有“皖中佛都”之美誉。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和秀丽的山水环境,吸引了大批文人墨客慕名来访。“使节往来者,多登眺吟咏焉”[7],以冶父山为体裁的诗文不计其数。民国《冶父山志》便是一部较全面记载冶父山名胜、诗文、宗派的方志文献书,具有极高的史料价值、学术价值,对宗教史、环境灾害史的研究皆有裨益。

一、陈诗及《冶父山志》编修

(一)陈诗生平简述

陈诗[8](1864—1962),字子言,又字鸣郊,号鹤柴,安徽庐江县马厂乡石虎村人。少时躬吟,祖父遂以“诗”名之。“出身于游宦人家”[9],太高祖陈大化(字鼇士,号崶池),为乾隆十三年(1748)“戊辰进士,授编修,擢御史,历吏、礼、刑、工四科给事中”[10],“考选山东道御史转(江苏)常镇道”[11];祖父陈昌文(字凤祥,号菊生),清咸同年间官广东茂晖(吴川县)、双恩(阳江县)等场盐大使。父亲陈希慊(字益斋,号吉堂)曾任广东遂溪县典史。洪杨之乱后,家道中落。少时家贫,久居广东,光绪四年(1878)随父归皖,后结交同邑诗人吴保初[12]。“陈诗者,年长于保初,转从而称诗弟子焉”[13],陈诗年长于吴保初,而以师礼事之。陈诗为邑诸生,“年三十,事举业未就,乃游南北”,光绪二十六年(1900)随吴保初寓居上海,与殿撰文廷式交挚,并先后认识郑孝胥、陈三立等知名诗人。宣统三年(1911),经文廷式举荐,结识俞明震(字恪士,又字启东,号觚庵),“俞为甘肃提学使时,邀其作万里游,入甘佐幕。次年秋返沪。”[14]“入民国,居上海二十余年,鬻文以活。”[15]

陈诗一生漂泊异乡,无妻无嗣,不事仕途,惟嗜诗作,辗转闽粤、甘陇,流寓沪上三十载。丰富的人生经历使其诗境开拓,著作颇丰,“有《尊瓠室诗》《尊瓠室诗话》,编有《皖雅》《庐江诗隽》等”[16]。陈诗晚年诗作兼唐、宋之长,在晚清民国诗坛上久负盛名。汪辟疆《光宣诗坛点将录》誉之为“地角星独角龙邹润”,位列“步军将校”。民国初年,钱仲联《近百年诗坛点将录》将其列为108名诗人之一,誉之为“百年诗坛地魁星”[17]。陈诗还与陈三立、陈衍并称“海内三陈”。

陈诗在搜集整理地方史志材料方面也颇有造诣,但在诗坛成就巨大的光环下,他史志方面的建树往往被人忽视。陈诗一生心系故乡,极其关注桑梓之邦的史志整理,主编《冶父山志》;参与编修《安徽通志》、民国《庐江县志》(“庐江疆域考”“名宦传”“丁汝昌传”),以及奉贤、萧山等县县志。陈诗在史志文献整理方面具有很大成就,“被安徽省通志馆聘为名誉馆长”[18]。

(二)《冶父山志》内容及其编修缘起

由陈诗编、章梦芙参订的民国《冶父山志》是现存最早的《冶父山志》[19]。从民国二十五年(1936)初夏开始编撰,到是年秋付梓刊行,《冶父山志》的编修历时三个月。编修《冶父山志》时,陈诗已年逾古稀。撰成的《冶父山志》除卷首《山图》外,有《名胜》《建置》《文辞》《诗歌》《宗派》《逸事》六卷。卷一记载冶父山、伏虎洞、百尺岩等名胜,附虎师遗迹、花木;卷二记载殿阁楼宇肇建、修葺过程;卷三记述亭、殿、寺碑记和名僧文辞二十余篇;卷四则是历代名僧禅师、士大夫的诗词歌赋;卷五刊载了自唐伏虎禅师开山建寺以来的二十七代、七十三位住持(主席)的生卒年代、生平事迹、宗派。卷六专刊逸闻轶事。

陈诗年逾古稀,仍苦心纂志,除了恩报桑梓之外,仍有诸多因素使然,这在陈诗自撰的《冶父山志序》中可窥一斑。《冶父山志序》载:“会邑中诸贤,不弃鄙陋,属予厘定此志(《冶父山志》)”[20]。此言足以说明陈诗主编《冶父山志》的直接原因,乃是受邑中诸贤所托。诚然,这与陈诗渊博的学识和诗坛名望是分不开的。

2008年7月,由吴少勋、高天信点校出版的《冶父山志》刊行于世。《民国〈冶父山志〉提要》认为:“陈诗再修《冶父山志》,是为续前人未竟之志,补冶父山无志之白”[21]。这句话无非是对陈诗纂志缘起的高度概括。这在《冶父山志序》中同样有所体现。《冶父山志序》云:“吾皖名胜,若徽州之黄山、桐城之浮山、池州之齐山、青阳之九华,皆有志,而冶父独无。”[22]陈诗纂志之时,黄山、浮山、齐山、九华山等皆有山志梓行于世,而“为江北名山之第一”的冶父山,“迄今数千年,而前此罔闻有志”[23]。康熙四十三年(1704),冶父山中兴第四代第二位禅师一剑(升庵禅师法嗣),受升庵禅师遗命,曾撰《冶父山志》九卷,不幸咸丰遭乱遗失。“古今来,一邑之政,一家之事,一人之行,皆有纪传,以托不朽”[24],而具有千年佛教历史的冶父山,“若不统而志之,将何以表往代之功勋,传当时之灵迹,垂后世之继述乎?”[25]故陈诗继一剑禅师之后,再修《冶父山志》,实为“续前人未竟之志,补冶父山无志之白”。

二、《冶父山志》史料价值

“何一山之志若是乎钝置其人?”[26]一山之志的纂修,虽不及通志、府志、县志等工程浩大,但仅凭一己之力,撰一山之志,林林总总,方方面面,其中的艰辛和难处是为常人所难忍受的。一剑禅师初修《冶父山志》,谓之有五难:“钓戈往帙,乃其一;摹合形胜,乃其二;追寻古迹,乃其三;校正舛讹,乃其四;伦次篇章,乃其五。”[27]陈诗再修《冶父山志》,在前人基础上,增辑删并,煞费苦心。“仅寸之书,费人心血几许。”[28]而一经撰成,便会产生不可估量的价值。《冶父山志》虽为一山之史,却极具史料价值。其对山僧、宗派、风景名胜、诗词歌赋、殿寺碑铭的记述尤为详细,为宗教史、灾荒史等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史料基础。

(一)宗教史价值

《冶父山志》“记述山僧、宗派,尤为他志所未有”[29]。全志六卷,《宗派》单成一卷,专记冶父山山僧、宗派情况,实为罕见。此外,卷三《文辞》、卷四《诗歌》中也收录了大量祖师名僧撰写的诗词碑记。这为佛教史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史料依据。通过对这些史料的挖掘,钩沉索赜,我们大致可以管窥冶父山佛教的发展概貌。

“佛教于南北朝时传入本县(庐江县)”[30],而冶父山佛教则滥觞于唐代。据《冶父山志》记载,开山祖师“结茅庵山巅,与虎同隐。道行高洁,禅理圆融。唐昭宗闻其名,赐号‘孝慈伏虎禅师’,表其庵曰‘云中茅斋禅院’…逾数载,吴王杨行密移镇广陵,舍城中邸院为光化寺,请师居之,即今金刚寺是也。师居未几,厌城市烦嚣,辞归冶父,建无量殿于山顶,建冶父寺于南麓。开毗尼法坛,弟子受戒者八百余众。”[31]自此,山顶有无量殿,山麓有冶父寺,城中有广化寺,山顶山麓,梵宫林列,香火日盛,“代著高僧”[32],“冶父川、灵隐崇、无隐机、白云悦、梓木岩、无闻聪,相继住持”[33],然“兴废不一矣”[34]。至清顺治初年,星朗禅师北渡长江,住持冶父山,修庙招僧,百废俱兴,厥功甚伟,时号中兴。至此,冶父山寺庙林立,僧众云集,代有名僧。

冶父山具有千年佛教历史,自唐代孝慈伏虎禅师开山创寺以来,先后有二十七代、七十三位禅师住持于此,高僧辈出,其代表性的有南宋道川禅师、崇岳禅师,清代星朗禅师、崇岳禅师、松翁禅师、升庵禅师、常明禅师等。

冶父道川禅师,宋代高僧,南岳让(怀让)下十五世。昆山(山东诸城)狄氏子,俗名狄三。早年为县衙捕快时,经常听东斋首座谦上人为道俗演法,久坐不倦。“一日因不职,遭笞,忽于杖下大悟,遂辞职依谦。”[35]出家为僧,谦上人易其名为“道川”,并告诫曰:“汝旧名狄三,今名道川,川即三也。汝能竖起脊梁,了办佛事,其道之增益,如川之汇纳众流。若放倒,一切不问,则依旧狄三也。”[36]道川牢记谦上人的教诲,并于宋高宗建炎初年(1127)受戒,后一心钻研佛道,云游修学。有《金刚般若波罗蜜经颂》闻名于世。宋孝宗隆兴元年(1163),“殿撰郑乔督漕淮西,适冶父虚席……遂迎开法。”道川禅师住持冶父山后,常年在冶父山弘法讲经,故有“冶父道川”禅师之称。

崇岳禅师,号松源,处州龙泉(今在浙江丽水)吴姓子。乃佛教史上杰出的禅师。少时卓然不群,有出世超尘之志,长而弃家云游悟道。“首参灵石玄少,继参大慧杲与木庵”[37],再谒密庵于衢州西山寺。不久出世于阳山澄照寺,后徙冶父实际寺。宋宁宗庆元三年(1197年),奉诏住持灵隐寺。崇岳禅师为密庵禅师法嗣,南岳支下临济宗,为南岳怀让下十八世。崇岳禅师的禅法思想集中体现在《松源崇岳禅师语录》二卷中,现已被收入《续藏经》中。

星朗禅师,名道雄,龙溪(今漳州市龙文区)人,俗姓林,万历朝殿试探花林钎之弟。仕宦之家,以文学显。二十一岁时,举天启丁卯乡试,不久后中进士。初仕屯部郎,后出守肇庆。“闻博山和尚主天界法席,师躬诣参叩,深领法要。于是弃官剃发,遍历名山巨刹。”[38]顺治三年,庐江令周明府迓祚偕邑绅“礼星朗和尚于九华,当世所称大导师者,至再至三,迎护北来,事同资敬”[39]。星朗禅师至冶父实际寺后,立法会,设道场,阐法三十余载。冶父之名大振,时号“中兴”。星朗禅师著有《梅花诗白首》及杂诗若干首。

“清朝,为本县(庐江县)佛教鼎盛时期”[40],而冶父山佛教尤盛。无怪乎顺治进士、庐江知县孙宏喆在《重建实际禅寺记》中言:“冶父梵宫之盛,甲于淮西,四方瞻礼重趼而至者,岁数千众计。”[41]清代以降,冶父山先后有星朗、南洲、松翁、龙文等禅师以诗作闻名于世,四者并称“冶父四诗僧”,“与唐之诸僧媲美”[42]。星朗禅师有《梅花诗百首》及杂诗若干首;南洲禅师有诗曰《借竹居集》;松翁禅师“少年博览群籍,尤工诗文书法”[43], 有《百八罗汉赞》《澹宁居诗集》《松和尚语录》鸣世;啸颠禅师(名龙文)能文擅诗,以诗会友,与徐毅甫交挚,有《送薛嵝》等遗世。除诗僧外,冶父山药僧之名遐迩。文华、常明、觉宏等禅师善医术,广识冶父山各类草药,常以医术济人,为药僧之最。

冶父山佛教系慧能南宗禅,然而,要具体理清冶父山七十三位住持(主席)的宗派,并非易事。因为历代文献,极少具体记载他们的宗派。慧能南宗禅在中唐以后渐兴,成为禅宗主流,发展至晚唐,一花开五叶,传衍出五家七宗诸派。宋元以降,沩仰、法眼二宗逐渐衰弱,临济、曹洞、云门三宗延续至今,其中临济宗发展最盛,乃中国汉地佛教主流。冶父山佛教并非系南禅宗一宗一派,临济宗、曹洞宗在冶父山均有传承,这在《冶父山志》中可窥一二。卷三《重建实际禅寺记》云:“虽工有洪琐之不同,宗有济洞之不一,教有禅讲之不齐。”[44]卷五《宗派》载:“道川禅师乃南岳支下临济宗,星朗禅师则青原支下洞山宗,皆六祖曹溪(禅宗南宗别号)支派也。”[45]可见,冶父山传承法系并非单一的临济宗,曹洞宗亦有传承。

(二)文学史价值

“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46],“好古多游寺,怀山喜见僧”[47]。古往今来,灵山秀水向为文人墨客所青睐,加之文人、士大夫的崇古情怀,拥有灵山秀水的名寺古刹便成了文人外出游历的不二选择。冶父山的秀丽山水和浓厚的佛教文化促使历代文人墨客纷至沓来、流连忘返。观景礼佛、揽胜憩踪之余,也留下不少吟赞冶父的诗歌佳作。《冶父山志》收录诗歌105首。诗歌题材丰富,大致包括写景诗、宗教题材类诗以及描写文人生活类的诗歌。其中写景诗主要包括描写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两类题材,宗教类诗歌大致是关于佛教题材的,而描写文人生活类的诗歌主要包括游览、赠答类的题材。在《冶父山志》收录的百余首诗歌中,直接以“冶父山”“冶父”“宿冶父山”“游冶父山”等为诗名的诗歌几近半数。诗歌作者主要来自于两类人群:一是文人士大夫。文人士大夫是冶父山诗歌创作的主体,在《冶父山志》收录的105首诗歌中,近百分之八十的诗歌为文人士大夫创作。这些文人士大夫,或在当地为官,或是游宦外地的邑人。二是诗僧。“天下名山僧占多”,有文学造诣的僧人往往也会进行诗歌创作。在《冶父山志》收录的诗歌中,山僧创作的诗歌达21首之多,作者包括释道雄(星朗)、 释宏月(南洲)、 释宏荫(笠庵)、释宏徕(松翁)、释传德(升庵)、释传义(得机)、释兴渤(天涛)、释传元(梅岑)、释一灿(月岩)、释一运(灵枢)、释一剑(冶堂)、释常明(净根),他们都是冶父山的住持禅师。此外,在《冶父山志》收录的105首诗歌中,明代以前的诗歌寥寥无几,最早的诗歌当属南唐南豫州(治今合肥)刺史王元载[48]的《冶父山次韵》,明代诗歌22首,清代诗歌72首,民国诗歌亦是屈指可数。冶父山诗歌年代分布之所以呈现出如此态势,这与明清时期冶父山佛教的兴盛不无关联。这在1993年编修的《庐江县志》中可窥一斑:“清朝,为本县(庐江县)佛教鼎盛时期”[49]。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冶父山诗文的发展也是冶父山及其佛教兴衰的重要表征。

“诗僧以诗明禅,名士以禅入诗”[50],冶父山秀丽的山水与浓厚的禅意,赋予了冶父山诗独有的韵味。星朗禅师《三苏树》便是一首富有禅意的诗文:“古树龙蟠势接天,绿云遥映冶溪边,枝枝秀拔堪图画,几度回春不记年。”三苏树,“俗名木马筋,在寺门前万工池畔,宋景祐间已枯七载,川师至复荣,元至元间枯而再荣。是时师至,树久枯顿荣,人谓为‘三苏树’。”诗人笔下的三苏树秀拔亭立,洁净无尘,超凡脱俗,表达了其淡泊宁静、空灵圣洁的心境。如此富于禅意与诗意的诗文,在《冶父山志》中并非少数,读来不仅可以净化心灵,更能对冶父山的佛教文化底蕴有更深层次的解读。

景因诗更美,诗因景益彰。历代名流吟赞冶父的诗赋,使得山川增色。“山以诗名”,大量冶父山诗歌珍品的存世,为我们系统了解冶父山及其佛教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史料。

(三)灾荒史价值

《冶父山志》虽为寸纸之书,却保留了不少颇具史料价值的文辞。卷三《文辞》收录一篇记述蝗虫灾害的文章——《送虫文》。清康熙十年(1671),安徽省庐州府遭受严重蝗灾,庐江县亦是受灾地区。星朗禅师《送虫文》一文详细记载了此次蝗灾的始末,对蝗虫侵蚀庄稼一事记述的淋漓尽致。其文曰:“(蝗虫)潜入境地,恍如李愬之乘雪破蔡;公行疆圉,不异刘聪之啸兵寇洛。集当百万,胜苻坚淮上之投鞭;流毒三月,同项羽咸阳之纵火。且任意席卷,齿牙之利,凛乎又千军击刺之声;肆志狼餐,餮饕之象,居然有八荒并吞之势。茨梁之稼,消于众多之口。胼胝之苦,尽于俄顷之间。”[51]在文章中也描述了蝗灾之后黎民百姓的悲苦:“凡兹邑人,莫不四顾潸涕,一望悴颜,皆欲奋戟摧肝,操戈涂脑。”[52]此次蝗灾在康熙《庐江县志》中亦有记载。靳辅(康熙十年初任安徽巡抚)在《旱蝗告城隍文》中曰:“近闻该府境内蝗蝻复生,将来恐滋害于稼穑…”[53]。蝗虫灾害常伴随旱灾出现,干旱使蝗虫大量繁衍,迅速生长,进而酿成蝗灾。蝗灾的出现给庐江县乃至庐州府地区的社会经济造成了巨大的破坏,这些自然灾害的文字记载是庐州地区的灾荒史研究的重要史料,为灾害史研究提供了理论依据。而山志史料也能与其他史料相互印证,实现史料互证,可达到补其他史料之不足的效果。

三、结语

陈诗所撰《冶父山志》六卷,“叙事翔实,文笔渊雅,识者称之”[54]。虽为居士晚作,却颇具史料价值,其对山僧、宗派、风景名胜、诗词歌赋、殿寺碑铭的记述尤为详细,为宗教史、文学史、灾荒史等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史料基础。此外,是志“既以存史,又资旅游开发,更利丛林寺院的振兴。”[55]山志的编纂与旅游开发有着密切关系。从某程度上来说,山志编修时,便潜意识地为旅游服务,这在《冶父山志》中就有体现。如《冶父山志》卷一《名胜》记载冶父山时,就提及“登山之路有三:自县西来,取捷径者,必由诸葛岭;若自县北来……若自县东来……”[56]。同时,山志的编修对旅游开发具有强大的向导功能。山志对山川名胜的详细记载,为我们对景点的开发和挖掘提供了重要保障。

注释与参考文献:

[1][3][5][56]陈诗:民国《冶父山志》卷一《名胜》,民国二十五年木刻本。

[2][32](清)宋志灵:《募修无量殿序》,民国《冶父山志》卷三《文辞》。

[4](清)穆彰阿《(嘉庆)大清一統志》卷一百二十二《庐州府》,四部丛刊续编景旧钞本。

[6](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卷二十六《江南八》,清稿本。

[7](清)吴宾彦修,(清)丁象临纂:康熙《庐江县志》卷三《山川》。

[8]关于陈诗的研究,可参见王思豪:《同光异军,皖派别帜——论旅沪诗人陈诗及其诗风》,《三江学院学报》2011年第2期;陈诗著,徐成志、王思豪编校:《陈诗诗集》,黄山书社2010年版。

[9]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庐江县委员会编:《庐江文史资料 第1集 潜川古今》,《庐江人物志》,1985年版,第181页。

[10](清)何绍基:《(光绪)重修安徽通志》卷一百九十五《官绩》,清光緖四年刻本。

[11](清)黄叔璥:《国朝御史题名》,清光緖刻本。

[12]吴保初:字彦复,号君遂,庐江沙湖山人,淮军名将吴长庆之子。

[13]闵尔昌:《碑传集补》卷十二《吴保初传》,民国十二年刊本。

[14]梁淑安主编:《中国文学家大辞典:近代卷》,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249页。

[15]钱仲联等总主编:《中国文学大辞典》,上海辞书出版社1997年版,第1268页。

[16]上海诗词学会“诗选”编委会编:《上海近百年诗词选》,百家出版社,1996年版,第29页。

[17]“地魁星”,乃《水浒传》一百单八将中排名第37位的“神机军师朱武”。

[18]戎毓明主编:《安徽人物大辞典》,团结出版社,1992年版,第606页。

[19]该书刻本现收藏于庐江县档案馆。

[20][22][29]陈诗:《冶父山志序》,民国《冶父山志》。

[21][55](清)吴宾彦修,(清)王方岐纂;吴少勋、高天信点校:《庐江县志:附冶父山志》,合肥:黄山书社,2008年版,第357页。

[23][24][25][26][27][28](清)释一剑:《原序》,民国《冶父山志》。

[30][40][49]庐江县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庐江县志》第三十章《宗教》,黄山书社1993年版,第762页。

[31][36][37][42][43][45]《冶父山志》卷五《宗派》。

[33](清)龚鼎孳:《冶父实际寺碑记》,康熙《庐江县志》卷十五《艺文》。

[34](清)王凤鼎:《星朗和尚塔铭》,《冶父山志》卷三《文辞》。

[35][38](清)吴宾彦修,(清)丁象临纂:康熙《庐江县志》卷十三《仙释》。

[39][41][44](清)孙宏喆:《重建实际禅寺记 》,《冶父山志》卷三《文辞》。

[46](南朝)萧统:《文选》卷二十二《招隐诗二首》,胡刻本。

[47](明)王鏊:《震泽集》卷一《赋诗·送僧归洞庭》,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48] 王元载,南朝宋下邳人,今江苏宿迁人。

[50]唐萌:《中国古代九华山诗研究》,安徽大学2013年硕士学位论文,第42页。

[51][52](清)释道雄:《送虫文》,民国《冶父山志》卷三《文辞》。

[53](清)靳辅:《旱蝗告城隍文》,康熙《庐江县志》卷十五《艺文》。

[54]汪培实:《跋》,民国《冶父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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