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颖,王守雪
(湖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黄石 435002)
鲁迅小说人物的命名艺术
张颖,王守雪
(湖北师范大学 文学院,湖北 黄石 435002)
在鲁迅小说中,有名字或称号的人物约二百余人,这些人物的名称反映了鲁迅高超的创作艺术,手法多样,特色鲜明。鲁迅小说人物的名字,从符号学观点看,是构成人物能指识别标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鲁迅小说思想的深刻性,可从人物命名上略见一端,人物名称在发挥着符号功能的同时,也折射出作家的价值取向和审美取向,联结着作者的话语系统和读者的期待视野。
鲁迅;鲁迅小说中的人物;命名
鲁迅《呐喊》、《彷徨》、《故事新编中》中一共有 33 篇小说,有名字或称号的人物约二百多个。鲁迅曾在《五论“文人相轻”——明术》中指出:“创作难,就是给人起一个称号或诨名也不易。假使谁能起颠扑不破的译名的罢,那么,他倘若创作,一定也是深刻博大的作者。”[1](P396)小说人物的命名作为专有名词,对小说来说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它不仅贴切内部文本,甚至成为作家创作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索绪尔说:“语言是一种表达观念的符号系统,”[2](P37)而人物名称是浓缩了的语言的文本,即人物的名字也是一种特定的符号。罗尔巴尔特就明确指出:“文学的第三种力量,它的严格的符号学力量,在于玩弄记号,而不是消除记号,这就是将记号置于一种语言机器里,这种机器的制动器和安全栓都去掉了。”[3](P12)可以说,小说的人物命名就是一种特殊的记号,特别是对于主要人物来说,给人物贴上了独一无二的专有标签,寄寓了作者丰富的创作意图和情感表达。
鲁迅选择了属于他自己的符号系统——人物命名,来表达对国民劣根性的批判以及对国人的精神启蒙。人物名称在文学中不仅仅是一种书面符号,更是同人物形象塑造、情节发展一样,常常会借用比拟、反讽、象征等修辞手法,从而成为一种有意义的符号。“我们称之为‘修辞’或比喻、反讽的东西,实际上是语境的一种功能,人们不能从信息的形式中独自地把它确定下来。”[4](P38)也就是说这种修辞手法的运用必须要在特定的语境中才能达到他所要达到的效果。
(一)反讽
《祝福》里的祥林嫂,从字面意思来看“祥”字有吉祥的意思,但是名字并没有给她带来好运,她的婚姻遭变故,留有希望的孩子被狼叼走了,她活在悲惨的思想意识中,最后在本应祝福的傍晚不幸死去。祥林嫂名字中的吉祥与现实中的生活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里的语境之下既有对命运的反讽,也有作者的无奈和绝望之情。豆腐西施杨二嫂,《故乡》中是这样形容她的“但是擦着白粉,颧骨没有这么高,嘴唇也没有这么薄,而且终日坐着,我也从没有见过这圆规式的姿势。”[5](P505)西施本是形容美人,而这里的圆规式的美人,即是带有些讽刺的意味。
《狂人日记》中的“狂人”被世人看做疯子,这既是生理上的精神病人,实际上在心理上却是具有启蒙的先锋性,“狂人”这个名字放在具体的语境中来看即是故事极端的虚化概念,正是这种人物名称的虚实相生造就了文本的反讽悖论式的结构。《药》中的“康大叔”,康有健康长寿的含义,小说语境里的“康大叔”却是一个刽子手。《离婚》里的“慰老爷”,慰字有安慰的含义,而文本语境下的慰老爷是一个虚伪的人,是一个假装的调停者。至此我们看来,鲁迅所创造出的这些人物名称与他们所处的语境产生了极端的背离状况,“事实上,建立在一个现存的语境上的文学性,很可能是由于针对那种语境的某些符号的偏离引起的。”[4](P38)由此也是产生了反讽的效果。
(二)象征
鲁迅小说中具有象征意义的人物名称具有一定的厚重感,对社会具有特殊的指征意义。《药》中的被杀的革命党人夏瑜即是秋瑾,而小说中另一位不惜用烈士鲜血来为孩子治病的老汉姓华,代表的即是中华民族的所有百姓,以此来暗喻整个中国下层民众的愚昧无知和思想麻木。这里的华夏姓氏即是对整个中国国度的隐喻。夏志清指出“鲁迅在这篇小说中尝试建立一个复杂的意义结构。两个青年的姓氏(华夏是中国的雅称),就代表了中国希望和绝望的两面,华饮血后仍然活不了,正象征了封建传统的死亡,这个传统,在革命性的变动中,更无复活的可能了。”[6](P32)
孔乙己的名字象征着文化,作者将孔乙己设定了特定的参照系,他是一个介于短衫和长衫之间,没有生存能力,有着文人邋遢传统的读书人形象,这个人物名称即是落魄的旧式文人的共名。周作人指出“他本姓孟,大家叫他作孟夫子”[7](P21),“《孔乙己》的主角孔乙己,据鲁迅先生自己告诉我,也确有此人,此人姓孟,常在咸亨酒店喝酒,人们都叫他做‘孟夫子’,其行径与《孔乙己》中描述相差不多。”[8](P17)孔孟作为传统儒学的代表,这里作者用孔来替换孟,象征着中国的传统文化。作者描绘出了一幅可笑的落寞的知识分子形象,在孔乙己的名字上寄予了自己的情感,这未尝不是作者讲自己心灵的故事。孔乙己即象征着一个时代的一个文化,也是传统文化的牺牲者。
(三)双关
周作人指出“秀才的父亲是赵太爷,这与那‘假洋鬼子’的父亲是钱太爷都是有特别有意义的,这《百家姓》的头两名的姓氏既代表着权势又代表着中国士大夫的新旧两派……《狂人日记》中的赵贵翁也就是代表这派势力,(古久先生即是所谓国故与国粹,)《风波》中的赵七爷更显然是反动的遗老,所以是一伙儿的人。”[9](P6)这里提出来的古久,也有古旧的谐音,鲁迅当时是极力反对故国与国粹以及那种封建的遗老遗少,因此在他的小说中可以经常发现这种双关。
《阿Q正传》里的钱太爷的大儿子,上过洋学堂,后来留学东洋,被称作假洋鬼子,他的姓氏既指百家姓中的钱,也有资产阶级中以钱著称的资本主义。《祝福》里的鲁四老爷,作者称他为四叔,这里四叔既有辈分上的尊称,也有“四书”的谐音。在文章中,作者也明显暗示过四叔的书房里“只见一堆似乎未必完全的《康熙字典》,一部《进思录集注》和一部《四书衬》,”[10](P6)在这里四书即是传统文化的象征,四叔也是封建礼教的代言人。
鲁迅自身的文化背景以及留学经历都为他后来的创作经历注入了血液,作者用自己建立起的符号意象给读者带来新的审美视野。他笔下的人物名称包含了作者的情感以及话语的表征性。
(一)色彩与形状的感官
鲁迅一生都热爱美术,他对美术的追求对他的文学产生了影响并在作品中留下印痕。这体现在鲁迅对色彩、明暗、形状极为敏感,他用文字创造出了一个奇妙的视觉世界。他的视觉总体是暗淡的,他喜欢那种对比的,大块的色彩,特别喜欢腥红的颜色,但是鲁迅不喜欢红鼻子,每次一提到红鼻子,感觉文章中谈话的气氛都没有了。无论是《铸剑》里通红的小鼻子,还是《明天》里红鼻子老拱,《示众》里赤膊的红鼻子胖大汉,鲁迅都表现出了他的厌恶之情。他还极喜欢用颜色来搭配人物名称,如红眼睛阿义,蓝皮阿五,灰五婶,这些都是象征国民劣根性的人,这里的灰色大概是指国民的灰色性格。周作人就指出来过“蓝皮阿五和红鼻子老拱都只是一般的二流子。”[7](P40)《铸剑》里出现了“黑色的人”,黑须黑眼睛,这个黑色的人被鲁迅命名为“宴之敖者”,这是鲁迅的笔名。在这个名字上,鲁迅倾注了他自己的鲜明个性。黑色是鲁迅喜欢的颜色,这个颜色寄予了他的生命存在形式。
鲁迅还喜欢用一些形状性的词来描绘人物名称,如《长明灯》里三角脸、方头,《伤逝》里鼻尖的小平面,《示众》中的胖大汉,《明天》中的红鼻子老拱,《离婚》中的蟹壳脸、尖下巴,这些名称都是抓住了人物典型的外貌特征和生存状态。作品中的色彩和形状描绘浸入了作者的主观情感,才使他创造出了一系列的扁平人物,表现出了作者敏锐的感官精神气质。
(二)地域色彩
鲁迅笔下的人物名称具有一定的地域特色,作者家乡浙东绍兴地区的特色尤其突出。何晓明在《姓名与中国文化》一书中说:“因为语言、习俗的不同,各地人名往往有特别的常用的常用字……使用汉语吴方言的绍兴地区,好用‘阿’字,如阿娟、阿芳、阿林。鲁迅正是依次习俗,创造出阿Q这一文学史上的经典人物。”[11](P23)鲁迅笔下还有阿发、阿昭等的命名,这些都是鲁迅依据当地的习俗来命名的,还有一些地方风俗喜欢用孩子诞生时的体重命名,既简单又方便。鲁迅在《风波》中写道:“这村庄的习惯有点特别,女人生下孩子,多喜欢用秤称了轻重,便用斤数当做小名。”[5](P492)很多情况下,这一小名就跟了人物一辈子。周作人也提到过“九斤以至六斤这四代的名字本来是开玩笑的,但说明云:‘这村庄的习惯有点特别,女人生下孩子多喜欢用秤秤了轻重,便用斤数当作小名。’这却说的是事实,而且也还很普遍的习惯。”[7](65)鲁迅巧妙的利用浙东民间这一特殊的取名习俗,并且按照几代人的斤数递减的状况来映照文中“一代不如一代”的话语。
除了浙东绍兴地区,鲁迅笔下的人物名称还有北方地区的特色,周作人指出“华老栓的名字别无多大意义,它还是从小栓来的,在北方是普通,栓的意思是缚或系,恐怕小孩养不大,给他取这名字,有如乡下的挂牛绳,但在绍兴市没有。”[6](P34)“单四嫂子,这名称是北京式的。”[7](P37)“在《肥皂》从四铭的儿子学程小名栓儿这一点看来,可能这是北京,因为这种小名是北方所独有,“栓”字解作“系缚”,取留住之意。”[7](P222)“从郭老娃和阔亭的名字看来,应当是在北方,鲁迅曾屡次说及北京或是河北人喜欢用‘阔’字做名号,是南边所没有的。”[7](P226)由此看来,鲁迅所取的这一些名称都是他所熟知的地方风俗,纵观他的生活经历,鲁迅也是基本在北方地区,除了他的家乡江浙地区,正是鲁迅了解这些地域风俗,才使得人物的命名意蕴更加丰富。
(三)自传性质
从鲁迅构思小说人物的习惯来看,他笔下的人物大都有生括中的原型。原型自然也有自己的名号。鲁迅把生活中的人物写进小说时,小说人物的名字是对原型人物的名字加以改造的结果。布斯就提出过“隐含的作者”这一概念,“这个隐含的作者始终与真实的人不同,——不管我们把它当做什么——当他创作自己的作品时,他也就创作了一种自己的优越的替身,一个第二自我。”[12](P167)也就是说,作者在创作的时候会受到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影响,因此不自觉的在人物名称中投射出现实的影子。
周作人就对鲁迅小说中的人物做过一系列的探究,如孔乙己和孟夫子、单四嫂子与单妈妈、阿Q与阿桂、闰土与运水,普梯恩大夫与狄博尔大夫,这里小说人物的名字与真实原型的名字都有一定的关联。在《明天》里,周作人提出“医生何小仙的姓名也显示与为鲁迅的父亲医病的何廉臣(《朝花夕拾》中称作陈莲河)有联带的关系,《狂人日记》里的医生也是姓何。”[7](P38)“这闰土本名章运水,小说里把土代替了水字,闰运是同音的,也替换了,在国音里闰读如润,便有点隔离了。”[7](P72)方玄绰也是带有自传色彩,“玄”有看不到结果的意思,“绰”有缓慢的含义,这是一种庸长琐碎的人生,周作人指出,“方玄绰是做教员兼做官的,这一点也是著者自序。”[7](P154)这里的方玄绰即是抱有中年心态,这与作者当时的某一阶段的生活状态是互相关照的。
人物名称具有能指与所指的功能,根据索绪尔的观点,每一个符号都是由能指和所指组成, 对于文字语言符号来说,能指就是我们看到的文字,如文本中的人物名称。所指是符号在其使用者心里的表象,完全是符号使用者的心理活动,即符号所表示的是概念,也就是说所指不是一桩事物,而是该事物的心理表象。我们能够通过人物名称,放在具体语境中,找到它的价值。
(一)提示人物身份
阿Q,卑贱至极的小人物,一个游民式的,脱离土地的人。阿Q的卑怯,是碰见强者以弱者自居,碰见弱者以强者自居,这也与他的名字相呼应。周作人指出“据著者自己说,他就觉得那Q字(须得大写)上边的小辫子好玩。”[7](P87)夏志清指出“阿Quei(这个名字被缩写为阿Q,因为作者固弄玄虚,自称决定不了用那一个做Quei音的中国字)是清末时中国乡下最低贱的一个地痞”[6](P34)。在《阿Q正传》里阿Q欺压小D和王胡以取得精神上的满足,这个Q有国民劣根性的概念,同时用字母命名,这也是当时作家的意识风气。还有一类名称反映了读书人的身份,如《肥皂》中四铭、学程、道统、薇园,《白光》中陈士成等。
鲁迅小说中还出现了大量以“爷”称呼的人物,这里爷的叫法也是有讲究的。如《药》里的“驼背五少爷”、《离婚》里的“尖下巴少爷”,这里是当时的一批遗少,《祝福》里的“鲁四老爷”、《风波》里的“赵七爷”、《药》里的“夏三爷”,这里的“爷”即有些遗老的意味了。《阿 Q 正传》里的“赵太爷”、“赵大爷”,这里指的是家庭中年龄最大、辈分最高的男性长者。还有一类名称如《长明灯》里的“社老爷”、《离婚》里的“慰老爷”,这里是对这类较有权势的人的畏惧。“爷”还表示对中国古代帝王将相和对历史人物的尊称。如《奔月》里的“逢蒙老爷”、《理水》里的“文命少爷”、“舜爷”、“禹爷”;《采薇》里的“比干王爷”。是对历史人物的称呼,表示贵族王权身份。鲁迅小说中为人物选用这些姓氏,是作者为人物社会地位所做的设定。
(二)反映人物性格
人物姓名虽然按照一定的方式来命名,但有一部分名称和人物的性格以及作者对人物的看法是相照应的。如《药》里的“红眼睛阿义”,“红眼睛”本是牢头阿义的外部特征,可是他骨子里面更是得了红眼病,连死尸身上的衣服他都要剥走,这里用红眼睛鲜明地刻画了阿义见钱眼开、贪婪的本性。“义”本是忠义的含义,这里联系具体的语境即是指阿义的愚弱本性。《药》里还有一个人物,驼背五少爷,少爷养尊处优,不劳动,所以容易驼背,这里即是刻画了一个游手好闲、中日懒散的性格的人。
鲁迅还非常注意人物名称与人物精神的吻合。他在《漫谈“漫画”》一文中指出:“漫画的第一件紧要事是诚实,要确切地显示了事件或人物的姿态,也就是精神。”[1](P241)同样人物命名也是一样,要显示出人物的本质特征是最难能可贵的。“这正如传神的写意画,并不细化须眉,并不写上名字,不过寥寥几笔,而神情毕肖,只要见过被画者的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谁;夸张了这人的特长——不论优点或弱点,却更知道这是谁。”[1](P394)一个好的人物名称就是具有这种传神的效果,人物名称只是表达主体所运用的表达手段,但是所指已经超出了语言本身。
(三)展开历史文化的话语空间
姓名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对姓名的研究是一个重要方面。鲁迅在《故事新编》的命名中汲取了大量的古典文学传统方面的营养。在《故事新编》中的人物名称大量采用了古代人物名称,使得人物的名字很有历史感。《故事新编》一共八篇,涉及的人物主要有女娲、后羿、嫦娥、大禹、伯夷叔齐、眉间尺、孔子老子、墨子、庄子等。鲁迅从众多的神话传说和历史故事中挑选出了这些原型人物,再加以艺术化处理作为小说人物,体现出了鲁迅独特的文化视角。
传统命名中有一项必不可少的文化就是阴阳五行命名。关于闰土的名字,鲁迅《故乡》中就提到过:“我早听到闰土这名字,而且知道他和我仿佛年纪,闰月生的,五行缺土,所以他的父亲叫他闰土。”[5](P503)闰土这个名字的由来就是阴阳五行命名在文学中最典型的体现,这种取名的方式也是我们传统文化中所独有的。伊黎云就提出过这样的观点“姓名是一种文化。因为每一个民族都有长期积淀起来的传统文化,每一个民族的姓名都在折射着自己的传统文化。”[13](P5)一个人物名称承载着文化的传承,这样使得名称的所指的外延在不断扩大。
(四)强烈的标志性便于读者接受
文学作品中人物的名字,一般都与人物同时出现,有时甚至会使读者产生一个预设的形象概念。一个好的人物名字往往具有认知功能,它不仅能够反映人物性格气质、身份地位,还能激发读者的艺术想象力,获得审美享受。我们读完鲁迅的小说,一些特定的人物的名称很快就能被我们记住,而读者之所以能够很快接受这类名字,就在于它很好地暗合了读者对于人物的身份认同。
鲁迅小说里的人物,无论是主角与配角的人物命名,个体与群众的人物命名还是男性形象与女性形象人物命名都是依据读者所接受的文化认同所设定的。人物名字是人物本质的外化显露,名字总会给读者留下一个形象暗示,鲁迅小说里最经典的人物名称阿Q,这样的人物名称会激发读者产生概念化的想象。鲁迅在《五论“文人相轻”——明术》中就明确指出名称对于读者的重要性,“因为读者大众的对于某一作者,是未必和‘批评’或‘批判’同仇敌忾的,一篇文章,纵使题目用头号字印成,他们也不大起劲,现在制出一个简括的诨名,就可以比较的不容易忘记了。”[1](P394)可以说,一个优秀的人物名称要符合读者的审美心理和期待视野,才能被读者认同和接受。
结语
鲁迅在《我怎么做起小说》中指出:“总之是,要极省俭的画出一个人的特点,最好是画他的眼睛。”[14](P527)他笔下的人物名称仿佛就是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人物身上最本质的东西。鲁迅小说人物的名字,从符号学观点看,是构成人物能指的识别标志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鲁迅小说思想深刻,可从人物命名上略见一端,人物名称在发挥着符号功能的同时,也折射出作家的价值取向和审美取向,联结着作者的话语系统和读者的期待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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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舟舵]
2016-07-12
张颖,女,湖北黄冈人,研究方向为中国现当代文学;王守雪(1963-),河南省滑县人,湖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20世纪中国思想与文学。
I2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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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238(2016)03-0084-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