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外交、实践:中国宗教“走出去”的三个理论面向

2016-02-03 18:48廖翔慧
自然与文化遗产研究 2016年6期
关键词:走出去外交战略

廖翔慧

(川北医学院管理学院,成都 637007)

文化、外交、实践:中国宗教“走出去”的三个理论面向

廖翔慧

(川北医学院管理学院,成都 637007)

在我国实施“走出去”战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进程中,中国宗教“走出去”的探索和探讨也同步跟进。文化战略、外交战略、宗教实践是中国宗教“走出去”研究的3个理论面向。

文化;外交;宗教“走出去”

近十年来,以中国宗教“走出去”为主题的学术活动及学术成果日渐增多,中国宗教“走出去”成为一个持续发酵、升温的议题。本文对现有关于中国宗教“走出去”的研究成果进行归整,现有成果主要围绕3个层面:文化战略层面、公共外交层面和宗教实践层面进行。

1 文化战略视角下的中国宗教“走出去”

从文化发展战略的角度讨论中国宗教“走出去”,主要以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卓新平研究员为代表。

2008年,卓新平在《“全球化”的宗教与当代中国》[1]中,提出中国宗教应该为中华民族的发展和中华文化的复兴做出贡献。他认为中国文化自觉、自知、自立已成为当前热门话题,宗教文化是中国文化的主要组成部分,宗教作为一种文化资源和精神力量在当今文化重组或文化融合中正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甚至成为文化战略中的关键因素。在今天不同文化的相遇中,文化的冲突及其软实力的较量已空前激烈,宗教作为独特的精神资本,在当今社会形势的发展上应起到重要作用,宗教研究必须涉足宗教在当代世界中的重要社会及文化问题。

2012年,卓新平在《国际关系中的宗教文化战略》[2]中,提出中国的国际政治、文化关系有被孤立、包围的危险,反华势力的一个重要攻击缺口就是针对中国的宗教状况,宗教“走出去”既能展示今天中国宗教全面发展的新姿,又会极其自然地为我们在宗教信仰自由、人权等方面所面临的外在压力减压。我们对宗教文化战略的意义认识不够,使我们失去了一些顺利走向世界、融入国际社会的机遇。

2013年,卓新平在《中国宗教与文化战略》[3]中,提出中国社会需要一种中华文化精神的重振。他认为,中国在文化上的软实力很难与政治、经济的硬实力相平衡,实现中华民族复兴的“中国梦”必须建设优秀传统文化传承体系,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其中不可避免地要包括信仰及宗教因素。目前中国文化战略中尚没有宗教文化的地位,文化软实力构成中没有考虑宗教的因素。文化战略的思考首先必须基于对文化的理解、判断和把握,把重点放在文化精神的塑造及弘扬上,这自然会涉及文化领域的宗教、信仰等方面。如果否认中国古今的宗教存在,就会在找寻中华文化自知、自觉时失去自我,眼看其他文化思潮进入、占领这一人为形成的文化真空,却无所作为,这种文化真空的出现并不是耸人听闻,而乃潜藏的危机。我们应该从全球化宗教研究的意义上来分析中国当代宗教问题,以此阐述中国文化战略构设中对宗教意义的认知和对宗教功能的考虑。从中国文化战略的角度来考虑,宗教作为政治力量应该成为政治力量的组成部分;宗教作为社会系统应该成当今和谐社会的有机构建;宗教作为文化传承应该成为弘扬中华文化的积极因素;宗教作为灵性信仰应该成为重建精神家园的重要构成。宗教信仰已成为国际交往,国际关系中的一个重要因素,我国文化“走出去”战略必须有宗教的参与,要推动具有中国特色的宗教文化主动积极地“走出去”,在总体上对宗教在中国对外战略发展中的意义仍然认识不够。

此外,何其敏教授对宗教与文化战略也有探讨,她在2014年撰文《宗教与文化战略关系初探》[4],提出文化战略既意味着“走出去”的文化软实力外功,也包含有增强自身软实力的内功,从民族宗教学研究的角度,考量国内文化布局与文化发展战略应有重要的价值。

2 公共外交视角下的中国宗教“走出去”

从公共外交的角度探讨中国宗教“走出去”,主要以复旦大学美国研究中心徐以骅教授为代表。

2011年,徐以骅在《全球化时代的宗教与国家关系》[5]一文中,提出宗教已成了国际舞台上各方争抢的资源,中国宗教还不具备国际学理对话的充分能力。

2012年,卓新平等在《对话宗教与中国对外战略及公共外交》[6]中,提出宗教仍是中外之间相互认知水准最低、信任赤字最大、分歧最为严重的一个领域。宗教目前基本上是中国外交中的“负资产”,这不仅制约了我国积极正面的国际形象的塑造,也是我国实行“全面走出去”战略、开展全方位外交进程中的短板。宗教因素已成为各国国家安全和对外政策的主要考量之一。全球的华人宗教信徒或“信仰中国”的海外版图,以及我国多元通融的宗教传统实践,是中国可与世界上任何宗教平等相处和交流对话的巨大资源。要充分发掘宗教作为中国外交重要资源的潜力,化被动为主动,积极向海外投射中国的宗教影响力。

2014年,徐以骅在《宗教与中国对外战略》[7]中,提出宗教已然成为各国国家安全与对外战略考量中不可回避的重要因素,中国宗教基本上是中国外交中的负资产而非软实力和正能量,如何把宗教从中国国际战略的负资产变成软权力,实现宗教与国家总体外交的良性互动,是中国和平发展以及民族复兴进程中具有全局意义且亟须面对的一项战略选择。

此外, 2014年,蒋坚永等在《发挥宗教独特优势 推动中国宗教走出去》[8]中,提出中国宗教要发挥独特优势,进一步“走出去”,在文明交流互鉴中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更好地发挥民间外交、公共外交和人文外交的作用。刘金光在《东南亚宗教的特点及其在中国对外交流中的作用》[9]中,提出宗教在国际关系中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要充分认识宗教在东南亚国家发展中的积极作用。贾付强、刘娑在《冷战后的中韩日佛教友好交流会议》[10]中,提出宗教是一种有效的公共外交资源,中国拥有丰富的宗教资源,在开展宗教公共外交时,应保持宗教自信。

2015年,郑筱筠在《发挥宗教在对外交流中的战略支点作用》[11]中,提出宗教在全球化治理体系中的作用日益凸显,应该前瞻性地审视我国宗教的区位优势,开拓多渠道的宗教对外交流。薛树琪在《创新思维推动我国宗教领域公共外交工作》[12]中,提出由于受多方因素的影响,我国宗教领域的对外交流尚难满足国家外交的总体需求,我国宗教界表现出了“走出去”,在国际舞台服务国家的强烈愿望。王健、漆凌云在《中国宗教故事的国际传播策略》[13]中,提出在宗教文化是国家软实力的一部分,在国家总体战略和外交战略中占有重要地位,中国宗教故事的国际传播应纳入国家文化外交大棋局。

3 宗教实践视角下的中国宗教“走出去”

从宗教实践的角度讨论中国宗教“走出去”,主要以宗教界知名人士为代表。中国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天主教5大制度性宗教均对本教派如何走出去做了总结和展望。

2014年,释明生在《佛教对外交流的历史、现状以及展望》[14]中,提出中国佛教本身就是一部国际交流的史书,新中国成立以后,中国佛教界主动向外拓展,表现在建寺安僧、开展法务法会、提出“黄金纽带”、举办世界佛教论坛、加强港澳台联谊等活动中。释明生在《中国佛教要主动走向世界》[15]中,提出与亚洲佛教信仰国家的海外推广力度相比,中国大陆佛教界的海外传播能力还需进一步提升,佛教界如何做好丝绸之路上的佛教文化交流是我们的新课题,佛教界要自觉担当、塑造品牌、拓宽思路、创新交流平台、培养佛教人才。

2012年,王作安在《重视道教文化建设》[16]中,提出随着中国在世界上的地位不断上升,包括道教在内的中国传统文化走向世界是必然趋势,道教界在这方面责无旁贷。2014年,牟钟鉴在《道教能够为中华文化的复兴做出重要贡献》[17]中,提出道教是中华道文化的主要载体,可以依据《道德经》的智慧,创新道教的教义教理,推行刚柔相济的和平外交,从容应对复杂多变的局势,赢得广泛的友谊与支持。2014年,尹志华在《“道行天下”:让道教文化走向世界》[18]中,提出推动道教文化走向世界,应该借助《道德经》的广泛影响、以术弘道、组织翻译道教经典、建造弘道中心、参加国际会议。2014年,郭承真在《中国伊斯兰教走出去的成功实践》[19]中,提出中国伊斯兰教倡导友好交流,努力探索走出去的思路、方法,有许多的成功实践,表现在以朝觐为依托,走出去宣传新中国,参加不同领域的对外友好往来,发挥民间外交作用,参加国际会议,发出中国伊斯兰声音,创新走出去的途径,拓展走出去的渠道。郭承真在《国际视野下的中国伊斯兰教走出去战略》[20]中,提出中国伊斯兰教走出去面临不少困难和挑战,表现在缺乏外事人才,缺乏资金,缺乏走出去的长远战略和创新思维,建议官方出访团中能有伊斯兰教界知名人士参加,把握对外交往中的主导权和主动权,把伊斯兰教协会工作思维转变到全国伊斯兰教界外事工作思维。

关于中国基督教“走出去”的探讨如下:2014年,阚保平、顾梦飞在《中国基督教的对外交往与“走出去”》[21]中,提出中国基督教的对外交往既是教会和信徒之间的团契,也是我国民间外交的组成部分,中国教会通过举办圣经事工展、与海外教会举办双边高层论坛等方式,取得了较好的效果,目前,中国教会在普世教会中的地位和参与度与我国在国际上树立的负责任大国形象还不相称,中国教会需要进一步主动“走出去”。

2014年,郭金才在《中国天主教:向世界传递和谐之音》[22]中,提出宗教是跨越国界、民族和文化的精神力量,中国天主教不仅要注重与传统天主教国家、与世界各国天主教会对话交流,也要注重与不同宗教之间的对话交流,形成共识、增进合作。

4 结束语

在中国实施“走出去”战略,以实现中华民族全面复兴的宏伟事业中,中国文化“走出去”势在必行。中国宗教在中国文化“走出去”中又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作用,目前对于中国宗教“走出去”的研究主要集中于文化战略、对外战略以及宗教界自身的探讨。但是,要实现文明的交流互鉴,共同繁荣,中国宗教“走出去”的探讨绝不仅限于此。

[1] 卓新平.“全球化”的宗教与当代中国[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313,263,249,225,324.

[2] 卓新平.国际关系中的宗教文化战略[M]//徐以骅,邹磊.宗教与中国对外战略.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1-6.

[3] 卓新平.中国宗教与文化战略[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3∶1,2,3,7,10,201,220.

[4] 何其敏.宗教与文化战略关系初探[J].中国宗教,2014(3)∶19-21.

[5] 徐以骅.全球化时代的宗教与国家关系[J].世界政治与经济,2011(9)∶75-85.

[6] 卓新平,徐以骅,刘金光,等.对话宗教与中国对外战略及公共外交[J].世界宗教文化,2012(4)∶33-38.

[7] 徐以骅,邹磊.宗教与中国对外战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1,2,9.

[8] 蒋坚永.发挥宗教独特优势 推动中国宗教走出去[J].中国宗教,2014(10)∶28-31.

[9] 刘金光.东南亚宗教的特点及其在中国对外交流中的作用[J].华侨华人历史研究,2014(1)∶28-33.

[10] 贾付强,刘娑.冷战后的中韩日佛教友好交流会议[M]//徐以骅,邹磊.中国宗教走出去战略论文集.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5∶142-157.

[11] 郑筱筠.发挥宗教在对外交流中的战略支点作用[J].中国宗教,2015(10)∶43-44.

[12] 薛树琪.创新思维推动我国宗教领域公共外交工作[J].中国宗教,2015(10)∶32-33.

[13] 王健,漆凌云,中国宗教故事的国际传播策略[J].中国宗教,2015(8)∶65-67.

[14] 释明生.佛教对外交流的历史、现状以及展望[M]//徐以骅,邹磊.中国宗教走出去战略论文集.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5∶34-37.

[15] 释明生.中国佛教要主动走向世界[J].中国宗教,2014(10)∶35-36.

[16] 王作安.重视道教文化建设[J].中国宗教,2012(3)∶8-9.

[17] 牟钟鉴.道教能够为中华文化的复兴做出重要贡献[J].中国宗教,2014(5)∶22-24.

[18] 尹志华.“道行天下”:让道教文化走向世界[J].中国宗教,2014(10)∶39-40.

[19] 郭承真.中国伊斯兰教走出去的成功实践[J].中国宗教,2014(10)∶40-41.

[20] 郭承真.国际视野下的中国伊斯兰教走出去战略[M]//徐以骅,邹磊.中国宗教走出去战略论文集.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5∶55-61.

[21] 阚保平,顾梦飞.中国基督教的对外交往与“走出去”[M]//徐以骅,邹磊.中国宗教走出去战略论文集.北京∶宗教文化出版社,2015∶62-71.

[22] 郭金才.中国天主教:向世界传递和谐之音[J].中国宗教,2014(10)∶42-43.

Culture, Diplomacy and Practice: Three Theories of the “going out”of Chinese Religion

LIAO Xianghui
(School of Management, North Sichuan Medical College,Chengdu 637007,China)

During the process of the great rejuvena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 with the implement of the“going out”strategy, the Chinese religion is also explore and discuss“going out”as well. Cultural strategy, diplomatic strategy, and religious practice are the three theoretical aspect of the study of the“going out”of Chinese religion.

culture;diplomacy;religion“going out”policy

B9

A

廖翔慧(1972-),女,副教授,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宗教社会学、行政管理学。E- mail∶dzcszzs@163.com.

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重点项目“四川跨越发展中基督宗教的文化适应研究”(15SA00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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