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远
(玉溪师范学院,云南 玉溪 653100)
云南撒尼族音乐对中国钢琴创作的影响
——以《撒尼幻想曲》为例
路 远
(玉溪师范学院,云南 玉溪 653100)
云南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区,伴随着其特有的少数民族风情与文化传统,云南少数民族也形成了各种风格的音乐类型,其中撒尼族音乐便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少数民族音乐之一。云南撒尼族音乐对丰富我国音乐类型、为我国音乐发展提供创作源泉的同时,也对中国钢琴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表现在对撒尼族独具民族风情的音乐性的承袭上,也表现在其钢琴作品所表达的审美追求以及音乐背后所展现的情怀与风貌上。本文以《撒尼幻想曲》为例,从以上三个方面探讨云南撒尼族音乐对中国钢琴创作的影响。
撒尼族音乐;钢琴创作;影响
撒尼族聚居于云南石林地区,是神奇而古老的民族,撒尼族具有十分深厚的文化底蕴和十分丰富的民俗风情,其中撒尼族音乐也已多姿多彩的形式展现出不同的风貌。[1]《撒尼幻想曲》便是脱胎于撒尼族音乐的钢琴演奏曲目,从创作上看,《撒尼幻想曲》创作的各个部分都烙印着撒尼族音乐的痕迹。首先,《撒尼幻想曲》中的音乐元素构成,以及这些构成所形成的总体音乐风格与撒尼族的音乐风格具有相似之处,一些曲调的构成甚至直接来源于撒尼族传统的民族乐调;其次,《撒尼幻想曲》表现出与撒尼族传统音乐相同相近的审美意趣与美学追求,在钢琴与传统撒尼族音乐的对比中我们不难看出两者在美学范畴下的同根同源性;第三,《撒尼幻想曲》对撒尼族社会风貌以及民俗文化等方面也同样是有所体现的,《撒尼幻想曲》与传统撒尼族音乐一起,对神奇而多彩的撒尼族文化世界进行了有效的反映、重现和构筑。下文我们将从以上三点分别进行详细论述。
撒尼族传统音乐影响我国钢琴创作的最直接的体现便是在其音乐性上,从整体风格上看,受撒尼族传统音乐影响的钢琴创作作品,在音乐感受上会首先产生共性,撒尼族传统的音乐风格或显性或隐性地出现在以《撒尼幻想曲》为代表的钢琴作品中,两者虽然具有不同的音乐形式,但却具有相同的音乐元素。[2]
首先在整体音乐风格上,同其他由我国民歌改编而来的钢琴曲作品如《红头绳》、《山丹丹开花红艳艳》等作品一样,从钢琴演奏的总体风格上我们可以明显感受到浓浓的民歌气息。无论是明快清晰的主线旋律还是跳跃欢快的演奏形式,都同我国少数民族歌曲的表达有异曲同工之妙,钢琴的叙述将民俗音乐和民俗歌曲进行了一定的包装和处理,使得原本具有原生态风味的作品曲调旋律变得严整和正式。《撒尼幻想曲》从一开始便使用一种“吟唱式”的演奏方式,用民歌的处理方法来演奏,从音乐整体风格来开具有浓厚的中国风味与民族风味。
其次在音乐整体节奏与节奏变化上,《撒尼幻想曲》整体节奏风格是轻快活泼的,从曲目的开篇便以轻快的连音与跳音构建了轻灵、活泼的音乐节奏,这与撒尼族一贯的音乐节奏是十分相近的,撒尼族的音乐常常用来伴舞,因此节奏感很强,同时节奏也较为欢快,在《撒尼幻想曲》中,通过对节奏的处理使得钢琴曲中所具有的整体音乐节奏与传统撒尼族音乐的节奏一脉相承,在演奏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感受到载歌载舞的场面以及鲜明的具有民族特色的音乐节奏。
第三在音色上,虽然《撒尼族幻想曲》所使用的乐器是钢琴,但这里的钢琴已不仅仅作为一种单独的乐器而存在,而是受到传统撒尼族音乐风格的影响,具有了弦子、二胡等乐器的音色。众所周知,撒尼族是云南少数民族之一,撒尼族的音乐始终是其整个民族其引以为傲、引以自豪的文化符号,因此,撒尼族的音乐往往功能也与其他音乐形式有所不同,带有其民族自身所需要的社会功能,比如撒尼族传统节庆、礼仪、祭典等场合所需要作为重要陪衬的撒尼族音乐,便具有了伴奏性的功能,他的音乐形式自身便带有舞蹈的色彩,而在《撒尼幻想曲》中,曲目一开始便通过跳跃的音符将这种独特的音乐风格展现出来,我们在鉴赏《撒尼幻想曲》时,便可以感受到其具有的浓浓的舞蹈色彩,这无疑是撒尼族音乐对我国钢琴创作影响的重要佐证。
撒尼族音乐对我国钢琴创作的影响,首先便体现在音乐性上,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音乐作品所有的表达,包括表面表达与音乐灵魂问题的表达,都是需要通过音乐作为介质和手段来进行的,因此谈及撒尼族音乐对我国钢琴创作的影响,其最为直观的体现便是上文所提到的各个种类的音乐性的问题。撒尼族音乐影响着以《撒尼幻想曲》为代表的钢琴作品的整体风格,并同时在节奏上对其进行了承袭和借鉴,并且追求相同或相近的音色。[3]可以说,在音乐性方面,撒尼族音乐对我国相关钢琴作品的创作进行了较为深入和有效的渗透。
民俗音乐与钢琴作品在美学风格上的差异是较大的,撒尼族音乐同《撒尼幻想曲》就美学风格的差异来说,也是如此,作为原生态民俗音乐的撒尼族音乐,所具有的是一种淳朴、原始、热情的美学风格,而演化为如《撒尼幻想曲》在内的钢琴演奏曲目之后,其所具有的美学风格也便随之转变,成为一种追求和谐统一、完美典雅的艺术形式。[4]然而即使在外在美学风格并不相同,发生较大转化的前提下,撒尼族音乐仍然在审美追求上深深影响了我国相关题材的钢琴创作,包括《撒尼幻想曲》在内的撒尼族钢琴曲,承袭了其本民族所特有的美学观念,并提出相应的美学追求,这与撒尼族传统音乐无疑是一脉相承的。
撒尼族传统音乐具有情感美,研究资料显示:“撒尼青年男女谈情说爱,不跳舞、不唱歌、不讲话、就是借助竹备和树叶来倾吐彼此的爱慕之情。约会时,小伙子使用竹笛,吹奏出高亢、洪亮的曲调;小姑娘则用一片树叶,吹出优美的曲调回答对方,竹笛和树叶帮助他们成为恩爱的侣伴。”[5]这种情感之美的追求在《撒尼幻想曲》中也以耐人寻味的表现展示出来,琴曲的主旋律像在诉说一件欢乐的事件,演奏者在演奏过程中手指在琴键上来回滑动,借以模仿这种懵懂又美好的情感传递方式,并借以表达相互之间的爱慕之情,从而形成撒尼族民歌特有的审美意趣。
撒尼族传统音乐追求自然之美,这与云南其他许多少数民族聚居地区的普遍美学观念是相似的,云南少数民族聚居地区常年山清水秀,撒尼族人民生活的地域也是自然风光旖旎多情,因此其包括音乐在内的各种艺术形式都有追求自然之美和歌颂自然之美的美学追求,在撒尼族传统音乐形式中,围绕着山水风情所表演的作品不在少数,这一种审美追求自然也影响到钢琴作品中,在《撒尼幻想曲》中,就专门有描写自然风光的段落,通过不同形式的音乐表现与不同的音阶构造,来展现不同形态的自然风光,在描述此类自然风光的过程中,同传统撒尼族音乐作品一样,都是以欢快、喜悦、歌颂、赞美的态度来对自然风光进行惬意的书写,这种对自然美的追求,是包括撒尼族在内的云南各个少数民族所特有的审美意趣,这种审美倾向被带入到钢琴创作之中,便形成了其特有的艺术风格。[6]
撒尼族传统音乐中的动态美同样也被带入到钢琴曲作品中,撒尼族的传统歌舞都十分具有活力,讲求灵动、热情,尤其在各种重大节庆场合,撒尼族人会展现出无比饱满的精神状态与永动不息的音乐情感,这种动态美来源于撒尼族长期以来形成的生活习惯与生活方式,源于社会生活,也源于山水,云南的山与水的灵性使得其具有动态之美,这也直接影响到其音乐风格,继而影响到受其影响创作的钢琴曲目。在《撒尼幻想曲》中,整个音乐的曲线是动态十足的,在赏析的过程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来自于山水之间的无穷的自然力量与生生不息的生命活力,这些动态因素通过连音、跳音以及琶音的形式,以快速的演奏方式展现出来,使得动态美充盈其中,仿佛置身山水,令人流连忘返。
撒尼族传统民俗音乐与钢琴作品具有不同的美学风格和共同的美学追求,钢琴的形态所展现出来的美学景观与原生态音乐所展现出来的艺术风格具有一定的差异,但他们背后所蕴含的美学追求却是同根同脉的,[7]包括通过滑音模仿青年男女求爱的哨声,来展现对人的情感美的向往与表达;模拟自然万物的声响来演奏对山水之美的追求;以及通过各异的音符处理形式和演奏形式来表现音符背后的动态美等等。可以说,这些美学追求是撒尼族传统民俗音乐对钢琴创作内部创作精神的影响。
除上文提到的两方面影响之外,对风俗与信仰的表达也同样是撒尼族音乐流传给相关钢琴作品的一笔宝贵财富,可以说,撒尼族音乐的灵魂正在于此,一切音乐的社会目的与功用也在于此,在体现风俗与信仰的过程中,撒尼族人倾注了太多的情感与精神,因此在其传统音乐作品中所反映出的相关内容,都是长期以来撒尼族音乐精神的凝结,这种凝结的音乐精神影响到钢琴作品的创作中,自然会成为其共同的价值追求与表现对象。
《撒尼幻想曲》中,时常采用音符对比的方式构造作品,在和声中,高声部出现的音在低声部中也会相应出现,两者进行了一种非常规的融合,继而形成了十分复杂而又涵韵丰富的曲调。在这里我们可以将其理解为对其神话信仰的表达,撒尼族有关于阿黑哥和阿诗玛的传说,和声的双方可以看做是两者的化身,两者在《撒尼幻想曲》中不断地交接呼应,象征着两者的心意相通与心灵交流,而整个钢琴曲所展现的音乐形态,则像是一部关于两人爱情故事的传说传记,通过和声音响来将这部传记进行书写。
对于这一传说故事的表达,在撒尼族传统音乐中自然是早有先例,撒尼族人喜欢用大三弦、月琴、笛子、三胡等乐器,向心上之人表达爱意,与其说这是一种民俗传统,倒不如说这是一种文化信仰,它受传说故事的影响而深入人心,并因此形成了音乐形式,这种音乐形式从起初自发的、较为自由的体例逐渐发展,直至形成一种撒尼族的音乐惯性,并影响到撒尼族相关的钢琴作品创作中去,可以说这整个过程都源于撒尼族的文化风俗与神话信仰。
除此之外,在《撒尼幻想曲》中我们还不难发现表达其他撒尼族人习俗与信仰的段落,与表现这一神话故事的方式相同,其他这些习俗与信仰的表现,也是直接借鉴撒尼族传统音乐中对相同问题的表达方式,并加以些许改进,形成属于钢琴曲的独特风貌,但是深究其内部,会发现其音乐的灵魂是没有发生改变的。
在《撒尼幻想曲》等钢琴曲作品的创作中,人们将撒尼人民在其民俗音乐中表达风俗信仰的方式融入其中,使钢琴曲目用不同的方式表达出相同的内容,在这一过程中,《撒尼幻想曲》等钢琴曲作品从撒尼族传统音乐形式中汲取反映风俗与信仰的方法,这无疑便触摸到了撒尼族音乐的灵魂,因此,在撒尼族音乐影响下所产生的钢琴作品,才深深烙印着撒尼族音乐的影子,无论形式如何变化,其音乐的核心与灵魂都将岿然不动、屹立不倒。
纵览全文,我们不难看出云南撒尼族音乐对丰富我国音乐类型、为我国音乐发展提供创作源泉的同时,也对中国钢琴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这种影响不仅表现在对撒尼族独具民族风情的音乐性的承袭上,也表现在其钢琴作品所表达的审美追求以及音乐背后所展现的情怀与风貌上。《撒尼幻想曲》只是其中的一个较为典型的个例,类似的影响还体现在其他各类不同的曲目之中,也同时存在于其他不同民族的民俗音乐传播过程中,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不仅有助于我们研究撒尼族音乐的传播与发展,也同时为我国民俗音乐研究指出了一个新的关注点,即通过钢琴作品等现代艺术形式来管窥我国民俗民族音乐缤纷多彩的古老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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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赵年.论彝族烟盒舞曲及其特征[J].民族音乐,2013,(04).
[3]曾茜,晓伟.彝族民间音乐“跳乐调”[J].民族音乐,2013,(01).
[4]史佳尼.心声与新声的交融——钢琴独奏曲《撒尼幻想曲》的文本识读[J].音乐时空,2012,(10).
[5]杨惠忠.彝族民间音乐中“偏音”的特点及其运用[J].民族音乐,2008,(05).
[6]解珺然.阿细跳月与撒尼大三弦舞(上)——两个彝族支系音乐、舞蹈及文化语境的比较研究[J].中央音乐学院学报,2008,(01).
[7]杨佳君.浅析云南彝族民间音乐的发展[J].玉溪师范学院学报,2005,(09).
路远(1987—),女,汉族,河南省鹤壁市人,硕士,助教,主要研究方向:艺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