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与夕（外二首）

剑熔

祖母在世时喜欢吸旱烟

对于稍微年轻一点儿的人

他们是不敢享用的

那烟在乡下老家叫小叶子

劲特别大。闻着呛，要咳出肺来

那年夏天。祖母拿着旱烟锅

坐在门口面向西看夕阳

祖母把烟锅吸得越红

磕在地上石头的声音越响

有一天，祖母把自己也搕进了泥土

送寒衣

这个飘着小雨的夜晚

透过一堆燃起的火焰

忽明忽暗里

父亲，我看到您的面容

冷吗？父亲。这个寒风拂面的夜晚

在您曾经工作过的煤矿

在那个每天要经过的十字路口

在那棵大的柳树下

我燃起了火纸，给您送寒衣

父亲。夜晚的天空

那飘落的小雨

是我思念的泪珠

父亲。我们给您送寒衣

那飞舞的黑蝴蝶

随风渐渐的消失了

最后一片叶子

秋天走了。冬天扑天盖地的

羽毛来了

就连最后一片叶子

也在风中坚守着

手指紧紧抓住母亲的躯体

最后一片叶子

渐黄的叶子

红了的叶子

多像一只麻雀，或其他鸟儿

在风中摇曳

最后一片叶子

像子弹上了膛

等待一场大风的到来

为自己送葬

作者简介

剑 熔：男，本名李建荣，1960年代出生于陕西富平。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会员、铜川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出版有诗文集《山野风铃》，诗集《风牵着的手》《家园书》《矿脉》。在《诗刊》《中国铁路文艺》《阳光》《天津文学》《边疆文学》《延河》《飞天》《山东文学》《青海湖》《黄河文学》《西北军事文学》《椰城》等报刊发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