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丝路明珠到东方明珠

2016-01-19 01:01刘毅敏
吐鲁番 2015年1期
关键词:东方明珠喀什报业

刘毅敏



从丝路明珠到东方明珠

刘毅敏

位于祖国西部边陲的喀什因其在历史和地域上的独特地位而素有“丝路明珠”之称;而在祖国沿海的上海则有“东方明珠”之称。也许是因为有了“明珠”这个光芒四射的称号,喀什和上海同时成为国务院批准公布的第二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深厚的文化底蕴让这两个城市一直惺惺相惜。

特别是在2010年5月中央召开新疆工作座谈会之后,喀什和上海再一次从国家的层面上形成了密不可分的共同体。文化的交流与碰撞也成为了这两个明珠城市互助对接的最耀眼的亮点。作为喀什日报社的一名编辑,我见证了这种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文化交流与互动。11月16日至28日,得益于上海——喀什对口援助交流的平台,我们喀什日报社一行37人分两批赴上海报业集团培训学习。在我看来,这不仅是两个媒体之间的交流,更是一次两个“明珠”之间的深层对话,是一次融合交流、团结发展的远景描绘。

其实,上海与喀什在19个省市援疆工作中,文化援疆一直百花齐放。去年“上海喀什文化周”在上海成功举办。期间在上海大剧院举办了两场《我们喀什好地方》主题文艺晚会,在8个社区还举办了喀什歌舞巡演,书画摄影展,特色农产品展,喀什美食节,喀什文化交流展和喀什旅游推介会等10多项活动,开播东方电视购物频道新疆农特产品专栏节目等。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栏目还做了专题介绍。著名文化学者余秋雨、周其仁等应邀前往喀什讲课,著名艺术家马兰在内的上海6所学校的100多名文化志愿者来到喀什进行3场文化交流演出,并辅导喀什四县的维族艺术工作者排练演出,有近万人观看了演出。上海援疆指挥部还积极推介喀什的人文风光,陆续出版《神奇喀什》系列图书、地图册、《最美喀什》歌曲碟片等,拍摄大型专题纪录片《喀什四章》等。文化交流让上海成了喀什看世界的一个窗口,喀什文化也逐渐融入上海,并通过上海的影响和辐射让更多的人了解了喀什。去过上海已经成为喀什人自豪的一部分。

由于我们的迫不及待,本来计划11月23号到达上海,结果我们提前一天22号就到达了上海,这让上海报业集团接待的同志不得不打破原来的计划安排,牺牲周末来接待我们。他们没有怨言,有的只是微笑。23号陪同我们的是一位文质彬彬的杜老师,话不多但有条不紊。他让我们这些来自边疆的新疆人一下子就接触到了上海的灵魂。这个灵魂的制高点就是“东方明珠电视塔”,站在高达468米的上海东方明珠广播电视塔上,我们俯瞰上海,高楼林立,车水马龙。黄浦江畔,汽笛悠长;陆家嘴上,光芒璀璨。

这是一座充满大气和柔情的城市,是一个兼容并包的城市。站在这里,我们想到的竟然更多的是影视剧《上海滩》、《花样年华》。在黄浦江畔,我莫名地向杜老师请教了一下可笑的问题:“为什么人们爱说把某某扔到黄浦江里喂鱼去?是这里的鱼特别凶猛吗?”听到这个问题,杜老师笑了,他说,这可能是老上海江湖文化的一部分吧,大亨与小瘪三、侠客与痴情女、金钱与血泪、洋房与贫民窟、崛起与沉沦、侵略与反抗,上海在每一次社会的大变革中,都处在中国的风口浪尖上。

在我看来,这样的风口浪尖也只有上海可以承受,透过上海这个窗口,我们不仅看到了世界,更看到了中华民族的灵魂。我不知道当年徜徉于上海巷子里的作家郁达夫是如何渡过他凄苦的最后岁月的,军阀混战,外敌入侵,民不聊生,他大呼无门,英年离去,伴随他离去的一定是他那部《沉沦》;我不知道那个多产的作家张恨水在上海《新闻报》副刊连载他的《啼笑因缘》时的心情,这位历经中国动荡岁月而又以记者身份出入各个场合的人,内心一定杂味横陈。我只知道黑暗太久总会天晴,那一年的前夜,一定有几位风尘仆仆的人日夜徘徊在黄浦江边,面对滚滚而逝的江水,他们思考着中华民族的前途和命运。他们是毛泽东、何叔衡、董必武、陈潭秋、王尽美、邓恩铭、李达、李汉俊……此时的上海成了中华民族觉醒和振臂一呼的制高点,那个激情演讲的陈独秀,那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毛泽东,那个戴着礼帽沉思的董必武……他们让世界的目光聚焦到了上海,也让中华民族站在新的起点上。这个起点就是1921年7月23日,这一天,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举行,从此,中华民族有了集体的主心骨,翻开了崭新的一页。位于上海市兴业路76号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会址纪念馆如今还在,我们去的时候,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我们知道昔日的“风流人物”已离我们而去,但那种追求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传了下来,传给了中华民族,传给了上海人。

也许是一直处在连接世界和中国的重要位置,上海一直担负着一种责任,这种责任就是改革创新,敢为人先。这种感受在我们聆听了上海报业集团的老总们的授课后,显得更深刻。上海报业集团《解放日报》的副总编马笑虹,《东方早报》总编辑刘永刚,上海报业集团党委委员、文汇报总编辑、党委副书记黄强,《解放日报》副总编王伟等老师们的讲课虽然都是围绕着媒体讲的,但让我们感到这不但是一次业务讲课交流,更是一次对中国报业改革与发展的前瞻性探索。其实,在上海报业集团的改革初期,全国的媒体都在盯着上海,复旦大学新闻学院党委书记俞振伟在评价上海报业集团改革时用了几个字:出手快、动作大、看点多。可以说,上海报业的改革已经成为了中国报业改革成功与否的晴雨表。这是一种新时代下的文化担当精神。这让我再次想起了1915年9月,陈独秀先生在上海创办《青年杂志》(后名《新青年》),举起民主与科学的旗帜。如今的上海报业,何尝不是在进行一场为实现“中国梦”而进行的文化宣传尝试!

在近距离接近上海之前,我读过余秋雨先生写的《上海人》,感觉是上海人小气得很。吃饭用小碗、住房挤挤的,人心眼也小小的。在真正走到上海人中间,这种感觉荡然无存。我们住的那个叫棠柏宾馆的地方,早餐都是自己看着随便吃的,一旦你不小心要一碗面吃,一上来就是一大海碗,让人吃得都不好意思。不过,上海人还是有小气的地方,在我们刚到上海时,接待我们的上海报业集团的于主任特意准备了一点酒欢迎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新疆人,服务员拿来了一些小小的喝酒杯,正当我看着这些小酒杯想笑时,于主任却对服务员说话了:“你们有没有比这更小的杯子了?”

这就是上海人,大气到了极限,也精致到了极限!

这样的理解在我一个人闲逛了几次上海的大街和小弄之后更是得到了证实。说上海是一个中国最兼容并包的城市一点也不过分。在这里,秀气的小院与林立的高楼并存;小资馆与巴黎春天合唱。在陕西南路一个叫“徐小猫的店”的小店,门口挂着手工的小木牌子,上面写着“手工饼干”、DRINK、猫咪寄养等不起眼的手工小字,走到店门口让人都不敢大声说话,感动得溶化人心。正像王安忆在《长恨歌》中写的那样:“这感动不是云水激荡的,而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这是有烟火人气的感动。”还有一个小店,更让你体会到那种上海情调,名字直接叫“小资馆”,就卖一些奶茶之类的果品饮料,进去了你立马感到了你就是上海的白领小资。这让人想起上海作家程乃珊说的那样:“老上海对精致生活的追求,人所皆知。所谓精致,讲究的是心思,与花钱多少无关。”说到陕西路,你不能不想到上海南京路,那纯粹是一个张扬着竞争、张扬着物欲的地方,外地人喜欢说,到这里就是花钱的!这里可能是上海商贸繁化的一个缩影吧。无论是陕西路或是南京路,上海人绝对不会厚此薄彼。在上海也有新疆路、有河南路、有西藏路、有北京路、有邯郸路,大连路,全国任何地方的人到上海,让你都有种回到家乡的感动。就凭这一点,谁敢不说上海人智慧大气!

上海人的智慧大气和小气都是用书香熏出来的。在我逛过若干趟的不长的陕西南路上,竟然相隔不太远就会有一个小报亭,卖一些书刊杂志类的文化产品。我初步数了一下,有六、七家的样子。更让我奇怪的是这些报刊亭里面都有一位长得像余秋雨先生一样的一位大叔,戴着眼镜,身上散发着学院气息。客人来买报刊,不紧不慢地让你挑去,自己独自低头看自己的书,偶尔透过眼镜片上面的空间看你一眼。我有个习惯,那就是到一个城市都要买当地的地图。在我住的棠柏宾馆门口就有一个小报刊亭,我买上海地图时,戴眼镜的“余秋雨大叔”对我说,上海地图非常好卖,因为上海很大,外地人没地图不行;“余秋雨大叔”又说,上海地图很小很全,上海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才六块钱!“余秋雨大叔”的意思是说我花了六块钱买了整个上海。

有了六块钱买下的上海,看了半天地图,我决定体验一下上海的地铁,以前没坐过,据说像飞一样。可是一到地铁站,我又傻眼了,匆匆走动的人流,眼花瞭乱的指示标志让我不知所措。我决定走捷径。我看到我前面走着一位漂亮的姑娘,长发飘扬,很小资的样子。她是在我前面走进地铁站的,一看就知道是坐地铁的。我冲上去对她说:“姑娘,我是新疆喀什人,你能不能带我买一下地铁票,我第一次坐地铁,不会坐。”我的突然出现,把小姑娘吓了一跳。小姑娘看了一下周围的人流,又看了我一眼,可能是觉得我很真诚吧。她竟然答应了,她说你跟着我来吧。到了售票窗口,我拿出一张二十元,说了我的目的地。售票员却不卖给我了,说拿零钱来。这时小姑娘又说话了,她说,“帮帮忙,他是第一次坐地铁。”售票员又看了我一眼,可能还是觉得我不像坏人,把票卖给我了,不过却找给我在新疆很难见到的一大把硬币,叮叮哐哐地装在口袋里很是有一种有钱感。小姑娘又说,“你跟我来吧,我们刚好一个方向。”她又说,“你既然是体验坐地铁的,你坐到终点站后不要出站了,也不用再买票了,回来时,还坐这趟车,坐反方向的就行了,这样不会找不到回来的路。”这小姑娘真善良。坐在地铁上,真的有种飞的感觉,这就是上海速度。感觉还不到1分钟,那位小姑娘就坐两站路要下车了,她回眸一笑,微笑着消失在地铁茫茫人海中,不知道名字,不知道去哪里,只知道她是一位上海的年轻人。

离别上海时,我想起了余秋雨先生说过的话:“只要稍稍具有现代世界地理眼光的人,都会看中上海。北京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式的京城:背靠长城,面南而坐,端肃安稳;上海正相反,它侧脸向东,面对着一个浩瀚的太平洋,而背后,则是一条横贯九域的万里长江。对于一个自足的中国而言,上海偏踞一隅,不足为道;但对于开放的当代世界而言,它却俯瞰广远、吞吐万汇、处势不凡。”

今天,当这个“处势不凡”的“东方明珠”把目光投向祖国边陲喀什之时,它在文化影响力上的表现已经显现。从“丝路明珠”到“东方明珠”也许会有很远的路要走,但两个明珠的碰撞必将碰出灿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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