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经济学研究：经济系统的层级过渡理论

昝廷全

(中国传媒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中国系统经济学研究中心， 北京 100024)

系统经济学研究：经济系统的层级过渡理论

昝廷全

(中国传媒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 中国系统经济学研究中心， 北京 100024)

摘要：人类社会是从大自然中演化形成的。由此，人类社会和大自然本质上属于一个大系统。经济系统是镶嵌于社会系统的子系统，且在社会系统中“处处稠密”。经济系统的层级结构蕴含了层级过渡。系统化和大量化(统计规律)是经济系统实现层级过渡的两个根本途径。每一个层次的经济系统都有自己特殊的性质和规律。这些性质和规律应当在不同层次系统的过渡过程中演绎生成。为了描述从一个层次到另一个层次的过渡所产生的新的性质和规律，就需要引进新的学术概念。一个新的学术概念相当于一个新的信息通道。高层次系统的行为以低层次系统为载体，高层次系统的任何微小变化都会引起低层次系统的结构性反应。

关键词：经济系统；层级过渡；结构性反应

中图分类号：F0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4793(2015)01-0001-04

Abstract：Human society is created in the evolution of the nature. Therefore，the human society and nature belong to the same system. The economic system is a subsystem of the human society，is “dense everywhere “ in the society. The hierarchical structure of the economic system implicates hierarchical transitions. Systematization and statistics are the two fundamental ways for realizing hierarchical transition of the economic systems. The economic system at every level has its own characteristics and rules，which should be formed in the processes of hierarchical transitions. In order to describe the new formed characteristics and rules，some new concepts should be introduced. Every new concept corresponds to a new channel of information. Any tiny change of the economic system at upper level will bring about a structural response of the economic system at lower level.

Keywords：economic systems ；hierarchical transition；structural response

收稿日期：2014-12-10

作者简介：昝廷全(1962-)，男(汉族)，安徽界首人，中国传媒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E-mail：tingquanzan@cuc.edu.cn。

Systems Economics Research：Hierarchical Transition

Theory of Economic Systems

ZAN Ting-quan

(Chinese center for Systems Economics Research ，Communication University of China ，Beijing 100024)

1经济系统是社会大系统的子系统

根据最新的考古发现，人类至少具有300万年的历史。根据达尔文进化论，人类的出现是整个自然进化的结果。马歇尔接受达尔文主义，认为人类社会经济的发展与生物界有着共同之处，支配生物发展的规律，同时也支配人类社会。最早的人类以赤手空拳采摘野果为生，被经济学家庞巴维克称为“赤手空拳”的生产，后来人们先做工具然后再用它们生产消费品，生产变成了“迂回”的经济。现代经济研究表明，生产的迂回程度越高，效率越高，这种生产方式的变化决定和影响着社会结构的变化。从历史发展的顺序上讲，当然是先有人类社会，然后才有经济学意义上的经济活动。从亚当??斯密1776年发表《国富论》算起，经济学至今也不过只有300多年的历史。

经济系统是镶嵌于社会大系统的一个子系统，可以用图1表示 。严格说来，经济系统在社会系统中“处处稠密”。这里“处处稠密”是一个严格的数学概念，我们说集合A在集合B中“处处稠密”的意思是说，集合B的任何元素的任何邻域内必包含集合A 的元素。打一个形象的比喻，在一碗红豆小米粥中，我们说小米相对于红枣来说“处处稠密”，即在每颗红枣的任何邻域内至少可以找到一粒小米，如图2所示。也就是说，所有的社会活动都有经济活动的参与，都需要经济活动的支撑，社会活动无法和经济活动分离。

图1　经济系统是镶嵌于社会大系统的子系统

图2　经济系统在社会系统中“处处稠密”

马克思认为，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也就是说，政治是比经济高一个层级的系统。政治包括法律和行政两个子系统。由此，社会现象(包括政治和经济)均由自然界发展演化产生，都是大自然演化链条上的不同环节。因此，其规律只能是自然规律的特殊表现形式，当然可以由自然规律演绎生成(钟学富，2007)，理解社会现象当然要通过所有比它低级的社会过程，从物理、化学、生物直至心理过程的规律，社会生活的各种准则和规章制度是自然演化的产物，绝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的约定。

传统经济学所研究的经济过程主要包括：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由于这四个环节无法构成闭路循环，为了满足可持续发展原理，系统经济学把经济过程拓展为“资源→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环境→资源”这样一个闭路循环。由此，可以把可持续发展内生在经济理论的内核，而不是仅仅将其作为经济发展的外在约束。在实际操作中，资源和环境是重叠的，可以用广义资源来统称资源和环境。对于社会发展和人类进步来讲，这种意义上的广义资源是关键因素，系统经济学为此发展了一个理论专题：资源位理论。在整个广义资源系统中最活跃的因素是科学技术，钟学富(2007)把整个社会系统划分为三个层次：技术系统→经济系统→政治系统。实际上，技术系统应当划归为广义资源系统的一个子集。

2经济系统层级结构的形成机制

层次性是经济系统的基本特征之一(昝廷全，1988；1996)。在系统经济学研究中，按照组织水平的不同，昝廷全(1996)把经济系统划分为个人(最基本的经济元)、家庭、企业、产业、区域、国家和全球等7个典型的层次，可以依次称为个人、家庭经济系统、企业经济系统、产业经济系统、区域经济系统、国家经济系统和全球经济系统等。如果未来人们在其它星球和星际空间发现经济活动的话，则还有(其它)星球经济系统和星际经济系统。

昝廷全(1996；1997)给出了经济系统的一个形式化定义：经济系统是由一组经济元及其之间的关系共同构成的有机整体，可以形式化地表示为：

经济系统△({经济元}，{不同经济元之间的关系})

经济系统的这个形式化定义较好的兼顾了确切性和普适性：只要精确的定义了一组经济系统的经济元，就可以通过递归把其外延推得很广。我们知道，兼顾确切性和普适性是任何一门学科追求的目标。当然，在这个外延不断扩张的过程中，自然导致经济系统的层级跃迁。不同的企业通过相互联系可以形成一个产业；不同的产业通过相互联系可以构成一个国家的国家经济系统。这里，企业、产业和国家经济系统显然属于不同的系统层次。

一般来讲，经济系统通过加强和外部的联系可以实现经济系统的层级跃迁，或者说，和外部发生联系是经济系统实现层级跃迁的根本途径之一。昝廷全(1997)提出，人类社会已经进入系统时代。驱动系统时代的根本因素就是连通性的提高。我们知道，客观世界由物质、能量和信息三种基本元素构成。昝廷全(2006)把能够传递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一切中介系统统称为广义传媒。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广义传媒特别发达，继互联网之后，移动互联网蓬勃发展，论坛、博客、微信、微博等各种新媒体形式风起云涌，使得人类社会的连通性水平空前提升，由此使得经济系统的层级结构更加复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相互嵌套。

除了系统化之外，经济系统实现层级过渡的另外一个根本途径就是经济元(个人、经济系统)数量的增加。单个或少数经济元服从动力学规律，而由“大量”经济元构成的系统服从统计规律。例如，单一的个人服从动力学规律，而由“大量”个人构成的社会系统则服从统计规律。这和统计物理学中的理想气体概念有点类似：单个粒子服从动力学规律，而由“大量”粒子构成的理想气体服从统计规律。这里需要“大量”到什么程度，或者经济元的数量多少可以被认为是“大量”，取决于统计学中的两个大M定律，或者说统计学中的这两个大M定律是决定“大量”的标准。

综上所述，系统化和大量化(统计规律)是经济系统实现层级过渡的两个根本途径。这里的层级过渡主要是相对于“组织”结构的意义上而言的。这种组织结构意义上的层级过渡包含丰富的内容变化和意义。

早在1791年，美国民族经济学家亚历山大?汉密尔顿在其出版的《制造业问题报告书》中就指出：“实质上，一个国家的财富，而且独立于安全显然同制造业的繁荣相联系”。

从层级过渡的角度来看，古典经济学家李斯特(1789-1846)对亚当?斯密和萨伊等古典学派推行的分工和自由贸易学说的批评是中肯的。古典学说实际上是一种“世界主义”学说，“它所顾及到的一方面是全人类，另一方面只是单个的个人”，而“并没有考虑到国家”。由此，李斯特认为，要重视民族国家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昝廷全(2014)指出，斯密从个人最优直接过渡到全社会最优混淆了这其中的不同层次，典型的层次包括：个人、家庭、企业、产业、区域、国家和全球。每个层次，都有自己的特殊性质和规律；不同层次之间的关系服从系统科学关于层级过渡的一般规律。

个人是社会的缩影。“个人的生产力大部分是从他所处的社会制度和环境中得来的。”(李斯特)。如果没有国内的自由制度，个人的资本、技术和能力就不可能找到最有利的用途，从而也不能使整个社会经济得到最大发展，这是斯密早已阐述了的观点。

3不同层次经济系统之间的关系

首先，每一个层次的系统都有自己特殊的性质和规律。从宏观上讲，经济系统遵从经济规律；政治系统遵从政治规律。一种描述政治和经济遵从不同规律的典型说法是，经济规律效率优先，政治规律“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由于每一个层次系统都有自身的性质和规律，这些性质和规律应当在不同层次系统的过渡过程中演绎生成。为了描述从一个层次到另一个层次的过渡所产生的新的性质和规律，就需要引进新的学术概念。一个新的学术概念相当于一个新的信息通道。由此，新的学术概念的引进具有内在的规定性，这样引进的新概念的内涵、适用条件和范围是十分准确的。从低层次向高层次过渡时，往往会发生“自由度归并”，这往往是新信息产生的根源。

第二，高层次系统的行为以低层次系统为载体，高层次系统的任何微小变化会引起低层次系统的结构性反应，即“宏观少变，微观多变”。马克思所说的“政治是经济的集中反映”就隐含着这种思想。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做出改革开放的决定之后，引起了中国经济社会系统全面的结构性变化。任何一项宏观经济政策的出台，都会引起企业层次上的一连串反映。

参考文献：

[1]昝廷全.试论非线性经济系统的基本特征[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8，(4).

[2]昝廷全.系统经济学研究：经济系统的基本特征[J].经济学动态，199，6(11).

[3]昝廷全.系统经济学的对象、内容与意义[J].经济学动态，1996，(6).

[4]昝廷全.系统经济学研究：经济系统的定义与类型[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7，(1)

[5]昝廷全.系统经济学：概念、原理与方法论[M].香港：经济与法律出版社，1997.

[6]昝廷全.论传媒与传媒经济系统：兼谈传媒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及方法[J].现代传播，2006，(6).

[7]何正斌(译著).经济学300年[M].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0.

(责任编辑：龙学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