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2015-12-26/ 第04版面/经济观察 /作者:本报驻美国特约记者 杨曦 本报特约记者 陶短房
编者的话:由宝能收购万科引发的生死战峰回路转。23日安邦保险正式和万科结盟。其实,早在上世纪60年代,欧美等国家就发生过恶意收购事件,最近几年上演的戏码越发惊心动魄。本报驻外记者试图从这些国家的经典案例中,找到一些共同的规律。
近年来美国最著名的恶意收购案,莫过于去年折腾了几乎一年的华尔街著名对冲基金经营者比尔·阿克曼联手加拿大药企Valeant,恶意收购美国著名药企、肉毒杆菌制造商艾尔建事件。由于此恶意收购案一波三折,攻防双方使用了几乎所有可能的手段,因此被称为“恶意收购经典战例”。
恶意收购最大的特点是对方董事会和管理层明确表示拒绝收购,因此收购方需要采取一些特殊手段获得股权。包括“暗度陈仓”,即在对方董事会、管理层不察觉其收购意图情况下,积少成多地先行购入一定股权。如艾尔建收购案中,阿克曼在2014年4月首次亮出恶意收购底牌前,已不动声色地购入了9.7%的艾尔建股权。还有“层层加码”,即收购方通过不断提高报价吸引对方就范,阿克曼去年4月22日的报价是每股报价152.88美元,总金额470亿美元,遭到对方大多数主要持股者抵制后,又分别在5月和6月两次提高报价至500亿美元和540亿美元总价。“驱虎吞狼”法,即引入更大规模的资金和合作伙伴参与,阿克曼和Valeant就一拍即合,演出了一出联手恶意并购的好戏。
抵制恶意并购的招数也很多。比如“毒丸法”,即当收购方占有的股份达到10%到20%时,通过大量增发稀释股权,迫使恶意收购发起者知难而退。艾尔建方面就两次宣布启动“毒丸”,但都因阿克曼事先“卧底”而没有成功。“拉大旗做虎皮”,即利用政策、法规或政治因素进行自我保护。由于Valeant在投资市场有“谁能赚钱就买谁,不管合适与否”的恶名,且屡屡在并购后疏于进行研发投入导致优质资产贬值。艾尔建以此游说中小股东抵制,并争取到部分美国著名政治家的“背书”。“护身符法”,即吸引“天使投资”对抗恶意投资者,艾尔建引入Actavis,在6天时间争取到后者660亿美元现金加股票的优厚收购条件,成功击退了恶意收购者。
被人们津津乐道的恶意收购案还有美国两家男装连锁零售商“男人衣仓”与Jos.A.Bank上演的历时6个月的反转收购争夺战。2013年上半年,当Jos.A.Bank的董事会主席罗伯特·韦德瑞克向男人衣仓提出收购要约时,其总市值远远低于男人衣仓。男人衣仓嘲笑这一收购要约是“机会主义”。随后,男人衣仓采取了毒丸计划。后来,Jos.A.Bank终止其要约。结果,男人衣仓提出要以15亿美元反收购Jos.A.Bank,被称为反噬防御,即被掠夺者成为捕食者,遭Jos.A.Bank拒绝。最终,男人衣仓将收购价格从最初的12亿美元升至18亿美元,以每股65美元的价格一举收购Jos.A.Bank。2014年3月,两家公司宣布合并为一家公司。《纽约时报》认为,合并后该公司将每年节省1亿美元开销,年收入可达35亿美元。
并不是所有的恶意收购案最终都会花开结果。比如,今年4月,美国仿制药巨头迈兰对其竞争对手百里高公司发起恶意收购,就以失败告终。据美国媒体报道,2015年美国公司发起恶意收购的数量是2014年的两倍。《财富》网站12月预测:2016年恶意收购将会激增。据迪罗基公司数据显示,2015是美国企业收购并购创纪录的一年,有2.18万亿美元的交易额。其中,恶意收购也在激增,超过交易总额的14%。过去几年,美国恶意收购案的数量爬升缓慢,但恶意收购的交易额却在不断变大。从事合并套利的水岛资本投资组合经理马修称:“所有挂在低处的果实已被摘走,你拥有的选择是吃掉或者被吃掉。”
大公司听闻“恶意收购”闻风丧胆,而对于其他人而言,并不一定是件坏事。美国《评论员》认为,恶意收购在某种意义上对市场是有利的。由恶意收购引发的外部压力会激发董事会时时刻刻关注股东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