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翻修”教学系列报告（25）：印度孟买“左邻右舍”亚洲垂直城市学生国际竞赛及清华方案

朱文一，张弘，程晓喜/ZHU Wenyi, ZHANG Hong, CHENG Xiaoxi

“城市翻修”教学系列报告（25）：印度孟买“左邻右舍”亚洲垂直城市学生国际竞赛及清华方案

朱文一，张弘，程晓喜/ZHU Wenyi, ZHANG Hong, CHENG Xiaoxi

文章概述了2014年印度孟买“左邻右舍”亚洲垂直城市学生国际竞赛，并着重介绍了清华大学提交的“空中地面”和“信仰之城”两个方案。

设计课程教学，亚洲垂直城市

主持教师：朱文一

城市设计专题

专题题目：印度孟买“左邻右舍”亚洲垂直城市学生国际竞赛

指导教师：朱文一，张弘，程晓喜

参赛学生

A组： 殷婷云，梁迎亚，黄海洋，刘佳凝

B组： 廖思宇，孙逸琳，郝田，陈寰宇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研究生一年级“建筑与城市设计”课主要训练学生发现当今建筑与城市空间中具有挑战性的问题，鼓励学生探索赋有创意的建筑和城市设计方案。2014年，该课程以亚洲垂直城市印度孟买“左邻右舍”学生国际竞赛为设计题目。

1 2014年度竞赛综述

“亚洲垂直城市”学生国际竞赛由新加坡国立大学与世界未来基金会（WFF）于2011年1月联合创办，其目的在于关注当前亚洲城市建设的焦点问题，挖掘亚洲城市的典型问题，为未来亚洲城市未来发展寻求新的模式。连续举办4年的竞赛以“所有人”（Everyone）为主语，每年设置不同主题，从不同角度关注亚洲城市。2014年是亚洲垂直城市第4届竞赛，主题为“左邻右舍”（Everyone Connects）。竞赛地段选取在印度孟买中心城区，半岛东北部，东临海湾，是大孟买规划中连接城市各部分的重要节点（图1、2）。地段中包括了城市高速公路和未来跨海大桥交叉口、城市南北通勤干线、废弃港口设施的工业遗产以及红树林、火烈鸟等自然要素一系列复杂因素（图3、4）。竞赛要求各参赛团队在给出的约2km×2km的地段内选取1km2的范围，以合理安排10万人口的居住和工作作为基本要求，并针对竞赛主题进行城市和建筑设计。参赛团队将围绕城市垂直发展和高密度人口的问题，关注“左邻右舍”主题和印度孟买多元文化、多宗教信仰、巨大贫富差距，以及炎热气候的特点，充分研究城市建设的未来趋势，为孟买的城市更新和可持续发展提供新的创意和解决方案。

竞赛题目的核心词“Connect”涉及城市及市民和游客的生活，不仅强调要连接到清洁能源，连接到干净的水，连接到新鲜空气，连接到高效的交通，连接到城市物质要素的方方面面；更需要创造人与人之间连接的平台，创造人与工作、学习、生活和娱乐密切联系的宜居社区，使每一个人都成为他人的“左邻右舍”。孟买是印度经济繁荣的一个缩影，在亚洲城市乃至世界城市中具有独特的地位。另一方面，孟买也面临着城市连接方面的多重挑战，如老城内部道路不畅，贫民窟内缺少基本的城市基础设施，大量移民涌入城市寻找工作和生活的机会等等。特别是宗教壁垒、贫富悬殊使得近在咫尺的沟通也变得举步维艰，人与人的沟通也随着物质空间的日益闭塞而变得愈加艰难。未来城市发展如何化解这些尖锐的矛盾，如何在发展中保存固有的独特的社会结构、艺术文化、民族宗教、邻里关系等也面临挑战。本次竞赛提出的“左邻右舍”要求综合地回答这些问题。

2014年的亚洲垂直城市学生国际竞赛邀请10所学校参加，包括新加坡国立大学、香港中文大学、同济大学、清华大学、东京大学、代尔夫特理工大学、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密歇根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每所学校派出两支队伍参赛。

2014年竞赛评审组委会共由5名评委组成：RMA建筑事务所创始人、哈佛大学城市规划系主任迈赫洛特拉（Rahul Mehrotra）、南京大学建筑学院院长丁沃沃、MVRDV建筑设计事务所创始人弗莉艾（Nathalie de Vries）、新加坡城市发展局董事梁芳秀（Fun Siew Leng）、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视觉艺术系教授克鲁兹（Teddy Cruz）。

组委会于2014年初正式启动本次竞赛，并安排孟买城市交通与规划局、孟买大学等机构的专家学者针对孟买城市现状和规划以及地段进行讲解和答疑。参赛院校在6个月内完成竞赛方案设计，并于7月初前往新加坡国立大学进行答辩和现场评图。竞赛过程中，参赛团队可以随时登陆竞赛网站浏览往届竞赛详情。为了更好地展示和总结往届竞赛成果，组委会将2013年竞赛作品汇集成册进行出版，并于2014年7月在新加坡城市规划与建筑展览馆（URA Center）进行公开展览。

10所参赛院校提交的方案各具特色、新颖大胆，颇具启发性和想象力。来自同济大学B组参赛团队提交的“渗透城市” （Osmosis City）获得第一名；来自戴尔夫特大学A组参赛团队和清华大学B组参赛团队提交的方案分别获得第二名和第三名。

1 竞赛设计地段所在区域（图片来源：google map）

2 竞赛设计地段现状（图片来源：组委会提供）

3 地段现状照片（图片来源：自摄）

4 地段现状照片（图片来源：自摄）

2 清华大学参赛方案

本次竞赛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共有2支队伍，8名学生参加，每支队伍各4人，分别提交了“空中地面”和“信仰之城”两个方案。

2.1 A组方案：空中地面（Ground-shift City）

方案选取孟买旧城中的高密度建成区作为设计地段。地段内绝大部分为建成区，形态多样、功能混杂。方案充分考虑保留现存已有建筑，通过“连接”的方式整合破碎的城市肌理，重塑具有凝聚力的城市生活。室外空间是当地居民生活的重要载体。方案构想在已有的室外空间之上通过空间网架形成一层新的“空中地面”，使其成为城市中具有凝聚力的新元素。通过这种方式，可以重新整合原本相互隔绝的城市生活，重新连接交通和市政设施。这就是方案主题“空中地面”的涵义。方案重点探讨了地段内老厂房改造、贫民窟整治、公共设施开放以及社区产业复兴等4个方面的设计策略（图5）。

首先是关于老厂房改造的设计策略。地段内有大片废弃棉纺厂。城市复兴的关键在于如何利用已经荒废的旧建筑。这片区域原有肌理中，废弃的棉纺厂和新建的居住区混杂，工厂空间阻挡了居住区和周围城市的连接。在旧厂房中植入新的公共功能，将使原来封闭的孤立的居住区回到城市生活中。考虑到旧厂房的空间尺度和孟买特色文化，方案将电影产业引入到旧厂房肌理中，希望在保留历史文脉的前提下增加地段活力。原有工厂厂房转化为电影生产基地，“空中地面”层作为电影商圈，发布新电影，售卖电影相关商品。“空中地面”上的太阳能板为电影工厂提供电力，光纤则将自然光运送到厂房中。

其次是关于贫民窟整治的设计策略。地段区域是贫民窟和高档住宅的混合区。在贫民窟的挤占下，社区周边几乎没有公共空间。“空中地面”将部分覆盖原有贫民窟，拥有大片绿地和城市活力的公园将重新出现在社区周围。而原贫民窟居民被逐渐迁徙到“空中地面”上的住宅中。原有的贫民窟空间置入沼气生成设备、肥料收集箱和水处理设备，成为城市生态循环的功能区域。

第三是关于公共设施开放。地段区域拥有多座医院和学校，是地段的公共服务核心，且拥有大片开放空间。但受到围墙限制，公共服务未能向城市辐射。方案希望通过“空中地面”重塑医院和学校的边界。在新的地面上增加诸如疗养空间、运动场地等复合功能，将该区域重新打造成具有吸引力的城市公共服务中心。医院周边的“空中地面”中将引入净水设备，在疗养社区中收集的生活废水通过湿地和净化池的处理成为中水得以循环利用。

最后是关于社区产业复兴。地段中的贫民窟居民利用废弃工厂进行作坊式生产，形成自发产业区。方案鼓励居民创造自发的、非正式的社区产业，完善已有的相对完整、低端的产业链。具体方式是，通过“空中地面”连接地面层，将两层地面的生产和销售聚集在一处，下层工厂回收来自“空中地面”上方居住区的垃圾，制造新产品，重新运输到“空中地面”层的小店铺中售卖。沼气生产、水循环技术也被引入到经过整理的“空中地面”夹层中。由此创造了孟买特色的小作坊社区。

A组参赛方案以“空中地面”为主题，挖掘竖向维度，探索了在高密度建成区增加公共空间面积的可能性。方案主题明确，整体空间设计完整。但“空中地面”的建筑形式稍显抽象和宽泛，未能体现出孟买城市及其地段所独具的空间特色。A组参赛方案对空中资源的探索不失为一种解决城市高密度地区宜居的设计策略。

2.2 B组方案：信仰之城（Believe- in City）

方案选取沿海码头区作为设计地段。方案理解的“左邻右舍”不仅代表物质环境上的宜居性，更需要达到对人内心的精神触动。这就是方案主题“信仰之城”的涵义（图6）。

孟买的主要宗教包括印度教、伊斯兰教、基督教、佛教、耆那教和锡克教，这几大宗教共占总人口的99.5%。不同宗教的人的生活方式大相径庭。他们日常的宗教行为诸如祷告、唱诗等不希望与异教徒混杂，但对于世俗性的公共活动诸如购物、运动、娱乐等是不分宗教的。方案探索在充分尊重不同宗教信仰的生活方式的基础上，在1km2的地段上规划和设计10万人的住区，使各个不同信仰的宗教群体和谐相处、互不干扰。

首先，在整体规划层面，方案结合已有工业厂区的建筑再利用，增添了东西方向的次级道路，以增加海岸线的可达性。在地段中部，方案通过规划东西方向的中央公园，结合已有的南北绿带，创造了结构清晰的“绿十字”空间。在海岸线规划方面，方案创造了海上宗教平台，满足众多宗教活动的需求。保护的红树林具有蓄洪和调节微气候的作用，同时也为沿海宗教空间创造良好空间氛围。

方案着重营造适合不同宗教群体生活和工作的街区。街区成组团布局，呈现通往海岸的空间走势；街区提供了不同宗教信仰的群体和睦相处、互不干扰的可能性。街区底层中，街道界面借鉴传统的骑楼和柱廊，容纳生机勃勃的城市生活，容纳教育、医疗和娱乐等城市公共功能。街区底层还创造了将各个街区联系起来的空中步行天桥系统。天桥系统提供了一种延续的步行体验，而其结构内部则可以容纳地段内抵御洪水的基础设施。垂直交通筒将底层的城市生活和上面的居住部分联系在一起。居住单元满足居住者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需求。整体街区的形态根据人口密度生成，塑造自然天成的城市天际线。

其次，在社区组团层面，方案提出一种小社区单元混居的居住模式。以30m×30m×20m的立方体作为基本单元。每个基本单元可以容纳50户，约200人居住。整个街区共由500个单元组成。在每个基本单元中为单一宗教人口，共享一个公共的精神空间。这处精神空间对于其他社区单元的人来说，可见而不可达，故其中容纳的宗教生活不会被外人打扰。以印度教居民的基本单元为例，在印度教的种姓制度下，不同种姓的人并不生活在一起。因此方案设计了两种组团，服务于不同的阶层。其中，不同的户型也是在垂直方向上分离而组织的。这个基本单元内的人们共享中庭和一个公共活动层，修练瑜伽、祈祷，或者进行其他宗教活动。中庭的布局与印度教的宗教符号“曼陀罗”的形式相呼应，象征着神力与信仰的源泉。围绕中庭的繁复装饰和层层叠落的纹理则是向印度教的古代塔致敬。在其下方是一个锡克教的组团。锡克教源于印度教，但其教义却和印度教大相径庭。在锡克教中，人人平等没有等级之分。方案为锡克教基本单元设计了不同户型自由分布的房间。此外，锡克教的人们有着分享食物与共度欢乐的习俗，方案据此设置了公共食堂，作为核心公共空间。

在两个基本单元之间通过交通筒相互连接，两两之间不少于10m距离，使得每个单元的屋顶也成为供居民们使用的开放空间。通过基本单元的错动布局，形成利于自然导风和采光的形式，也为彼此营造丰富错落的居住景观。由此，人们可以和其他单元中的居住者共享世俗性的公共空间，建立宗教外的人际关系。各个公共空间有着视线与流线的联系，并且在这里休闲娱乐的人们同时也能看到周围组团内的、具有宗教性的活动。“信仰之城”方案为居民提供了物质与精神共同栖息的美好港湾。

宗教是通向和平和爱的永恒话题。B组参赛方案以“信仰之城”为主题，为不同宗教信仰的群体创造了多层次、多尺度的宗教活动和世俗活动的公共空间。方案主题紧扣孟买城市的宗教特征，大胆创造宗教空间及氛围的营造这样富有挑战性的难题。方案在社区服务空间表达方面不够充分。总体上，B组参赛方案主题明确，设计具有创造性，空间表达清晰、完整，体现了较高的整体水平。

3 结语

从教学角度看，本次国际竞赛拓展了学生的国际视野，增强了学生的思考能力，提升了学生的设计能力。主要表现在：第一，通过组织对印度历史和文化的系统学习，特别是对多座城市的实地考察，使学生对印度的社会文化有了更为深入的理解。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增强了对建筑和城市的地域性、地域主义等理念的理解。在提交的竞赛方案中，可以看到学生对宗教等地方文化的重视和再诠释。第二，通过对孟买城市贫民窟的实地考察和研究，使学生对特大城市面临的问题和挑战有了更为真切的体会。孟买城市中贫富差距悬殊的社会现象，长期存在的贫民窟难题等都引发学生重新思考宜居问题，体现了青年学子所具有的社会责任感。第三，竞赛组织方搭建了由19个团队同台竞技的国际化平台，展示了在孟买城市同一个地段上的19种不同的建筑和城市设计解决方案。这极大地激发了学生对于建筑与城市设计的思路、手法以及表达等方面的热情和探索精神。作为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研究生一年级建筑与城市设计课程题目，本次学生竞赛到达了预期的教学目标和教学效果。

Studio Teaching Reports on Urban Fixing(25): Vertical Cities Asia International Design Competition of "Everyone Connects" in Mumbai, India and the Tsinghua Schemes

This article introduces the subject of the international student competition of Vertical Cities Asia about "Everyone Connects" in Mumbai, India and the Tsinghua schemes, including the review of the 2014 competition schemes and the features of the Tsinghua schemes "Ground-shift City" and "Believe- in City".

design studio teaching, vertical cities Asia

5 清华大学团队A组方案

6 清华大学团队B组方案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

2014-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