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拥军+沈一丁
关键词: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美国近现代大学;高等教育;教育转型;引领者
摘要:在南北战争之前,与落后的办校宗旨相伴随的是美国高等教育规模效应缺失、学术水平落后等一系列发展难题,美国高等教育的现代转型势在必行。以德国柏林大学为样板在美国建立起来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成为推动美国高等教育近现代转型的引领者:在学术自由、教研结合为核心的办校理念指引下迅速发展壮大,成为了美国高等教育师资的供给者,也为美国培养出了大批其他人才;引导美国大学纷纷向近现代大学转型并催生了一批新式学校的诞生;在引领美国高等教育转型过程中创生的社会服务功能为美国经济、社会繁荣注入了新的活力。
中图分类号:G649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4474(2015)06-0049-06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Pioneer of
Modern Transformation of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
PENG Yongjun, SHEN Yiding
(School of Education,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Xiangtan 411201, China)
Key words: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modern American universities; higher education; education transformation; pioneer
Abstract: Before the Civil War,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 with an outdated school running philosophy had a series of problems in its development, such as lack of scale effect and low academic level. It was imperative that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 had to be transformed.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modeling on the Berlin University was built in America and later became a pioneering impetus to the modern transformation of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 institutions. The university developed fast under the guidance of a creative school running philosophy, focused on academic freedom and combined teaching and researches, supplying knowledgeable faculty to American higher education and nurturing a large amount of talented students. The John Hopkins University also leaded other American universities to transform into modern ones and stimulated the birth of a set of new universities. Meanwhile, during the transformation, the Johns Hopkins University created a social service func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which energized American economy and social prosperity.
北美殖民地时期,美国高等教育沿袭英国学院制,注重教学而轻视研究工作,办校宗旨渗透着浓厚的宗教意味。然而,南北战争的爆发使社会发展进入新阶段,传统的宗教色彩浓厚的办学理念已经无法与社会发展的要求相适应。这种不适应具体表现在:从高等教育内部看,高等教育存在规模效应缺失、学术水平落后等诸多问题;从高等教育与社会发展的关系看,高等教育不能有效解决美国工业化与城市化发展所渴望的社会服务等问题。美国高等教育改革与转型势在必行。有鉴于此,大批美国有志之士被当时德国教育部长兼柏林大学校长洪堡在柏林大学实施的改革所吸引,纷纷涌向德国,试图学习和借鉴柏林大学的高校治理经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其诞生揭开了美国高等教育向近现代大学转型的新篇章。
一、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在困境中寻求转变西南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16卷第6期彭拥军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美国高等教育近现代转型的引领者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是在美国高等教育面临困境、失去发展方向的时候所创办的。其成功创办,既是美国高等教育积极学习世界高等教育发展经验的产物,又带有浓厚的美国意味。为了准确把握这段历史,我们有必要指出:美国高等教育尤其是美国私立高等教育的发展与美国税前捐赠政策影响下日渐浓厚的捐赠文化密不可分。因为与通过纳税将自己的财富交由政府管理相比,美国的富人们更倾向于亲自或委托自己信得过的社会精英来管理和分配自己的财富,他们普遍认为这种方式能使财富发挥更大效用,也更能促进社会公平〔1〕。美国许多著名学院,如哈佛学院(哈佛大学)、耶鲁学院(耶鲁大学)、普林斯顿学院(普林斯顿大学)等最初都是由私人捐资建成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建立也不例外。在巴尔的摩市,一位富人(约翰·霍普金斯)在遗嘱中嘱托他的理事把他的700万美元遗产(这是当时美国高校获得的最大一笔捐赠)平均分给他准备创建的大学和医院,并要求捐给大学的款项主要用于延聘高水平教师和给资优学生提供有吸引力的奖学金,希望这所大学能摆脱英国学院制作风而成为与当时美国高等教育机构不同的德国式大学。
在创建这所新型大学伊始,校董事会慎重选举了吉尔曼作为首任校长,因为他曾于1854~1855年间在柏林大学学习,对德国大学的建校与管理模式非常熟悉。吉尔曼上任后,组织学者们进行了关于办校理念、教师聘任、教学方法等方面的一系列积极探索,努力使其走出旧式大学困境而成为真正的新型大学。
首先,办校宗旨确立了学术研究的重要地位。在办学宗旨上,以往的美国高等教育不仅宗教色彩浓厚,宗教因素甚至成为影响教师去留的重要力量。曾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校长的史蒂芬·穆勒就曾指出,以往的大学就出现过大学教授因为授课内容与圣经教义相冲突而被当作邪教人士惨遭解雇的例子;在教育方法的运用上,旧式大学只重视对已有知识的传授而忽视知识的创新,由此导致美国大学普遍存在学术水平落后等问题,知识传授实际上成为了大学的唯一职能。新建的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崇尚德国以“传授知识与创造知识相统一”的全新大学观,摒弃宗教对教学与研究的束缚,将大学作为“自由从事科学研究的工作场所”,而不是塑造“教会主义或党派偏见”的教派性机构。这些举措的推进为学者们营造了学术自由的校园环境。这种办学宗旨上的变化,也可以从吉尔曼的重要讲话中得到印证。1872年,吉尔曼在就职演讲中说道,大学要“最自由地促进一切有用知识的发展,鼓励研究,促进青年人的成长,促进那些依靠其能力而献身科学进步的学者们的成长”〔2〕。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成功地把大学的研究性功能凸显出来,使研究与教学相辅相成。
其次,学术标准成为延聘教师的首要依据。吉尔曼指出:“调查研究是每位学术带头教授的职责,学术带头教授是同事或学生的指导者或激励者。”〔3〕吉尔曼始终相信“大学的荣誉应该取决于聚集于此的教师和学者的质量,而不应取决于数量,更不能取决于供他们使用的建筑物”〔3〕。因此,他强调要把学校的大笔资金花在人才延聘而不是基础设施上。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高薪聘请了伦斯勒理工学院的物理学教授罗兰(H·A·Rowland),英国大学的数学教授西尔维斯特(J·J·Sylvester)和生物学教授马丁(H·N·Martin),威廉斯学院的化学教授雷姆森(I·Remsen),弗吉尼亚大学的古典文学教授德斯利夫(B·L·Gildersleeve)和史密斯学院的历史学教授亚当斯(H·B·Adams)。这些知名教授几乎都是获得德国大学博士学位的。
最后,应改进教学方法以提高教育质量。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在教学方法上注重兼收并蓄,既改良传统的教学方法又积极吸收当时德国大学流行的方法,具体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1)改良因袭已久的讲授法。人文社会科学的教授(注:这里指教授方法,不是具有教授职称的人),不再沿袭教师诵读、学生记录的旧模式,而是致力于提高学生的参与度,以便形成新型的“师生互动模式”,即教授根据自己的研究提出问题和观点,鼓励学生开动脑筋、积极思考,大胆提出异议;(2)积极采用讨论班制(seminar),即一些高年级学生在教师(最初主要是教授)指导下,建立建设性研究小组和应用于自然科学领域教学的实验小组,师生之间、学生之间就一个个特定主题或问题进行讨论,使大家都能受到启迪,并促成问题的解决。教学方法的改进或引进不仅提高了学生分析、判断问题的能力,而且有利于培养其科研习惯并增进团队合作精神。
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成功转型的经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作为美国第一所研究型大学,其探索出的高等教育创新发展之路使之逐渐成为美国高等教育界的一柄标杆,引领美国高等教育攀上一个新的发展高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成功,让美国原本领先的老牌学府(如哈佛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哥伦比亚大学、耶鲁大学)放下身段来学习、借鉴其先进治校理念并在各自的发展实践中进行创造性运用,由此促使美国高等教育机构纷纷转型为近现代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对美国高等教育的影响得到了哈佛大学校长艾略特的公开称颂,他说:“我要说明,哈佛大学的研究生院蹒跚起步于1870年和1871年,直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榜样推动,我们教职员把力量投注在发展研究生教学上,才茁壮成长起来,在这片土地上,对哈佛来讲是这样,对立志创办高级文理学院的每所大学也是这样”〔3〕。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引领美国高等教育发展的成功之道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借助先进治校理念提升办学品质
理念是大学之魂,与时俱进的治校理念能给大学带来生机和活力,而落后的理念容易使学校走向落后甚至衰败。校长吉尔曼为了学习德国先进的建校和管理经验,任职前曾专程前往德国进行考察,由此确立了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以学术为中心,研究与教学双向并行”的治校理念,从而为该校的发展与兴盛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在先进理念指导下,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出现了美国旧式大学不曾经历的脱胎换骨变化:首先,它脱离了宗教的的不恰当干扰,把学术自由作为高等教育的目标追求。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保持了自身的相对独立性,成功营造了自由的学术环境。自由的学术环境开阔了师生视野,鼓励了教师独立的学术判断力,培植了教师的学术责任心;其次,它重视科研的引领作用,努力平衡教学与科研的关系。
吉尔曼明确指出:“在大学里,教学是关键性的,研究是重要的。”〔4〕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鼓励教师具备能够在某个专业领域把教学与科研结合起来的较高品质。该校坚持走“以学术固基础、以研究带发展”的办学之路,并将这种理念充分渗透到办学实践的方方面面,诸多举措使得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迅速成长并成为美国高等学校向近现代大学发展和转型的标杆。
(二)创新教师延聘、激励制度,推动教师队伍卓越发展
教师之于学校,犹如园丁之于花圃。正是因为有了优秀园丁的辛勤劳作才有花圃中的枝繁叶茂、百花争艳,所以,延聘教师的标准对大学发展的作用不可小视。
首先,在教师聘用上,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可谓不拘一格,唯才是举。也就是说,只要是在某一领域有突出成果的人才,都可能被该校高薪聘为教师。因为校长吉尔曼是一个思想上兼容并蓄的人,他不但高度包容不同的学术观点,而且能够对那些拥有真才实学但行为怪诞的教授同样展现出极高的宽容姿态。这种态度既为延聘才华横溢的教师广开了门路,也为那些才华横溢但行为怪诞的教师提供了一个尽情展示自己才华的舞台。与此同时,该校也非常注重延聘有良好教育背景的教师。1876~1884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任命的53名教师中绝大多数曾留学德国,其中有13人获得过德国大学的博士学位〔5〕。这些教师从德国带回了先进的治校理念、教学手段以及研究方法,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建成为与众不同的新型大学并成功跻身为美国高等教育的引领者做出了重要贡献。
其次,关注教师的工作和生活,让教师工作上得到关爱、生活上感到温暖。校长吉尔曼经常探访教师,公开称赞那些辛勤工作的教师们并给予奖励,从而激励教师在教书育人与科学研究的第一线奋斗不息。由于教师延聘、激励制度等方面的创新,使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不但很快就拥有了一支卓越的教师队伍,而且师生中涌现出一批出类拔萃的优秀人才。该校校友、教师和研究人员中,先后有36人获得诺贝尔奖,这些奖项涉及物理学、化学、医学、文学、和平奖、经济学奖等诺贝尔奖所设奖项的所有领域〔5〕。
(三)实施综合改革以提升人才培养质量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凭借自身先进的办学理念、卓越的师资队伍以及教学方法的探索创新,在短短25年内,就从美国众多大学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世界著名大学。其毕业生的质量更是在当时的美国赫赫有名,这些毕业生中有数百人在美国其他大学担任教职,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也因此成为美国大学教师的摇篮。该校建校后的20多年中,在美国60多所大学和学院中,平均一所大学或学院就有3名教师拥有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学位。仅以1896年为例,其他大学的教师毕业于约翰·霍普金斯的,哈佛大学有10人,哥伦比亚大学有13人,威斯康星大学有19人〔5〕。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也是美国自然科学领域优秀人才的摇篮。据心理学家卡特尔的调查:在1926年的美国,1000名杰出科学家中,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毕业生占了243个席位〔5〕。毕业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科研人员数在美国科研人员中的占比达四分之一,在美国科学院院士中的比重则达到近五分之一。由于其突出的学术影响,人们常常称誉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为“建在巴尔的摩的柏林大学”。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还是社会名流和人文社会科学优秀人才的摇篮。许多美国历史上的著名人物都毕业于该校,如美国第28任总统威尔逊,著名实用主义哲学家、现代教育理论家杜威,著名哲学家约西亚·罗伊斯(Josiah Royce),历史学家特纳(F.J.Turner),以人格心理学著称的心理学家雷蒙德·卡特尔(J.M.Cattell),创立制度经济学的经济学家康芒斯(J.R.Commons),芝加哥学派的代表人物、社会学家斯莫尔(A.W.Small)等。这些在各行各业表现优秀的毕业生为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赢得了广泛赞誉。
(四)引领美国高等学校向近现代大学转型
受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影响,19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成为美国高校向近现代大学转型的高峰期。1876年始,哈佛学院先把神学院、法学院和医学院的本科教育层次提升到研究生级别并成立了人文和自然科学研究生院,其后又成立了文理研究生院,使其在培养层次上跻身研究型大学行列;普林斯顿学院也不甘落后,于1877年成立了研究生部,并在19年后建成了完善的研究生院;哥伦比亚大学则于1880年设立了新的研究生科;耶鲁学院于1847年新建了人文科学与哲学系,专门为已获得学士学位的学生们教授研究生层次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1886年,蒂莫西·德怀特接任耶鲁学院校长一职后,耶鲁学院增设研究生院;一些州立私立学院,如密执安、康乃尔、堪萨斯、威斯康星等学院,代表私立学院成功转型升级,相继成立了研究生院。
除此之外,一批新成立的高校也纷纷效仿其成功经验。克拉克大学的首任校长霍尔(G.Stanley Hall)曾是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哲学教授,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任教期间,就深受该校自由氛围的熏陶,在创办克拉克大学期间,霍尔校长致力于打造一所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同样成功的研究型大学。在克拉克大学的发展中,霍尔校长努力把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取的成功办校经验融入该校,为此还让两名最初进入董事会的人员专程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访问学习;1889年开办的天主教大学,认真研习吉尔曼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工作经验,把办校重点放在研究生教育和学术研究方面,致力于办出高水平的研究生教育;芝加哥大学则可以说是约翰·霍普金斯型的大学的“翻版”。该校校长哈珀(Harper)想要创建一所像约翰·霍普金斯那样的真正大学而非学院的理想在芝加哥大学身上变成了现实。1892年,芝加哥大学注册的594名学生中,半数接受的是研究生教育〔6〕。
(五)积极参与美国经济社会建设
现代大学不是与社会隔离的孤岛,如何与社会形成良性互动往往是新型大学发展的重要助推力量。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在19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成功建设成为美国第一所研究型大学,作为教学与科研相结合的新型大学原本就已经颠覆了传统大学发展模式,再加上其涵括的霍普金斯医学机构使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超出了一般大学的职能范畴,该大学的医疗机构也成为了当地重要的经济支柱。
据当地经济学家统计,1999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对其所在的马里兰州的直接经济贡献达到51.5亿元;到2002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对马里兰州的贡献则为70亿美元。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在马里兰州经济量中的比重达到了3.57%,并且这种贡献率呈现逐年稳步增长趋势,在2002~2007年的这5年间的平均增长率达到了5.4%,其中2007年为马里兰州的经济贡献达到100亿美元〔7〕。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提供的就业岗位在其所属的马里兰州也是最多的。自1999年始,马里兰州每年都有1000个岗位是由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提供的,而且这个数量也呈逐年增加的趋势。2002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直接和间接产生的工作岗位达到85410个,占全州工作职位的3.45%。
此外,约翰·霍普金大学的科研经费给当地带来的巨大经济驱动力更是不可小觑。据统计,2002年其在联邦政府获取的研究经费高达14亿美元,并在短短三年就增加到15亿美元,成为全美获取联邦研究经费最多的大学〔7〕。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对当地经济的影响还远不止这些。作为一所研究型大学,其科研成果带来的经济贡献更是巨大,在2001~2006年间,霍普金斯大学共获得350项专利,有超过50家公司把这些专利技术投入到商业应用。
三、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成功转型的启示这所沐浴着德国“教学与科研相结合”思想而诞生的大学,不但在美国开始探索把科研融入教学和研究生(后者标志着美国研究生教育的正式确立)培养活动,而且为美国老牌高校转型和其他新式大学的建立树立了一个全新的样板,并为高等教育直接服务社会开辟了道路。从此,美国高等学校走向了人才培养、科学研究、直接服务社会三种职能相结合的新阶段。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创办、繁荣过程引发了美国高等教育史上一次革命性变革,引领着整个美国高等教育走向辉煌。重温这段历史并发掘出影响美国研究型大学健康发展的积极因素对我国高等学校尤其是研究型大学的发展亦有诸多启示。
(一)大学的成长进步需要与时俱进的发展理念
美国高等教育在发展和赶超的道路上一直瞄准世界最先进的大学并向他们学习。它最初取法当时最先进的英国高等学校,办学理念也围绕宗教而展开。当这种理念越来越不适应美国社会发展需要时,它就努力调整自己的学习目标。当德国高等教育取代英法而成为世界高等教育典范时,美国高等教育把学习的目光转向德国,把柏林大学首倡的自由探究之风引入了美国高等学校。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这所“建在巴尔的摩的柏林大学”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建立并发展壮大起来的。在此基础上,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创造性地积极发展研究生教育并使之处于优于本科教育的地位。与此同时,在学术自由与研究生教育相结合的先进理念引领下,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根据美国本土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积极拓展出大学直接服务社会的新职能,并在其发展巅峰的十几年里引领美国研究型大学的发展潮流。
(二)卓越的教师队伍形成大学发展的学术引力场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是一所研究型大学。研究型大学原本就应该致力于培养国家精英,因此它更加迫切需要一支优秀的师资队伍。因为研究型大学的教师不仅要肩负教书育人的任务,还必须从事具有前瞻性和引领性的科学研究工作。正如有学者指出:“大学水平的提高依赖的是学者群体。他们是杰出的、精通自己所从事专业的人,并且热爱教学。这样的教师团体可以在任何地方办成一所大学。”〔4〕
概而言之,一流大学首先需要一支卓越的教师队伍,德国与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成功经验无可辩驳地向世界证明了这个观点。吉尔曼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聘任教师标准的不拘一格,使得任何领域的能者都可以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得优厚的待遇。这一举措为这所研究型大学吸引来一大批著名学者,在该校任教的教师中就有27名诺贝尔奖获得者、15名美国科学院院士、7名工程院院士,这些著名学者的学术研究涉及医疗卫生、生物医学、天文学、航空航天等众多科学领域。这些老师的活跃思维与科研才能使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具有强大的学术感召力,由此吸引了许多优秀学者和学生前来探究学问。
(三)大学与社会间的良性互动是大学发展的重要助推力量
近现代大学原本就不应该是一座封闭的象牙塔,它必须与周围的社会环境联系起来。美国工业革命的发展,促成了大学与社会日渐紧密的联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一方面重视学术研究领域的发展,不断推陈出新地产生一流科研成果,另一方面也没有忽视大学直接服务社会的职能,力求使大学为促进人类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做出更大贡献。有鉴于此,吉尔曼在其就职演讲中直言不讳地认为:一所大学的建立,作为致力于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的机构,履行对社会的重要责任“意味着减少贫苦人口的苦难、学校中的无知、寺庙中的偏见、医院中病人的痛苦、商业界的欺诈、政治上的愚昧;此外,还意味着财产更安全、城市人更健康、农村人更美德、立法更明智、人民更聪明、更幸福”〔8〕。
可以肯定,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诞生开创了美国研究型大学的新纪元,标志着美国高等教育进入一个全新时代。认真发掘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创立以及发展过程中的经验,对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尤其是研究型大学的发展多有助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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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艳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