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超 冉浩 蒋常委 周猛
徐州医学院附属徐州口腔医院颌面外科,徐州 221002
唇腭裂是口腔颌面部常见的一种先天性畸形缺损,极易引发患者的焦虑情绪[1]。不少唇腭裂患者因经济、文化等因素在幼儿及儿童期未能施行手术治疗,到青少年时才入院治疗;或者虽在幼儿期施行了手术治疗,但因手术效果不佳,遗留唇、鼻畸形等问题,也需在青少年时施行二期手术。这些患者均处于心理快速发展时期,心理容易受到容貌畸形干扰而引发焦虑症、忧郁症等问题。目前国内对此研究的相关报道仍较少,本研究通过应用焦虑自评量表、社会支持评定量表,并结合研究对象的人口学资料,调查青少年唇腭裂患者焦虑症的流行病学特点,分析其影响因素,为心理干预提供理论依据。
选取2011—2014年徐州医学院附属徐州口腔医院颌面外科收治的120例青少年唇腭裂患者为研究对象。纳入要求:1)年龄12~22周岁;2)非唇腭裂综合征患者;3)愿意接受本次心理特征及基础资料调查。
1.2.1 测量工具 测量工具包括:一般人口学问卷、焦虑自评量表(self-rating anxiety scale,SAS)、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ocial support rating scale,SSRS)。
一般人口学问卷调查的项目包括研究对象的姓名、性别、年龄、文化程度、家庭居住地区、疾病类别、家庭成员构成(是否独生子女)情况。
SAS应用于我国青少年人群焦虑调查信度及效度[2]较好,共有20个评分项目,每个项目采用1~4级评分,量表中20个项目所得分之和乘以1.25即得到总分的标准分。焦虑的界定标准:总分≥50分为有焦虑症,50~59分为轻度焦虑,60~69分为中度焦虑,70分以上为重度焦虑。
SSRS共10个条目,包括客观支持(3条)、主观支持(4条)和对社会支持的利用度(3条)3个维度。总得分和各分量表得分越高,说明社会支持程度越好。
1.2.2 研究方法 测试地点为住院病房,被试者被告知测试目的和具体方法,在研究人员指导下完成一般人口学问卷、SAS、SSRS的测试,每次测试时间30 min,使用统一的调查说明语和指导语。
采用SPSS 19.0软件对数据进行处理。对有焦虑症和无焦虑症患者的一般资料进行卡方检验,SSRS得分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检验标准均为α=0.05,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采用logistic多元线性逐步回归分析各因素对焦虑症发生的影响。
120例青少年唇腭裂患者最后成功回收有效问卷119份。
119例青少年唇腭裂患者的年龄为(17.43±3.12)岁,患有焦虑症的人数为59例,焦虑症的发生率为49.6%,其中轻度焦虑症49例(41.2%),中度焦虑症9例(7.6%),重度焦虑症1例(0.8%)。
青少年唇腭裂患者中,不同的性别、居住地区、疾病类别、是否独生子女,其焦虑症的发生率有统计学差异(P<0.05),女性高于男性,农村高于城市,非独生子女高于独生子女,腭裂高于唇裂。不同年龄、文化程度的患者,其焦虑症的发生率无统计学差异(P>0.05)(表1)。
表1 不同资料的青少年唇腭裂患者焦虑症发生情况的比较Tab 1 The comparison of occurrence of anxiety disorder between adolescent patients with cleft lip and palate of different general information
有焦虑症患者SSRS中客观支持得分、主观支持得分、支持利用度得分及总分均低于无焦虑症患者,二者具有统计学差异(P<0.05)(表2)。
表2 不同焦虑症患者SSRS得分的比较Tab 2 Comparison of SSRS score between anxiety group and non-anxiety group
以焦虑发生作为因变量,性别、居住地区、唇腭裂类别、是否独生子女及社会支持作为自变量,进行多元线性逐步回归分析,赋值如下:无焦虑=1,有焦虑=2;性别女=1,男=2;城市=1,农村=2;唇裂=1,腭裂=2,唇裂合并腭裂=3;独生子女=1,非独生子女=2,社会支持按实测值。结果(表3)表明:社会支持与性别进入回归方程,对患者焦虑症的发生有预测作用,复相关系数R=0.318,决定系数R2=0.101,表明逐步拟合的多元线性回归方程的自变量(性别、社会支持)能解释因变量(焦虑症发生)的10.1%。由标准化回归系数可知,社会支持总分(β=-0.245)对青少年唇腭裂患者焦虑症的影响最明显,其次为性别(β=-0.119)。
表3 焦虑症影响因素的多元线性逐步回归分析Tab 3 Multiple stepwise regression analysis ofinfluence factors on anxiety disorder
随着医学模式的转变,社会—心理—生物医学模式对健康和疾病的影响越来越受到重视,在唇腭裂治疗领域中,研究也从单纯的疾病造成的机体障碍延伸至心理学和社会学领域,面部畸形和语音障碍所造成的患者心理不良情绪也越来越受到重视。Dak-Albab等[3]研究表明,唇腭裂患者存在认知行为障碍及心理情感障碍,其中焦虑症是表现明显的不良情感,严重影响了患者的生活质量。
SAS可用于评定焦虑症状的轻重程度。本研究应用SAS量表研究发现,119例青少年唇腭裂患者存在焦虑者59例(49.57%),多为轻中度焦虑,高于刘贤臣等[4]报道的正常青少年16%的焦虑发生率,表明唇腭裂畸形作为长期应激源让患者承受了较正常同龄人更大的精神心理压力。本研究显示,女性患者焦虑发生率高于男性,多元回归分析也表明性别对焦虑症的发生有一定的预测作用,分析原因可能是:一方面男性患者可以通过蓄须的方式遮盖面部畸形,另一方面青春期女性对自身的外观及语音功能关注度更高,更富情感性和更会感受到个人问题,长期处于紧张和不安中,对外界的刺激更敏感[5],更容易对可能发生的坏事过度担心,这与国内其他学者[6]的报道一致。
本研究中,各年龄段和不同受教育程度患者的焦虑发生无明显差异,分析其原因可能是,我国青少年长期处于校园、家庭生活中,从初中到大学所处的环境并无明显差异[7]。另外本研究中大专及以上文化患者仅有6例,且这6名患者自评得分均低于50分的焦虑症判定分,这提示高学历患者样本的缺少也可能是研究结果的一个干扰因素。调查还发现,唇腭裂患者焦虑症的分布有明显的城乡差异和家庭构成差异,居住于农村地区和有兄弟姐妹的患者比城市地区和独生子女患者焦虑症发生率高。在我国城市地区患者的家庭经济情况一般要好于农村地区,生活水平较高,且城市地区患者多为独生子女,获得父母经济和感情上的支持更多[8];而农村地区患者通常有一个或多个兄弟姐妹,获得父母的支持相对要少[9]。不同类型的唇腭裂中,唇裂患者的焦虑发生率明显低于腭裂及唇腭裂患者,表明相比于唇裂在外貌上的缺陷,腭裂患者对自身语音的异常更不满意,承受的压力也更大,这与Dogan等[10]的报道相符合。
社会支持与焦虑的研究结果显示:无焦虑组获得的客观支持、主观支持、支持利用度及总分均高于焦虑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这表明,焦虑组患者的经济、情感上的支持及对支持的接受情况均比无焦虑组差。多元回归分析也证实较高的社会支持对防止焦虑情绪的产生有保护作用。一般认为社会支持有利于促进心理韧性的发展,能加强个体对不良刺激的抵抗能力,社会支持度高的青少年在面对压力环境时能够及时调用心理资源,从容应对困难,从而保护自身的心理健康[11]。Klineberg等[12]研究也表明,社会支持水平越高,青少年的心理健康水平也就越高,焦虑情绪的发生也就越少。
综上所述,青少年唇腭裂患者焦虑症发生率较高,其与居住地区、性别、病情类别、家庭成员构成、社会支持有关,其中性别和社会支持对焦虑症发生有一定的预测作用。本研究限于样本数量,结果有一定的局限性,今后的研究将扩大样本量并进一步找出唇腭裂患者焦虑情绪的应激来源,研究如何对青少年唇腭裂患者进行干预治疗,以降低焦虑情绪的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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