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格尔的建筑生态思想综述

周 峰， 石建和， 周 蕾

（1.安徽新华学院，安徽 合肥 230022；2.肥工业大学建筑与艺术学院，安徽 合肥 230071）

0 引 言

在哲学历史上，许多哲学家，都涉猎过建筑问题，黑格尔在其《美学》中讲述了建筑的三种风格类型，维根特斯坦还亲自为他姐姐设计过住宅，并感叹说，建筑问题比哲学美学还难。当代法国哲学家德里达亲自与几位建筑师合作设计建筑，并开创了解构主义建筑风格。但哲学与建筑最密切联系的哲学学说要数海德格尔哲学。其对建筑的影响深度和广度来说是其他哲学学说难以企及的，本文通过对海德格尔的哲学综述，讲述其建筑及生态哲学。

1 海德格尔的存在与建筑的存在感

海德格尔的哲学关键词和主要讲述重点即存在，以至于评论家把他封为存在主义哲学的开创者和代表人物。存在主义哲学起于二十世纪四十年代在西方风行于六、七十年代。在他和萨特、雅斯贝尔斯的带领对西方战后社会思潮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影响了整个战后一代人。存在主义哲学兴起后，把这种学说引进建筑学领域的要数挪威奥斯陆建筑学院院长罗伯兹·舒尔茨，他运用存在主义哲学思想论述了存在方式之一建筑，发表了《存在·建筑·空间》一书，深入的论述了存在空间，提出存在空间有别于物理空间和表现空间。存在空间是与人的生存体验。生活经历息息相关，与抽象的、中性的，客观的物理空间是完全不相同的，也与绘画、雕塑文学等表现空间和想象空间不同的，以至于他后期干脆不提空间而只说场所与海德格尔的思想密切合拍。

随后在建筑界人们广泛的讨论建筑的存在感，并把建筑的存在感上升为评价建筑美学质量的一个关键点。建筑界认为建筑要给人以真实的存在感，品质上要安全、坚固、使居者有认同感，产生归属感，建筑如果不能给居者认同并以归属于此，则建筑设计就失败了。建筑的目的就是是人真正的存在于世。是存在的保证。

2 海德格尔的《建·居·思》

1951年海德格尔写成的一个中篇《建·居·思》，这篇是与建筑学密切相关的一篇论述，详细讲述了存在者建筑与定居与思想的关系，其实海德格尔的论述本应顺序是思想、定居、建筑三者关系，存在者在此在的时候，在定居之前首在于关于定居的思想，思想是第一位和先导发生的，存在者定居时即刻发生会择选什么样的城市，关于该城市的经济文化、风俗、气候、区位、历史等因素的思考，选定城市后在选择城市的方位时会考虑此方位的地形、社区人员构成、周边的教育资源、商业机会、医疗条件、交通优势等，在确定区位后会考虑该楼盘的户型面积、价值、造型风格、色彩、景观装饰等，总之定居是件大事，定居之前会发生许多思想。中国古代的“孟母三迁”的故事，这就表明了人们对于定居的选择及思想是极其之重要的，思想好的以后即开始定居，一定居即刻就开始建筑。海德格尔甚至认为定居与建筑一回事，定居即建筑，而定居必须思想，也即建筑即思想，建筑与思想是密切相联系，建筑意味着思想，思想对于建筑来说是第一位和关键的，建筑意味着思想建筑充满着思想。而我国建筑学学生的产生对思想与建筑的关系不以为然，不重视思想。对设计行动非常感兴趣，宁愿机械的拼贴，复制，拷贝这些肉体的动作行动，而疏于思想，这对于建筑学来说是个悲剧。希望学生认真读一读海德格尔这篇伟大的著作。

3 海德格尔的《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第二年海德格尔发表了一篇阐释诗人荷尔德林的同名诗作的另一个中篇，用一个中篇详细阐释了荷尔德林这首诗，海德格尔对其他诗人也很重视，但他尤对荷尔德林非常赞赏，称他为“诗人中的诗人”，对荷尔德林这首诗特别感兴趣，认为该诗道出了存在方式的秘密，不惜笔墨的阐述了荷尔德林的诗意栖居的思想，荷尔德林的这首诗是一首一百多行的长诗，开头荷尔德林通过对建筑中的屋顶、窗、门、台阶的诗性进行描述，论述了建筑的神性尺度规律。在中国古代也有建筑，“天生神物，圣人则之”之说，并论述了人类存在虽然功勋劳烈，但一旦回归建筑之家，产生安全感、亲切感、温暖感，则一切烦愤均消失。人们放松、舒适、心情舒畅、心态平和，在这种状态人们诗性即起，也就是说存在在平和的时候是充满诗意。虽然在外劳作很辛苦，人与人是争斗的，但回归建筑之家的时候，是充满诗意的。因此，栖居应该是诗意的，因而建筑之家则必然是诗意的。在西方传统中，诗性诗意即是说艺术性。亚里斯多德的《诗艺》一书就是论述戏剧、小说、诗歌的艺术法则的著者。同时海德格尔强调建筑的诗意与其他艺术的诗意那种充满自由，在蓝天下自由飞翔的诗意有所不同。建筑的诗意必须建立在大地上发生的诗意。因此建筑艺术就是一种有局限性的艺术。在我国民间有说法“苦处挣钱，乐处花”。

4 海德格尔的“烦”与园林

海德格尔的存在哲学中，论述了存在的三种本真性的情绪状态即烦、畏、死。分别论述了烦的两种类型，一种类型叫“烦忙”，即劳作、做事。另一种类型即“烦心”。即与人打交道的状态即做人，存在的状态即做事与做人。认为人的本真即烦，这个“烦”的概念被西方建筑学家引入到解释西方园林的特征和发展状况。正是西方人的烦，使西方不常眷顾与逍遥的园林。人生存世主要职责是拯救了赎罪、追求功业，而不肖于逍遥的园林，这使得西方的园林很不发达，类型很特别，与东方中国的园林完全不一样。这在西方的文化源头古希腊的荷马史诗中的奥德赛记录是同出一辙。奥德赛中记录了奥法修斯不肖于沉浸神女卡吕普索那美丽的花园天堂中，而一直牵挂他的妻子和孩子及家人，为了远方的故乡牵挂，奥法修斯毅然告别卡吕普索花园而踏上返乡的旅程。海德格尔秉承西方的劳作与劳心。指出西方人的本质是烦即“care”。

5 海德格尔的《技术的追问》中的生态思想

场所意味着本真的建筑环境。本真的环境并不表现物质世界的状况而是人们和其周围世界相互关系的具体体现。本真的环境是体现和解释本真生活的艺术品，环境的本真性因而与生活的本真性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本真的生活一方面意味着人与自然环境是一个和谐的整体，另一方面也表明本真的环境建设只有通过本身的技术才能体现。本真的技术是给予和美化生活而不是对世界的挑战和征服。海德格尔的这一生态建筑思想开时代的先河。早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就提出生态环保理念，仅对技术对世界的破坏提出著名的论断，人不是世界的主人而是世界的看护着。技术的破坏给生态带来灾难最终殃及人类自身，他在该文中写到，“只要农业依旧与这个世界和睦相处，农夫的技术就绝不是对土地的挑战。它是一种奉献（播种）和领受（收获）的循环，一种循环不断的看护和更新的过程。相反，当一座水阀锁住欢快的小溪的时候，对自然的奴役和破坏便由此开始，通过各种人工造成的渠道、河水的能量和自然的面貌收到水轮机片的束缚和役使。在水阀背后的那一边，在了无生气的水库周围，大片的植被渐渐荒疏各种动物也杳然无觅。……还是挑战这种含义使那种“给予生活”、“美化生活”的本来意义的技术同现代意义的技术的利用区分开来。”海德格尔这种论述不是倒退而是赞赏这种为“原始的崇高”。今天的技术发达对建筑环境生态的破坏最终使人类无家可归。

6 海德格尔存在学说的本质为“不存在”与解构主义建筑

海德格尔自认为其终身论述存在问题，研究存在，但他一生研究的结果却是存在的不存在。山脉、淡水、教堂、国家、拉斐尔的画、古罗马、人，都存在。我们跑遍海角天涯遍觅远古当今所遇的事物都存在，到处都是存在者，但何处是存在？“一旦要去把握存在，我们总是扑空，我们在此追回的存在几乎就是无，但我们始终不甘承认存在者整个他却是无”。海德格尔此处的“无”与解构主义哲学的虚无主义是同出一辄。解构主义要解构掉建筑，在建筑学领域、功能、坚固、庇护、符号、材料、人等概念无不在解构掉，与海德格尔的无是一回事。存在主义的存在感在此也就无根据的存在，也应解构掉，这样建筑设计就解放了，也就自由了，自由设计、自由创造，也就成了建筑师的护身符。建筑学面临一场解构和重新洗牌的时刻了。

1 陈嘉映.海德格尔哲学概论［M］.三联书店，1995.4.

2 海德格尔.建·居·思［M］.三联书店，2001.8.

3 海德格尔.人·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M］.三联书店，2001.8.

4 哈里森.花园：谈人之为人［M］.三联书店，2011.11.

5 刘先党.现代建筑理论［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9.2.

6 罗伯茨·香个尔茫.存在·建筑·空间［M］.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