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群贤
母亲说“四月八涝就涝,唔涝就过造”,看来老天就为这句话争分夺秒地闹起来了。
可不,近段时间天气真怪,雨情连连。不单是本地如天降长河,打开电视,也说是哪里下了暴雨,造成损失如何如何等云云。没见过雨这么多,也没有见过雨这么密,更没有见过雨这么大。时晴时雨,骤热骤凉,一天历几季,让人实在不适。
在这平常的四月,让不少人遭遇了不期而至的狼狈。中午还是阳光灿烂,转瞬就乌云密布,镬底般炭黑的天似乎就要砸下来。这时,往往就在办公室,从杂务中抬起头,忽然间觉得大白天的室内室外却乾坤倒转。办公室一般是白天工作开灯,夜晚下班关灯,所以现在室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是对的,按理室外也应该是光天化日。可事实上,街上能开的灯都亮了起来,街灯、车灯如一双双瞪得贼亮贼亮的眼睛,把这座城市衬托得暗如黑夜。风声紧,雷声急,声声催雨,路上汽车急驰,行人疾走,都想抢着在下雨前到达目的地,这种景象是失控的,缘由就是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没等人做足准备,雨就迫不急待下起来了,大颗大颗地摔打在车上、身上、地上,马上就绽开了一朵朵大大的花。天空的大嘴咆哮成巨大的黑洞,大颗的雨点拼命地捶击,那阵势真够吓人!经济发展了,车多了,遇上雨,人就乱了阵脚,车堵在路上了,争相抢道,结果是大家都只能晾在那里,让凄厉悲伤的雨浇灌,谁也躲不了。是啊,天空仿佛打开了水闸阀门,哄哄哄地往下倒,本来干洁的街面不知什么时候就满上了水,茫茫一片,天地同色。不一会,已是积水盈足,雨水落下来,与街面无处可遁的积水互相撞击,密密匝匝,不见空档,一辆辆汽车飞速驶过,车旁掀起半米高的浪水,就像插起了一双黄白的翅膀。这积水,原来只到脚脖子,再就是到了膝盖,最后把汽车泡在水里行走不得。而有的地方,水深及腰,几可游泳。
坐一位朋友开的车就经历着一场毫无先兆的暴雨。一路上,交通状况一团糟,抢道的、横行的,只要能挪动,司机就会失了理智,规矩全无。朋友刚加油前进,旋即就要刹车,十字路口被车子堵成了一个“米”字,根本就疏通不了。一向性格温和的朋友鲜有地满腹牢骚,喋喋不休了。自管自地说这说那,还说看呀交警一上路就会堵车——这是什么道理。看来,这场雨真把人都逼“疯”了。
大雨滂沱,跨江大桥往北的车辆只顾自己往前走,把整条桥变成了他们的车道,还是堵住了,后来的车见情况不妙,干脆就来一个桥上调头,扬长而去……幸好只是一场暴雨引起的自然堵车,幸好不是交通事故造成的阻塞,幸好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堵在路上,否则,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幸好”。至今还记起网上一个“德国人如何避让消防车”的视频,说的是在交通拥堵的繁华路段,前方车辆听到消防车在后面鸣警笛,赶忙从快车道转入慢车路,或者往路两边停靠,消防车一路畅通无阻快速通过。也想起了铁达尼克号之殇。当从影片中看到那些船长、乐手在危难之时坚守在自己岗位上的坦然与淡定,真让人为之震憾。
当年,鲁迅弃医从文,为的是拯救精神灵魂。柏杨写过一部发人深省的名著《丑陋的中国人》。今天,借这一场场雨,洗一洗,冲一冲,净化一下内心的焦燥与私欲,碧空晴日之时能晾一晾,晒一晒,想来一定能通体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