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青年微信传播与舆论引导方式解析

2015-12-13 02:46张玉荣
西藏民族大学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西藏微信

张玉荣

(西藏民族学院新闻传播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西藏青年微信传播与舆论引导方式解析

张玉荣

(西藏民族学院新闻传播学院 陕西咸阳 712082)

网络的普及、微信客户端的出现、藏文输入法在手机中的应用、熟人间通过手机号就能相互关注都是微信得以在西藏广泛应用的原因。在信息相对闭塞的西藏,微信内容有了不同的关注点,尤其是关于社会热点的评论屡屡现身。微信传播如何引导?有没有很好的典范值得借鉴?该篇论文对以上问题进行了阐述了分析。

西藏;微信传播;舆论引导

以这两年最流行的交流方式而言,在被称为“微博元年”的2010年,众多西藏青年注册微博账号用以获取资讯、交友、自我表达;随后,微信一经推出,以这一批青年为主的西藏青年,从微博“转场”微信,更加活跃地在信息传播、意见表达的网络空间中驰骋。与微博相比,微信更易上手,这拓展了使用人群的范围。对于西藏舆论信息管理者,网络信息传播让他们所面临的舆论监管任务非常艰巨,甚至令个别管理者有无从下手的感觉。眼下,微信传播成为西藏舆论引导的一个重点窗口,而了解西藏微信用户传播的内容特点、心理变化,无疑是实施舆论引导的基础。

微信普及的原因与笔者在《透视藏族青年汉语微博热》[1]中阐述了藏族青年热衷汉语微博大背景相同,但微信更受欢迎有其独特的原因:

1、技术革新

据统计,截止到2013年,西藏全区光缆线路长度达到7.48万公里,实现了所有乡镇所在地100%通固定电话任务。3231个行政村通宽带,行政村通宽带率为61.41%。1577座寺庙通电话,寺庙通电话率为89.1%。电缆之于电话,好比卫星覆盖之于电视,是众多条件中最为重要的基础,具备这一基础后,当年西藏互联网用户数突破200万,普及率达到67.5%,使用人数较之三年前增加了一百多万,完成了从一部分到大多数人使用的数量累积[2]。随着普及率提升,伴随着新技术的发展,西藏网民也进一步加深、拓展了网络使用程度和方式,手机上网成为最为普遍的现象。

智能手机在西藏青年中的普及扩展了手机的使用功能,通话只是手机最基本的功能,阅读、看视

频、听音乐、发图片、微语音聊天都成为购买手机时的考虑因素。用手机上网在传播速度上比纸媒体更快,在设备配备上比电视广播更方便,许多手机支持藏文输入,更是受到西藏用户的青睐。

2、使用、表达更简易

微博普及时,热衷上网的西藏青年欢呼雀跃——140字的表达无需考虑文章的严密逻辑和文字的精准优美,瞬间的感悟、生活中的琐事、友人间的问候,甚至一张趣味横生的图片都可以成为一条微博,会博取粉丝的关注。无论汉文表述水平高低,西藏青年要使用微博的大都不会有障碍。微信更是降低了门槛,它不但具有微博所具有的便捷,还有微语音的功能,就是不想写字,转发他人的有趣图片、文字或干脆来一段语音都能和朋友进行沟通和交流。

在应用上,微信的客户端设置让用户更加易于登录,和手机捆绑的微信号简化了“互粉”手续,这些功能都是西藏农牧民中的青年用户迅速地加入到微信用户的行列的原因。

3、交流圈的形成

与微博相比,要关注自己的亲朋好友无需去网页寻找对方的微博号,可直接与QQ和电话捆绑。圈子之外的人际沟通和扩展阅读,由公众号补充,通常社会热点问题经由少数人关注也会通过转发在各自的朋友圈流行开。也正是使用的便捷性和圈子沟通的需求,让原本不上网的部分西藏青年开始购买流量或使用无线WIFI。昌都地区察雅寺的小僧人次仁说他有余钱的月份会买10块的流量,登陆微信和朋友发发照片、聊聊天,没有开通微信前他从没有想过要上网。笔者多次遇到不会上网的西藏青年友人请笔者帮助下载微信客户端,对手机通讯录中的亲友发出邀请。手机通讯录和QQ好友属于微信圈中的强关系联系群,而部分微博好友、或通过摇一摇等功能关注的好友成为微信圈中的弱关系好友。

2014年笔者到昌都地区调研,在昌都镇街头随机发放了400份问卷,回收377份。377人中有292人开有微信,占被访人员的77.4%,年龄多属于中青年。这些被访人员关注的微信公众号从美食推荐到女性微刊、音乐台种类繁多。昌都地区292位有微信的被访户中60%在圈中有未曾谋面的好友,越是好友数量多的活跃用户关注的公众号品类越多,在微信圈中未谋过面的好友也更多一些。而这一部分人群便成为信息资源更丰富,更乐于谈论和转发各种话题的“灵通人士”。

比对微博和微信传播,笔者认为,尽管微信更为西藏青年喜欢和接受,但热点话题和敏感话题的传播微博比微信辐射面更广,而微信却更容易在熟人圈内发挥作用,在有共同利益的人群中形成集群效果,容易在短时间内达到社会影响的极点,给区域管理带去挑战。形成这样的特征原因在于微信在其客户端内实现以下的沟通非常简便:

个体间交换观点可以私密进行,圈内共享观点可以形成人气。相同价值观,对某一件事情有共同看法的人容易通过互相点赞、交互评论加深共鸣。这样的熟人居多传播环境中,对于社会事件的感受更容易相互影响。如2014年拉萨市民就是通过微信等方式汇集在一起为英雄强巴曲扎最后送行的①。

从传播的内容上来说,与微博类似,微信传播的内容中也不断出现各种被西藏主流媒体“忽略”掉的话题,个别话题的传播影响甚至超过了当年的微博。

首先,西藏青年微信用户谈论的话题种类繁多,从教育、物价、防骗提醒、养身到最热门的反腐话题他们都有所涉及。西藏青年微信关注与地区发展、社会治理关系密切的热点话题,这些话题既有原创的,也有转发的。

传统媒体与受众之间的交互性不足,受众更多的时候只是单向地接收信息,信息的内容选择性也不多,媒体刊播什么就得看什么。互联网上的海量信息让受众有足够的选择范围,微信快捷的转发、引用平台使得众人分享信息的过程不再受限,一些服务类信息也能第一时间传递到微信用户手机上,如2014年4月西藏部分微信用户的手机上收到“亮康行动”,免费治疗白内障的公益活动消息,很快这

条消息就在各个朋友圈中传播开,活动主办方用很小的传播成本达到了宣传目的。

除转发各类有趣、有用的信息外,现实生活中所感所受也成为微信内容的主要构成部分,这一部分内容极容易得到共鸣。

如,2014年8月是开学报名季,在西藏,以往的这个时节,工薪阶层会被欢送学生的活动掏空荷包。今年,受中央“八项”规定的约束,接连不断的欢送活动消失了身影,微信上对此是赞赏有加。热点聚焦在抵达西藏的中央巡视组上。各种腐败导致的社会发展受阻深受群众厌恶,笔者访谈中,甚至有西藏青年明确表示“腐败是与分裂行为一样导致西藏不稳定重要原因”。但凡有西藏的官员被查出违法违纪的新闻消息,西藏青年的微信上立刻就有转发。即使转发者在转发这一类信息是基本不加任何评论,但是,转发这一行为本身就可以视为是一种态度。

与个体生活更为贴近的事件,部分是转发媒体消息,更多是微信用户原创内容。对于原创的内容评论相对要多一些。如今年夏天昌都地区某一幼儿园招收学生,要求家长不仅要有户口本等证件,还得出具房产证,一时间引发微信热议。这样的热点还包括学生上学的交通问题、物价抑制问题、汽车加油得出具行驶证和身份证等证明。

笔者分析,之所以这一类原创话题易于引发微信上广泛讨论,不仅是因为这一类话题与生活息息相关,更重要的是,这样的话题很少能在公共媒体上现身,但他们又基本上是生活中矛盾的反映,是现实生活中生发的与民众利益切身相关的问题,公众有希望解决的欲望,有希望管理部门干预的心愿。微信传播满足了用户发表意见,表达心愿的需求。

其次,这些话题表现出普通西藏青年较强的社会管理参与意识,对社会事件,尤其是一些突发事件敢于评论、敢于提意见。传播过程中不乏有客观的评论闪现出理性的思考光芒。

政府出台的个别政策、行政命令,未来及广泛征求意见,实施后有些会出现“负面”反应,在以往,无论是给报纸写信还是给广播电视打电话,即使是通道流畅,但大众的意见并不一定能在节目中有所反映。一些争议大的政策民间舆论暗潮涌动,甚至某些政策被消极地执行着,相关的职能部门依然“我行我素”,意识不到对有异议的政策应加以解释或修正。而微信让这样的民间意见公开亮相,这些意见一旦得到认同,在朋友圈中它涟漪状的传播链条使得信息在短时间内流传广泛。相关职能部门或政策制定者较之以往更容易获悉这些意见。

分析以下案例,可以清晰地看出西藏微信用户是如何表达意见和提出建议的:

案例一:

地势原因,西藏道路交通状况用一个“险”字来形容毫不为过,许多路段依山临崖,增加了行车的难度。近些年,政府加大投入,国道被拓宽,也被铺上了柏油路,即使是如此每年都不断有车祸发生。2014年8月,西藏自治区尼木县境内国道318线发生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辆旅游大巴车、一辆越野车、一辆皮卡货车连环相撞,三辆车上共有55人,事故造成44人遇难、11人受伤。

事件一经传出,藏族青年的微信圈中充满了关切和痛惜,微信上不断有供酥油灯、合十祈福的微信流传。令人意外的是,一周以后,林芝地区附近又有一辆客车出事。整个八月,从对个人命运的关注到在西藏开车的注意事项,微信话题的焦点就围绕西藏的车祸进行着。

车祸后,交通管理部门出台了三条的规定:(1)客车载客不能超过20人;(2)车辆每小时限速40公里;(3)每辆大巴上配一名公安人员随行(包含在20人之内)。

不考虑道路和海拔等因素,只要上路就得机械执行的限速制度虽然被诟病已久,但更多在区内跑客运的司机是找到了“对策”,他们往往会在快到限速检查点的位置停车聊天,消磨时间,避免“超速”后被处罚。但是,“8.10车祸”后的限速因为增设了另两条让人不解的条款,引发了微信上的广泛讨论,尤其是有人把在客车上随行的公安干警睡觉的照片发送到微信上后,“三条”规定更是被推至舆论高点。

根据笔者统计,以下微信是转发数量最多的:

情绪类:

1、我们的政府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交通事故

的发生一直存在,是否应该找真正的潜在隐患,而不是一味做表面功夫。想想我们的道路设计是否应该把好关?我们的线路执法人员是否应该更严格?我们的车辆安全系数是否应该提高?我们的应急机制是否应该更健全。

2、空难那么多,干脆飞机也限速、限20人吧!一人得病,全体吃药,伤害了谁?智商是硬伤!

3、不超载,但限载18人,一票难求,赶上春运了,其实人流量不变,只会增加车次,浪费资源,何况车里人数满了,线路中间段的群众怎么搭车,安全隐患更大,群众意见也更大。一个大巴陪一名公安,具体起什么作用?难道方向盘握在公安手里.何况维稳那么重要,公安也需要休息,公安不是万能。我们不能把公安神化,公安毕竟也是人。买中间线路的票,对不起,只能买全程票,极端的政策,需要老百姓买单。限速40,不知道您是没开过车还是没坐过车呢?这使得全程3-4个客运车排着队跑,这样安全吗?敢问领导您是真的有动脑子找问题吗?只想着少承担责任,一味让老百姓买单,政府补助,难道政府的经费是您腰包里的钱吗?

建议类:

提议:(1)在旅游高峰期限制人员进藏;(2)对旅游大包车、机场大包车同样实行上车检查制度;(3)客运车必须配备2-3个儿童安全座椅;(4)车辆按照其规格安排人数,限人数不可取。(5)车速根据其所在地车速路标行驶,求自觉,求限速单按实际填写。(6)其他朋友们想到可以加进来。求转发,求动脑子,求理解,求自觉!

微信给大家提供的话语平台不仅仅可以展示、交流生活中即时发生的各种故事,也极快地将各种意见、建议传播出去。藏族青年在微信圈对社会话题的评论表现出较强的理性分析能力,不再人云亦云,独立、个性鲜明的观点颇为常见。车祸后的限速问题评议不是唯一有这样的特点的,只是其转发和评论数量较多、持续时间相对较长。

随着民主意识的普及,越来越多的西藏人愿意对社会事件发声,尤其是在地方规划建设中更容易听到他们发表的意见、建议。但是在网络还没有在西藏普及之时,个人意见很难有表达的平台,致使口耳传播的信息在街巷流传的沸沸扬扬,很容易失真,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微信在朋友圈传播的信息相对来说容易被纠偏,争议大的事件总有不同的观点让信息传播相对平衡,避免了一家之言或倾向性极其明显的话语单向传播。

案例二:

2014年,拉萨通往日喀则的火车开通了,车站服务不到位致使旅客反应强烈。针对旅客的意见,有藏族青年在微信上晒出自己的购票乘车经历,提出了一系列的改进意见,如:

1、只有两个卖票的服务台,而且售票员都是不会说藏语的汉族同志,考虑到农牧民乘客的需求,建议增设有藏语服务的售票台;

2、服务员需要改进态度,要对没有坐过火车的农牧民耐心、和气(就这一点,微信原创作者说道:“看到售票员尖酸刻薄的服务态度,真为民族团结捏了一把汗”);

3、考虑到少数民族自治地区民族文字使用规定及方便藏族旅客出行,建议在火车票上印上藏文。

整条微信以事实为依据,语气中肯,发微信者不是为了发泄不满而宣泄情绪,是为了更好地解决问题而采取了建言献策的态度。

网络时代,浸润在信息环境中成长起来的藏族新一代知识丰富、眼界开阔,能从多个角度观察、理解问题,他们是西藏建设的中坚力量,他们对待事物的态度往往具有更强的辐射面和影响力,他们在信息传播中的正能量作用于社会易产生了正面影响,如何扩大这些青年思想的积极影响也是主流传统媒体需要考虑的。

第三,藏族青年微信用户眼界有所拓展,外部世界的各种事件容易进入他们的视野,地域“孤岛”心理有所突破。

地缘和民族生活习性等原因,传统上,祖国内地的生活情态、流行元素、热点问题对西藏人的影响相对要弱:看着首都堵车,西藏人惊叹汽车的数量;看着春运人流,西藏人更是惊讶离乡背井的生活;听闻各种污染,西藏人觉得匪夷所思——然而随着社会发展,这一系列的现象或多或少在自己的生活中也有了印记。以往看内地的社会新闻的“看客”心态逐渐被感同身受的各种心理认知取代,对

祖国内地人生活西藏青年会投射更多关切。

网络时代,青年人获知的类似消息更多,而流行元素、生活方式也有了趋同倾向,宅男宅女、剩男剩女等等词语映射的生活方式也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麦克卢汉曾经描述的“地球村”的生活逐渐被西藏青年也体验到。从微信传播的内容上来看,西藏青年人逐步在突破心理上的封闭,他们关心世界、关心祖国内地,也愿意和其他民族的人广交朋友。通过调查,笔者发展,微信上越活跃的藏族青年,朋友圈中“未曾谋面的朋友”越多,他们越愿意与外面的世界交流,愿意和没有见过面的人分享信息,也是通过这样的方式,他们希望能有更多的朋友了解西藏人立体的生活状态,看到西藏社会发展、自然条件的不足,也知晓西藏不断变化的容颜。

随着地域“孤岛”心理突破,一个明显的结果是这一部分藏族青年在民族问题和宗教问题上变得没有那么“敏感”了,他们能够参照其他民族的发展经历反观自己民族的优劣势,批评西藏的各种不好的风气、习俗,甚至在微信上反思宗教发展的种种利弊。

笔者认为,加强和内地青年的交流、关心祖国内地的发展事关国家认同和文化认同——改革开放后曾有一段时间印度流行的歌舞、服饰对部分西藏青少年影响较大,而现在,一个牧区的少年拿着中兴手机、哼着小苹果的调子、顶着网络上调侃成的“杀马特”发型成为见怪不怪的事。尤其是农牧区的青年人在现实生活中较少接触到内地其他民族的青少年,而今,他们在微信上讨论内地的明星,关注内地的房价,逐渐将自己的生活融入到祖国的大背景、大潮流中。

微信作为和传统媒体传播形态有差异的舆论引导窗口,已经引起西藏相关部门的重视,然而这种重视更多停留在内容关注上,在引导管理上,尤其是各地区宣传管理部门还处于不知从何处着手的阶段。

2014年笔者访问了多位西藏的媒体工作者和宣传管理者,前者基本停留在普通用户的阶段,没有把微信传播与实际工作联系起来,在微信上看到“敏感”的内容会阅读,但在转发上有所克制;后者有的处于不敢使用微信的状态,有的在苦想管理措施和引导对策。一位媒体管理者告诉笔者他还没有注册微信,主要原因是“微信的内容太杂乱了,不敢看”。笔者困惑于此,连看的勇气都没有,如何去引导?

网络内容监管对我们国家而言都是一个需要不断完善的司法、道德课题,对大V的治理,对网络流言转发的法律监管,对“人肉搜索”出台的新规定都是推进治理的有效措施。对这样一个不断需要完善的难题,西藏的宣传管理者不知该如何着手是可以理解的。但是,西藏有其特殊的政治、文化背景,有艰巨的“维稳”任务,包括微信传播在内的网络传播对社会发展造成的阻碍更是需要重视。不接触微信等传播手段好比一叶障目,唯有接触、了解并加以引导方是善用之道。

在西藏已经有利用微信阻止流言、传播正能量的成功案例。2014年8月,西藏有微信用户陆续转发西藏藏医院的一条辟谣声明:近日,微信群出现“西藏藏医学院附属医院免费为病人发放治疗糖尿病藏药”的报道。在此,课题组特意声明:此消息纯属虚构。该产品属科研项目,之前为项目研究研制过一批。目前,项目已结题,鉴于该药较好的治疗作用,科研主管部门建议课题组做进一步研究,但由于新课题尚未立项,该药的研制处于停止状态,自然也就不存在免费提供藏药一事。特请大家帮忙转发澄清,别让患者远赴医院,结果却失望而离开。

相比之前流传的各种不实消息的“自然”消失,微信用户的“广而告之”使得不实消息很快中断了流传。普通网民的媒介素养不断提高使许多谣言不攻自破,但是更多时候要看到从网络消息到现实交流的话语中通过官方渠道发出的“声明”、“敬告”等带有郑重性的词语是引发西藏网民郑重对待一条信息的有利条件,民间再荒诞的谣传也不能完全依靠网民自觉的认识这一单一途径去终结,还得有正确的舆论去引导、深化,毕竟还有部分人群容易盲从盲信。

基于以上分析,笔者认为,善用微信在西藏能起到很好的舆论引导效果:

首先,职能机构、政府部门要开设微信公众号,掌握信息引导的主动性。微信上可以加关注的公

众号虽种类繁多,但和西藏受众有着贴近性和接近性的公众号毕竟少而又少,在内地政府职能部门开公众号和微友交流的已是普遍现象,西藏相关职能部门在这一领域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目前,“城市拉萨生活网”和“平安拉萨”这两个公众号是可以在网上查询到了两个关于西藏的微信公众号。“平安拉萨”是拉萨市公安局2014年6月开办的每日更新的政务微信,其内容权威、服务生活,微信用户乐于主动阅读,截止10月中旬,主动关注“平安拉萨”的微信用户达4500多人①,在西藏,对于一个官方信息平台而言,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参照“平安拉萨”的模式,若有更多的西藏职能部门开办不以说教为传播模式的微信公众号是值得提倡的舆论引导方式。

其次,传统媒体的报道内容要与微信上的热点联动,把握社会发展脉搏。微信上不时出现的社会热点未必都是媒体报道的“雷区”,时下,西藏传统媒体在没有向网络延伸的情况下可以考虑将微信上的部分内容加以深化报道,一则建立与新媒体之间的互动,二则及时把握需要引导的话题。这样的节目内容对不会用微信的观众而言是极其必要的,对会用微信的人来说,扩展了对事物的认知信息,多了一种参考意见。

第三,社会精英要跟上“潮流”,使新技术、新传播手段为民众提供更多读解事物的视角。勒庞在《乌合之众》中指出有些群体意见“通常是表面的,就像时尚一样多变”[3](P118)。群体意见的表达者中,有的人一旦接触新的材料或新的观念会改变原有的想法。亚里士多德在其《修辞学》中提到,传播者在受众心目中的形象将对传播效果产生很大的影响[4](P127)。有的议题政府宣传部门用官样文体或官方媒介平台提供视角其沟通效果不如权威人士或意见领袖出面让西藏的大众更易接受。这些权威人士或意见领袖多为各阶层的社会精英,他们在不同的领域或地域树立了一定的权威性和可信赖性,对一些社会话题发表意见更容易让西藏的民众多一些思考问题的角度,从而产生新的认知。比如电视剧《西藏秘密》播出后网络上个别藏族青年散布着一些极端的情绪,《西藏贵族世家》的作者次仁央宗在网络上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说:“我能在《西藏秘密》里找出家庭,或人物的历史影子。这部电视剧具有一种教育意义。”旧社会贵族出身的次仁央宗的言语对不曾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年轻人自然是有亲历者的说服效果。而今,只是需要将这样的引导平台部分转移到微信上,让青年人更加理性、客观地认识世界。

信息时代,网络早已不是“洪水猛兽”,即使依托于网络存在的微信它传播的信息内容庞杂、良莠不齐,鉴于西藏特殊的社会背景和青年人的使用偏好,应该想出积极的引导对策,而非“不听不闻”,假装它不存在。虽然管理、引导工作难度大,但要依据国家的信息传播法规,让微信“扬长避短”,使其不仅在传播各种有利于西藏社会发展的信息上出力,也能让更多的西藏人从微信这个窗口加深对世界的了解、对祖国的热爱。在良性运转机制下,更多的西藏青年会以此为平台表达自我,关注社会事务,交结到不同地域的心灵密友。

[注 释]

①资料由拉萨市公安局“平安拉萨”提供,2014年8月强巴曲扎在拉萨河为救溺水儿童而牺牲。

[1]见《国际新闻界》2012(12).

[2]数据来源:中国西藏网:http:∕www.tibet.cn∕news∕index∕xzyw∕201402∕t20140211_1972186.htm

[3](法)古斯塔夫·勒庞著,冯克利译.乌合之众[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5.

[4]刘海龙.大众传播理论:范式与流派[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8.

[责任编辑 周德仓]

[校 对 梁成秀]

G206

A

1003-8388(2015)02-0077-06

2014-11-15

张玉荣(1973-),女,藏族,西藏林芝人,现为西藏民族学院新闻传播学院教师,文学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少数民族新闻传播。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西藏社会舆论与媒介引导力研究”(项目号:14BX040)、西藏民族学院校内科研项目(项目号:14myZP03)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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