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金胜
绿色发展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文/王金胜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把绿色发展作为未来五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五大理念之一,体现了全面小康与绿色发展之间的内在逻辑。幸福观是实现绿色发展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逻辑起点,而辩证统一则是二者关系的基本特征。我们在推进物质小康的进程中也积极开展绿色发展转型的探索,但生态环境总体质量恶化的趋势没有根本扭转。在“十三五”时期,要增强绿色发展理念,加快绿色制度供给,抓好“两降低三提高”,以实现用绿色发展推进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
绿色发展;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把“生态环境质量总体改善”作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新的目标要求,并把绿色发展作为实现全面小康的五大理念之一突出强调。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是未来五年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主要任务,绿色发展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重要途径和内在要求,但客观来说,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我国人民的物质福利不断提升,但资源环境等生态福利却面临着越来越严峻的现实约束,“现在环境承载能力已经达到或接近上限”,因此,需要我们认清绿色发展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内在逻辑,以更好地推进绿色发展,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蓝图。
(一)幸福观是实现绿色发展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逻辑起点
中国古代以“福、禄、寿、喜、财”为代表的幸福观将个体幸福作为追求的目标,后来发展为以实现天下大同为价值诉求的整体幸福观。天下大同的社会太理想化,因此后人提出了“小康”的概念,用来指代“富有仍嫌不足,但温饱已经有余”的生活状态,表示在生产力水平相对低下的条件下,实现物质的满足,是人们实现幸福的重要途径。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幸福的内涵也在不断深化,由物质主导的幸福观逐步转向全面发展的幸福观。按照马斯洛提出的需求层次理论指出的,如果人的需要的满足会产生幸福感,那么以追求吃、穿等物质层面的生理需要满足后,人们会转向追求安全的需要。人的安全的需要不仅包括个人的人身安全、财产安全,而且也包括生活在其中、为其提供生活载体和物质源泉的生态安全,包括具有充足的水源、富饶的土壤、充沛的能源、舒适安全的环境、多样的生态系统等。人们的这种需求转换,在社会发展模式上要求从传统的以物质产出为主的片面发展向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相协调的科学发展转变,在小康社会进程中从物质小康向全面小康转变,否则人的幸福感并不会随着物质产出而增长,甚至可能出现下降,正如著名生态学家卡逊在《寂静的春天》中指出的,如果环境问题不解决,人类将生活在“幸福的坟墓”之中。[1](P8)
(二)辩证统一是绿色发展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关系的基本特征
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全面小康以经济发展为基础,经济发展又受到资源环境和生态的约束,因此,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面临着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生态保护的“两难选择”,一方面,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基础上的经济发展需要建立在资源投入、环境影响基础上,另一方面,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又意味着资源生态的保护、环境的改善。面对这一“两难选择”,西方理论界曾经出现以促进经济发展为主要目标而不顾生态环境保护主张的“人类中心主义”,也出现过以加强生态环境保护为主要诉求而牺牲经济发展主张的“环境中心主义”。显然,这两种观点存在偏颇,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应以实现经济发展和资源环境生态保护的协调为目标,既不能采取抑制欲望的禁欲主义的“环境中心主义”,也不能采取物质导向的功利主义的“人类中心主义”,而必须走绿色发展道路。
绿色能使人产生生机勃勃、健康舒适、安全希望等感觉,因此,人们把有助于实现地球健康、环境安全、生态良好、人类可持续发展的发展模式称为绿色发展。绿色发展是经济发展与资源环境协调共生的一种经济社会发展模式,因此,它理应表现为发达的经济水平、宜居的生态环境,是二者的协调兼顾。单独的经济发展而生态环境破坏体现的是人类中心主义的片面发展,而仅有良好宜居的生态环境没有发达的经济水平则是环境中心主义的片面的发展,这两种片面的发展在人类历史上也曾出现过,一方面,西方发达国家在二战后经济快速发展但面临着世界“八大环境灾难”的困扰和民众要求保护生态环境的压力,纷纷开展环境治理,向绿色发展转型的现实,证明了前者并非人类理想的社会模式,忽视生态环境的经济发展并不能够真正增加人们的社会净福利;另一方面,在当代少数保存较好的原始生态地区,人们艰苦的生活条件、落后的生活状态给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造成了现实约束,说明后者也并不应该成为理想的社会模式,忽视经济发展的环境保护也不能够增加人们的社会净福利。只有实现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的协调,在改造自然中减少人类生存的物质约束,在物质改善的基础上加强生态环境的保护,这才符合可持续和绿色发展的内涵,这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题中应有之义。
我国是文明古国,既创造了古代相对发达的经济,也形成了“天人合一”等朴素生态思想。根据著名学者麦迪森的研究,直到1820年,我国GDP占世界的比重仍高达32.9%,[2](P261)而这一时期因仍处于农耕文明阶段,自然生态总体保持较好。到清末,随着西方工业革命的兴起,中国开始走向衰落,并成为西方发达国家侵略和掠夺的对象,中国人离实现小康的距离也越来越远,这种鲜明的对比使人们关注的焦点转向了物质财富的追求。
建国后,国家领导人尽管也多次提出生态保护的重要性,要求实现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协调,但当时社会发展的主要矛盾还是生产力水平落后,物质产出不足的问题。随着改革开放和“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战略的实施,中国实现了生产力的快速发展,并在2000年,总体实现了小康,但经济发展和物质福利提高的同时也对资源环境和生态造成了破坏,如1997年中国的母亲河黄河断流236天,1998年长江发生罕见水灾,2000年开始在北方出现大面积的沙尘暴等,这些环境生态问题的出现,暴露出中国传统经济发展模式的粗放和低效率,反映出中国的小康社会仍然面临很多问题,面对新形势,党的十六大提出要在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奋斗目标。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经济社会发展与资源环境生态保护的协调,进入新世纪,中央相继提出了走新型工业化道路、科学发展观、和谐社会、循环经济、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生态文明等新理念。我国的“十一五”规划也增加了生态环保的内容,在国家确定的22个经济社会发展指标中,“有8项指标是人口资源环境类的指标,占总数的36.5%,是历次五年计划主要指标比例中最高的”,[3](P20)而“十二五”规划则首次把绿色发展作为重要主题,也因此被称为“绿色发展规划”。[3](P21)2012年党的十八大又把生态文明建设上升到“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高度,以及2015年3 月24日中央政治局会议提出把“绿色化”与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农业现代化一起,要“五化协同推进”。这就把绿色发展理念贯穿于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方面,贯穿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全过程。
(一)强化绿色发展理念,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思想是行动的先导。坚持绿色发展,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实现经济社会发展与资源环境生态保护的协调是事关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集体理性”,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内在要求。这一“集体理性”的形成需要转变传统的发展思维方式,形成绿色发展的价值观。各级政府要着眼于小康社会的全面发展目标,抛弃片面的以经济增长为主导的政绩观,不以GDP论英雄,不唯GDP崇拜,根据全面小康社会发展的目标任务和本地区的实际,采取合理的经济社会发展战略,处理好金山银山和绿水青山的关系。企业是经济社会发展的主体,要通过相关的宣传引导,使企业树立绿色发展的理念,培育绿色企业文化,顺应世界绿色发展的潮流,积极开展绿色技术研发、绿色产品设计、清洁生产工艺、绿色营销。在社会民众中广泛宣传绿色消费、绿色出行等绿色生活理念,引导民众向绿色健康低碳的生活方式转变。
(二)加快绿色制度供给,用制度引导绿色发展、全面发展
进入新世纪以来,我国在探索生态文明制度建设方面出台了许多新的政策措施,虽然这些措施也显现出一些明显效果,但与经济发展产生的生态环境压力和绿色转型的艰巨任务相比,现有制度仍然相对滞后。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对推进生态文明制度建设进行了战略部署,但现在自然资产产权制度、国土空间开发保护制度、资源总量管理和全面节约制度、生态补偿制度、生态文明治理考核评价体系等没有形成,这些制度都需要在“十三五”期间尽快出台。同时,十八届五中全会通过的“十三五”规划建议又针对绿色发展提出了许多具体的制度创新要求,这些制度也需要在未来五年尽快落地,以争取尽早地建立起绿色发展的制度体系,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绿色富国、绿色惠民提供坚实的制度保障。
(三)以“两降低三提高”为抓手,推进绿色发展和全面小康社会建设
全面小康社会的实现要建立在经济中高速发展、产业向中高端迈进、生态环境整体改善的基础上,无论经济发展、结构优化,还是环境治理、生态保护、资源降耗,都统一于未来五年经济社会发展的全过程,因此,要把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统一起来,走绿色发展的道路。这意味着在经济发展、物质产出增加的过程中必须降低能源资源的消耗比例,降低主要污染物的排放,而实现这一目标必须建立在不断进行科技创新、制度创新、管理创新的基础上,通过不断提高全要素生产率、劳动生产率和各类资源生产率来实现,著名学者胡鞍钢把这归纳为“两降低三提高”。“两降低三提高”抓住了推进绿色发展和全面小康社会建设矛盾的核心,又具体体现为单个市场组织的具体化行为,具有统领的作用。这就要求不断加大各种科技创新的投入,通过绿色技术、绿色产品、绿色管理、绿色消费等生产生活方式的创新,来提高生产效率,降低对资源能源的依赖和对生态环境的破坏。要加大对耕地、水资源、化石能源、自然岸线等的保护力度,降低资源能源的消耗,保护生态环境。要通过不断地科技创新和制度创新,优化国土空间的开发保护,健全生态屏障保护机制,优化产业结构,使产业结构不断迈向中高端,走出中低端产业依靠拼资源、拼投入、拼环境来维持经济增长的困境,为增强绿色发展的潜力,为建成经济富裕、政治稳定、社会和谐、文化繁荣、生态良好的全面小康社会奠定基础。
[1] 刘孝菊.马克思恩格斯幸福社会理论及现实意义[D].浙江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3.
[2] [英]安格斯·麦迪森.世界经济千年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3] 胡鞍钢.中国绿色发展与“十二五”规划[J].农场经济管理,2011,(4).
责任编辑 解梅娟
D922.6;D61
10.13784/j.cnki.22-1299/ d.2015.06.003
王金胜,中共山东省委党校经济学部副教授,经济学博士,研究方向:社会主义经济理论;绿色发展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