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佳琳
怕是风流负佳期
——“情种”元稹
柯佳琳
站在历史的长河上,你看那牧童的手指,始终不渝地遥指着一个永恒的诗歌盛地——唐朝,那是歌舞升平的唐朝,是人才辈出的唐朝。
翻开历史的篇章,才子自古皆风流,似乎成了一条主线。而在众多才子中,我分明看到了与众不同的那颗星——元稹(字微之)。官至宰相,浮沉于宦海,惹来是非论千古,元稹其人其事,是一个永远新颖的话题。
没有爱的一生,就像没有盛夏的年月。而活在唐朝那个浪漫的国度,元稹更是将其体现得淋漓尽致。微之的一生,有朦胧情愫的少年恋人管儿,有年少轻狂、只在乎曾经拥有过的莺莺,有糟糠之妻韦丛,更有三十而立的“姐弟恋”薛涛。多情大少当属微之,而谁又知道那些未考证出来的女子又有几个呢?
元稹“九岁解赋诗”,十五岁登明经科,说元稹才华横溢,一点也不为过,而才子佳人是自古以来长盛不衰的话题。“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两小无嫌猜。”那才子元稹与青梅竹马的管儿又有怎样的故事呢?首先我们通过两首诗来了解一下:
元稹《仁风李著作园醉后寄李十(一)》:
明春月照花枝,
花下莺声是管儿。
却笑西京李员外,
五更骑马趁朝时。
从诗中我们可以想象在洛阳仁风坊逗留的元稹,于朦胧的月光下,于摇曳起舞的花枝中,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管儿美妙的歌声。白居易在《和微之十七与君别及胧月花枝之咏》云:
别时十七今头白,
恼乱君心三十年。
垂老休吟花月句,
恐君更结后身缘。
白居易诗中 “恼乱君心三十年”暗示了元稹早年与管儿的恋情。在元稹的另一首诗作《琵琶歌》中也详细记载了这层关系。
琵琶歌
平明船载管儿行,
尽日听弹无限曲。
曲名无限知者鲜,
霓裳羽衣偏宛转。
凉州大遍最豪嘈,
六幺散序多笼撚。
我闻此曲深赏奇,
赏著奇处惊管儿。
管儿为我双泪垂,
自弹此曲长自悲。
泪垂捍拨朱弦湿,
冰泉呜咽流莺涩。
因兹弹作雨霖铃,
风雨萧条鬼神泣。
一弹既罢又一弹,
珠幢夜静风珊珊。
低回慢弄关山思,
坐对燕然秋月寒。
月寒一声深殿磬,
骤弹曲破音繁并。
百万金铃旋玉盘,
醉客满船皆暂醒。
……
自兹听后六七年,
管儿在洛我朝天。
游想慈恩杏园里,
梦寐仁风花树前。
……
是夕青春值三五,
花枝向月云含吐。
著作施樽命管儿,
管儿久别今方睹。
管儿还为弹六幺,
六幺依旧声迢迢。
猿鸣雪岫来三峡,
鹤唳晴空闻九霄。
……
元稹详细地描写了和管儿几次相逢的过程,管儿再次为元稹演奏她技艺精湛的琵琶。有人说,《琵琶歌》是元稹借写“管儿”怀才不遇的命运来抒发自己因屡遭贬谪而产生的抑郁愤懑之情。也有人说,这首诗只是赞叹管儿的技艺高超。
从诗中便可见,元稹与管儿关系非同一般。管儿歌声长长短短,如
过往回环跌宕,让人恍惚一夕之间,回到那懵懂的岁月。如今我们都已白发苍苍,唱起过去的情诗,恐怕还会有生生世世纠缠的缘分吧。
记得《红楼梦》中宝玉在沁芳闸桥下看书那段么?宝玉笑着说:“我就是个多愁善病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貌。”黛玉听了不觉带腮连耳通红,眼圈红了便要走。任宝玉连哄带说,才勉强为笑说:“呸,原来是苗而不秀,是个银样枪头!”宝黛一颦一笑间,眉眼相遇皆是爱意纠缠,可想见那张生与莺莺之间的爱,也曾浓得化不开。而那张生便是元稹以自己为原型创作的。
红尘里相遇,总让人艳羡不已,岁月在青丝白发间悠然流转,他们是否还是曾经的模样呢?让我们来看看他们的相遇吧!
贞元十六年,这时元稹二十二岁,旅游时经过蒲州,在普救寺借宿。而当时刚好有一位崔家的寡妇,带了她的子女,要去长安,也住在寺中。不巧呢,那寡妇与元家有亲戚关系,排算起来,是元稹的异派从母。这时蒲州发生兵变。崔家寡妇富有钱财,奴仆众多,大为惊骇,深恐被兵抢劫。幸而元稹与当地军官相熟,请得军吏来寺保护,崔家方得安全。崔妇感元稹救护之恩,命她的女儿莺莺出来拜谢。
元稹惊于莺莺的美丽,不久就因侍女红娘的帮助,得与莺莺结为情侣。后来,元稹因去长安参加书判考试,遂与莺莺诀别。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意思是他对其她女色绝无眷恋之心,除“君”之外,再没有能使自己动情的女子了。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元稹到了长安,为了求取功名,竟无情地把他的初恋情人崔莺莺抛弃了,娶了对他有“帮助”的韦丛。
也许是受良心的谴责,也许是对初恋情人崔莺莺的难以忘怀,多年以后,元稹以自己的初恋为原型,创作了传奇小说《莺莺传》,也就是后来《西厢记》的前身。元稹还写了《离思》诗五首,以“怀念”崔鸾莺,其中第四首中有“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句子,为后世所传诵。
其实不难想象,元稹在青年时期,曾经有过纸醉金迷的生活。即使多年以后,元稹对这段爱情的记忆仍是鲜明的,感情依旧是炽热的。由此可见,和莺莺的爱情,对于元稹来说,是刻骨铭心的。
说到妻子,我们可能会想起苏轼对其妻子的怀念——“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还有贺铸退居苏州后,忆起早逝的妻子——“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而说到元稹,很容易想到——“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元稹二十五岁在长安中书判拔萃科,结识时任京兆尹、名倾权重的韦夏卿。同年,他也认识了白居易、刘禹锡、柳宗元、樊宗师、李建等人。当时的元稹可谓春风得意,风华正茂,被韦相中作婿,将小女儿韦丛许配给他。
“韦门正全盛,出入多欢裕”,从中我们可以了解到韦丛嫁元稹的时候,她是贵族千金,过着无忧无虑的奢华生活,而元稹只是一个功名未建刚入仕途的小吏。韦丛虽然出身贵族,但相当贤惠,却不好富贵、不慕虚荣,能与元稹同甘共苦。
可惜好景不长,婚后没有几年韦丛就去世了。韦丛的去世使元稹痛苦万分,伤心之余,他写了许多诗歌来悼念亡妻,其中最感人的是《遣悲怀三首》:
遣悲怀三首(其一)
谢公最小偏怜女,
自家黔娄百事乖。
顾我无衣搜荩箧,
泥他沽酒拔金钗。
野蔬充膳甘长藿,
落叶添薪仰古槐。
今日俸钱过十万,
与君营奠复营斋。
诗的开头两句先概写韦丛的高贵身份和婚后的贫困生活。“谢公最小偏怜女”,“谢公”,本指东晋宰相谢安,这里借指韦夏卿。韦夏卿官至太子少保,死后追赠为左仆射,即宰相。“偏怜女”,谢安最喜欢他的侄女谢道韫,这里用谢道韫代指韦丛。这句说明韦丛出身高贵,是一个宰相之家的最得宠爱的最小的娇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黔娄”,是春秋时齐国的一个有志节的贫士,这里诗人用来自比。
这句叹惜妻子命运不好,嫁给自己这样一个寒士为妻,过着贫困的生活,百事都不遂心。
下面四句,具体描述婚后的困顿生活。“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这两句是互文见义,意思是说:可怜她搜寻自己的衣物,卖掉自己的金钗,来为丈夫添衣买酒。一个“顾”字,真切地表现了妻子对丈夫的关心和体贴,一个“泥”字,生动地表现了丈夫对妻子的依恋和纠缠,二字极富情味。这两句诗写出了一对青年夫妻在贫困生活中亲密无间的真情。
“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两句意思是说,妻子生前,日子过得很苦,她也曾拿野菜当饭,靠古槐落叶添薪,但她对这样的苦日子,不仅毫无怨言,反而苦中作乐,从中体味出甜来。这对韦丛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尤为可贵。我们从她守苦安贫的背后,可
以看出他们夫妻相亲相近的亲密生活和真挚深厚的感情。以上是写妻子生前的情景。诗人用如话家常的浅显朴素的语言把妻子在贫困生活中的音容笑貌生动地描述出来,非常真切动人,使人从中看到了一位贤淑的女性形象。
“今日俸钱过十万”,韦丛死后不久,作者仕途得意,提升很快,高官厚禄,既富且贵,与妻子生前的“野蔬充膳”“落叶添薪”的贫困生活,真是不可同日而语。诗人抚今追昔,由今日的富贵,更加痛念昔日同心共命的贤德妻子,叹怜她在度过一段贫苦的日子后,就离开了人间,未能共享今日的富贵,心中万分凄凉。用什么来告慰亡妻之灵呢?“与君营奠复营斋”,用设斋祭奠来表示自己的悼念和报答吧!
遣悲怀三首(其二)
昔日戏言身后意,
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
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
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
贫贱夫妻百事哀。
人已逝,物犹在,睹物使人悲。为了尘封记忆,他将妻子穿过的衣裳尽数施于他人,将妻子做过的针线活原封不动存放,不再打开。但是记忆仍然不肯离去,便是见到妻子从前的婢仆,也会勾起无限的哀思,不由得对婢仆也平添了哀怜。甚至夜晚睡觉梦中,飞越冥界,寻妻送钱财!遍尝生活艰辛的妻子去世了,生活于富贵之中的丈夫只有一片痴梦来寻报。
夫妻死别固然难免,但是共过患难却不能同富贵的恩爱夫妻,此情此意更为悲凄。只一句“贫贱夫妻百事哀”,说透多少人间悲欢离合事。即便是多年以后,元稹也不能忘怀曾经与自己同甘共苦的妻子,现在的境遇比以前好多了,可是韦丛却与元稹阴阳相隔了,情之深、爱之切、思之强、痛之烈,怎么能不令人动容?
提起薛涛的爱情,文人们自然会想到她与比她小十岁的元稹的那段“姐弟恋”。在韦皋死后四年,她等来了元稹。已经结婚五年的元稹这一年三十岁,这是男人的青葱岁月,建功立业的雄心和拈花惹草的心思并不冲突。
曹雪芹对妙玉的描述“才华馥比仙”,用在薛涛身上似乎也不为过。薛涛知音律、工诗词,与刘采春、鱼玄机、李冶,并称唐朝四大女诗人。并与卓文君、花蕊夫人、黄娥并称蜀中四大才女。在四万八千首《全唐诗》中,薛涛的诗收录八十一首,为唐代女诗人之冠。薛涛还出过一本诗集《锦江集》,一共五卷,存诗五百余首。薛涛的才华有目共睹。
“大江横曲槛,占一楼烟雨,要平分工部箄堂”,这是蜀中原有的一座望江楼上一副对联的下联,联中表达了对薛涛才华的肯定,认为她完全有资格和忧国忧民的诗圣杜甫平分秋色。在薛涛死了几百年后,清代文学家李调元在六十多岁时,曾一口气为薛涛吟咏了十首诗。后蜀何光远在《鉴诫录》中说薛涛“容姿既丽,才调尤佳”。在元稹眼中的薛涛又是怎样的呢?
寄赠薛涛
锦江滑腻峨嵋秀,
幻出文君与薛涛。
言语巧偷鹦鹉舌,
文章分得凤凰毛。
纷纷词客皆停笔,
个个君侯欲梦刀。
别后相思隔烟水,
菖蒲花发五云高。
诗说锦江水光滑滋润、峨嵋山苍翠秀丽,养育出了象卓文君、薛涛这样优秀的诗人。因薛涛的诗写得好,人们都不再写诗,个个做梦想获得一只妙笔,能写出绝妙好诗。别后天各一方,希望你象菖蒲花一样开放得五彩斑斓。从留下的诗作看,元稹曾答应过了却公事之后,会再来成都与薛涛团聚。
晏殊词曰,“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是说用小字写密密麻麻的情书,说尽卿卿我我的情话。“红笺”也称为“薛涛笺”,它多用于写情诗情书,表达爱慕思念之意,在当时及后世极为流传,据说就是薛涛首创的。
薛涛本是官宦之女,她父亲薛郧亏空钱粮,她则受牵连被没入乐籍,成为官妓。是韦皋发现了这颗明珠,特别将她召到府中侍宴赋诗,见她文采出众,就让她帮自己做一些文字工作,相当于今天的“女秘书”。
元稹后以御史身份出使蜀地,他早就听说了薛涛的艳名和诗名,对薛涛很感兴趣,意欲单独造访。司空严绶成人之美,驱遣薛涛前去与元稹会面。等到见到比自己小十岁的元稹之后,两人一见如故,坠入爱河。“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就是薛涛对那段甜蜜时光的浪漫回忆。然而元稹为何让薛涛如此倾心呢?
一是元稹潇洒的外表对薛涛颇具吸引力。元稹是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二是元稹的才华把薛涛彻底征服了。在当时,元稹的诗歌具有相当的轰动效应,“每一章一句出,
无胫而走,疾于珠玉”,他的诗歌走俏,比珠玉转手还快。俗话说,女人爱男人是因为崇拜,男人爱女人则是喜欢被崇拜的感觉。所以,在大诗人元稹面前,她忽然变低了,变成了一位谦逊的“文学女青年”。
十年后,元稹到浙江当官,想起了薛涛,本来想把薛涛接到他那里去住。这时候,一位新人进入了元稹的视野,使他再一次把薛涛抛在脑后。这位新人叫刘采春,是一位少妇,和她做戏子的老公一起来元稹府上献艺。刘采春擅长演参军戏,又会唱歌,他更是写诗赞她“言词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徊秀媚多”。除此之外,元稹还向他的老朋友白居易“借”过官妓商玲珑,他的“曾经沧海难为水”,也许只是一时伤感。
薛涛的才华与相貌优势,都掩盖不了她的年龄劣势。一个男子要娶一个比自己大十岁的官妓,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元稹是有妇之夫,而且两人地位悬殊,一个是朝廷要员,一个是官妓之身。这样的“姐弟恋”明显没有好结果。当元稹一去不回头时,薛涛心中对他有多少恨很难说,更多的恐怕是宽容和思念吧。
元稹于大和五年(831)暴卒于武昌任所。薛涛或同时或晚于元稹而卒,终身未嫁,晚景凄凉。从情感或婚姻的角度来说,两人产生的感情就注定是昙花一现,只开花不会结果。就文学而言,两人的相遇也许算得一段佳话。
今天我们来看元稹的感情,不能单单用始乱终弃来形容,而是要客观地把元稹放在那个时代背景下,来观照他的爱情生活。
唐朝经济空前繁荣,思想也空前活跃,两性之间的交往更加自由。纵观整个封建社会,唐代文人爱情生活之丰富多彩,几乎可以称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泱泱大唐的盛世气象,影响着这些文人才子们。他们适情任性,倾吐块垒,表露真意,既没有太多魏晋南北朝文人对自身生命价值进行哲学拷问的痛苦,也没有宋明理学“存天理,灭人欲”的勒束。
从那么多唐代诗词名家的作品中,我们可以触摸到作者心中那跳荡的、追求情爱的火焰。尽管内容上常有讽喻寄托,但如果没有两性生活的真实体验,并坦率地诉诸笔端的勇气,是断然写不出来这样的作品的。他们渴求那种两性融洽和谐的生活,他们写闺情室思,写游子羁旅的分离之苦,写男女相娱之欢,他们珍惜现实生活,愿及时行乐,不愿受封建礼教的羁绊约束。
唐代文人在婚姻以外的爱情生活中,与妓女的恋情是比较重要的部分。“唐人尚文好狎”,文人与艺妓的交往酬答在唐宋之际尤为密切。狎妓、蓄妓、携妓等已成为文人风雅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社会上并不认为这类事不道德,反而当作风流高雅的表现和某种社会地位的象征。
王仁裕《开元天宝遗事》记载:“长安有平康坊,妓女所居之地,京都侠少萃集于此,兼每年新进士红笺名纸游谒其中,时人谓此坊为风流薮泽。”新进士尚且都如此热衷于与妓女们混在一起,可见当时风气之盛。于是有一定音乐、舞蹈和文学素养的歌舞妓女,也就自然成为联结诗歌创作者和其他艺术的媒介。
唐代的社会现实中,存在着大量滋生婚外情的土壤,社会思潮和风尚决定了唐代文人的浪漫情调。就连白居易也有樊素、小蛮等姬妾侍婢。他在杭州任刺使时终日携妓游玩,这种放意纵情,使宋朝人感到诧异,议论道:“为见当时郡改多暇,吏议甚宽,使在今日,必以罪闻矣。”而清朝人则以诗句“风流太守爱消魂,到处春翘有旧游”,来表达对唐朝文人的艳羡之意。
有人说李白诗“十首九说妇人与酒”,风尘中的女性,与文人士大夫们的情爱生活,对长期远离家园漫游或宦游在外的李白来说,也是不可避免的。李白虽然珍视夫妇之情,却也没有因为婚外情而产生负罪感,而往往带着古代文人少有的率直和坦诚。
当然,这些妓女不仅容姿照人,更是“诗词书墨,谈谐歌舞,弄筝拨阮,品竹分茶”,几乎无所不能。妓女的这种素质,尽管都是迎合社会时尚的牟利手段,但却与文人浪漫理想中的异性伴侣标准相吻合,这些地位卑微的女人,成了最具“女人味”的一群。
自古以来,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爱情永远是次于事业的。元稹始终恋恋不已的是自己的初恋情人崔莺莺,然而最终他抛弃了莺莺,娶了高族韦夏卿之女韦丛,这不仅是他个人的选择,也是一个时代的选择。元稹与这四个女子的爱情经历,体现了封建社会男尊女卑的现实。元稹对崔莺莺的始乱终弃,甚至受到当时人的赞赏,认为崔莺莺是妖孽而元稹是及时改过。元稹携妓游玩,甚至与薛涛和刘采春的逢场作戏,也是当时社会风气的表现。这都体现了唐朝中期文人既重真情又不乏滥情的两面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