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义刚
(烟台大学 山东 烟台 264005)
浅谈白居易诗歌的史实性和批判性
——以《新乐府》为例分析
魏义刚
(烟台大学 山东 烟台 264005)
在中唐诗坛上,白居易有着独特而重要的文化地位。这种地位的奠定,主要体现在诗人对现实复杂而丰富的感悟和体验中。在众多的诗歌作品中,最能代表诗人这种情感特色的莫过于其讽喻诗。本文主要通过对白居易讽喻诗的代表——《新乐府》诗歌的研究,从白居易诗歌批判性意识的形成原因、具体体现、批判性方式三个部分来对白居易《新乐府》诗歌的批判性特点做初步探讨,旨在体现白居易诗歌在展现当时社会现状的同时,由此而产生的具有独特性艺术魅力的批判性意义。
白居易;新乐府;、批判性;原因;体现;方式
唐王朝在安史之乱之后,随着内忧外患接踵而来,政治经济也开始走下坡路,而当时统治者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也是为了更好地维护自身的统治,不断加大对下层民众的盘剥,在把人民推向水深火热之中的同时,也使得社会阶级之间的矛盾更加尖锐,另外再加上统治阶级内部不可调和的矛盾以及边患战争的压迫,唐王朝已经陷入了无法自拔的困境。
首先,白居易在《与元九书》中提出有关的诗歌主张,大致可以分为以下两点。一是“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白居易在自己的诗歌创作中强调为时、为事的思想。为时是指诗歌所描写的内容要有一定的时代性。为事是指诗歌的内容要有一定的现实针对性。由于坚持为时、为事的诗歌创作理论,再加上诗人对于当时唐王朝社会现实的深刻体会,所以,使得白居易的诗歌具有极强的批判性。另外,白居易在《新乐府》序中说到:“总而言之,为君、为臣、为民、为物、为事而作,不为文而作也。”而这里的不为文而作就是说明诗歌不用刻意的追求诗歌形式的标准,强调文章形式要为文章内容服务。从这一点出发,两者是相契合的。
其次:诗人在《与元九书》中还提出“惟歌生民病,愿得天子知。”的诗歌理论。这可以看做是白居易对诗歌内容的要求,一个“病”字说明诗歌要注重反映下层民众的艰辛,要表达下层民众所遭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并在此基础上,运用多种表现手法将这种现实状况表达出来,使诗歌的内容既具有深刻的思想感情,也是为了易于传达,更好地向上层表达下层民众的心声。
此类代表性的诗歌比如《卖炭翁》,此诗主要描写卖炭老人辛苦烧炭,只为谋取生活所需,不料却被统治阶级爪牙强买强卖的悲惨状况。诗人虽写卖炭老人,其实是以卖炭老人为缩影,进而将视野扩展到整个下层劳动人民之中,让读者通过诗人的眼睛观看整个下层社会。纵观这首诗,它不仅从一个侧面向读者展现了下层劳动人民即使辛勤劳动但在权力面前却仍贫困无助的不合理想象,同时也揭露了封建统治者恃强凌弱、自私自利的本质。运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以小见大,展现封建统治下腐朽、黑暗的社会现实。再如《杜陵叟》,此诗主要描写杜陵农民在因天灾导致庄稼不得丰收的情况下,却还要遭受当地官吏无情搜刮的悲惨命运。另外,诗人在诗中由旁观者的角度转换为受害者角度,从内心发出“剥我身上帛,夺我口中粟。”的呐喊,是以一个劳动者的视角来表达自己对封建社会下剥削行为的强烈控诉。
此类代表性的诗歌比如《上阳白发人》,此诗主要写上阳少女从被选入宫,到遭妒忌,最后被潜配上阳宫,从而经历四十年宫禁生活的悲惨事情。诗中写“红颜暗老白发新”感叹时光流逝、年华易老,从一开头就奠定了一种悲惨的基调,为下文细写上阳女子做下感情铺垫。此诗表现了诗人对于女子所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同情之心,并以上阳女为切入点,以小见大,进而揭露了在当时男权社会下女子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再如《井底引银瓶》,此诗主要描写在封建礼教欺压下女子被弃的悲惨命运。与《上阳白发人》相似,诗歌从一开头就运用比喻手法,隐中见意,奠定诗歌悲叹的格调。诗末两句“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这不仅是女子对自身命运的无奈之叹,同时也是对后来女子的一种劝告。此诗,将在封建礼教压迫下的一个女子的心理活动描写的淋漓尽致。
此类代表性的诗歌比如《隋堤柳》,在此诗中,诗人借助隋堤柳及其隋炀帝的暴政来劝解唐王朝统治者要惜民、惜力。“海内财力此时竭,舟中歌笑何日休?”此句诗把隋炀帝为满足一己之私,挥霍财力,不停奴役百姓的丑态表现的淋漓尽致。所以,最后诗人发出“后王何以鉴前王,请看隋堤亡国树!”希望君王以史为鉴,要以民为主,不要只顾满足一己之私,其实质表现对于君王的劝解,也从一个侧面表现了诗人的忧国忧民之心。再如《涧底松》,此诗是借物写人,诗人在诗中表现对于贤达之人因不遇明主,无处施展才华,从而默默无闻,以致被人忘却的悲叹。“高者未必贤,下者未必愚。”既可以看做是贫寒有志之士对自己才华不被重用时发出的呐喊,也可以看做是诗人希望统治者不要将人才的选拔只放在出身的高贵上,要切实以人的才能高下为主,从一个侧面也隐透出诗人内心的爱国之情。
白居易在《新乐府》诗歌的创作中,充分运用对比性批判艺术,在表明自己观点的同时,也给读者造成了强烈的情感冲击。
在对比性手法的使用中,具有代表性的诗歌作品比如《天可度》中“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防。”以天和地与当时的人心相比,说出天地都可度量,人心却比天地还要高深。运用对比性手法在对奸佞小人的心理世界进行辛辣嘲讽的同时,也深刻揭露了人心的叵测和世事的险恶。再如《两朱阁》中“青苔明月多闲地,比屋疲人无处居。”诗人在诗中通过佛寺的宽裕和穷苦人民无居身之所现状之间的对比,不仅表现出诗人对此种现象的深刻的揭露,同时也表现出对现实社会差距悬殊的无情控告。另外还有《缭绫》,诗人在此诗的对比中表达了两层观点,一方面是深切同情女工的艰辛劳苦,另一方面深刻揭露了封建统治阶级的不劳而获,于对比之中展现出封建社会下剥削者与被剥削者之间的尖锐矛盾。
白居易在《新乐府》诗歌的创作中,还运用了指代性诗歌写作艺术,通过这种间接方式表达自己对现实事物或现象的看法,使诗歌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和深刻的现实意义。
在指代性手法的使用中,具有代表性的诗歌比如《秦吉了》,这首诗运用了多重指代关系。诗人用鸾和鹤等来指代当时统治者近臣,用秦吉了指代各地谏官,用鸡、燕之类指代广大劳动百姓。运用指代的方法,揭露了统治阶级近臣恃强凌弱,欺于下层百姓的无耻行为。在这首诗的结尾,诗人又把凤凰和秦吉了进行对比,深刻揭露了统治阶级在其位不行其政,只顾利己而无视民生疾苦的龌龊行为。于多层对比关系中,表现了诗人对这种不作为者的讽刺和对下层民中的怜悯。再如《黑潭龙》,诗人在诗中用神话来指代现实社会,用林鼠、山狐指代地方官吏,用豚指代下层民众的辛苦所得。用辛辣的语言表达诗人对贪官污吏的深刻揭露和批判。在诗的结尾,诗人还发出“狐何幸?豚何辜?”的感叹,表达了诗人对下层民众的同情之心。另外还有《青石》,诗人以青石为载体,用青石坚贞的品质来指代现实中的忠烈之臣。诗人最后写到“长使不忠不烈臣,观碑改节慕为人。”不仅体现青石所指代忠烈之人的高尚情节,同时也可以看做是对无节之臣的劝告。诗人希望以此石为鉴,君臣励志,为国、为民。
总之,研究白居易诗歌的批判性意识,不仅可以让我们从诗人的叙述中了解当时的社会环境,深刻体会诗人内心的复杂情感,同时也可以产生强烈的情感体验及深远的现实意义。
[1]白居易.白居易集[M].顾学颉,校点.北京:中华书局,1985.
[2]袁行霈.中国诗歌艺术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
[3]张铁民.唐代文学史[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
魏义刚(1990-),男,山东聊城人,烟台大学人文学院2014级古代文学专业研究生,主要从事唐代文学与文化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