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时候,我们选择短暂的离开
从每天熟悉的场景和纷扰中
不知不觉走进这片林子
空间之外的空间 一些东西已经消失
温暖的宁静的水域不断升起
变得宽阔宏大 成为整个世界
生命漂浮着 也许空洞 仅仅成为生命
像更加纯粹的鸟的鸣叫
也许被更多的事物充满
所有的枝条上开满了深邃的花朵
不能肯定是否有神明目光的关注
温暖的阳光从枝叶间洒落 像遥远的梦境
我们静默着如同那些古老的树
偶尔的风和轻鸣的虫声是我们话语
与季节对话 与远去的回忆对话
然后我们逐渐成为一棵树 回到很多年以前
一个人从林中缓缓地走过
又一个人从林中缓缓走过
作为从很多年前生长起来的树
我不由自主地记忆了这一切
包括战争、思念和流浪的灵魂
然后我看见 我的对面
一个人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石板上
一直等到千年以后的岁月
这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这片林子
仅仅在我们一墙之隔的地方
只要转身 它就在那里等待
其实它就是一片林子 有些古老的林子
除此之外 我不能告诉你什么
祈愿的人 从四面八方而来
在那些古老的树下
据说是神居住的地方
谁的梦境 沐浴吹拂千年的风
在一次次的跪拜和仰望中
不断绽放出粲然的花朵
和袅袅轻烟一起交织、飞升
我们始终相信
神在慈爱地注视着这一切
包括期待、虔诚和已经受伤的日子
即使前行的步履与信仰无关
即使是灵魂的卑微与世俗和泪水关联
我们始终相信
神性的光辉会一如继往地照映
人生的美好或者无常
有时候 这会是一个盛大的场景
为了一个偶然的承诺或者久远的约定
我们的时光不期然流进那条被广泛传颂的河流
当季节的风再一次吹起
当我们举起心中的灯盏或者被一次又一次击退
我和更多的人也不由自主的走近
开始我们虔诚的祈愿
只要愿意 简单的快乐会瞬间将我们充满
就像窗外的树 静静地舒展柔嫩的枝条
微风吹过 露水滴落
也许这就意味着一切
很多年了 期待着就这样出发
或者以一种固有的姿势
在一片温暖的光亮和雨水中站立
等待人群远去 黄昏降临
等待绿叶婆娑 鸟儿扬起欢快的翅膀
只要愿意 我们可以从那些盛大的舞台转身
回到那间早已熟悉的屋子
温暖的阳光洒落在阳台的地板
我们也许长久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或者临水而居
灵魂静默或者飞升已无关紧要
从那时起 关心饭菜的味道和晚饭后散步的走向
母亲出门去了
妻子在屋子走来走去
一些东西远离 也许是永远的远离
一些东西不知不觉地聚拢
当同样的场景从每天的晨风里开始的时候
简单的快乐就这样瞬间将我们充满
迷或者悟
是不是生命中必有的两个元素
当那些虚幻的影子 用它们固有的美丽
在略显单调和孤独的人生旅途中舞蹈
当我们的脆弱不经意遭遇四起的风
群鸟飞起 理智的羽毛变得凌乱不堪
我们已走不出那一望无际的水域
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 没有灯光的屋子
停留在我们年轻或已成年的时光中
灵魂从此开始了多年的出走
那些梦魇般的狂欢成为我们奔跑的方向
当乐音低回一切归于沉寂
当弥漫的洪水渐至退尽
冰霜四起 突然的寒冷让变得一切空洞和苍白
然后我们拖着残损的身体 走进每天的晨风里
努力让脚步变得坚定和缓慢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悟”或者是另一种“迷”
这是怎样的迷或者悟
五月是一些事情的终点
但更是起点
从弥漫着花香的晨风里走过
一种鸟儿的叫声日渐清亮
穿越熟悉的场景
穿越莫名的感动和忧伤
让我们不能不想起那些曾经的孤独和仰望
从昨天到今天
一些事情发生着也许什么都没发生
我们坚持着自己的坚持
用无奈的挣扎和期待对抗着人生的无常
那些早上 依然是五月的早上
当我们在朝向季节的河流中奔跑
路的两边大片的油菜和麦子倒下去
这是这个季节惯有的场景
我看见如母亲一样的人站在地里
一个、两个、三个
好像没有更多的,只有三个
稀疏的装点着日渐空旷的田野
她们伏下身去然后站起来
再伏下身去 再坚持着站起来
或者有间或的凝望
我们不知道那会是怎样的思念和期望
我只是努力地举起手中残存的旗帜
一如继往地走向我每天都去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