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切的简约——曾景祥的工笔花鸟画

○尚 辉

真切的简约
——曾景祥的工笔花鸟画

○尚 辉

谈到曾景祥先生在花鸟画中所表现出的一种田园的意趣，诗人自有的情怀、诗境，这方面我赞成。但是仅仅这一方面还不完全够，曾景祥先生毫无疑问就有他自己花鸟画的艺术语言，我个人认为，他的工笔画可以用“真切的简约”来概括。

“真切”就是说明作为一个花鸟画家非常注重写生和观察。因为仅仅画我们所熟知的松竹梅兰菊，同样也能够画得很好，但是缺少个人对这个花卉生命体的一种独特的感悟，或者很难把花的质感转移到工笔花鸟画里面，所以我觉得曾景祥先生并不在于花鸟画的题材范围的扩大，主要也是月季、芍药，特别是菊花、玉兰居多。曾景祥先生画得最好的花是菊花和月季花，当然也有梅花。菊花之所以画得这么好，或者包括月季，就说他对月季的花托的枝叶的感受，还包括花瓣绽放以后，在放中收紧，紧中释放的生命体态他感悟比较多，如果说是他的花鸟画能够感动我们的话，首先是他对于月季、菊花生命体的独特的感受，在他作品里面这种感受也表达非常真切和深切。

第二，仅仅停留在写生的基础上还是不够的，工笔花鸟画之所以能够成为工笔绘画的一种题材，他在勾勒、渲染上所使用的特有的一种语言所呈现的形式美感是非常重要的。在曾景祥作品里面可以看到一些现代人的视觉经验。比如说暗背景的处理，实际上暗背景和他的留白形成了两个比较大的体系。我们印象比较深刻的不是他的留白，不是他的折枝，而是他的暗背景，这种暗背景实际上也不仅仅是夜色，我看里面还有蝴蝶、蜻蜓，我想蝴蝶和蜻蜓一般深夜里不会翱翔、不会展翅飞出来的，很显然暗背景是他的一种艺术语言。

除了暗背景之外，视觉图像对他的影响也非常大。他画的菊花，有几个菊花名字我叫不出来，比如说花在边缘的时候完全裁开了，把花瓣裁成一大半，或者留出一小半，完全由于构图的需要，也就是说镜头语言的呈现，那种花的完整性和传统的并不完全一样。

第三，用简约的方法作影调处理。暗背景中的影调，他是通过平面化的一种方式去呈现，这个简约的基础实际上是一个平面化。即使是暗背景，强调这种幽深感，也是通过一种平面性的暗去处理的，而且这种平面和他最亮的花瓣之间构成了层叠的关系，即层次和透叠的关系。

第四，他的艺术语言最多使用渐变和透叠，所以背景一定要暗，这个透叠让你的花感觉到层次特别丰富。比如我最喜欢那幅《酿》，画大朵月季花。我们在曾景祥花鸟画作品里面可以看到一个普遍的现象，他把很大部分的画面上的花卉、花朵都超过了真实花朵的尺寸。这个尺寸的变大，实际上是与他所具有多少艺术语言，能够让他放大是非常有关的。很多人当放大的时候，他就已经没办法处理了。如果是简单的用构线和晕染的方法会感觉到很单调。花朵的美在于花瓣那种又透，又很温润，透中、薄中体现出那样一种温润的感受，那个花又艳丽，又很典雅，像一个女性，让我们感受到这种生命的质感。所以，不论什么人对花朵都能获得一种审美的享受，原因就在这里。再回到《酿》上来看，背景毫无疑问是深底子，但是从深底到月季花乳黄色的花朵之间繁复的，而又有渐变持续性的美感，就是透叠。这通过照相机的方式达不到，完全是靠艺术家通过工笔绘画的语言，或者他发展了工笔会话语言，在勾线和渲染之间重新建立的关系。他的线并不像于非訚这么直入、刚劲，也不完全像陈之佛先生特别细、柔韧，是似有若无，在色的平面上和边缘线之间构成一种微妙的转换关系。或者，淡底子用晕边体现勾勒的丰富性。再者，我看曾景祥先生画的柳枝，柳枝上面的花鸟，能够把线画到画的背面，这也是一种能力。当然曾景祥先生还画了很多月季花，大家知道玫瑰红的月季花最难画，一画就俗、薄、艳，我们在曾景祥先生黄色的玫瑰花和玫瑰色的月季花里面，可以看到他对色彩艳而沉稳、艳而深厚的处理。所以我觉得在工笔绘画艺术语言的当代视觉经验的转化上，这是曾景祥先生做的最突出的探索。

（作者单位：美术杂志社）

本栏目责任编辑 孙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