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传统乡村世界的“原始”之美——浅谈迟子建的《群山之巅》

■孙絮

东北传统乡村世界的“原始”之美
——浅谈迟子建的《群山之巅》

■孙絮

迟子建的许多作品都透露出了东北故乡的地域气息，她也一直坚持着书写这片黑土地上的人与事。继《白雪乌鸦》之后，迟子建推出了自己的第四部长篇小说《群山之巅》。在这部作品中，迟子建仍然将深情的目光投向自己熟悉的东北乡村，讲述了东北大兴安岭的一个小镇上的人与事。迟子建描写了这个小镇上的原始乡村世界的人性美，可以说《群山之巅》这部小说是迟子建对东北传统乡村世界的人性美的回望。

迟子建在《群山之巅》中所构建的东北小镇——龙盏镇，在这群山之巅，她仍然对北国风貌进行着描绘，我们可以看到不同的东北自然景观。既可以看到东北山脉一年四季的景象，又可以看到东北特有的植被，还可以看到东北河流在冬天的状态。可以说迟子建在小说中真切的呈现了中国东北自然景象之美以其在一年四季的明显变化与状态。

与迟子建真实描写的自然景观相比，她更倾心书写的则是生活在东北边陲之地的人们以及他们淳朴的日常生活。在《群山之巅》中所构建的小镇也是在东北的边陲之地，所以龙盏镇上人们仍然具有传统农耕文明下的原始性，他们是古朴的、善良的。小说以辛七杂这个人物开篇，最引人注意便是辛七杂抽烟斗是不用火柴的，他借太阳之光用凸透镜引燃桦烟斗。以及辛七杂不用手表，以太阳、月亮、牲畜当表使。读到辛七杂这种利用自然取火、利用牲畜计算时间的生活方式，给人一种回到原始社会的感觉，同时也让人体会到东北人民那种纯朴的野性、原始之感。而在随后出场的人物李素贞则体现了这个乡村小镇人民的善良与坚韧。李素贞的丈夫在他们的新婚不久变得了重病，她对丈夫是对他不离不弃，照顾了他二十多年。这种感人的善良行为可以说在当代社会很少见了，也许只在那边陲的、封闭的乡村才会有如此善良、古朴、豪爽的人们。

但也正是由于这个小镇的边远与封闭，所以这里仍然保留着原始的乡土风俗节日：斗羊节与旧货节。可以说斗羊节体现了龙盏镇的节日风俗，而旧货节则体现了龙盏镇的原始的人文风俗。旧货节哪天开始，取决于辛开溜，而旧货节的期限，则取决人们的热情，如果人们交换旧物的热情不减，它就延长两三天。这个节日既给龙盏镇带来了和气，也带来不少麻烦。如果自己换出去的物件别人好好利用，自己就很高兴，如果别人没把物件当回事，则认为别人不把自己当人看。这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只会出现没有契约精神的乡村，同时也体现了龙盏镇那种原始的朴素人性。迟子建用一章的篇幅将人性放在原生态社会里进行描绘，体现了龙盏镇的人们的朴素之美。

这些乡土风俗中，也不乏愚昧、迷信的。生活在如此境地的人们，最重视要数风水习俗。龙盏镇政府曾一度将龙脊路修为水泥路，还在山顶建了八角亭。可是在改造完之后，龙盏镇这里失去了太平，龙盏镇的人们，将其归咎于修路、建凉亭破坏了龙盏镇的风水，所以将水泥路掘开，唐镇长派亲信一把火烧掉了凉亭。可以说这种重视风水的乡土风俗是龙盏镇的自然形成的风俗，且这种风俗是具有原始的愚昧色彩的。而将这种风俗应用在人身上，则给人一种残忍之感。由于安平的职业，大多数人不愿意触碰安平的手，认为会给自己带来晦气，他的妻子也选择了和他离婚。而让人读起来更心痛的是安雪儿的长不大、被强奸的这些事情也都推到安平的职业上，认为他枪毙了那么多人，他们的鬼魂来报复他来了。龙盏镇人的人们是坚信这些的，因为这是从龙盏镇原始风俗中保留下来的，是具有“原始之美”的，即使这些是迷信、愚昧的。

总之，迟子建通过自己的记忆经验，在《群山之巅》中，再一次将北国风光、风俗呈现出来，再一次展现了小说的艺术魅力。她向我们描绘出宁静的、平和的古老的东北小镇上原始人性之美，表现出她对这个古老的乡镇充满了憧憬。

（沈阳师范大学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