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者（外一首）

田 广

我一直在磨刀

面前始终蹲候着一个

少年老成的磨刀者

他似乎只用一种姿势磨刀

他一直在磨刀

却终未瞧见他手里的刀样儿

我蘸尽桃花池和梅花池的水，磨刀

刀刃愈薄，刀柄愈细

不让骨架生出褐锈

我在世事中磨损万古之刀

我在卷帙间思忖“吹毛立断”

从黑夜到黎明，从黎明到黄昏

他不动声色，是磨刀的

终结者，我的终结者

当我不再磨刀的时候

他的袖口仍盈满锋芒

仰望

白云是浮动的水藻

在无垠的湛蓝中落寞地生长

立于一个叫满山红的地方，仰望

苍穹飘渺，目光落及“永垂不朽”的字样

此刻思绪正好，高于尘埃，低于虚空

诗词楹联长廊，暗藏机关

每个词语都像子弹，穿胸而来

固守自我的关隘被击成蜂窝

私欲和隐秘挣扎痉挛，溃成一具空壳

缺少血性和忠贞，卑微的看客

曾把信仰典当给时代风云

石碑，剑指天地，聚集灵魂

山麓之下，诵以歌舞

谁持虔诚之心，将其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