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泽坤+吴玲玲
摘要:宋朝思州土司田祜恭一生戎马,对思州地区的安定及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地方百姓的认同。明清之际,在田氏后裔的有意推动之下,思州各地纷纷建庙修祠加以祭祀,并将对田祐恭的崇祀与伏波将军马援的祭祀结合在一起。
关键词:思州土司;田祐恭;崇祀
中图分类号:K8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621X(2015)03-0105-07
田祐恭,提沈痒(弘治)《贵州图经新志》,鄂尔泰(乾隆)《贵州图经新志》,又作“田佑恭”,思州人,字子礼,生于宋神宗熙宁四年(1074年),逝于宋高宗绍兴二十四年(1154年),享年80。(弘治)《贵州图经新志》载:“宋大观元年,蕃部长田祐恭内附,建思州。”(嘉靖)《贵州通志》载:“宋田祐恭,为蕃部长,愿为王民,挈土内附,遂建思州。以祐恭为守,後子孫世官焉。”由此可见,田氏原为“土人”之“蕃部长”,即化外部落之人的首领,不受中央王朝管辖。宋大观元年,作为“蕃部长”的田祐恭“愿为王民”,于是“纳土内附”,宋朝才设置了思州之地。在田氏治理下,思州地区政治相对安定,文化方面也取得了相当的进步。在田氏后人的有意促使及其他因素的推动下,思州地区出现了对田祐恭崇拜并加以祭祀的现象,一直到明清时期,这种崇祀仍然在继续。
一、田佑恭生平
(一)思州田氏世系
田氏入黔始祖为克昌,于唐初从四川入黔,从事商贾之业,几代之后遂在黔地占籍为民。至唐永隆年间,先祖安定、思义因为“能以恩威结服夷民”,朝廷嘉奖之,擢其为“执掌一方事”的“大首领”。宋隆兴以后,田氏家族因“忠武”而得朝廷任用者代不乏人:祐恭之曾祖正元武勇之名远近皆知,达到闻者生畏的地步;祖士懦言行公正,仪表堂堂,超过了一般人;父定基勇武且有谋略,被授“义军兵马使”,熙宁间领命平定了广源之乱。元丰初年,又奉命征讨泸南叛寇,其所率军队,作战方式灵活机动,皇帝号之为“神兵”,累官至都指挥使,赠“武略郎”。由此观之,在田祐恭之前的田氏列祖,已经以其“能以恩威结服夷民”“忠武效能”而为朝廷所用,并以“无以加也”之战功使天子知闻。
(二)祐恭之生平事迹
田祐恭之事迹,目前得见之资料主要集中在其墓志铭中,(嘉靖)《思南府志》和(道光)《思南府续志》皆全文抄录。今据其墓志铭,录祐恭之事迹如下:
(三)田祐恭死后殊荣
宋高宗绍兴二十四年(1154年),田祐恭卒,朝廷以其功勋卓著,不仅赐以其自身“两郊大礼,恩赠开府仪同三司,少師思国公”的殊荣,而且还赠其七子恩泽,并命其子汝瑞世袭思州守。如(嘉靖)《思南府志》载:
赠正任保康军承宣使,赠其子恩泽。乃命子汝瑞袭守,后以两郊大礼,恩赠开府仪同三司,少師思国公。
又如(道光)《思南府续志》载:
赠正任保康军承宣使,赠其子恩泽。乃命子汝瑞袭守,后以两郊大礼,恩赠开府仪同三司,少师思国公。
二、田佑恭治理思州的功绩
田祐恭于大观元年纳土内附为思州守之后,其本人接受了朝歪授予的官职,在田祐恭的有意推动下,其治下的思州之地日益接受汉文化的熏陶,逐步改变了此前化外之地的荒蛮景象,在政治、军事、教育、伦理等方面部出现了与汉文化日益合流的趋势。
(一)政治
田祐恭入仕之后,遭遇了两次较为重要的政治事件,一为“怨家告密”事件,一为“被召入觐”事件。
1.“怨家告密”事件
“冤家告密”事件可以说是田祐恭遇到的一次严重的政治危机,据(乾隆)《仙游县志》载:
未几思州纳土,夷官田祐恭与弟祐祥为怨家告密,欲置极刑。朝命宋卿谳其狱,乃察其詿誤者,释之,以事关边防,乞从末减。
宋徽宗大观元年,田祐恭纳土归附,被朝廷任命为思州太守。不久之后,因为怨家告密,朝廷便将田祐恭及其弟祐祥“欲置极刑”。作为一地太守,仅因为有人告密并几乎被“置极刑”,可见朝廷对这新近归附的思州太守,并不信任,担心其反叛,故对其做如此处理。此事后幸得宋卿之审判,才察明其冤而释之。在此次事件之中,田祐恭面对危机完全无从应对,只能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他人。
2.“被诏入觐”事件
“被诏入觐”事件是田祐恭仕途发展的一个契机,事在宋徽宗政和八年,即公元1118年,田祐恭时年44岁。(弘治)《贵州图经新志》载其事曰:
政和间,蕃部长田祐恭被诏入觐,拜服进退,不类远人。徽宗异之,问其故,对曰:“臣门客夏大均实教臣。”上悦,厚赐之,拜大均保州文学。
宋人王象之《舆地碑记目》叙此事更为详尽:
思州碑记
恭南夏子明,為太学名諸生,老不售自。少时识思州田祐恭,政和某年,田氏被召赴京師,谓子明日:“我边臣,夸北阙见天子,惧礼文率略,坐不恭,公屈相吾行,如何?”子明度田氏意,不可解免,谓曰:“吾老,不任行,有子大均,习诗礼,明识时务,年方二十余,俾从公,宜任以辅公从觐事。”田氏大喜,以子明之子大均行。至国门,有旨朝大庆殿,拜伏进退,不类远人。太上皇异之,问其故。佑恭对曰:“臣生也远,不知礼节。臣之客夏大均,书生也,实教臣朝觐之礼。”上大悦,厚锡田氏,赐大均保州文学。
田祐恭虽为远人,但不以鸾夷自视。被召赴京师入觐之际,他敏锐的认识到这是他仕途发展上的一个契机,故此他做了相当充分的准备工作。因为担心自己不知礼节,聘请“太学名生”夏子明为相,教导其入觐的礼文,协助其处理入觐事宜。子明虽以年老拒绝,终以其子夏大均而行,田祐恭从其学习朝觐之礼,在朝堂上“拜伏进退,不类远人”,终使“太上皇异之”,“上大悦”,入觐成功,事后田祐恭获得丰厚的赏赐。
一次危机,一次契机,让田祐恭认识到作为“远人”首领,向中央朝廷示好、拜服的政治必要性,而从无从应对危机到对契机的敏锐把握与顺势推动,我们可以看到田祐恭在政治上的日趋成熟。
(二)军事
田祐恭在军事方面具有过人的谋略,其一生戎马,取得了做人的军事成就。现对其军事生涯做一大概描摹。
1.雏凤初鸣
在纳土归附之前,田祜恭便与中央政府保持一致,听任中央政府的调遣,甚至主动请缨助政府平叛。如(嘉靖)《思南府志》卷之一载:“未受命间,闻靖州失警,以急来告,乃父当行,阻疾弗克,进公日:‘蔷有之,养子,所以防老也吾敢辞难乎?代父而往,死无悔矣。”此可谓“雏凤初鸣”,乃是田祐恭军事生涯的第一个华丽亮相,虽然此次靖州之战的具体情形不得而知,但是田祐恭“代父而往,死无悔矣”的豪放言辞可见其忠孝,更足以证其勇武。
2.戎马生涯
田祐恭入仕之后,戎马生涯,南征北战,所征战之地,皆顺服之。(光绪)《严州府志》载:“苗蛮棋布,犷悍相沿,宋代田佑恭,明景猷,并以威著,番酋效顺。”
让我们来看田祐恭平生之两次经典战例,并见于(嘉靖)《思南府志》。一为泸南之役:
卜漏负固据險,以老我師,大将趟遹问计于公,何日可破。公曰:“不瑜翌日。但迟,明盛疑兵为攻屯之势,无察吾行,一举而胜。”遹喜曰:“此乃密机,诸人羹及矣。”公领锐兵,自绝径徙峻崖,军不盈伍,萝攀木,丙夜登。达旦,疑兵鼓噪,公破屯焚栅,出贼意外,卜漏无敢动,至有从天上来之语,遂一举而胜,果如前约。议者以比李愬夜至垂瓠城,擒是元济,此公之有谋者也。
二为吴山之役:
郭希众巳至油口,大帅張上行速欲速討,召公至,促其行,帅日:“希众之炽,不可捷图,公将如之何?”公曰:“不旬间,当以捷闻。”遂伏兵舳舻,胃涨而下,抵油口,望见贼势甚众,遂命其子汝瑞率兵遵陆,截其要冲,诱之以战。公乃移舟石门,迎其来道。贼觉,众自溃乱,反复受击,俘馘不可胜数,其后投崖入水,又不知几何。追及归州,贼以隔水难济,略不为备。公结筏夜渡,复捣其营。比及贼平,不逾十日。议者以比李靖乘水传垒擒肖铣,此公之有勇也。
田祐恭之用兵之奇,泸南之役“不蹄翌日,一举而胜”彰显出其谋,吴山之役以寡击众,彰显出其勇,可谓智勇双全。那么田祐恭的用兵才能自何处来昵?据其自述曰:“吾素不读兵书,夫复何所能?但于戎马间,闻达者论曰‘谋定后战,勇冠三军,每深效之,是以取胜。”
由此可见,田祐恭于军旅中受“达者”之论“谋定后战,勇冠三军”的影响,并仿效之,结合自身长期军旅实践,从而形成了自己的军事谋略。
三、思州地区对田祐恭的崇祀
田祐恭一生戎马,对思州地区的安定及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因此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地方百姓的认同,其一生可谓“生荣死哀”。其去世之后,在田氏后裔的有意推动之下,思州各地纷纷建庙修祠加以祭祀,并将对田祐恭的崇祀与既有的对汉代伏波将军马援的祭祀结合在一起。
(一)田祐恭何以得到崇祀
1.田祐恭本人的功绩
除上文所述田祐恭在军事及政治方面的功绩外,田祐恭极力推广汉族文化。其本人对汉族文化非常的钦幕,与汉族知识分子交游甚密,向其学习礼仪及文化,如与“太学名诸生”夏子明自少相识,请郎通判黔州事于观也“熟闻公之威名重望,仁恩厚泽”。府中还养有汉族知识分子作为门客,有名可考的如夏子明之子夏大均,门人李庄。
此外祐恭较为重视对子孙的教育。其外出征战之时,命其子汝瑞也随军出战,吴山之役中汝瑞即担任了“率兵遵睦,截其要冲,誘之以战”的重任。文化教育方面,要求子孙读汉族传统典籍“经”,如《匠门书屋文集·田少师祠》载:“堂构有经遗后嗣,土田无藉祀先公。”
田祐恭治理思州,也注意利用汉文化传统的“忠孝”思想。其少时,曾代父从军,树立了一个“孝子”的良好楷模,如洪价(嘉靖)《思南府志》卷之一载:未受命间,闻靖州失警,以急来告,乃父当行,阻疾弗克,进公日:“諺有之‘养子,所以防老也,吾敢辞难乎?代父而往,死无悔矣。”告诫同僚日:“诸君方壮年,各冝协心捍卫边檄,不容有二,勉之哉。”病笃之际,教育子孙日:“尔等子孙,当效祖考,勤修乃职,惟忠惟孝,惟仁惟义,惟惠惟养,谨守边方,安集居民,匪懈匪怠。勿违,吾其阴相尔也。”
田祐恭少时即能以代父从军的行动起到垂范作用,亦激励同僚“协心捍边”,更教育子孙以“忠孝仁义”,田祐恭毕生所为,的确做到了“忠孝双全”,确实是一个封建士大夫的良好楷模。
2.田氏后裔的有意推动
(1)将田祐恭进行神话
(弘治)《贵州图经新志》载:“马援祠:在故()州。宋時,土人田秸恭之母梦援来居其宅,及生祐恭,祠不复灵。及祐恭卒,有见其归于马援祠者,自后灵应如初,而田氏之后代有异才。”又如(嘉靖)《思南府志》载:“马援祠:宋時,田祐恭之母娠時,尝梦援降其宅。及生祐恭,祠不复灵。祐恭卒,人有见其归于援祠者。历后灵应如故,而田氏之后代有异才。”又如(道光)《思南府续志》载:“郡旧有伏波将军马援祠。宋田祐恭之母娠畸,梦援降其宅,及生祐恭,祠不复灵。祐恭没,有见其骑马归于援祠者,神乃更灵。”再如(乾隆)《贵州图经新志》载:“伏波庙:在府城东。祀汉马援,最灵应。宋田祐恭母方妊,梦神降其宅,乃生祐恭,祠不复灵。及卒,人见神跃马入祠,灵如初。”
其母妊时即“梦援来居其宅”“尝梦援降其宅”;等到田祐恭出生,原本“最灵验”的马援祠“不复灵”;等到田祐恭去世之后,又有人見马归于马援祠,马援祠这才“灵应如故”,甚至“更灵”。
除上述种种异象之外,还有一条记载更是给田祐恭增添了神秘色彩,如(嘉靖)《思南府志》卷之一载:“公之生,明满于室。后数月,考妣笃于农桑,襁负而行。遇一老父,视之,诧曰:‘此儿骨气不凡,必兴家门,勿轻易之,俄而不见老父之何适。”
田祐恭出生之时,即有“明满于室”之异像,长数月后,父母背着襁褓中的田祐恭去干农活,路遇一神秘老父,老父观之,即得“此儿骨气不凡,必兴家门”之评语,并告诫“勿轻易之”。但就常理而言,其父既贵为都指挥使、武略郎,断无亲自下地劳动之可能,“路遇神秘老父”云云,大半为虚妄之言。
田氏后裔之所以渲染田祐恭出生及去世的种种异象,并将之与伏波将军马援关联甚密。是希图利用伏波将军马援来烘托田祐恭的“忠孝两全”的形象,从而为田氏土司政权统治的合理合法性做一政治宣传。
(2)修庙建祠
田祐恭去世之后,地方为其建立祠堂、庙宇进行供奉祭祀,如(乾隆)《贵州通志》载:“田少师祠:宋田祐恭,代父从军,征洞酋,率思州等处民归宋。”又如(嘉靖)《思南府志》载:“少师庙:其神即田祐恭也,其后裔田宗鼎建以祀之。”
3.文人对田祐恭的尊崇
在文人的笔下,田祐恭又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清人张大受所著《匠门书屋文集》录有诗《田少师祠》:
天末江山想战功,千年遗庙瘴烟中。
余威尚在安黔蜀,至性双全感孝忠。
堂构有经遗后嗣,土田无籍祀先公。
使臣敬访思州迹,石鼎香飘树外风。
通过诗文我们发现,在诗人笔下,田祐恭是数百年之后,余威还能安黔蜀两地,忠孝双全的这么一个人,遗留给子孙后代的唯有“经”。这么一个忠孝双全的英雄人物,自然应该加以尊崇而祭祀之。
(二)崇祀马援与田祐恭
罗维庆、罗中称“湖南沅水、澧水流域,广东武水流域,广西左右江流域等少数民族聚居区,或少数民族与汉族接壤区,广泛地分布着作为马援崇拜主要载体的伏波庙,其中尤以湖南沅水流域和澧水流域最为广泛,形成了湘、桂、粤等省特有的马援崇拜民俗”。除了罗文中所说的地区之外,至少在明清时期,在思州地区也有着广泛的马援崇拜民俗,各地修祠堂庙宇加以供奉祭祀,如(弘治)《贵州图经新志》、(嘉靖)《思南府志》俱载有“马援祠”,(道光)《思南府续志》载有“伏波将军马援祠”,(乾隆)《贵州通志》载有“白马庙”及“伏波庙”,都是供奉祭祀马援的,且认为其相当灵验。思州境内崇拜马援之民俗,在明人之诗歌中亦有所体现,如(嘉靖)《贵州通志》载朱麟诗:
花事纷纷映日开,初春行劒带春来。
平溪一樣蛮烟树,曾是当年马援栽。
同书又载周廷用诗:
巃从炉峰楼碧烟,诸山罗列似戈鋌。
犬羊旧持三苗窟,骠骑新收一统天。
风雨昼来喧闹阃,革茅晴拥带腥羶。
马援去后令千载,谁似将军再白烟。
负郭青山无隙地,当時赤水是寒川。
谁家唤客秦鹦鹉,半夜愁人蜀杜鹃。
闻説冬來尝不雪,风光多是岭南天。
思州马援崇拜之民俗已与对田祐恭的祭祀紧密联系在一块。如(道光)《思南府续志》载:“少师庙:在城北门内,祀宋思南宣慰司少师田祐恭,今废,附祀伏波祠。”按理,少师庙既废,当可有两种选择,一是将庙宇重新修复,待修复之后再行供奉;另则是听任其庙宇废弃,停止对其供奉和祭祀。当地人却将田佑恭与马援同祠供奉,即“附祀”。那么为什么要附祀于伏波将军马援之祠昵?
第一,田祐恭与马援之关系
一是托生说。民间传言田祐恭为伏波将军马援托生,如《梦林玄解》载:“圣贤古人降谒至家,贞吉否凶:占曰‘梦之者,有赐福,有为殃,有来托生……宋田祐恭母梦伏波将军马援来居其宅,祐恭为蕃部长。建炎初,剧贼王辟等破归州,蜀師调其兵破贼,遂世为思州守。初伏波祠甚灵,及祐恭生,祠不复灵。至祐恭卒,乃复灵应如初。”
田祐恭母梦见伏波将军马援离开祠堂,而来田宅“居住”,这也就可以理解原本“甚灵”的伏波祠,没有了马援神灵的坐镇自然“不复灵”,等到田裱恭去世之后,马援才重新“归位”,其祠才重新“灵应如初”。
二是后身说。又有说田祐恭为马援“后身”。如《珊瑚舌雕談初笔》卷三载:“《风俗通》载东方朔为太白星精化身,在黄帝畸为风后,在周为老聃,在越为范蠡。又世传杜预为蛇精……田祐恭为伏波後身。”
无论“托生”也好,“后身”也好,实际都是后入神话之手段,目的是将本无直接联系的二人通过此种手段联系在一起。伏波将军马援是汉代之人,思州土司田祐恭生活的时代是宋朝,时段上相差千余年,但是二者亦有着相似之处,即维护国家边疆稳定秩序。
第二,田祐恭与马援皆属“名宦、忠义”之辈,取得相似的功绩。据(民国)《普安县志》言:“附祀,即名宦、乡贤、忠义、孝弟、节孝诸祠,柑祀于庙,学者《清会典》及《清通礼》备载。”
田祐恭既为伏波将军马援托生,且两者在平定蛮夷方面有着相似的经历,取得相似的功绩,皆属“名宦、忠义”之辈,所以田祐恭之附祠于伏波将军庙,既合乎情,又合乎理。
民间的祠庙与神灵,在民众的日常生活中,特别是在传统文化保留的相对比较好的乡村社会中具有显赫的位置。赵世瑜先生认为,寺庙和庙会“往往成为一个特定区域的政治、宗教中心和经济文化中心——这些中心往往还不仅是地理意义上的中心,而且是人们心目中的‘中心,即文化凝聚力之所在”。而明清时期思州地区仍然对田祐恭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祟祀,可见这种文化凝聚力的程度不可小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