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方言学大词典与汉语方言学科建设

詹伯慧

(暨南大学 汉语方言研究中心，广东 广州 510632)

一

我国汉语方言众多，方言现象复杂，如何组织队伍，大力开展各地汉语方言的调查研究，发掘和运用丰富多彩的汉语方言资源，是当今中国语言研究中的重要环节，也是汉语方言学科的重大课题。众所周知，近三十多年来，随着我国学术事业的振兴，汉语方言调查工作出现了史无前例的蓬勃发展，汉语方言学已从以往的冷门发展为中国语言学中举足轻重的热门学科，名副其实的“显学”。改革开放以来，汉语方言调查研究的成果不断出现，特别是20 世纪90 年代以来几项汉语方言研究的重大工程陆续完成，如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李荣教授等主编的42 卷《现代汉语方言词典》和《中国语言地图集》，复旦大学许宝华教授和日本宫田一郎教授主编的五卷本《汉语方言大词典》，陈章太、李行键主编的《普通话基础方言基本词汇集》，以及进入新世纪以后由北京语言大学曹志耘主编的《汉语方言地图集》等一一问世，深受中国语言学界、以至整个社会科学界的瞩目，反映出汉语方言学科的学术潜力巨大，在社会科学中的地位日渐显著。

大型辞书的出版在增强学术活力，给力学科建设，促进学术振兴和推动文化发展中的作用十分明显，不能等闲视之。长期以来，人们总是把大型辞书的编纂出版，尤其是能够集中体现各个学科学术成果的大百科全书的编撰，看作是反映一个国家学术事业蓬勃发展，提升文化科学水平的重要标志。20 世纪70 年代中，正值十年动乱刚刚结束，举国上下忙于拨乱反正、百业待兴之际，我国就趁着学术振兴的大好形势，着手组织起强大的学术队伍，启动一项编纂130 多种辞书的文化建设工程。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编纂几部(套)规模宏大的大型辞书，包括《汉语大字典》、《汉语大词典》和《中国大百科全书》等的编纂工作陆续上马，一举脱掉了解放后一直被讥为“国家大，字典小”的帽子，在这一千军万马齐编辞书的高潮中，笔者有幸参与编纂历史上收字最多、音注最细、释义最全的《汉语大字典》，其后又有机会参与七十多卷本《中国大百科全书》中语言文字卷的编纂，在历时逾十载编纂这两部大型辞书的实践过程中，对大型辞书编纂的艰辛和大功告成后的喜悦感受良多。联系到自己长期以来所从事的汉语方言专业工作，深感一部能够涵盖汉语方言学方方面面，名副其实的汉语方言学大型辞书，对于充分发掘和运用汉语方言的丰富资源，推动汉语方言学科的发展，该是多么重要的事。基于这一想法，多年来我一直在思考着一个愿望:什么时候能够组织起一支强有力的方言专业队伍，有计划，有组织地来编写一部大型的汉语方言学大词典，这部大词典应该不同于已经出版的数以百计的各种方言词典，包括前述由李荣教授主编的几十卷本《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设想中的《汉语方言学大词典》，重点落在“方言学”上，我们要编的是方言学大词典而不是方言大词典，方言大词典是记录、描写、分析反映方言事实的大词典，李荣教授主编了42 部方言词典，每一部反映一个地点方言的词汇面貌，42 部合起来是一套大型的、涵盖42 个方言点词汇情况的方言大词典。性质跟方言学词典是不一样的。方言学是一门以方言为对象，涉及方言方方面面的学问，编撰名为方言学的辞书，除了要反映方言本体的情况，例如它的语音词汇语法的特征以外，还得把方言的研究情况，有哪些代表性的人物和著作，有哪些学术机构和哪些重大的学术活动，以至有哪些学术刊物，哪些网站等等，都得一一反映出来。这样一部涉及与方言相关的方方面面情况的辞书，是属于百科性的辞书，跟已刊的《中国大百科全书》是同样性质的。已刊的70 多卷《中国大百科全书》中，也有一卷叫《语言文字卷》的，里面拥有语言文字方面的各种条目，凡属语言文字范畴内的，都会列出条目加以编写，方言方面的条目自然也有一些。但因为方言只是《语言文字卷》中的一个部分，汉语方言学的条目在整部《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卷》中的分量很少，是无法反映具有悠久历史和丰富内涵的汉语方言学的实际发展情况的。因此，编纂一部大型的、百科性质的《汉语方言学大词典》，就显得非常必要的了。编撰这部方言学大词典的现实意义首先就在于它可以弥补《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卷》中方言条目过于单薄的不足，大大扩充汉语方言学条目的范围，让与汉语方言学相关的内容都能在这部大辞典中有所反映，这无疑将大大促进作为中国语言学中强项学科的汉语方言学进一步持续发展，使之不断登上新的台阶。再说，语言的研究总是要为语言的应用服务的，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当今人们对方言作为我国重要语言资源的认识日渐增强，大家都意识到必须在进行汉语规范化、推行全民通用普通话的同时，大力发挥汉语方言的作用。基于这一理念，汉语方言的社会应用，汉语方言知识的社会普及，自然也都成为当务之急。毋庸置疑，一部大型的汉语方言学大词典，对汉语方言资源的充分利用和汉语方言学知识的广泛普及，自然也都能够发挥积极的作用。

二

毋庸置疑，汉语方言学大词典的编纂有着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在以往几十年汉语方言工作的突飞猛进中，大大小小的方言词典层出不穷，可就是迄今尚未出现过能涵盖汉语方言和方言学的方方面面，容纳大量汉语方言知识，冠以“方言学”而不是冠以“方言”的大型辞书。基于现实的需要，近期我们把编纂大型汉语方言学词典一事提上日程，得到各方面的大力支持，在2014 年年底，被列为国家社科基金的重大项目和国家重点出版图书。国家的重视使我们深受鼓舞，我们随即组建起一支包括全国各地许多汉语方言专家在内的专业队伍，立即制订规划，开展工作，计划以只争朝夕的精神，在三五年内实现我们的目标:编出一部百科性的汉语方言学大词典来。

编纂这部《汉语方言学大词典》，我们要力求达到以下四性:

(1)权威性。这部大辞典由一批熟悉汉语方言，方言学业务熟练的专业人士参与编纂，学术质量有一定保证。读者通过这部大辞典，一方面可以掌握到汉语方言学的基本理论、基本方法和基本知识，另一方面也能对有代表性的方言面貌和方言特点有一个概括性的了解。

(2)百科性。这部大词典是既讲汉语方言，也讲汉语方言学的百科性大词典，要尽可能涵盖汉语方言的种种情况，内容突出现实特色，力求信息全面、完整，条目设置得体，评价客观、公允。

(3)普及性。这部大词典要认真贯彻学术性与实用性兼顾的原则，既要反映汉语方言研究成果，体现学术水平;又要做到通俗易懂，达到普及方言学知识的目的。

(4)时代性。这部大词典是二十一世纪的产物，编纂过程中一定要在传承辞书编纂传统的基础上，搭建起方言辞书的信息平台，探讨方言词典编纂的理论问题，并应用当代先进的科学技术，辅助建立现代化的方言学辞书体系。

三

《汉语方言学大词典》要体现上述“四性”，必须对词典的内容、框架、体例等都做细致的考虑，拟出一个完善的设计方案来，再由编纂人员和出版人员通力协作来一一加以落实。参照已刊的《中国大百科全书·语言文字卷》以及一些单科百科全书的做法，结合汉语方言学科的具体情况，经过一番酝酿，我们形成了以下的思路:

【整体内容与框架】

本词典总字数约400 万字，分两卷刊行。一卷为汉语方言学的方方面面，一卷为汉语方言代表点的简要概述及语音词汇对比。整体内容框架包括三大部分:

(1)汉语方言学部分。涵盖汉语方言学的各个方面，为读者提供汉语方言学的基本知识及基本理论;汉语方言调查研究的基本方法与专业技能;阐述汉语方言的历史发展与现状;论述汉语方言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与互动;汉语方言著作;汉语方言学者;汉语方言学术机构;汉语方言学术活动;汉语方言专业刊物;汉语方言学人才培养……。

(2)汉语方言部分。涵盖全国各地主要方言。除各方言按不同层次列条编写外，参照李荣主编的《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42 卷分地版，选取具有代表性的52 个方言点，逐一进行简要概述，并将各点之间的语音异同及词汇异同用对照列表方式列出，以达到大致反映汉语方言语言面貌的目的。

(3)索引及附录部分。索引包括本词典分类条目索引，人名索引、著作索引等，附录设置汉语方言研究文献选目，本词典使用标音方式及几种常见标音方案的对照等。

【百科条目设置】

《汉语方言学大词典》属于百科性质辞书。内容参照百科全书体例设置条目，将汉语方言学及汉语方言的众多内容按照特大条、大条、中条和小条等四类不同规格分别列目撰写，成稿后集中全部条目，再按音序加以排列，作为大词典的正文。为方便读者查阅，正文前除附有四类条目的总目录外，还考虑附上内容分类的目录。

这本大型方言词典的特大条、大条、中条和小条的设计大致如下:

(1)特大条:内容主要为涉及汉语方言学及汉语方言重大课题的总体性论述。条目数量控制在十条左右，每条可写一万五千字以上。初步考虑以下条目宜设为特大条目:

方言与方言学、汉语方言的调查研究、汉语方言学与汉语音韵学、汉语方言史和研究史、改革开放以来的汉语方言研究、汉语方言与中国文化、汉语方言与少数民族语言、汉语方言与汉民族共同语。

(2)大条:内容包括汉语方言及方言学重大问题的阐述，汉语各大方言的概括性论述，汉语方言本体研究的综述，汉语方言重要历史文献、重要研究成果的论述，汉语方言学顶级学者的传略，等等。条目数量控制在四十条以内，每条可写一万字左右。初步考虑以下条目宜设为大条条目:

官话方言概说、晋语概说、吴语概说、湘语概说、赣语概说、客家话概说、粤语概说、闽语概说、徽语概说、濒危方言概说、方言岛概说、平话及土话概说、方言地理学、汉语方言信息处理、汉语方言的分区、汉语方言语音研究、汉语方言词汇研究、汉语方言语法研究、扬雄《方言》及其研究、《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汉语方言大词典》、《中国语言地图集》、《汉语方言地图集》、赵元任、罗常培、丁声树、袁家骅、李荣、董同龢……

(3)中条:内容涵盖一些重要的方言及方言学著作，著名的方言学者，有多种方言的省(区)汉语方言说略，重要的汉语方言学术机构、学术会议、学术活动、学术刊物等等，条目数量控制在三四百条，每条字数少则一两千字，多则三四千字。中条条目如:

著作:《方言校笺及通检》，《汉语方言概要》，《汉语方音字汇》，《汉语方言词汇》，《汉语方言调查手册》，《普通话基础方言基本词汇集》，《中国方言学分类参考书目》，《汉语方言论文集》，《汉语方言语法类篇》，《汉语方言语法比较》，《现代汉语方言概论》，《现代汉语方言音库》，《汉语方言及方言调查》，《唐五代西北方音》，《山东方言研究》，《昌黎方言记》，《湖北方言调查报告》，《云南方言调查报告》，《四川方言调查报告》，《关中方言调查报告》，《临川音系》，《钟祥方言记》，《江苏省和上海市方言调查报告》，《现代吴语的研究》，，《当代吴语研究》，《湖南方言调查报告》，《湖南方言研究丛书》(15 种)，《湖南土话论丛》，《广东粤方言概要》，《珠江三角洲方言调查报告》(三卷)，《粤北十县市粤方言调查报告》，《粤西十县市粤方言调查报告》，《广东的方言》，《香港新界方言》，《广州方言研究》，《香港粤语语法研究》，《广州话正音字典》，《客赣方言比较研究》，《客赣方言调查报告》，《华阳凉水井客家话记音》，《厦门音系》，《四个闽南方言》，《台湾语言源流》，《普通话闽南方言词典》，《闽语研究》，《闽音研究》，《桂北平话与推广普通话研究丛书》……

方言志:《云南省志卷58 汉语方言志》，《湖南省志第25 卷方言志》，《山东省志81 方言志》，《陕西省志 方言志》，《福建省志方言志》，《江苏省志89 方言志》，《山西省方言志丛书》，《广州市志卷17 方言志》，《上海市区方言志》，《苏州方言志》，……

重要学术会议论文集:历届汉语方言学会学术年会论文集，历届粤方言研讨会论文集，历届闽方言研讨会论文集，历届客家方言研讨会论文集，历届双语双方言国际研讨会论文集，历届海外汉语方言国际研讨会论文集，……

著名方言学者:鲍厚星，曹志耘，陈章太，贺巍，侯精一，黄伯荣，黄典诚，黄家教，黄锡凌，钱曾怡，潘悟云，李如龙，李永明，刘村汉，汤珍珠，王福堂，温端政，熊正辉，许宝华，杨时逢，游汝杰，余蔼芹，罗杰瑞、桥本万太郎、张洪年，张振兴，……

重大学术活动:历届全国汉语方言学会学术年会，历届国际粤方言研讨会，历届闽方言国际研讨会，历届客家方言国际研讨会，历届吴方言国际研讨会，历届官话国际研讨会，历届双语双方言国际研讨会，历届土话、平话国际研讨会，历届海外汉语方言国际研讨会，……

重要学术机构和学术刊物: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方言研究室，暨南大学汉语方言研究中心，《粤语研究》半年刊……

(4)小条:包括一般汉语方言学的专业名词术语，汉语方言及方言学著作，汉语方言学学者，汉语方言研究机构，汉语方言学术会议、学术活动，……等等，设条数目不加限制，尽量求全。每条字数一般在三五百字间。根据具体需要，略少与略多亦无妨。小条条目如:

名词术语:方言，方言学，地方话，地点方言，方言区，次方言，方言片，方言小片，土语，方言岛，濒危方言，过渡方言，方言音系，方言地图，文白异读，连读变调，对应规律，方言地理学，方言本字，方言训读，方言音档，方言普查，田野调查，方言调查表格，方言调查字表……

方言著作:《方言平议》，《方言与俗语研究》，《汉语方言小史》，《汉语方言学史研究》，《汉语方言语音的演变和层次》，《金元戏曲方言考》，《汉语方言》，《汉语方言论集》，《汉语方言学导论》，《现代汉语方言》，《汉语方言文集》，《语言与方言论集》，《方言与音韵论集》，《音韵与方言研究》，《方言论稿》，《方言学应用研究论集》，《方言与普通话集刊》，《方言和普通话丛刊》，《七彩方言》，《蜀语》，《四川方言与巴蜀文化》，《武汉方言研究》，《大冶方言语法研究》，《官话方言研究》，《军话研究》，《获嘉方言研究》，《上海方言语法研究》，《吴下方言考》，《苏州方言语音研究》，《东干方言调查研究》，《越諺》，《长沙方言》，《衡阳方言》，《赣东北方言调查研究》，《瑞金方言》，《广府方言》，《广州话本字》，《广东俗语考》，《粤音韵汇》，《粤语论稿》，《东莞方音说略》，《广州话句末语气助词》，《广西北海市粤方言调查研究》，《广西粤语比较音韵论》，《客家方言》，《连城客家话语法》，《中山客家话研究》，《客语语法》，《广西玉林市客家方言调查研究》，《厦门方言研究》，《闽南方言．漳州话研究》，《漳平方言研究》，《泉州方言与文化》，《台湾闽南方言纪略》，《潮州方言》，《海南方言》，《海南闽语的语音研究》，《现代晋语研究》，《神木方言研究》，《徽州方言研究》，《粤北土话音韵研究》，《连州土话研究》，《乐昌土话研究》，《马来西亚的三个汉语方言》，《泰国的三个汉语方言》……

方言学者:陈恩泉，陈晖，陈慧英，陈晓锦，邓景滨，范俊军，方小燕，甘甲才、甘于恩，顾黔，古屋昭宏、胡松柏，黄雪贞，李冬香，李蓝，李连进，李小凡，梁德曼，梁玉璋，林柏松，林立芳，林伦伦，林亦，刘丹青，刘俐李，刘纶鑫，刘新中，刘兴策，刘镇发，陆镜光，罗美珍，罗肇锦，罗昕如，麦耘，潘家懿，彭小川，平田昌司，千岛英一，乔全生，秋谷善性，丘学强，饶长溶，单周尧，卲慧君，邵宜，沈明，施其生，孙玉卿，太田斋，汤翠兰，汤志祥，汪国胜，王建设，温昌衍，伍巍，项梦冰，谢建猷，谢留文，谢自立，邢向东，严修鸿，岩田礼，杨蔚，云惟利，远藤光晓，曾子凡，张光宇，张群显，张双庆，张晓山，中岛干起、钟奇，周长楫，周磊，周一民，朱建颂，庄初升，……

方言会议:厦门大学方言科学研讨会，福建省汉语方言科学讨论会，汉语方言语法国际研讨会，《方言》创刊二十周年学术研讨会，东南方言语法比较研讨会，东南亚华人语言学术研讨会，李实学术研讨会，海峡两岸闽南方言学术研讨会，首届汉语方言书写国际研讨会(香港)，方言与共同语国际研讨会(澳门)，赣方言国际研讨会，湘语国际研讨会，粤语论坛，……

方言机构:北京大学方言调查会，厦门大学方言研究中心，复旦大学吴方言研究室，广州话审音委员会，澳门粤方言学会，粤方言网站(香港)……

四

如上所述，一部经过精密设计，建立在大量方言语料积累和众多方言研究成果基础上的《汉语方言学大词典》，由于它揭示出无比丰富的汉语方言资源，勾勒出汉语方言学的大致面貌，也记载着多姿多彩的各种地域文化，除了在推动汉语方言学科建设中发挥明显的作用外，还表现为多方面的学术价值与应用价值:

【学术价值】

(1)汉语方言是古代汉语历史发展的产物。本词典中呈现的许多汉语方言现象，正是古代汉语的“活化石”，为揭示汉语历史发展轨迹提供科学的印证。在汉语史的研究中无疑会发挥重要的作用。

(2)汉语方言的各种特征在本词典中有充分的表现，这就为结合本土语言实际，构建符合国情的语言科学理论体系，建设具有中国特色的普通语言学，提供重要的科学依据。

(3)历史悠久的中华优秀文化包含着各种精彩的地域文化，这些地域文化通过各地方言记载下来，代代相传。《汉语方言学大词典》集精彩地域文化之大成，在承传和弘扬地域文化中，理所当然地会发挥应有的作用。

(4)通过本词典中显示的大量方言事实，可为与方言学密切相关的社会学、文化学、民俗学、人类学、民族学、历史学、方志学、移民学等众多学科提供生动的案例和相关的数据。

【应用价值】

(1)方言是宝贵的社会资源。一部集汉语方言和方言学大全的大词典，能让社会上各行各业都认识方言，共享方言资源，使方言在社会应用中充分发挥作用。

(2)方言是民族共同语的基础。汉民族共同语是在我国使用范围最广的北方方言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国家在制定语言政策，实行汉语规范化与推行民族共同语的过程中，必须充分了解方言，掌握方言。方言调查研究的工作必不可少。《汉语方言学大词典》能够提供较为详尽的方言依据，在语言政策的制定和推行中发挥重要的作用。

(3)在方言文献、地方文学的解释、研究过程中，方言学大词典也能发挥桥梁和应用工具的作用。从而为保护和弘扬优秀的地域文化尽力。

(4)《汉语方言学大词典》能为汉语方言的教学和教材的编写提供翔实丰富的大量语料，以保证汉语方言教学的质量。

值得注意的是，《汉语方言学大词典》在具有多方面学术价值与应用价值的同时，还有一些理念上的创新，首先是在学科理念上的创新:以往方言学科常被当作其他学科的附庸，学界不大重视方言学科自身理论与方法体系的建设，百科性汉语方言学大词典的编纂立足于方言学是语言学学科中重要的独立学科的理念，梳理前人在汉语方言及方言学的研究中取得的成果，总结其成绩与不足，建立起一套崭新的、完善的汉语方言学学科体系，这在学科建设上，堪称是创新之举;其次是方言辞书编纂理念上的创新:前人编纂方言词典，多着力于描述、比较方言的本体，已刊多卷本巨著《现代汉语大词典》和《汉语方言大词典》也是反映汉语方言本体(词汇)的方言词典，针对汉语方言学这一特殊学科，以反映方言和方言学方方面面的研究成果，全面提供汉语方言及方言学百科知识为主旨来编纂方言学词典，前人似乎很少提及，就这一点来说，方言学大词典的编纂，也可算是方言辞书编纂理念上的创新。此外，《汉语方言学大词典》在数字化建设上也有一些创新性的考虑:在编纂纸质大词典的同时，一方面建设数字化辞书编纂平台，建立规范的现代方言及方言学辞书的技术标准与方法模式，形成统一的方言辞书编审规范和录入标准;另一方面，也着力建设面向公众开放的、可适时更新的网络辞书平台，并计划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研制能发声的方言电子词典，为方言教学和方言文化等领域提供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