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晓光
摘要:马克思分配思想的形成逻辑大体经历了探索期、转变期、关键期、成熟期和发展期几个阶段。唯物史观的确立为马克思创立科学的分配思想奠定了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基础。对劳动价值论的态度由否定到肯定并扬弃是马克思分配思想形成的逻辑前提。实现经济范畴内涵的超越是马克思分配思想的产生的必要环节。剩余价值理论的创立是马克思分配思想产生质变的理论节点。探究马克思分配思想的形成逻辑可以使我们深化对马克思分配思想的认识,正确运用马克思分配思想指导经济新常态下中国的分配现实。
关键词:劳动价值论;唯物史观;经济范畴;剩余价值;分配
中图分类号:F01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2101(2015)06-0023-04
马克思在《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中,给自己确定的经济学说史研究目标之一就是要揭示“经济学规律最先以怎样的历史上具有决定意义的形式被揭示出来并得到进一步发展。”[1]同理,本文研究的任务是分析马克思分配思想的生成发展的历史逻辑,它将对我们深化对马克思分配思想的认识,进一步用马克思分配思想来指导中国经济新常态下的分配,具有重要意义。马克思分配思想的形成逻辑大体经历了探索期、转变期、关键期、成熟期和发展期五个阶段。
一、探索期
在1842年到1843年,马克思担任《莱茵报》编辑时,首次碰到要对所谓物质利益发表意见的难题,物质利益冲突,使马克思开始转向了对经济问题的思考。1844年马克思的第一部经济学著作《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初步进行了对资本主义分配现象的思考,在分析工资、利润、地租等经济范畴的同时,对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也进行了批判,但从根本上看,马克思还没有完全摆脱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影响。此时的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的分配现象还只是从流通领域去考察,马克思把造成这种分配现状的原因归结为流通领域的竞争,这样马克思的分配思想还只能处于一种对资本主义分配现象的表层分析,而没有上升到从生产领域中去寻求分配的真谛。从资本主义分配的表象去认识分配问题,使马克思无法完全跳出古典政治经济学的窠臼而形成自己的独立见解。脱离了生产关系的分配关系只是一种表层的社会关系。由于马克思不能把资本主义分配关系放到一定的社会关系下去理解,这就导致他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资本主义分配关系的解释只能是一种表面化的解读。
并且人道主义和自然主义的世界观的制约使马克思只是看到了工资、利润和地租的物质形式,还没有从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关系的社会性因素中去探寻分配的根源所在。尽管马克思批判了资产阶级经济学家不能说明劳动和资本分离以及资本和土地分离的原因,马克思却把造成这种现状的原因归结为劳动的异化。马克思说:“工资是异化劳动的直接结果,而异化劳动是私有财产的直接原因。”[2]
在以后随着《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的问世,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世界观逐渐形成,这样,马克思的思考才渐渐进入资本主义的社会内部,资本主义的分配机理才渐渐浮出水面。
二、转变期
1845年2月,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则初步阐述了历史唯物主义的基本思想。马克思认为应该“从直接生活的物质生产出发阐述现实的生产过程,……从物质实践出发来解释各种观念形态”。[3]在唯物史观的指导下,马克思批判了资产经济学家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的观点,认为经济规律和经济范畴是受历史限制的、暂时性的社会关系在理论上的表现。
在1847年的《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已经能够运用正确的哲学思维方法——历史唯物主义。正确哲学方法的使用,不但为科学的劳动价值论的创立提供了指导,而且也孕育了剩余价值的思想。而这些理论恰恰是阐释马克思科学分配思想的必要理论前提。
马克思早在1844年就已接触到斯密和李嘉图的劳动价值理论,由于受人本主义的局限,马克思“并未能意识到这一理论背后所映现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本质,反而,他还只是在私有财产的运动造成的抽象反对人的意义上简单排斥劳动价值论”,[4]不能从劳动价值论出发去正确认识资本主义分配的本质所在。在创立历史唯物主义的基础上,马克思逐渐看到这一理论是科学地阐明工人阶级受剥削的经济依据的唯一钥匙。“对于劳动价值论,马克思从不承认向承认的转变的萌芽就在《穆勒笔记》里面。”[5]在1845年2月的《神圣家族》,马克思对劳动价值论的态度又前进了一步。马克思说:“生产某个物品所花费的劳动时间,属于这个物品的生产费用,某个物品的生产费用也就是它值多少钱。”[6]列宁在《哲学笔记》对这一点评价说:“马克思接近劳动价值论了。”[7]
在之后不久的《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则明显地站在劳动价值论的立场之上。马克思已经认识到商品的价值是由生产该商品的劳动时间所决定。
1847年的《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则直接说:“李嘉图的价值论是对现代经济生活的科学解释;”[8]马克思之所以能够认识到李嘉图的劳动价值论的科学性,从根本上说是因为获得了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正是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出发,马克思才改变了以往对劳动价值论的排斥态度,在研究中逐渐接受了劳动价值论。
对李嘉图劳动价值论的认同是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分配本质深入认识的重要一步,这标志着马克思已经认识到了物质生产特别是劳动对于理解资本主义分配的基础性意义。但是,在《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尚未对李嘉图的劳动价值论进行批判。马克思的经济学分析“还没有将以生产为核心的历史唯物主义观念与经济学批判内在地联系起来”,[9]因此,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分配的理解仍然无法完全深入到生产过程中去,还只是从市场交换的不平等关系来说明,不能从根本上彻底对其内在机理做出科学的解释。尽管有了唯物史观作指导,但在科学的劳动价值论没有制定出来之前,对资本主义分配的理解从交换领域到生产领域的路径是不能被真正打通的。但是,对劳动价值论的肯定却为真正揭示资本主义分配的秘密提供了最重要的逻辑线索,它成为马克思分配思想形成的逻辑基础。
在《哲学的贫困》中,马克思已经开始觉察到在工人劳动创造的价值与工资之间存在一个差额,这就为揭示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指示了一条正确的路径。由于马克思此时还没完全摆脱古典经济学的影响,“依然从物的维度上把资本理解为积累劳动,而不是从关系的维度上把它理解为生产关系甚至是生产过程。”[10]经济学范畴的滞后使马克思的分配思想依然没有上升到从生产过程探寻分配问题的理论高度,也就是说马克思依然不能意识到造成资本主义分配不平等的根源在于其生产的社会性质,而不是其交换的社会性质。尽管马克思在《哲学的贫困》中重点探讨了经济学范畴问题,并且指出了经济范畴只是人们之间的带有历史暂时性的具体生产关系的抽象表现,但是在马克思对资本主义核心的经济学范畴内涵没有彻底超越之前,是不可能真正剖析出资本主义分配的本质的。这种范畴的超越是在《关于自由贸易问题的演说》和《雇佣劳动和资本》中逐步实现的。
作为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第一次全面阐述的《雇佣劳动和资本》,马克思在其中首先把劳动看作历史的产物。马克思认为劳动并不是向来就是商品,也不是向来就是雇佣劳动,工人之所以出卖自己的劳动是因为资本主义经济社会的存在。其次马克思实现了资本范畴内涵对古典经济学家的彻底超越,马克思已经不再把资本看作积累起来的劳动,而是看作一种关系,马克思说:“资本也是一种社会生产关系。这是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是资产阶级社会的生产关系。”[11]把资本看作一种社会生产关系,为马克思做最终把分配思想建立在生产关系的基础上提供了必要的理论环节。
在《雇佣劳动和资本》的讲稿中,马克思在具体考察资本与劳动的交换时,指出资本家换到是工人的创造力。这种创造力“使积累起来的劳动具有比以前更大的价值。”[12]这个“比以前更大的价值”就是导致后来政治经济学革命的剩余价值。尽管马克思已经触及到了剩余价值的问题,但是此时的马克思并没有从根本上去彻底说明其内在本质,因此在分配问题上,马克思还没有彻底离开流通领域而转到生产领域去分析,但是剩余价值的发现却为马克思分配思想的理论视野从流通转到生产,从分配现象达到分配本质起了关键作用。
1848年1月9日,马克思在《关于自由贸易的演说》中进一步把资本主义分配不平等的必然性归结于雇佣劳动和资本之间关系的继续存在。这意味着马克思在解剖资本主义分配问题的思路中又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这就是从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中去寻找问题的答案。
1850年12月马克思写的《关于大·李嘉图〈政治经济学和赋税原理〉》则初步明确了从生产过程中来探寻价值余额分配的来源问题。马克思认为,在分配中的余额是在生产过程中被创造出来的,“但要进行分配,就必须存在着待分配的东西。”[13]并且在这里马克思还看到了正是工人阶级在生产过程中的劳动创造了价值的余额,剩余价值不能在交换中产生。“余额是这样产生的:工人从花费了20个工作日的产品中,只得到值10个等等工作日的产品。”[14]正是工资和价值产品之间差额构成了资本家无偿占有的剩余价值。这样马克思以彻底科学的形式向揭示剩余价值规律迈出了极为重要的一步。只有彻底解决了剩余价值问题,马克思的分配思想才能找到转变的理论支点。
三、关键期
在1857年8月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中马克思第一次明确地把政治经济学的对象规定为“一定社会性质的生产”。政治经济学研究对象的规定,在马克思的分配思想的发展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它表明,在1857年秋,马克思就已经对他的分配思想做出了详细的方法论原则,也就是从唯物史观出发,把社会生产看成分配的前提。在生产与分配之间,生产是决定性因素,分配形式只是生产表现的表现而已。
在马克思看来,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构成了一个有机统一体。在这个有机统一体中,“一定的生产决定一定的消费、分配、交换和这些不同要素相互间的一定关系。当然,生产就其单方面形式来说也决定于其他要素。……不同要素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15]因此,对于资本主义分配的理解,要深入到生产过程的内部去,要把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看作一个有机整体而不是割裂开来,只有这样才能在资产阶级社会的内在规律和矛盾中去把握资本主义分配的秘密,这也是马克思分配思想超越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分配思想、异质于庸俗经济学分配思想的根本所在。
在《导言》中,马克思认为分配关系和分配方式是生产条件的另一面。如果工人以雇佣劳动的形式参加生产,那么工人分配的成果就表现为工资。“分配的结构完全决定于生产的结构,分配本身是生产的产物,不仅就对象说是如此,而且就形式说也是如此。”[16]在这里马克思明确指出了生产方式对分配方式的决定性作用,正是因为工人是以雇佣劳动的形式参与生产,所以他们才以工资的形式参与分配。工资只是资本主义的现实历史性生产关系内在矛盾的表现。
《导言》之后,便是《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的主体部分——《货币章》和《资本章》,这一手稿在马克思分配思想产生史上占有特殊地位:劳动二重性理论和剩余价值理论的制定使马克思最终能够在此基础上解决了资本主义分配的本质和机制问题,也使马克思能够彻底从生产领域去寻找分配的真谛。马克思的分配思想也在此基础上实现了质的飞跃。
在劳动二重性问题上,古典经济学家也曾强调了劳动决定商品价值的思想,但是他们并没有把这看作是一种历史性存在,不懂得这是一种资本主义历史性发展所造成的客观抽象,因而混淆了抽象劳动和具体劳动,不能认识到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之间质的矛盾。
马克思在《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中第一次明确区分了资本主义生产中劳动的二重性,并发展为系统的劳动二重性学说。劳动二重性学说是马克思在劳动价值论问题上对古典经济学家的超越和分界线。马克思极端重视劳动二重性学说的发现,认为它是“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17]是“对事实的全部理解的基础”。[18]在1868年1月8日他在致恩格斯的信中又一次强调:“对问题的批判性理解的全部秘密就在于此。”[19]
正是在劳动二重性学说的基础上,马克思把资本和劳动之间的交换区分为两种性质不同的过程(1)工人和资本家之间的特殊交换,交换的结果是资本家得到了生产力,使资本得以保存和增值获得了可能;(2)劳动过程本身,在这个过程中,使资本的保存和增值得到了实现。在第一个过程中,马克思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从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关于“劳动商品”和“出卖劳动”的通常公式跨到了劳动力商品。正是劳动力商品和资本的交换,使资本家获得工人的劳动的支配权,在第二个劳动过程中,资本家则凭借能支配工人的劳动而无偿获得工人创造的大于工人劳动力价值的价值——剩余价值。这样,基于劳动力商品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及劳动力商品的使用价值和价值之间的差别,使资本主义分配的内在机制得到了科学的说明:资本家的分配所得毫无疑问是由工人劳动创造的,正是因为劳动力商品的存在,资本主义社会的分配在交换层面获得了平等的外观。
剩余价值理论是揭示资本主义经济分配实质的一个钥匙,在马克思分配思想的发展中起着关键理论支点的作用。正是发现了剩余价值的存在,马克思进一步深入到资本主义生产内部,揭示资本主义社会分配的生理机制,找到资本主义的分配规律。
尽管劳动二重性学说和剩余价值理论使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分配本质的揭露实现了实质性的突破。然而资本主义的分配表现为利润、利息、地租等特殊形式的存在,如何阐明资产阶级社会中的剩余价值向各种特殊形式的转化,是马克思面临的进一步解释资本主义分配的重大问题。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产业资本的利润,金融资本的利息和农业资本的地租都是剩余价值的衍化形式,要想实现剩余价值向他们的转化必须借助于新的经济理论的制定——平均利润规律和生产价格理论。
在《1861—1863年经济学手稿》中,马克思第一次阐明了得到科学论证的市场价值理论、平均利润理论和生产价格理论。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发达的商品经济条件下,价值规律转化成了生产价格规律。这种转化是通过两种竞争形式实现的。第一种竞争是在同一生产部门内部,这种竞争最终导致市场价值的形成。第二种竞争形式是不同部门之间的竞争。这种竞争使不同生产部门的不同的利润率平均化为平均利润率,并且使市场价值转化为生产价格。马克思认为,平均利润和生产价格形成以后,价值规律就变形为生产价格规律。正是由于市场价值、平均利润和生产价格这些中介环节的建立,是使得马克思有可能进一步分析剩余价值的具体转化形式即地租、利息以及商业利润。使资本主义分配关系得到由本质到现象,由抽象到具体的科学说明。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在分配理论上的逻辑混乱,也在新的理论平台上得到了澄清。
四、成熟期
在《资本论》中,马克思首先批判了反映资本主义社会日常生活的“三位一体”分配公式。马克思认为,分析资本主义分配问题不能从表象上去寻找,“如果事物的表现形式和事物的本质会直接合而为一,一切科学就都成为多余的了。”[20]对于这种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家和资本主义当事人来说“感到很自在”,而且被认为是一种“合理的秩序”的社会分配现象。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家也曾对其本质进行了探索,然而由于古典经济学家没有从历史性的社会生产关系的视域中来思考经济范畴之间的关系,只是把经济范畴当成了固定的范畴本身来理解,这导致古典经济学在资本主义分配问题上停步不前,马克思“吸收了古典经济学从生产过程的角度来理解社会经济现象,从劳动的角度来理解利润、地租等有价值的思路,并把这些思想置放在以历史性生产关系为核心的一个新的理论界面上,从而使他们获得了全新的内容和理论辐射力。”[21]
马克思认为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分配的形式表现为“每年新追加的劳动新加进的价值在劳动者、资本占有者和土地占有者之间的分配。”之所以造成这种分配现象是因为劳动表现为雇佣劳动,生产资料表现为资本,因此,这些一定的分配形式是以生产条件的一定的社会性质和生产当事人之间的一定的社会关系为前提的。因此,一定的分配关系只是历史规定的生产关系的表现。”[22]
至此,马克思最终得出社会生产关系决定分配关系的结论。“可见,所谓的分配关系,是同生产过程的历史地规定的特殊社会形式,以及人们在他们的人类生活的再生产过程中相互所处的关系相适应的,并且是由这些形式和关系产生的。这些分配关系的历史性质就是生产关系的历史性质,分配关系不过表现生产关系的一个方面。”[23]马克思从社会生产关系内部寻找分配的秘密,这就抓住了分配问题的根源。马克思指出正是人们在社会生产关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导致了分配的差异。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生产关系的变革,人们的分配关系也要相应做出变化。
五、发展期
在1875年《哥达纲领批判》中,马克思针对拉萨尔派离开生产关系空谈“劳动”和“公平分配”的错误观点进行了批判的同时,从考察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高度,初步探索了未来代替资本主义社会新社会的两个阶段的不同的分配模式,按劳分配和按需分配。马克思的分配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理论升华和发展。马克思认为,在共产主义初级阶段,生产条件的物质资料已经归社会所有,作为个人只是拥有劳动,除此之外再无他物,因此,在这种生产条件下,只能实行按劳分配。而在共产主义的高级阶段,生产条件发生了质的飞跃,机械的社会分工已经不复存在了;人们不再把劳动仅仅作为谋生的手段,而是作为生活的第一需要;在每个人都得到了全面发展的条件下,在社会生产力水平飞速发展,大量的社会财富被创造出来时,“社会才能在自己的旗帜上写上:各尽所能,按需分配”。[24]
马克思得出结论说“消费资料的任何一种分配,都不过是生产条件本身分配的结果;而生产条件的分配,则表现生产方式本身的性质。”[25]在这里,马克思的分配思想得到了理论上的升华,它由在《资本论》中对资本主义分配规律的具体认识上升到对整个人类社会发展中分配规律一般的升华。无论是原始社会还是未来的共产主义社会,任何一种社会的分配关系,都是由其社会生产方式决定的。古典经济学家虽然也曾联系到诸如资本、土地、劳动力等生产条件来探讨分配问题,但是他们的局限在于没有将生产条件进一步归结具体的特定的社会生产方式,在他们的眼中,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是自然地永恒的存在,历史视野在他们那里是不足的甚至是消失的。只有马克思把分配思想的视野放在了具体的特定的社会生产方式条件下去考察,在对特定社会的生产条件分配的理解中,真正把握了人类社会发展中分配问题的真谛。从社会生产方式去理解和分析人类社会的分配问题,是马克思分配思想的精髓所在,也是马克思分配思想超越古典经济学分配思想的关键所在,它显示出了马克思分配思想深厚的理论穿透力和生命力。
六、启示
通过对马克思分配思想演变的形成逻辑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马克思分配思想形成的过程中,唯物史观的确立为马克思创立科学的分配思想奠定了世界观和方法论的基础。正是在历史唯物主义的指导下,马克思才有可能将分配建立在生产的基础上,对劳动价值论的态度的转变是马克思分配思想探索的重要逻辑前提。马克思分配思想的逻辑起点应该是劳动创造价值,不然的话,分配对象来源的缺失将使分配成为无稽之谈。完备的劳动价值论的制定,为马克思能够科学分析资本主义分配提供了理论前提。在经济范畴上对古典经济学家的超越是马克思分配思想的产生的必要环节。正是在发现劳动具有二重性,资本是一种社会关系等与古典经济学家经济范畴异质的基础上,马克思进一步发现了资本主义分配现象的秘密在于资本家无偿占有工人的剩余价值。剩余价值理论的创立是马克思分配思想发生质的飞跃的理论节点。剩余价值理论是揭示资本主义分配实质的一把钥匙,在马克思分配思想的发展中起着关键理论支点的作用。正是因为发现了剩余价值的存在,才使马克思对资本主义分配的思考进一步深入到资本主义生产内部,从生产领域去揭示资本主义分配的内在机理,进而到从资本主义的生产条件来阐述资本主义的分配规律,从对资本主义社会个别分配规律的认识上升到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分配规律认识的高度,实现了马克思分配思想的升华和发展。
探究马克思分配思想的形成逻辑对我们深化对马克思的分配思想的认识,进一步用马克思分配思想指导经济新常态下中国的分配,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在当前中国经济新常态下,如何正确的运用马克思分配思想,分析和指导我们现实生活中具体的分配问题,是我们每一个理论工作者应该思考的重大命题。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版(第3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417.
[2][3][6][11][1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67、544、269、723-724、726.
[4][9]张一兵.资本主义理解史(第1卷)[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318、321.
[5]张钟朴.资本论创作史系列讲座之一[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12,(5):139.
[7]列宁全集(第5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13.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93
[10]唐正东.资本的附魅及其哲学解构[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13:68.
[13][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140、141.
[15][16]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3、19.
[1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5.
[18][19]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268、276.
[20][22][2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925、998、999-1000.
[21]唐正东.从斯密到马克思[M].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9:403.
[24][2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436、436.
责任编辑、校对:张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