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姚璐 编辑|张薇
在生的这段路上,走得坦荡一点
采访|姚璐 编辑|张薇
第一次对死亡有概念是什么时候
七八岁的时候,那天中午睡午觉,总是睡不着,一想到要死,这个世界就没有了,就很害怕。我爸在边上,我说我好害怕死。我爸说,你死的时候,我肯定已经先死了。我就哭,那怎么办哪。我爸说,不怕啊,等你死了以后正好我们就在天堂会合了。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天堂这个概念。
你儿子现在7岁,你和他聊过死亡吗
蛋妞4岁的时候,傍晚我接他回家,他趴在我肩膀上突然就蔫蔫的。我说怎么了蛋妞,你不舒服吗?他说,妈妈,我觉得,生活没有意义。哟,我说,是没有意义还是没有意思?他没说话。我说你怎么觉得没有意义了?他说天天上幼儿园,一直要上到很老。我说,不用啊,你上到小学就可以了。然后呢?我说读初中读大学。再然后呢?我说谈恋爱啊,结婚啊,生孩子啊,你会有你喜欢做的事情。再后来呢?我说再后来就老了,他突然说,是会死吗?我说会的。他说我不想死。我说不想死你就好好活着。
说一件你庆幸去世之后不需要再做的事
说话。因为语言有时候不能特别准确地表达我的想法,说话于我是一种负担。
假如人生只剩下24小时,你想怎么度过
我可能会飞到亚马孙,那是我特别想去的一个地方。我没去过,(想去看)它的雨林。
你是怎么理解死亡这件事情的
生命本就无常。从生的时候,死就一直伴随。死是一个必然。我们没有办法逃避这个现实。但是我们可以在生的这段路上,走得坦荡一点吧,选择在死之前的每一天做什么。
你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什么
我没有什么成就。我挺不鸟我自己的。(笑)
你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实现什么梦想
希望我父母健健康康的,他们每活得久一天,我就,无比地开心。
有没有一部戏剧中的一个情节,给过你生死这方面的震撼
我毕业的时候,很郁闷,因为我不知道学了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好像社会不需要我,也没有戏拍,每天不知道该做什么,很无聊,很痛苦。那段时间我开始给自己找事情做,每天跑步健身看碟学做菜,包括设计很多东西,就是想把生活填满,但是填得再满,心里是空的。有一天,我看费里尼的《八又二分之一》,男一号去找主教,他说为什么我的生活这么的苦?那个主教就回他一句话,谁说生活就是甜的,也许生活的本质就是苦。当时真的是豁然开朗!本身就是苦的,所以甜才更加珍贵嘛。它就是苦的,苦瓜就是苦的。它把我的期望值降低了。其实我在人生另外一个低谷的时候,真的想过,是否就解脱算了。可是后来想,如果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他还怕活着吗?活下去如果比死轻松的话,那就活着吧!
你希望自己的葬礼什么样
我没想过。把身后的事情留给别人去做吧,这个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我经历过柏寒老师走,她走的时候就说我坚决不要葬礼。我们很纠结,后来我们商量,她儿子也商量,还是做一个小的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