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风渐浸夜郎妆

2015-10-22 02:30刘秀丹
文物天地 2015年5期
关键词:金银器手镯饰品

刘秀丹

与中原地区相比,贵州地处偏远,考古出土金属饰品并不丰富,而且分布也极不均衡。综合贵州省博物馆藏出土金属饰品,以毕节地区、黔西南、安顺地区、遵义地区较为丰富,而其他地区则偏少。这些金属饰品所反映出来的时代差异,大致体现了贵州夷夏关系的演变。春秋至两汉是中原对贵州的第一次移民,贵州出土春秋至两汉时期的金属饰品,大致反映了中原地区金属饰品特别是金银器的制作工艺和文化审美;三国至唐时期,是前期移民及其后裔逐渐土著化的过程,其金属饰品的制作工艺和文化审美,在延续前代风格的基础上,带有浓重的地域文化特色;宋至明时期,贵州各民族形成,金属饰品也以各少数民族的文化审美为主导。本文力图通过对贵州省博物馆藏考古出土金属饰品的分析,揭示贵州历史上金属饰品在春秋至两汉、三国至唐、宋至明三个时期的演变。

一、春秋至汉代

到目前为止,贵州境内出土的金属饰品,年代最早的当属毕节青场的瓦窑遗址(席克定、宋先世:《贵州毕节瓦窑遗址发掘报告》,《考古》1987年第4期)出土的1件铜镯,该铜镯残长4、直径6厘米,横断面呈扁圆,年代为商周时期。威宁中水的红营盘东周墓地(贵州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等:《贵州威宁县红营盘东周基地》,《考古》2007年第2期)墓21出土铜镯4支,镯面上有纹饰;铜指环8件,有簧形和片状两类。稍晚的普安铜鼓山遗址(刘恩元、熊水富:《普安铜鼓山遗址发掘报告》,贵州省博物馆考古研究所编《贵州田野考古四十年》,贵州民族出版社1993年版)出土铜笄和铜环,其中铜笄1件,残存笄首及小段笄身,笄首镂“心”形孔,旁作垂枝及叶片;铜环23件,用铜条弯曲而成,直径5.8、宽0.3厘米,根据形制大小,此类铜环可能为铜镯。铜鼓山遗址的年代为春秋至西汉中期,出土饰品也较多,除出土铜质饰品外,还出土有绿松石、玛瑙、石串珠、石扣饰、骨笄、骨片饰、牙饰等,种类较为丰富。

至少在战国时期,银已被作为制作各种饰品的重要原料。威宁中水银子坛墓地(李飞:《贵州威宁银子坛基地分析》,《四川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06年)战国中期墓葬出土银耳环6件,银条弯曲成环状,银条的质地柔软、颜色灰白;其他首饰多有铜发钗、玛瑙管和玉珠,注重耳部装饰,未发现手镯和扣饰;而战国晚期至西汉初的墓葬中,多为铜发钗、手镯和扣饰组合,战国中期流行的用玉珠、玛瑙管装饰耳部的习俗仍继续沿用,未见银耳环。西汉初至西汉中期,铜带钩出现并流行,铜扣饰、手镯和铜铃等继续沿用。在这批金属饰品中,以带钩最具特色,带钩多为仿生形象,水禽形的状如鹅,牛头形的形似牛头,鲵鱼形的作琵琶状,斜出四翼,如鲵鱼,钩背有“日利八千万”阴刻隶书铭文。带钩中如牛头形带钩、鲵鱼形带钩等,虽然带有明显的地域特色,然其制作工艺仍是中原地区汉文化的制作工艺。综合1978年10月发掘(贵州省博物馆考古组、威宁县文化局:《威宁中水汉墓》,《考古学报》1981年第2期)发现的铜手镯、带钩、发钗、扣饰等,反映了战国中期至西汉中期装饰习尚的时代变化。

西汉中晚期,以绿松石镶嵌装饰、错金银、鎏金等装饰工艺在装饰品上开始出现,金器也出现于这一时期。赫章可乐甲类墓(贵州省博物馆考古组、贵州省赫章县文化馆:《赫章可乐发掘报告》,《考古学报》1986年第2期)出土银戒指、银手镯、铜带钩、金钏等装饰品。带钩中有3件错金银的,其中一件完整,正面错金,背面错银,钩用细线镌刻成鹅头形,嘴、眼、头羽均有,嵌桃形绿松石以为冠,钩身刻流云纹和羽状纹饰,错以金,并镶圆形或桃形绿松石7粒,身背为卷云纹,钮面刻鸱鸮图案,以银错之。另有一件勺形器,器身为实心细圆柱,通体鎏金,镌刻流云纹。根据这件勺形器的形制,推测其为簪类饰品。金钏出土于墓8,直径6.7厘米。同一墓葬中出土的“澡槃”口沿上刻有“元始四年十月造”的铭文,元始是西汉汉平帝刘衍年号,元始四年为公元四年,可见这件金钏的年代当为西汉晚期。

东汉,金属饰品延续了西汉的类型,但有所发展,金银器的数量进一步增加。而在工艺方面,贵州东汉出土带钩无论是制作工艺还是在造型方面,都没有达到西汉的水平,器物制作比较粗放简单、造型呆滞而缺乏变化。银手镯和银戒指承袭了西汉的工艺,造型简单,素面而无纹饰。黔西县林泉区东汉中晚期汉墓(贵州省博物馆:《贵州黔西县汉墓发掘简报》,《文物》1972年第11期)出土的银手镯、银戒指均无纹饰,仅墓16出土铜戒指上嵌一小珠。兴仁县交乐乡东汉墓(贵州省考古研究所:《贵州兴仁交乐汉墓发掘报告》,贵州省博物馆考古研究所编《贵州田野考古四十年》,贵州民族出版社1993年版)中也发现金手镯、银手镯、银戒指、铜带钩、铜戒指、铜扣饰,均无纹饰。贵州清镇汉墓(贵州省博物馆:《贵州清镇平坝汉至宋墓发掘报告》,《考古》1961年第4期)出土银手镯、银戒指,用银条弯曲而成,条扁而细,无纹饰。金坠,花瓣形,中心穿孔。

贵州发现的东汉时期墓葬,具有典型的汉文化特征,其墓葬形制及随葬文物呈同质化现象,与中原文化一脉相承,少地方特色。这一文化同质化背景下的贵州金属饰品,也与中原地区的金属饰品保持着同一的风格。只不过,贵州出土东汉金属饰品均为墓葬出土,金银器数量较少,没有中原地区那么丰富而已。在贵州,东汉时期墓葬主要发现于兴义、兴仁、清镇、平坝、安顺、黔西、毕节等地,从出土文物来看,金属饰品以戒指、手镯、带钩、扣饰、钗为主,其他饰品较少。装饰工艺方面,西汉时期流行的镶嵌绿松石、错金银、鎏金等装饰工艺,基本消失不见。

二、三国至唐代时期

三国至南北朝时期,金银首饰的发现较前代多。在清镇、平坝发现的三国至南北朝的墓葬中,出土发钗10件,其中一件为金质、另有铜质鎏金的,有的呈“W”形,系由一中间宽两端尖的扁条弯曲而成,制作极为简单。平坝马场万人坟(贵州省博物馆考古组:《贵州平坝马场东晋南朝墓发掘报告》,《考古》1973年第6期)墓35、墓38为东晋墓葬,发掘中清理出发钗、手镯、戒指等金银器,另有琥珀珠、玛瑙珠、料珠、菱形镂空银饰、金珠等装饰品,另有较多金片。而在稍晚的南朝墓中,也发现大量金属装饰品,金、银、铜质皆有,三者数量相差不大,其中金饰127件,银饰94件,铜饰146件。饰品种类以头部装饰为主,有钗、簪、饰片等,银簪有于簪首装饰金花两瓣的,分列银簪两侧;手部饰品有条脱、手镯、戒指、顶针等。金器中有大量的金饰片,发掘者以为头饰,有方形、半圆形、圆形、六边形、瓜米形等,方形者多戳刺十字花、八瓣花等纹饰,圆形的则刻朵花,也有素面的。金片上有小孔,孔的多寡不同,分布极有规律。平坝县尹关六朝墓(陈默溪:《贵州平坝县尹关六朝墓》,《考古》1959年第1期)出土饰品较多,有金钗、帽钉状长金饰、金片、银钗、银手镯、银戒指、铜手镯和铜戒指等。帽钉状长金饰应为金簪。金片多为圆形,也有方形等其他几何状的,正中有小孔,判断为制作簪、钗之用。

三国至南北朝时期墓葬在贵州发现不多,所发现者也多集中在黔中的清镇和平坝两县,但是出土文物丰富。出土饰品中金、银、铜质皆有,出土数量比两汉时期有大幅提升,装饰以头部和手为主。制作工艺方面,装饰手法逐渐多样,有银簪装饰金花的,有以戳刺纹成十字花、八瓣花、六瓣花等,也有刻划菊花的。贵州这一时期的饰品一贯延续东汉的风格,簪、钗、戒指、手镯等多素面无纹饰,制造粗放,可以看做是东汉金银饰品的延续。

目前确定为唐代的墓葬,在贵州仅发现3座,很难通过出土文物对贵州唐代金属饰品有全面的把握。平坝县马场熊家坡唐墓(贵州省博物馆:《贵州平坝县马场唐宋墓》,《文物》1960年第6期)出土了金银戒指和银发钗,戒指环状,面刻竖线,发钗的形制与同一地区南朝墓出土的发钗相同。根据出土文物的形制和工艺,可将唐代金银首饰看作南朝首饰的延续。

三国至唐代,各种金属首饰延续两汉时期的技术和风格,但是于工艺而言,远没有两汉时期的精致,首饰种类在延续前代的基础上有所发展。两汉时期流行的错金银,在这一时期已基本不见;制作技术方面,两汉时期的刻花工艺在这一时期也不多见,而多代以戳刺纹。捶揲法兴起,成为加工各种簪、钗的主要工艺。

三、宋、元、明时期

两宋至元代,贵州金属饰品的种类大幅度增加。平坝马场宋墓(贵州省博物馆:《贵州平坝县马场唐宋墓》,《文物》1960年第6期)中,出土有铜戒指和铜发钗,戒指环形,有接口,正面为圆形,面上刻划弧形和圆点纹。清镇琊珑坝宋墓(贵州省博物馆:《贵州清镇宋墓清理简报》,《文物》1960年第6期)发现有手镯、项圈,铜、银皆有,银项圈扭丝,铜镯有的鎏金,宽边银手镯用薄银片制成,上钻花纹,然后卷成筒状,也有刻划弦纹的。清镇干河坝石棺葬(何凤桐、李衍垣:《贵州清镇干河坝石棺葬》,《考古与文物》1982年第3期)的北宋墓中,出土了条脱、钗、簪、手镯、戒指、簧形饰、管状饰、管状耳饰、簧形耳铃、扁铃等,均为铜质,另有包银花梳一件。条脱用长通条绕成数十圈,出土时残绕于小臂上,从肘至腕。其他的簧形耳饰、簧形耳铃,可能是用于装饰耳部的饰品。花梳为弓形背,用两片薄银片包成,银片上压印浅浮雕牡丹及桃叶纹。该墓地发现元墓一座,也发现有铜圈铃、铜簧饰、铜条脱、骨簪、料珠等,器物形制与北宋墓类似。

贵州发现宋墓,以黔北地区规格最高,但因人为盗扰,出土随葬品较少。桐梓夜郎坝(陈默溪:《贵州桐梓宋墓的清理》,《文物》1958年第2期)两座宋墓中,仅发现一对金耳环及少量银头饰。遵义市红花岗区的杨粲夫妇合葬墓(宋先世:《<遵义杨粲墓发掘报告>摘要》,贵州省博物馆考古研究所编:《贵州田野考古四十年》,贵州民族出版社1993年版),仅于女室内发现两片金花片。杨文墓(贵州省博物馆:《遵义高坪“播州土司”杨文等四座墓葬发掘记》,《文物》1974年第1期)也只发现一件花朵状薄片金头饰。播州杨氏在贵州有着极高的社会地位,杨氏家族的成员死后,也当有大量金银器随葬,但因盗掘严重,我们无法窥见杨氏家族随葬金银器的全貌,也无法通过墓葬了解宋元贵州金属饰品的风貌。而清镇干河坝石棺葬出土饰品,钗、簪、手镯、戒指等保持了与传统的一致性,其他如簧形饰、管状饰、管状耳饰、簧形耳铃等,则带有太多的地域性特色,可能与贵州宋元时期少数民族文化有关。

明代贵州出土金属饰品,以1954年遵义高坪地瓜堡杨文墓和杨纲墓之间出土的金银器最具代表性,代表了贵州出土金银器的最高工艺水品。该批金银器有九凤三龙嵌宝石金凤冠、金环、刻花龙头金手镯,嵌珠龙头金手镯、镂花嵌宝石金插针、莲花金簪、金挂饰、镂花嵌宝石金耳环、圆珠金纽、嵌宝石金纽扣、二龙抢宝金手镯等。

九凤三龙嵌宝石金冠,高29、宽38厘米。用金片砑花、金丝镂花,嵌红兰宝石,银制发胎。正面居中为大牡丹花一朵,花层重叠,带有小枝叶。花上立五凤,作弧行排列花下有条形边饰一。顶上饰云片小龙三条,左右两侧饰横栏纹花耳。后面居中饰六瓣大花一朵,左右偏上方有小凤四只,花下饰大蝴蝶一只,下方正中悬半弧形大花块。左右垂卷云头花翅。通体镶嵌众多红、蓝、绿宝石,璀璨夺目。掐丝金冠,用金丝镂花、嵌红、蓝宝石,银插针、银发胎等组合而成。正面居中为八瓣重台花一朵,左右为扇形重台花二朵,花上有五个大凤作弧形排列,花下有条形边饰一道。左右为扇两侧有叶形花耳二朵(仅存一个残缺件)。后面上端有蝶形花块一个,居中有大牡丹一朵,左右偏上有长茎带叶小花二朵,偏下有蝴蝶二个,左右伸出卷云头花翅二个,下方中间垂有弧形花边一条,弧形菱纹花边二条。

遵义高坪出土金冠并非明代宫廷礼制之物,亦不是出白宫廷御用工匠之手。可能的情况是,播州杨氏家族为显其显赫的社会地位和身份等级,自己延请民间工匠自行制作。另一金冠用金线细镂花镶红蓝宝石、银插针、银胎组合而成,正面当中为八瓣重台花一朵,左右为扇形重台花二,花上立五只金凤,作弧形排列,花下有条形边饰一道,左右有叶形花二,正后上方有螺形花块一,居中为大牡丹花,左右偏上为长茎带叶小花二,偏下为二蝴蝶,左右伸出卷云纹花翅六,正下垂弧形花边一条,菱形花边两条,以上各饰件,均穿缀在银胎上。银胎呈锅盔状,正面为“寿”字纹。播州杨氏世掌播州,统治播州达700年,这批精美的金银器,估计为播州杨氏土司夫人的随葬品。

盘县长房子(王燕子:《盘县出土明代文物》,《六盘水群众文化》1989年第1、2合期)出土簪、戒指、梅花形金纽等,其中簪以牡丹花形金饰片作簪首,簪杆银质。梅花形金纽的蕊心有4个大小不一的凹瓣,镶嵌宝石,银质梅花底座。思南张守宗夫妇合葬墓(刘恩元:《贵州思南明代张守宗夫妇墓清理简报》,《文物》1982年第8期)也出土金戒指盒银发簪,发簪簪首扁平,呈螭首状,簪杆为四棱形。金极致麻江县明墓(席克定:《麻江县谷峒明代土坑墓》,贵州省博物馆考古研究所编:《贵州田野考古四十年》,贵州民族出版社1993年版)曾出土乳钉绳纹铜手镯,手镯方棱,镯面饰一圈乳钉纹。另有素面手镯、铜头饰等。凯里市东北鱼洞村明墓(席克定:《凯里市明代残墓清理纪要》)出土的金属饰品也均为铜质,有条脱、簧形饰、发钗、铜铃等。出土时,簧形饰戴在手指上。作为省会城市的贵阳,也发现大量明代金银器(宋世坤:《贵阳市出土的明代文物》,《贵阳志资料研究》1983年第2期),有戒指、耳环、簪、花梳、手镯、银簪等,装饰以折枝牡丹花、菊花等。

贵州出土明代金属饰品中,除播州杨氏土司墓出土金银器较多外,一般平民墓很少发现金银器,而以铜饰代之。即使是一般官员和富贵人家的墓葬,出土金银器的数量也较少,以簪、戒指、手镯等小件饰品为多。这一时期出土的金银簪,多以金为簪首,银质簪针。簧形饰是戴在手指上的簧形戒指,延续了宋元的风格。

宋明时期的金属饰品大致分为两类,一是以播州杨氏家族墓地出土的金银器为代表,是中原地区金银器装饰工艺的直观反映;二是平坝、盘县等地墓葬出土的金属首饰。就制作工艺而言,第二类金属饰品多为铜质,带有明显的地域特色,可以看做是贵州本土金属饰品的兴起。

四、贵州出土金属饰品流变之原因

周边各地对贵州的移民,自新石器时代以来从未中断。而在春秋时期,因战乱的频繁,中原地区的移民也大规模进入云南、贵州等西南地区。今天生存于贵州的蔡家苗、宋家苗,历史上曾被当作是春秋时期蔡国人、宋国人的后裔,这虽无法考证,然春秋时期中原地区对贵州的大规模移民,确是不争的事实。自秦通五尺道,汉武帝时期汉王朝大规模开发西南夷,中原地区对贵州的移民达到了第一次高峰。中原地区的文化也随中原移民进入贵州,金属饰品及其制作工艺也随之进入贵州,故这些金属饰品反映的是中原地区的工艺和文化审美不足为奇。

三国时中原地区进入长久的动荡,中原地区政权对西南的控制急剧减弱。而事实上,在很长一个时间段内,西南地区特别是贵州,政治统治上基本处于一种空白状态。即使如强大的唐王朝,也因北方和西北游牧民族对其边境的强人而持久的压力,对西南地区无暇兼顾而让其放任自流。从春秋至两汉进入贵州的中原移民后裔,其文化上仍保持过去移民时的状态,而与同时代的中原文化联系松散,又受居住地原住民文化的强大影响,其金属饰品在延续两汉的基础上发生变异,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两宋时期是贵州各少数民族基本形成的时期,民族文化占据主流地位,其时贵州的金属饰品表现出明显的地域性特色再正常不过了。明永乐十一年(1413年)贵州建省,中央王朝对贵州的控制仅局限于驿道沿线,政府的势力很难深入到苗疆腹地和各土司的势力范围,直至其后的改土,这一局面才有所改变。清代“改土归流”和升辟“新疆六厅”之前,民族文化占据主流的地位尚未改变,金属饰品尚延续其民族特色。这一时期的例外,是播州杨氏家族墓地出土的银饰,工艺精湛,反映了中原地区银饰制作技艺的高超水平。

三个时期的划分也并不是要排斥汉文化对西南地区的影响,事实上,这些金属饰品的出土地,一直是贵州与中原地区、四川盆地、云南交流比较频繁的地区。只不过,四川盆地和云南充当了贵州与中原地区交流的桥梁。而当下贵州少数民族银饰比较流行的黔东南地区,其饰银的兴起是清代开辟“新疆六厅”以后的事了。而真正的民族银匠,则要到清末至民国初年才出现,这也是贵州现代民族银饰出现的时间。

(责任编辑:阮富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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