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关于人的概念

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　闫志涛

试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关于人的概念

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闫志涛

摘要：《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马克思早期的代表作。在这本未完成的著作马克思批判吸收了黑格尔劳动是人的本质的思想以对人性的基本理解为尺度,对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劳动异化进行了系统的分析,揭示了异化劳动的表现。马克思努力给“人”下定义并论证人类解放是历史的必然。

关键词：马克思；人；异化；劳动；私有制

中图分类号：B03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5）04-0107-02

人和人的自由的问题是支配整个德国古典哲学的主要问题。这个问题固然以主客体关系的抽象形式出现，但是这只是受本身性质的限制，在思想上颠倒了人与自然界的对立的唯心主义的结果。黑格尔哲学证明了自我意识是包括历史一切生成的辩证发展过程的终点，从而进一步综合了上述具体矛盾。自我意识是人即能够思考自身和世界的自由的存在物的真实性。青年黑格尔派正是打着“自我意识”的旗号为自由而斗争的。但是这些斗争只停留在理论上，最后只能走进死胡同，从而表明它们不可能具体实现这种被认为是人的本质的最明显特征之一的自由。

费尔巴哈用他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德国哲学的哥白尼式的革命。他把上帝看作是人的创造物，并用现实的，感性的人取代了自我意识，这样他就真正把人重新放到了万物中心的位置上，并把人看作是一切事物的最终原因。人与自然界的和谐，二者的同一性这个老问题在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这个公式中得到了解决。但是费尔巴哈没有解决人的本质问题，黑格尔已经证明了人的产生，人“自己创造自己”。而费尔巴哈还排斥历史的抽象规定。他把上帝与人等同起来，只不过是设定人的可能的完美形式即他理想的存在物。

马克思从黑格尔那里汲取了人是历史的生成的思想。从费尔巴哈那里得到了唯物主义，关于具体的人的观点和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这个公式，但他自己的观点绝不是这些成分的总和，而是独有创见地超过了他们。即使马克思似乎使用那些使他的思想得到启发的人们的语言也是这样。

马克思在《论犹太人问题》和《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提出人解放问题时，固然涉及具体的人，但他考虑更多是人的自由问题。在人的本质上，马克思大致赞同费尔巴哈的观点。而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则相反，他努力更准确地给人的本质下定义。也许他没有对此作出可供人们参考的定义，但是这个本质及其特征已经从全书中显示出来，我们应当努力把这些特征确定下来。

马克思思想上的要求推动马克思探讨人的“真实性”。既然对他来说，这个真实性只能客观地在事实中显示出来，那么生产领域即人的特定活动的领域就必然是这个真实客观地表现出来的场所。但是马克思从他对政治经济学中的分析又得出什么结论呢？这种分析对马克思来说只不过具体地证明了受生产支配的异化，因为生产对人是异己的，它使人否认自己的主要使命并最终剥夺工人的人的品质。如果说这种分析没有揭示人的真实性，那么它至少最后在成熟阶段具体地说明了工人的状况就是对人的否定。

马克思是否以对人的否定的否定来确定他的人的概念呢？他是否将创立一种只不过把工人的被否定的东西恢复过来的理想的人道主义呢？这可能是一种抽象的伦理上的，不符合马克思性格的做法。①我们知道马克思在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中是不同于恩格斯和空想社会主义者。虽然马克思对政治经济学得出的荒谬结论忿忿不平，但他从未对伦理上感到愤慨。任何人都没有像他那样激烈地反对“鲁滨逊一类的故事”他写道：“如果指的是一种原始的状态就必然会陷入虚构。因此在这里，人的本质对马克思来说不是先验地确定了的东西，探讨人的本质也不是恢复一个失去理想的问题。”②

政治经济学还向马克思揭示了：人的异化是具体的，其根源在于劳动和交换，他经过不同的阶段以后打到自我异化，工人的状况便是对这种自我异化的说明。起初人的存在的表现是他本质的简单的对象化。但是这种对象化活动本身和人的存在的本质就已经创造了异化条件。因此，历史揭示的是在异化形式下人的真实性。历史证明，人越异化，他的个性就越丰富，他越趋向于转化。十九世纪的人甚至在自然本质上都与原始人不同。如果说人变了，那么原因就在于劳动。马克思重复了，然而是在具体的方面重复了黑格尔的观点：“人自己创造自己。”③

这里才真正谈论到马克思思想的真正独创性。自己创造自己的人只能创造他自己的真实性。它的本质不会先于历史而存在并永久地确定下来。异化不是原罪。人固然先天就具有使自己与动物区分开来的特定性质，但只是在他的活动中，是以萌芽状态包含这些特定的性质之中的各种矛盾辩证发展中，总之，在历史中人才真正创造了自己。它的真实性，真正的本质是历史的产物，马克思写到：“历史是人的真正自然史”④

我们并不只是主观地认识人的真正本质。当自我异化的人是工人时，他显示的只是纯粹是人的东西的反面。他否定了他的本质，被迫把它变成维持生存的工具。当自我异化的人是资本家时，他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异化的，给与他个性和权利的是金钱，而不是他本身具有的本质力量。人的真正本质实际上是在人创造的财富世界中表现出来的。文明是人的生产的结果，它不仅证明了人已经创造出的财富的无穷的多样性，也证明了人类需要的丰富性和普遍性。人是历史的产物，与原始人相比，人具有特别细腻的感性和特别多样化的爱好。

马克思在这里概述了人的具体科学的基础，即客观心里学的基础。他写到：“我们看到，工业的历史和工业的已经产生的对象性的存在，是一本打开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力量的书，是感性地摆在我们面前的人的心理学：对这种心理学人们至今还没有从它的本质的联系上，而是仅仅从外表的效用方面来理解，因为在异化范围内的活动的人们仅仅把人的普遍存在，宗教或者是具有抽象普遍本质的历史，如政治，历史，文学等等，理解为人的本质力量的现实性和人的类活动。在通常的，物质的工业中（人们可以把这种工业看成是上述普遍运动的一部分，正像可以把这个运动本身看成工业的一个特殊部分一样，因为全部人的活动迄今都是劳动，也就是工业，就是自身异化的活动）人的对象化的本质力量以感性的，异己的。有用的对象形式，以异化的形式呈现在我们面前。如果心理学还没有打开这本书即历史的这个恰恰最容易感知的，最容易理解的部分，那么这种心理学就不能成为内容确实丰富的和真正的科学”⑤

然而在历史中形成的人的真正本质对人来说依旧是外在的，异己的。为了使它为人所占有，就应当消除异化的原因本身，马克思认为这

个原因就是私有制。私有制的积极扬弃即共产主义不仅是对生产关系的改革，而且还将结束人的“史前史“因为它将是人对他自己本质的占有，并为真正的人的社会的充分发展创造条件。人的“真实性“，即应当实现的人的本质，是将来才能实现的。马克思根据人的历史所揭示的人自身的东西，确定了人的本质的主要内容，这可以说只是假设。有人想把马克思的这个观点说成是精神的构思。这就撇开了使马克思能够从他对人的观察中得出基本要素的方法本身。马克思一贯站在具体的立场上，用他的辩证法说明历史所揭示的各种矛盾。如果把这种对未来的预见看成是纯粹的精神活动，那就是忘记了马克思的人的概念与黑格尔自我意识的区别。在马克思那里我们看到的不是唯心主义的辩证法，而是辩证唯物主义的起源。

在私有财产被积极地扬弃以后，这个将得到充分发展的人是什么样的呢？

首先，他与自然的对立消失了。世界是人的无机体。在异化阶段，世界对人来说是异己的领域。在经济学阶段即资本主义阶段，不仅自然脱离了人，而且人的全部活动的结果就是创造了一个异己的世界，而人却越来越受到这个世界的财富的压迫。共产主义，即私有财产的积极扬弃，将使人的活动越来越普遍地表现为人的个性的发展和反映。对人来说世界将显示出他本来的样子，它是人自己的世界，经过人的改造而成为人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中，人的自由力量将得到充分发挥，人的愿望将得到实现，人的内在的富有将得到充分发展。由于人占有了人的本质，人和自然界的和谐将得到实现，自然界对人来说也将成为人的自然界。

由于人的个性的一切表现不再转而反对人本身，人创造的财富的世界不再是他人的财产，人与人也将实现和谐。在经济学阶段，人只感到自己是个体，他为自己生存而斗争，使一切都服从于他的直接需要。他不再感到自己是人的来的代表，用马克思的话来说，他不再是“类存在物“但在积极地扬弃私有财产以后，当人真正获得自由，即从需要中解放出来的时候，他的类生活便重新与他个人生活取得一致。他和他人的关系将不再是对立的竞争的关系。当马克思使用社会这个词时，指的就是将来的这种状况。那时，人的关系将不再受到利益和需要的支配。在于所有其他组成的共同体中，完整的人可以自由地运用他本身固有的一切无穷的财富并得到充分发展。

这就是马克思的人道主义。它不是马克思的先验的构想，马克思也没有把它当作能够消除人类所有弊病的万应灵丹，它是从现实出发进行极其严格的分析的结果，这里马克思依旧是作为哲学家来思考问题的。对他来讲，重要的是确定人的真实性，但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以后的论述中，马克思很少再提到这个问题，这是因为它为自己对人类前途的看法找到了更科学的论证。他指出的人的真实性预示了他将在科学基础上建立人的真实性，那时因为他对这点深信不疑：哲学家必须为改变现实而思考现实！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6卷（人民出版社，第二版）第198页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第二版）第64页

[3]黑格尔《精神现象学》上册（人民出版社）第36页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人民出版社，第二版）第127页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4卷（人民出版社，第二版）第108页

作者简介：闫志涛,西南民族大学政治学院13级马克思主义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