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树华
几乎所有的民族,都不约而同地选择诗歌作为母语教育的起始形式,因为我们每个人的出生本身就是诗一般的灵动绽放,所以有人说,儿童都是“天生的诗人”,也有人说诗离我们的心最为接近。由此,诗与我们是最为亲近的了。虽然古体诗和现代诗有种种区别,但又有着许多共同的“性子”,也就是“诗味儿”——它们都喜欢“卖萌”。由此,我们就要顺着它们的“性子”去读了。
一、 穿越着读——只因诗歌常常玩“穿越”
古诗词原本就是远离我们时代许久的文化瑰宝,所言之物,所言之意,显然浸满着时间的味道而“穿越”至今。《水调歌头》一词中的“婵娟”,《望洞庭》一诗中的“青螺”,《峨眉山月歌》一诗中的“下渝州”,不玩穿越,怎能读懂呢?诗是用形象来“说话”的,诗人常常把两个互不关联的事物通过“穿越”,形成一个结晶体,让你读出第三种感觉。所以,即便是现代诗,也是离不开时间或事物的“穿越”行为的。诗人往往用比喻、拟人、排比等修辞手法,把静止的写动了,把抽象的写具体了,把无形的写得有形了。读诗歌时,我们就要学会关注,学会领会。《老师,您好!》一诗中的诗句:“在昨天与今天之间铺设大道,在现实和理想之间架起金桥……笔尖飞舞,那是春蚕悄悄地编织理想的丝线;笑语盈盈,那是甘露轻轻地洒向茁壮的新苗。”作者把老师写成了“大道”“金桥”“春蚕”“甘露”等相互间看似不相关的事物,调动起我们脑海中所有关于老师的形象储备,将老师与这些事物的无私奉献相融合,就不再有“隔”的感觉了。带着穿越的意识去读《秋天》(王宜振)一诗,其中“夏天的脚印儿”“苹果嚷着冷了,要穿红袄;葡萄嚷着冷了,要披紫袍”。是不是变得更形象,更有味儿呢?诗歌中常常把这些有关联的事物说成为诗的“意象”,“意象”常常是需要“穿越”着读的。
二、 跳跃着读——只因诗歌常常玩“跳跃”
诗歌一定是个顽皮的小孩儿,连走路都是蹦跳着的,难得有个安静的时刻。诗歌的语言和素材是经过提炼、浓缩、删选过的,所以,诗歌的言语表达常常出现省略、紧缩、颠倒等现象,这就是我们熟知的诗歌的“跳跃性”。《峨眉山月歌》一诗中的“夜发清溪向三峡,思君不见下渝州”,先不说语句本身存有的语序颠倒的“跳跃”,就看两处地名“清溪”与“三峡”间也存有明显的“跳跃”(两地的空间距离甚远),这样的“跳跃”,跳出了作者“思君”程度之深,跳出了作者“下渝州”心情之切、速度之快。《水调歌头 中秋》一词中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把人生的悲欢常态与月亮的阴晴常态对应,自然让读者把人生的光鲜与月亮的光亮跳跃链接,美好中的酸涩,伴着悠悠的月光越品越长……
三、 切换着读——只因诗歌常常玩“变脸”
人们常用“诗一般的语言”,来形容一个人的语言之美。诗歌语言之所以美,就是诗歌语言具有“变脸”的魅力。诗歌中常常会有浓郁的修辞装饰,如反复的修辞手法运用,读起来如歌唱一般,反复吟咏,一唱三叹;再如夸张、拟人(物)、比喻等修辞,把诗歌变得特别精炼、含蓄,富有跳跃性。所以,人们读诗歌多了,积淀也就渐渐丰厚了,自身的语言在诗歌语言的熏染中也就变得精炼、流畅而优美了。再看《峨眉山月歌》一诗中,一连用了五个地名:“峨眉山”“平羌江”“清溪”“三峡”“渝州”,五个地名出现在同一首诗中,并没有堆砌杂乱之感。作者渐次为我们展开了一幅千里蜀江的行旅图,这样的展开,非但没有给我们带来阅读的累赘,反而让我们的视角快速切换,在切换中体验到作者溢满行程的思君情深。这样的“变脸”在《秋天》一诗中也表现得特别明显,作者在诗的第3、4、5、6节中,不断切换蔬菜、水果、动物、农作物等画面,把秋天的繁荣丰收展现得淋漓尽致。王安石称诗歌的语言为“诗家语”,足见诗的语言和其他文体语言的不同。的确,诗歌的语言
“姿态”,即言语形式,直接影响着我们读者的情感参与,这也就是我们阅读诗歌时,要充分关注到语言“变脸”魅力的缘故。
四、 捕捉着读——只因诗歌常常玩“迷藏”
文与诗的最大区别是“文是直接表明的,诗是间接暗示的”。《老师,您好!》一诗中,诗人用了象征的手法:“大道”“金桥”指向“崇高”;“春蚕”“甘露”指向“美好”,诗人在诗歌用词方面,把自己的感情偷偷藏在了这些对应物中了,从而给了我们无限的情感激发,不仅在于“崇高”与“美好”的表达上有“迷藏”的意识,在它们出现的先后关系上,“美好”列“崇高”之后,也是一种情感升华与舒展,这是更深的“迷藏”了。朗读《水调歌头》一词中的“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们会自然捕捉到人的生活之境与月的自然现象之间的一一对应。《望洞庭》题目中的一个“望”字,使诗境全出:八百里洞庭,浩浩荡荡,气势宏伟,诗人的开阔胸襟全“藏”在这“望”字中。所以,我们阅读时,要善于抓住诗歌中的事务关联、题眼诗眼、传神之字去体会诗人情感,体验诗歌意蕴,领会人生哲理。
(作者单位:如皋市安定小学)